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之有鱼自远方来》瑬白

1、听学一

　　云深不知处，山门。
　　蓝氏两名守门弟子拦住温晁等人 。
　　“公子，请出示拜帖。”
　　温晁嗤笑一声：“拜帖？”
　　其中一名守门弟子解释道：“云深不知处无拜帖不入，无通行玉佩不入，迟到不入。”
　　温晁二话不说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温晁的手突如烈焰般滚烫，眼见守门弟子就要烧伤，一把红色玉骨扇打到温晁的手上，温晁手一痛，下意识松了手。
　　温晁甩着酸麻的手，顾不得被他打伤的蓝氏弟子，抬头对四周气急败坏地喊道：“是谁？给我滚出来。”
　　“想进云深不知处，何必出手伤人。”
　　众人寻声抬头望去，山门上站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
　　穿了身张扬的红衣，色彩鲜艳却丝毫不显得女气。手执红玉骨扇，嘴角含笑，袖口衣角和领口都用丝线绣着精巧的暗纹，像是某种不知名的花，又似一团烈火在烧，无端地生出几许妖异的味道。
　　“你是何人？竟敢偷袭我。”
　　少年深色的眼眸透着一抹冰蓝，嘴角微微上扬，发出一声带有轻视意味的笑声，懒懒地轻抬眼睑，微微侧身，往温晁那边扫了一眼，轻飘飘的眸光像是藏了针尖，带着刺骨的寒意，顿时让他们心里一紧。
　　他的眼神怎么这般可怕？
　　少年收回视线，未发一语飞身离去。
　　温晁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蔑视过，顿时火冒三丈，气冲冲地朝少年的背影大叫起来。
　　“大胆！你给我站住……”
　　温情想起此行的目的上前阻拦劝说道：“仙督有命，派我暗中查访，不宜打草惊蛇，我们不要这样张扬。”
　　温晁一贯目中无人，但此时温情搬出仙督，就算他心里再不甘，也只能忍下了。
　　在属下面前被温情扫了面子，温晁忍不住对她嘲讽一番。
　　“温情啊温情！你们这些旁门小支就是畏首畏尾。我告诉你，对于岐山温氏，这还不算张扬。”说完，温晁甩袖进入了云深不知处。
　　……
　　少年刚到兰室外，就听到有人议论孟瑶是金宗主的私生子，曾经去金家认亲，结果却惨被金光善踹下金陵台，后来投靠在清河聂氏门下的事情，话里话外都带着讥讽。
　　“在背后议论他人，又有多高贵！”
　　少年的声音很清朗，仿佛数落玉盘般清脆，让那些窃窃私语的人心跳登时就漏了一拍。
　　红衣少年从进入兰室开始就吸引了各色视线，或好奇，或惊艳，或不屑。
　　红衣少年的面容明明让人感觉很是邪魅，但嗓音却清冷悦耳，浑身散发着清冷儒雅的气质，一身红衣显得脸庞越发邪魅，精致的穿着，轻易便能看出此人来历不凡。
　　魏无羡注意到蓝启仁和蓝曦臣看到红衣少年时脸色一变，相互对视一眼，眼神中透露着不可置信，蓝忘机脸色也不似刚才的波澜不惊。
　　此人是谁？竟让姑苏双壁和蓝先生这么在意？
　　孟瑶见到来人一脸惊喜，忍不住轻呼地：“林公子。”语气中是掩不住的欢喜。
　　仿佛是见到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少年微笑着向孟瑶点点头，应声道：“孟公子，好久不见。”
　　那些议论孟瑶的人被少年的那句话说的面红耳赤，但又不敢在蓝启仁的面前与红衣少年争执，于是就暗自嘀咕着心里的不平。
　　蓝启仁出声让有些吵闹的兰室静了下来。
　　蓝曦臣见此情景站出来道：“素闻聂宗主手下有一得力副使，今日一见谈吐温文，果然不凡。这紫砂望之不俗，正是蓝先生的喜好。”
　　孟瑶闻言，抬头看着蓝曦臣，见蓝曦臣面带微笑看着他，似乎毫不在意他被人非议的身世，心怀感谢地含笑道谢：“多谢泽芜君。”
　　蓝曦臣接过紫砂交代人放好，转头问一旁的红衣少年：“你是何人？”
　　红衣少年没有回答蓝曦臣的问题，而是向蓝启仁和蓝臣曦弯腰施了一礼，然后纤细修长如玉般的双手奉上一个刻有精致花纹的木盒。
　　“林子瑜，拜见蓝先生，久闻蓝先生大名，特来拜师，献九转聚灵丹。”
　　蓝启仁看着红衣少年陷入了沉思，一时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因此也没有回应他。
　　仙门弟子从未听说过少年口中所说的丹药，小声地议论了起来。
　　“九转聚灵丹是什么？”有人问道。
　　“没有听说过。”
　　“不会是某些听着名字好听，却没什么用的丹药吧。”说话的人是兰陵金氏的弟子，刚才就属他议论孟瑶身世的声音最大，林子瑜说出那句话时，特意看了他一眼，那句话像是特意说他的，因此他心里早就对林子瑜心生不满了，他的语气中也带着不怀好意。
　　“应该不会吧？”有人小声地反驳。
　　在蓝氏的拜师礼上献上一个没有的丹药，还不如不献呢，除非那个人是个脑袋不清楚的傻子。
　　有人偷偷瞄了林子瑜几眼，怎么看林子瑜都不想是傻子啊。
　　“……”
　　兰室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并且声音越来越大。
　　“安静。”蓝启仁回过神来，问道：“你叫林子瑜？那个瑜？”
　　林子瑜闻言顿了下，虽不明白蓝启仁为何要特意点明询问他名字中的字，但他还是说出了他名字的由来。
　　“‘怀瑾瑜而握兰桂者’中的瑜。”
　　蓝先生听到林子瑜的回答，失望的表情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
　　蓝曦臣走过去接过林子瑜手中的木盒，看了一眼木盒，语气满含不解地问：“何为九转聚灵丹？”
　　林子瑜解释道：“九种名贵药材所炼，可瞬间补充所损灵力，如灵力无损，服用可提升灵力，提升多少根据个人的体质，并无副作用，但一人不可服用超过三枚。”
　　众人听闻九转聚灵丹的作用甚是震惊，就连见多识广的蓝启仁猛一听丹药的作用都惊住了。
　　“他是什么人？竟有这等丹药！”
　　“没有听说仙门百家中有这等人物。”
　　“是呀，有了这丹药我们修炼可轻松多了。”
　　“……”
　　蓝启仁示意蓝曦臣把丹药收起来，也表明林子瑜拜师成功了，可以留在蓝氏听学。
　　此等妙药应当妥善放置，能拿出此等妙药的人，背后势力定不可小觑。
　　蓝启仁心里不禁有些怀疑，此人来云深不知处真的只是来听学的吗？
　　丹药虽被收起来了，但众人的心思明显还在丹药上面，于是蓝启仁道：“修炼不可一日而语，日积月累方可为正道。”
　　众人对视一眼垂首道：“谨遵先生教诲。”
　　蓝启仁向身旁的蓝氏弟子点头示意拜师继续。
　　林子瑜突然扬手阻止并道：“蓝先生，请等一下，不速之客应该快到了。”
　　林子瑜话刚落，就见温晁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地闯进了兰室。
　　“我今日才知这姑苏蓝氏的门这么不好进。”
　　温氏从不参加蓝氏的听学，此时温晁来蓝氏，恐来着不善，蓝曦臣心想。
　　温氏现在势如中天不好与之恶交，况且来者是客。
　　温文尔雅的蓝曦臣上前一步开口道：“不知温公子远道而来，蓝氏有失远迎。百年间，温氏从未参加过蓝氏听学，温公子此次前来，不知仙督有何指教？”
　　“蓝宗主，你这就错了，温某不是来听学的，只是来给你送个人。再说了 ，岐山温氏从来都是教化众生，自然不需要来这蓝氏来听学。”
　　温晁行为肆无忌惮，丝毫没有把蓝曦臣放在眼里，对他十分不敬。
　　蓝忘机想上前给温晁个教训，但蓝曦臣却摇头让他不要妄动。
　　蓝忘机紧抿着唇，强压下心里的不甘。
　　聂怀桑用扇子遮住脸偷偷地轻声说了句：“真是嚣张。”一句话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那既然如此，温公子你有为何特意前来呢？”魏无羡看不过温晁行事作风出声反驳。
　　“哪里的鼠辈？”温晁眼都不眨地反问。
　　“鼠辈不敢当，云梦江氏，魏无羡。”
　　温晁转头，上下扫了魏无羡一眼，他以为与他说话的人不是一宗之主，也应该是个少主，没想到是个他没见过的无名之辈，不屑地道：“竖子也敢插嘴。”
　　“刚才轮到我师弟江澄行拜师礼，岂能容你大呼小叫。你们岐山温氏就是这样教化众生的？”魏无羡仿佛与温晁杠上了。
　　温晁张扬惯了，今日一而再地被人扫了面子，心里顿时恼火，说话的声音提高了许多，道：“好，今日我便让你们看看我们岐山温氏是怎么收拾那些不听话的东西的。”
　　气氛顿时有些紧张，江澄想调和一下，于是出言相劝。
　　“温公子，一言不合而已，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云梦江氏不识礼数，不教育一下，未免世人说我辈没有规矩。”温晁一点没有收敛他狂妄作风的意思，一说完，他的手下就对众人拔剑相向。
　　林子瑜无视众人拔剑对峙，悠哉地走到两阵中间，对温晁道：“温晁，你既然说你来姑苏蓝氏送人的，想必就是你身后的两人吧。既然人已经送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温晁认出林子瑜是在山门的人，心里更是来气。
　　“刚才的事我还没有找你算账，你就跳出来管我的事。”
　　林子瑜手执着扇子点了点自己的额头，歪了歪脑袋扫了一眼。
　　“还真是嚣张呀！”林子瑜说着眼神一变，温晁顿时感觉到不好，还未反应过来，就见林子瑜手中的扇子“哧”一声展开，对着他一扇，他就感觉身体不由自主地飞了起来，随后感觉一阵疼痛，发出一声惨叫之后就昏了过去。
　　林子瑜出手太快，不止温晁没有反应过来，他们也都懵了。他们感觉自己就眨了下眼，温晁飞了出去，然后就听到物体落地发出“嘭”的声音和温晁的惨叫。
　　兰室里沉静了片刻，有人回过神，跑了出去，不过片刻又跑了回来，看着林子瑜有些惊恐道：“温晁……昏……昏死过去了！”
　　众人怔住了，虽然他们看不惯温晁的所作所为，但忌惮温氏的势力也不敢真对温晁做些什么。
　　温晁的手下一听顿觉不妙，想到温晁的性子，怕他醒过来怪罪他们，也怕仙督怪他们保护不力，就想抓住林子瑜和魏无羡等人将功补过。
　　两方人马就要打起来时，蓝曦臣吹奏裂冰施展法术，让众人的剑纷纷落地。
　　聂怀桑见状不由地感叹：“蓝氏双壁，果然名不虚传啊！”
　　事态有所缓和，温情连忙上前向蓝启仁与蓝曦臣说明温氏不请自来的原因。
　　“岐山温氏温情奉仙督之命前来听学，温情与弟弟温宁第一次来到云深不知处，有些规矩尚且不知，还请蓝先生与蓝宗主海涵。”
　　蓝启仁在众人的注目下暗自思量后让蓝曦臣收了温情的拜师礼。
　　蓝曦臣收下了拜师礼，温情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后安排手下把昏过去的温晁送回岐山。
　　蓝曦臣对众人说明休息之处和明日听学之时后，拜师之礼全部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