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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 43 章 ...


  •   ……

      陆宣的表情一言难尽,他的语气也是不可置信:“你是说,昨天我抱着和尘的大腿一边流哈喇子一边大叫爸爸你不要走?”

      “虽然但是不过,”系统说,“恐怕这就是真的。”

      “不不不,”陆宣试图冷静地从系统幸灾乐祸地叙述中抽丝剥茧般拼凑出真相,“首先我和和尘隔了一万八千里远,他就算遛弯也跑不到我这来吧?另外,他怎么会允许我抱着他大腿?他不是最不耐烦应付我了吗?”

      “虽然但是不过,”系统说,“然而事实正是如此。他路过,你求|欢,然后酱酱酿酿,就是这个亚子。”

      陆宣的双眼变得呆滞:“你觉得他既然让我活过了一晚,我还能再苟一晚吗?”

      系统用他神秘莫测的语气说:“不好说,说不定现在在磨刀。”

      等陆宣颤颤巍巍走出屋门时,阳光大把大把倾泻下来,等他好不容易适应金针一样扎眼的光时,他的师尊——和尘君站在那里,整个人如一柄剑那样锋利无匹。

      陆宣腿一软,简直想当场给他跪下喊爸爸。希望他能吃这一套。

      然而他终究单膝跪地了:“徒儿有罪,请师尊责罚。”

      和尘的表情看起来很是讶异,顿了顿才问:“你想起昨天的事来了?”

      他话音刚落,陆宣就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他怎么就没想到,还可以赖账啊!

      “是。”陆宣硬着头皮说,“弟子大逆不道,望师尊责罚。”

      “大逆不道。”和尘点点头,琥珀色的眼珠折射着日光,“你哪里大逆不道?”

      ???

      陆宣搞不懂了,这是单纯的一个问题抑或单纯愤怒的质问?他谨慎答题:“弟子不该深夜叨扰师尊,让师尊烦忧……”

      “是我搂你的时候大逆不道吗?还是我摸你头发的时候?”

      !!!

      和尘继续说,他走到陆宣面前单膝跪地,与他视线持平:“还是我不应该摸你的胎记——在别人可以的时候?”

      两人的距离骤然拉近,陆宣忍不住屏住呼吸。他被迫避无可避地与和尘视线相接,清楚地看到了他瞳孔里毫无杂质的暖黄色光辉——这很奇怪,一个那么冷的人竟能有如此温暖的颜色——和那蛇一样的竖的瞳孔。

      陆宣往后退了半步,被和尘拽过来了,两人靠得更紧了。

      “是我大逆不道。”

      “不不不。”陆宣连忙退让,“师尊是……师尊是为我好!”

      “我哪里好?我比六琯还好吗?”

      “那哪能更您比?”陆宣绞尽脑汁拍彩虹屁,“师尊高山仰止,六琯简直是无名小卒。师尊带给我父母般的温暖,那是六琯万万不能的!”

      不知为何,和尘君的脸色更臭了。

      陆宣想尽办法补救:“真的!呆在师尊身边简直如春风般温暖,人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在师尊身上感受到了长辈……”

      “闭嘴。”

      陆宣乖乖闭嘴。

      和尘站了起来,顺手用剑身揽着陆宣的腰也让他起身。他的剑脊若有若无地摩挲着陆宣的腰侧,玄铁冰冷的精光与柔软的布料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似是不经意问道:

      “六琯——经常碰你这里吗?”

      “对啊,”陆宣一脸不知世事,“他经常给我抹药来着。”

      陆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听到了某人磨牙的声音。和尘的声音好像从喉咙里憋出来:“没有下次了。”

      “啊?那弟子的伤自己有些难处理……”

      “找别人。”

      ?找谁?不待陆宣细想,远处一声鹤唳,竹林迎客纷纷让出一条小道来,白身红冠的仙鹤翩翩落到和尘的面前。

      陆宣想起上一次正是白鹤叫他去宗主门前领罚,这是宗主的鹤童。他额头前掠过一片阴影。

      白鹤化作一个小童,恭恭敬敬朝和尘陆宣二人行了礼,道:“宗主想拜访仙君,不知仙君何时方便。”

      “现在即可。”和尘瞥了眼陆宣,好像是顾忌什么。“不必他来,我过去找他。”

      小童躬身:“是,容小人为仙君带路。”

      和尘又瞥了眼陆宣,好像不放心似的,但他终究没说什么,衣袍如云般翻动,霎时间剑气四射,竹叶刷得开出一条路来。

      然而他转头走了回来,陆宣一脸茫然地看着他,和尘轻咳一声,生疏地把他的发挽到耳后去,叮嘱:“不要乱走,乖乖待在这里。等我回来有东西带给你。”

      “……师尊?”

      “别乱走。”说罢便启剑离开,天边划过一道淡白的线,只留下陆宣茫然地站在原地。

      *

      白鹤落了地,自动自化作留有双髻的童子模样,白羽化作镶有红边的道袍,领着和尘君向宗主静室走去。

      远远地就看到宗主站在门外等候,见到和尘君来了忙上前走了两步,和尘君微微颔首以作应答:“师兄。”

      “师弟。”宗主嘴角平直,看得出他神态焦急。两人都不是多话之人,也就没有寒暄,直接进了屋。

      鹤童转身到屏风后沏茶,一边隔着藤编屏风听二人的谈话。茶香袅袅,茶水倒如瓷杯的涓涓流水中氤氲出团团热气。

      “……比丘宗少主的成婚大典不日举行,虽然师弟早已不问世事,但事出有因,师兄望……”

      “结为道侣与我何干?”

      屏风对面一阵静默。宗主沉吟着,没有说话。鹤童借着自己小小身躯去觑两位大能,惊奇地发现宗主竟然是站着说话的,而和尘君位于下首,却姿态闲适地坐着。鹤童看见宗主身体微向前倾,双手垂立,眼睛虽然对着对方,却不肯将视线放高与和尘君平视。

      这样的姿态放在任何其他人身上或许都不太违和,可做出这样动作的人是宗主啊。这竟像是……下属面向上级的姿势。

      和尘君的眼神飘过鹤童所在的位置,他心口一凛,不再敢窥探了。

      “是。”宗主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犹豫,“青莲已盛开六月之久,还有六月,照理说不该劳烦师弟的。可比丘宗暮食君有事相商,自然也是关于……青莲的。”

      鹤童耳里传来笃笃敲打声,那是和尘君在思考时敲击扶手。

      俄顷,和尘道:“既如此,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宗主大松一口气:“师弟能去那可太好了,大典定于七日后,师弟或可准备几天再动身。”

      这时,鹤童端了茶盘走进来,宗主便不再说话,端了一杯茶呷了一口。

      “陆宣。”

      宗主:“啊?”

      和尘君问他:“你那日为什么要罚他,他可做错了什么事?”

      鹤童的手一抖,就听到宗主笑得有些尴尬:“师弟平常不最耐烦管这些事了吗?怎么今日忽然想起问起他来了?”

      和尘蹙眉:“他是我弟子。”

      宗主打着哈哈,想将这事掩盖过去,和尘却不依不饶,他腰间的剑铿鸣作响,说:“从前我管不了,日后你要是见他,需要先过问我。”

      宗主连连应是。和尘君眯眼凝视了他好一会,才道:“就算我不在,也一样。”

      ……

      和尘君走后,宗主摔了一通茶杯。鹤童战战兢兢蹲在地上用手拾着碎片,忽然听到宗主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他:“知道我为什么如此迁就他吗?”

      鹤童摇头:“小奴不知。”

      宗主哼笑一声:“那是你没见过他千年前,仙魔大战……血流成河,到处是断臂、残戈,煞气冲天……血光徘徊在战场千年不止啊。”

      “而和尘,就在那场战役中以杀证道,他屠尽的人,这山谷都填不下。”

      *

      和尘一路回到竹林,动作都带些往日不曾有的急躁。这种感觉十分奇妙,就像是原先是无根浮萍,后来风筝有了线,落叶归了根,心里有了牵挂。

      尽管这感觉来得如此迅疾却汤汤,让和尘的心底都发起热来。

      他下了剑,往陆宣住处走去。他唤了一声陆宣,却没有人应。和尘的步伐急促起来,竹叶在他经过时瑟瑟抖着,他敲过每一扇门,却始终没见到那个本应趴在桌上小憩的陆宣。

      和尘站在那里,半晌他又唤了一句:“陆宣。”

  •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评论下方有小天使猜测~有出入,但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哦,忍住不剧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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