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前》卿卿子墨

88、第 88 章

　　关上门罗超到阳台接通了老程的来电，“这段时间我不接任务。”

　　“就是走个过场，不用多久。”老程说。

　　“贺前在我这儿。”

　　老程点了根烟，沉默片刻后道，“行，我换个人去。”

　　罗超‘嗯’了一声，挂断电话后回房贺前已经起来了，穿着一身单薄的睡衣站在窗前，冷风肆无忌惮的往里钻，吹动着他额前的头发。

　　房间里没有开灯，罗超快步上前把窗户关好转身抱住他，已经两天了，贺前总会在他离开后站在窗口发呆，一句话也不说，似乎只有寒冷的空气才能让他清醒一般。

　　贺前没有动作，木讷的被罗超抱在怀里，“我听到电话的声音了，这么晚...是老程？”

　　“嗯，我跟他说清楚了，不接活。”罗超拉着他的手放进衣服里暖着，这么一会儿工夫贺前身上一点温度都没有了。

　　“以后都不接了吗？”贺前抬起头问，黑暗中他看不清罗超的神情，但他知道沉默的答案，只是最近不去而已。

　　其实罗超离开也没关系，反正都是要回来的，和之前并没有多大区别。可他会忍不住想，罗超走了他就真的是一个人了，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喜欢。

　　道歉的话罗超这两天已经说得很多了，贺前的反应十分平淡，话也少的可怜，似乎在离开后才回过神来离开贺家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抱起贺前放在床上坐好，好半天才说，“去旅行吧。”

　　“旅行？”

　　“嗯，去没有去过的地方，看没有看过的风景，把快乐的记忆都存在脑海里，挤掉那些不快乐。”

　　“我没有不高兴。”贺前抓着罗超的腰，很暖，一直暖到心里。

　　从承认喜欢罗超开始他就知道这一天早晚都会来，他不后悔跟罗超在一起，也不后悔被赶出贺家，只是觉得莫名压抑，找不到出口发泄，憋在心里难受的厉害。

　　“我知道，我们去散散心。”

　　罗超没有带太多的东西，除了换洗的衣服外只带了一些路上需要的水喝零食，第一站贺前并不知道要去哪里，罗超便选了一个比较出名的景点，离A市只需要半天。

　　罗超带贺前住进景区附近的酒店，放下东西两人出去逛了一圈，但凡贺前多看一眼的东西罗超都只有一个字，那就是买。

　　路边扎堆的糖葫芦，橱柜里的昂贵手表，模特身上的朋克风外套，娃娃机里的布偶玩具......买到最后两人手里都拿不下了贺前才喊停，回酒店放下东西在房间用餐。

　　贺前切着牛扒，好几次扫到沙发上堆放的物品，忍不住问，“你是不是打算用金钱治愈我？”

　　“要是花点钱就能让你跟我多说几句话未尝不可。”罗超说，虽然都是‘够了’‘不要’‘太幼稚’之类的话，但总算是舍得开口了。

　　“我是不是太矫情了？”贺前又问，不就是出柜被赶出家门吗？他身边还有罗超这个男朋友，又不是一无所有，犯不着消沉到这种地步。

　　“你是温室里长大的小娇花，矫情点应该的。”

　　贺前抿唇，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对面的罗超，“小娇花？你能找点附和我的形容词吗？”

　　罗超觉得‘小娇花’挺适合贺前的，就是脾气差了点，爱□□闹，于是他说，“暴躁‘小娇花’。”

　　“矫情我认了，‘娇花’形容女人的。”

　　“‘花’是形容好看漂亮赏心悦目，百分百适合你。”

　　贺前摸了摸脸，已经自恋上了，的确是好看的。

　　“多吃点，两天没好好吃东西瘦了。”

　　“有吗？”贺前疑惑，他有吃饭的。

　　“洗澡的时候自己摸，瘦一圈了。”

　　“有那么夸张吗？”贺前嘟囔，洗澡的时候认真摸了一圈，完全没感觉。

　　他擦着头发出来扑到罗超身上，强调道，“没瘦。”

　　罗超捏着他腰上的软肉，“都快捏不起来了。”

　　“本来就没多少。”

　　“嗯，太瘦了。”罗超不着痕迹的在他唇角亲了一口，“想吃什么就说，都满足你。”

　　贺前点头，放开罗超让他去洗澡。

　　*

　　一大早罗超把睡梦中的贺前叫起来爬山，山里的气候比城市好了许多，没有讨厌的雾霾喧闹，唯有一片绿意和潺潺的流水声。罗超拉着他走走停停，到正午才到山顶。

　　贺前气喘吁吁的坐在大石头上喘气，转眼看着罗超，脸不红气不乱的，一点事也没有，体力好的没话说。他休息了一会儿才站起来眺望远方，连绵的山脉在他脚下，远处还有一栋一栋拔地而起的高楼。贺前呼吸了几口清新空气，挂在头顶的太阳照的人暖洋洋的，只有一个词能形容。

　　惬意。

　　罗超站在他身后，不顾游客的目光抱住他，附在他耳边说，“我会对你好。”

　　贺前自然相信罗超，垂手握住环在他腰间的手，“我想去很多地方。”

　　“嗯，我陪你。”

　　“明天是我生日，十八岁。”

　　“礼物我还没想好。”罗超说，十八岁生日他想给贺前一份特别而有意义的礼物。

　　“其实有你就很好了。”

　　“那我把自己送给你？”

　　贺前笑了，他转过头看着罗超，认真的说，“你早就是我的了。”

　　罗超也笑，“是啊，只属于你一个人。”

　　贺前迎上他的笑亲了一下，“我没有不高兴，也不后悔跟你在一起，就算重头来过我还是会喜欢你。”

　　“嗯。”

　　“不过生日我想回家。”贺前垂眸，他不知道回去会面临什么，大概是一顿臭骂，或者扇他，但他还是想回去，毕竟他姓贺，是贺家的孩子。

　　“好，晚上回去。”

　　“不！晚上我想和你过，就我们两个。”

　　罗超点头，在山顶上待了很久才离开，下山的路程轻松许多，只用了两个小时，回到酒店罗超张罗着生日，贺前洗完澡躺在沙发上看在山上拍的照片。有风景，也有两人的合照，看上去真的很登对儿。

　　贺前选了一张最好看的发到朋友圈，配文只有一个简单的爱心表情，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顾虑了。

　　放下手机贺前跑过来找罗超，“把你手机给我。”

　　罗超递给他，转用贺前的手机在APP上找餐厅，去年贺前的生日是在贺家庆祝的，虽然高兴但总是缺了一点浪漫的气氛，他想补偿贺前，让他开心一些。

　　拿到贺前的手机后就一直响个不停，微信蹭蹭的亮起来，有胖子有老七，还有一些他不认识的备注名。

　　“你朋友找你。”罗超把手机递给他。

　　“等会儿，我马上就好。”贺前低头盯着手机一脸认真的样子，罗超忍不住看过去，是发朋友圈的界面，贺前正在编辑文字，输入几个又删除了，来回好几次。

　　“我来。”罗超抽回手机，把贺前输入的文字全部删除，快速的打出几个字并且发布。

　　【十八岁生日快乐，男朋友。】

　　配图依然是两人的合照，罗超把手机重新递给他，揉着他的头发说，“官宣这种事应该是当事人来操作。”

　　贺前当然知道，不过他也担心罗超不会宣布的如此高调，顶多说给几个亲密的朋友。

　　“喜欢你爱你是我的事，我不在乎别人什么态度。”罗超抱住他，“我这个人呢在某些方面有些呆板，有意见，不高兴的地方你要告诉我，知道吗？”

　　“那生日我想浪漫一点。”

　　“嗯，我在选餐厅。”罗超点开APP给他看，他相中了几个让贺前给点意见，这些事贺前比他懂。

　　“这个，露天独坐，全程钢琴伴奏。”

　　“听起来不错，我打电话订位。”

　　“嗯，得快点，这家店很抢手，不一定能订到。”

　　罗超到一边打电话，跟贺前说的一样，露天独坐已经被预定了。罗超点着手机壳，贺前喜欢这家餐厅浪漫的气氛，他自然不会让贺前失望。于是他转头打给程岩，程岩看到了罗超的官宣朋友圈，也知道今天是贺前生日，一句话不多问就替他办了。

　　订好餐厅罗超又张罗了点别的，等到晚上九点才开车带贺前去餐厅。

　　贺前看着露天餐厅铺满的红色玫瑰惊了半天，这么大片地方全都铺满了，俗气的红色在暖光照耀下异常浪漫，加上清脆的钢琴声贺前有些置身梦境的感觉。

　　他抿着唇组织措辞，罗超已经俯身下来抬起他的左腿脱鞋。

　　“你干嘛啊。”贺前慌张了后退，还有人看着呢。

　　罗超握住他的脚腕不让他走，解开鞋带脱掉他的鞋袜，“都是花瓣，踩着应该挺舒服的。”

　　贺前被罗超说的心动，用脚尖点了点铺在地上的红色花瓣，什么感觉呢？大概是心动的感觉吧。

　　在贺前享受的同时罗超又脱掉了另一只，洗手擦干，罗超牵着贺前步入花瓣做的地毯上，钢琴曲也有了变化。

　　“婚礼进行曲？”贺前眨巴着眼睛，这曲子实在是太熟悉了，结婚都用这个。

　　“嗯，这应该是最浪漫的曲。”罗超说，至少他是这么理解的。

　　贺前憨笑了一声，被罗超带到餐桌前入座，很快几个漂亮的女服务生陆续送上一束又一束超大的满天星，而且每一束颜色都不一样。

　　贺前抱着一束红色的满天星坐在餐桌前，忍不住问罗超，“为什么是满天星？”

　　罗超撑着脸瞧着他，满目柔情，“自然是把我最喜欢的送给你。”

　　莫名的情话让贺前不由的脸红起来，小声问，“你喜欢满天星？”

　　“嗯。”罗超回答，满天星是他原本世界里用来求婚用的，就和这个世界里的红玫瑰一样代表爱情，所以他两个都用了。

　　“是挺好看的。”贺前笑着，把脸埋进花束里，心脏和呼吸都乱做一团，有一种叫做幸福的情绪席卷了他，像是站在龙卷风的中心，完全被包裹住。

　　此时的贺前宛若花间的精灵，叫周围的一切都黯然失色，罗超享受的看着贺前，能来到这个世界遇见贺前是他的两世的幸运，再无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