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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灵感来源(可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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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下午,盛夏的太阳六点多还在天边徘徊,把那边浪涛似的的云染成艳丽的橙红色。
我跟林梦在转角处停下脚步,小心的探头看去。她们在体育器材室的门口停下,交谈了几句就进去了。
体育器材室四面封闭,只有一个小小的天窗,平时都没什么人来。周末就更没人来了,四周一片静寂,太阳悄悄落山了,走廊里的不知道何时亮起来了。
我在拐角处已经蹲了好一会了,她们都没出来。我察觉不对,飞踢一脚上去把门踹开了。
一旁的林梦被两个男生压在墙上,一个男生把她的嘴捂得死死的。
我看了看她求救的眼神,环视四周找起周棋来。我绕过一堆杂物,走到里面。
接着我看见,周棋在架子后面的垫子上,闭着眼睛,脸上还有干涸的泪痕。右脸颊肿胀起来,是个很明显的巴掌印。衣不蔽体,目光所及之处尽是青紫的掐痕。
我清楚地意识到了一点,她在被人侵犯,四个人。
压着她的四个人听到响动朝我看来,钟焕缓缓的笑了。
愤怒盖过理智,杀意从心底漫起。我一脚踩住一旁废弃架子,从上拆下来一根有些许扭曲的棍子。
钟焕发现了我要做什么,顾不得穿衣服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朝我扑过来。
我把那根臂长的棍子当剑用,手掌往前些许,一侧身右腿一拌,虎口处多出的棍身直捅他的肚子。
我又屈膝一顶,他干呕一声倒地。这时剩下的三个同伙已经回过神来,一起围堵我。
我后退两步,用力一踢钟焕的肩颈,没动。不对啊,在我的预料中他应该被踢过去好远。但现在不是思考的时候。
我顺势踩在他的肩颈处用力往前一送,他从竖着变成了横着,正好挡住前面的这两个人。
左边那个避过这招的人,冲过来想拽我的头发。我原来想反手劈他一下,但发现力气有偏差,就改劈为戳。
这根棍子因为是被我生拉硬拽下来的,所以两头的顶端都有起伏的锯齿状边缘。
这一下正中肩膀,血色逐渐晕开。
他捂着肩膀倒退两步,看我的眼神满是惊恐。我一眼就看出来,他没见过血。我慢一拍反应过来,我也没见过啊!大家彼此彼此,我为什么要嘲笑他?
正在我走神的时候,那两个被拌住的人已经绕过钟焕走过来了,和林梦在门边的那两个男生察觉也过来了。
形式一下严峻起来,一打四,我的体力还跟不上。我把重心下沉,握紧手中的棍子。原地跳起回身高踢一脚,本来就不是很稳的架子,倒在过来的两个人身上。
这时刚好是背对着那两个被绊住的,左边的乘机想扯我的衣服。我矮身躲过,挥手一砍,劈在他的肋骨附近。
紧接着我换脚踹在同一个地方,他捂住肋骨倒退,刚好踩在要爬起来的钟焕身上。钟焕吃痛他踩不稳,两个人摔在一起。
剩下的那个一看只剩他一个了,举起手坐下表示放弃抵抗。
我询问了周棋要不要报警之后,帮周棋穿好衣服,把她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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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从那天起我就买了一把短刀,在校服外套的里面缝了个夹层,把短刀放在里面时时刻刻带着。
时间不会因为任何事情的发生而停止他向前的脚步。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高考就要来了。
星期五的晚上,老师通知周六周日还要来学校上课。教室里一片哀嚎,我摸了摸怀里的刀,慢慢开始收拾东西。等一下还要骑单车去上补习班。
补习班下课的我推着车走在人行道上,突然被冲过来的一个男生撞了一下,他似乎是赶时间道完歉就走了。我看着手臂上的绷带渐渐渗出的血迹,有些苦恼的笑了笑,裂了又要重新包扎,好烦哦。
“叮铃铃!叮铃铃!”
我停下车看了看口袋,电话响了。来电人“棋棋”,有些震惊的睁大眼,不假思索的滑开了接听。
“喂?是安安吗?”对面是久违的,周棋温柔的声音。
“嗯。”我哑着嗓子答了一句。
“接下来我说话你不要插嘴,行吗?”周棋带着笑说。
直觉告诉我不对,我一边答应她一边翻身上车。那种没有任何办法反抗的感觉笼罩着我。
“好,你说。”
对面像是把电话放在了桌子上磕出“哒”的一声。
“我向你告别。和你在一起很开心。但是我已经没有勇气继续留下来了。这个世界太恶心了,真的太恶心了。我感觉我无时无刻不在污泥里挣扎,每一天,每一天。我每天睁开眼的时候都在质问自己,这种世界真的有,努力活下来的,必要吗?”对面传来几声轻笑。
“为什么?你在哪?你要干什么?”我转移她的注意力。同时一刻不停的思考她会在哪里。应该不在家,叔叔阿姨都在。那就在学校!
我接上耳机,骑车向学校狂奔。
电话的那头还在继续“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呀,我明明什么坏事都没有做过。为什么?为什么?我真的觉得已经够了,没有必要再继续了。这世界污浊而肮脏,每一次呼吸都令人作呕。我已经做不到,再坚持下去了。”
“为什么?你不想报仇吗?你想想你爸妈!”我努力稳住她。稳不住,我控制不了局面。
“嗤!”已经安静下来的听筒里,传来刺破什么东西的声音。
周棋已经控制不住颤抖的声音了“安安,我挂了电话之后,记得打电话给警察。我在学校等你。”
说完之后她却没有挂电话,她自言自语的说“这个世界已经完全腐烂了。好累啊,我想睡了。不过快了。很快,很快。我就可以休息了。”
“嘀!”电话挂断了。
我咬紧牙关,束手就擒的感觉让我开始暴躁起来,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重来一遍,勇敢了,却什么也没有改变。
“这里是回忆。”
不知名的声音,陌生的语言,突然在耳边回响。但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终于冲到学校面前了,已经没有人的学校一片漆黑,保安向我走来。
我不管不顾,翻过栏杆就往体育器材室冲。没有丝毫停顿的撞开大门。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我还是来晚一步。
眼熟的军绿色垫子,周棋仰面倒在垫子上,腹部插着一把匕首。钟焕瘫坐在她对面,手里全都是血。
钟焕看到我冲进来慌忙地冲我喊“我什么也没干啊!我进来的时候,这个疯子就是这样了。”
我充耳不闻,一下子扑过去抱住周棋。血,好多血。身下的垫子完全被染红,伸手一按血甚至还会溢出来。难以想象这么一个小个子的女生居然可以流那么多血出来。
我应该慌张,应该恐惧,应该害怕。可是我什么情绪也没有,冷静的脱下外套按住伤口。
习以为常的拨打救援电话。
“这里是XX中心医院,请问发生了什么?”
“这里是XX学校,我们在体育器材室。有人自杀了,是一把匕首,在右下腹部。出血量很大,估计已经超过800cc,请带足够的血浆来。快点,谢谢。”
我不敢拔刀,怕出血量变大。可已经过了十分钟左右了,救护车还没来。情急之下我只能把她的肉往里挤,尽量让血流的慢一点。
是把有血槽的刀,出血太猛,压都压不住。
救护车来的时候,垫子上的血都凝结了。我还来不及说什么,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眼的时候就是在医院挂水了。像是被人打了一顿,浑身酸痛。
院长妈妈坐在床前,拍了拍我的手安慰她道“马上就要高考啦,这些事情先放一放。你压力大不大?那个周棋都因为压力大自杀了。”
原本看向窗外的,我猛地回头盯着她,“你说什么?谁自杀了?”
院长妈妈有些不解的说“就是你们学校那个周棋啊,不过没想到她是这样的女生,还好你没有跟他学。”
我皱起眉,盯着她“没救回来吗?”
院长妈妈拿起了一个苹果,边削边说“她被发现的时候就死了,这么救?”
不规则的苹果块儿掉在白盘里,我的思绪也沉进心底。
“听说她喜欢那个男生,还勾引人家和人家上床了。结果没想到那个男生喜欢另一个女生。然后再加上高考压力太大,她就用自杀来报复人家。现在的小姑娘一天天都在想些啥?”院长妈妈给削好的苹果插上牙签。
“我跟你讲啊,你可不能学。院里花了这么多钱把你养大…………”
我打断她“周棋是怎么死的?”
院长妈妈愣了一下“不是跳楼吗?你晕血晕了,救护车一起带回医院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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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的前一天,西沉的太阳给天空染上血一般的红色。我一直觉得不对劲,一切都好像不应该是这样的。我的所有努力都无济于事。
但又好像有人在让我干什么一样,一切的一切,像是被规划好了结局。在我出院后,无论走到那里,都有人说周棋死的好惨,说现在的小女孩都怎么了,说她疯了才会自杀。
就好像是所有人都觉得周棋活该,是自己做的傻事。没有一个人提到钟焕。但我知道,有人想让我杀了他。
我靠在搬出来墨绿色的运动垫上,和之前周棋躺的地方位置一模一样。白色的手帕一遍又一遍擦着短刀,被磨得锋利的短刀牢牢的握在我手里。
“怎么约这种地方?”门外的人朝地上啐了一口。我迫不及待的站起身。
“喂!你在吗?”门打开的那一瞬间。
“呃!”他不可思议的低头看,一把小臂长的刀狠狠地扎在了他的身上。
血顺着血槽慢慢流下被刀镡挡住,我利落的收回刀,甩了两下手腕。
我看着地上那个男生,我知道他很快就要死了。他正在捂着肚子哀嚎,挣扎的想往门的外爬去。我扯住他的头发往后一拽,对着大腿又是一刀。
血一点一点从身上流走,伴随着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缺氧。大脑一片混乱,眼前一片灰暗。这些无一不在提醒着他,他正一步步迈向死亡。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六个。
还剩一个。这绿色的垫子一字排开,他们全部都被面朝上放在垫子上。我坐在原来的垫子上,一点一点用手里红色的手帕。擦着白色的刀刃。我呆愣愣地看着那把刀,眼里满是将要看到真相的渴望。
很快门外响起了脚步声,我起身站在门边。进来的是林梦,她前脚刚进来,后脚我就把门锁上了。
“啊啊啊啊啊!你要干嘛!”林梦一进来看到的就是满地的血和六个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被吓得腿软的她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往角落爬去。
我冷漠的看了看她,把手里擦好的刀收回刀鞘。拿起了一旁准备好的绳子。上去扯住林梦的一只手,脚踩着林梦的腰往后一别。
“咔!”骨头响起清脆的声音,不知道是脱臼还是骨折。
剧痛让林梦再没有力气挣扎,手被扭到后面绑起来,腿也被也是。然后被扯着领子摔在我一直坐着的那张垫子上。
我慢慢把所有的架子柜子,全部堆到门口堵住门。然后拿出手机打开直播。
〔哇塞,这个直播间叫真相欸?〕
〔主播是这个小姐姐吗?长得好好看啊!〕
〔这个直播间的名字到底是要播什么?〕
我调整了一下镜头,对准了地上的那六具尸体。拍了大概一分多钟后,又调回来对着林梦的脸。
〔我去,这是什么鬼屋的体验吗?〕
〔卧槽,那个血也太逼真了。〕
〔根本就不像血浆那个颜色太真了。〕
〔只有我注意到被绑着的小姐姐吗?〕
〔这是什么宣传仪式吗?〕
刚才昙花一现的尸体,让直播间的人数飙升到一万。我把手里的短刀抽出来,对着镜头玩味的笑了笑。
然后,把镜头对着林梦“她的名字叫林梦。”
〔哦哦哦要开始了。〕
〔是解密游戏吗?要开始啦!〕
〔我操,我是医学生。刚才那六个不像是道具啊,明显是贯穿伤。〕
〔对对,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我靠,你们不要吓人。要是真的,那主播不是跟六具尸体待在一起吗?〕
我对着镜头温柔的抿了抿嘴“没有哦,后面的都不是人呢。”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是人〕
〔我操,你们不觉得主播笑的很恐怖吗?〕
〔我觉得!我觉得!笑的我寒毛都竖起来了。〕
〔他手里那把刀是开刃了的吧?管制刀具啊!〕
我拿着手机走到林梦旁边“我旁边的这个人是杀人犯之一。”
我抬起林梦的下巴,刀尖开始在她的脸颊上游走。林梦痛得放声尖叫“啊啊啊啊啊你干什么?你放开我啊,你对我的脸干了什么!”
直播间的观众们能清晰地看到,雪白的刀尖慢慢在她脸上,从左到右写出一个工整的“罪”字。
〔我好像看到肌肉了。〕
〔医学生表示已经被吓了个半死,这个主播是个狠人真割啊!〕
〔我操这人有后台的吧,就这样还不被封。〕
紧接着,我有慢慢的在林梦的额头上写下了“杀人犯”三个字。做完了这些之后她把林梦扔到了一边,默默地又开始擦那把刀。
〔我现在有种不详的预感〕
〔我报警了。〕
〔卧槽上面的兄弟干得漂亮。〕
〔这种事情不报警才要命吧。〕
我已经擦好了刀,对着镜头开始说“星期六的时候,这个房间死了一个女生。她的名字叫周棋。”
〔你们有没有感觉?主播的表情温柔的让人发毛。〕
〔回楼上何止是发毛。〕
〔我操,老子今天才上完解刨课,竟然让我看到这个。〕
我拿起手机把镜头怼到了钟焕脸上“他侮辱了棋棋,他,他,他,他们。都是凶手。”又把镜头转到林梦身上“就是因为她。”
〔侮辱?〕
〔是我想的那个侮辱吗?〕
〔我靠不会这些都是弓虽女干犯吧?〕
〔只有我注意到了吗?那个男的瞳孔完全涣散了,面色发青。应该是一具真的〕
〔啊啊啊,你们不要再说了,我要被吓死了。〕
我坐回原来的位置“对,没错。他一个小时之前,才刚死的。那么多血应该是失血过多吧?棋棋是肾衰竭。”
〔我靠靠靠承认了。〕
〔这他妈都可以。一个人搞死了六个NB〕
〔那个女的等一下应该也。〕
〔不是有人报警了吗?警察怎么还没来?〕
直播间的人数渐渐突破了20万,我笑着把故事从头到尾仔细的又讲了一遍。
〔……我觉得他们死有余辜了,怎么办?〕
〔楼上的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太恶心了他们。怎么可以对一个女孩子做这种事情?〕
〔社会的败类啊!〕
〔可是,星期六只有一篇女高中生为爱跳楼的新闻啊!〕
“我只是想说。”我摩挲着刀柄“棋棋不是自杀,是他杀。”
我扯开一个笑“如果,我那天就冲上去把他们都杀了的话。可惜,没有如果。我终于能体会到了。这个世界太恶心了,恶心的让人每时每刻都想终止呼吸。”
门外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
〔是警察吧,一定是警察来了。〕
〔这个小姐姐是要自杀吧?她的话说的。〕
〔警察来啦,快点阻止她呀!〕
我反手捅了林梦一刀,是大腿的位置。终于不再笑了“如果警察进来的时候你还没有死。那你就活下去吧。”
我拾起那块掉在地上红色的手帕,又开始擦刀。
〔那个手帕上全是血吧?〕
〔哇,楼上你怎么知道确实全是血呢〕
〔这难道不是一块儿普普通通的红手帕吗?〕
〔有些地方血干了都硬了,你看不出来吗?〕
我边擦边说“棋棋,事到如今。虽然我还是觉得你的离开让我很痛苦,但是我依然为你开心。你终于离开了,终于从这腐烂的,肮脏的,令人作呕的噩梦里醒来了。我也即将醒来,追随着你。”
戏已经演完了,所以快点告诉我吧,事情的真相。
“哐!哐!”响起规律的撞门声,柜子和铁质的篮球架哐哐作响。
我看着被擦干净的短刀,按着冥冥之中的指引“我即将从污浊的噩梦里醒来,为我犯下的罪行赎罪。”
短刀抵住腹部一点点用力。
“哐!”被堵住的大门终于被撞开,额上的冷汗模糊了我的双眼,大量失血带来的无力感让我稍稍有几分安心。腹部的剧痛好像不存在一样,我看着冲进来的警察,说。
按照剧情走了的话,该是下一集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改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