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赐婚，奖不纳妾，开理工学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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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历四年（1044年）十月，宋仁宗二皇子赵昕诞生，小名最兴来。不几日后，我怀静安那年入宫的李娘子被探出有孕三月。
官家大为开心，我顺势请旨给12岁的宗实与滔滔、17岁的秋和与21岁的崔白、24岁的绫儿和秀娘赐婚，除宗实滔滔还要等几年，其他3对都是过了庆历五年（1045年）正月就成亲。
宗实虽然过了正月就要被送还出宫，但有滔滔安慰倒也还过得去。绫儿此番早早出去更是绝了她之后遇到颜秀的可能，左右我给她和秀娘挑的都是温厚老实、家世小康之人。
宫中喜事多了，一时间官家也沾了喜气，上元节时如剧中一样，带着我和两个女儿、几位大臣出去游花灯。一路上，猜灯谜、买玩意儿、看相扑，徽柔时不时激动地与爹爹谈论几句；静安倒是不怎么说话，只一贯微微笑着，时不时帮徽柔紧一紧披风、帮我拉一拉衣裙，灯火恍惚间神色竟有些像茂则。
这时，我们一行人走到个杂耍摊子前，只见杂耍人正握着蛇，忽悠一下子向人群飞来。官家伸手左右护住我和徽柔，徽柔虽面色惊慌，但还是拉着静安向后退，静安倒是淡定。
蛇舞完了，架子上的鹦鹉叫：“玩完大蛇（yi）玩小蛇（yi）。”一旁徽柔开口疑问，人群中道出了王拱辰的名字。
我一惊，忙给静安使个眼色，便听她朗声道：“这传言必是假的，王大人是官家钦点的状元，怎会有如此之事。何况我娘亲出嫁前与薛氏夫人要好，听闻她为人正直。当年薛夫人嫁入王家，也是为了自家亲妹妹照顾姐姐留下的孩子，比别家女子来得放心罢了。”她这几句出口，我瞥到后面正要逃走的王拱辰顿住了脚步，面上带了愣怔、感动之色。
官家清了清嗓子，拍拍静安，温和道：“好了，天色已晚，咱们该回家了。”眼中微微露出一丝赞许。
告别了大臣们，我们一家四口上了回宫的马车，我抢在官家前道：“静安，今日传言之事涉及朝臣，又事关婚姻，于公于私都不该你开口。” 我先批评她，也好让官家没办法动怒——反正他惯是喜欢做慈父的。
静安向官家行礼：“爹爹恕罪，女儿就是不想听见别人说爹爹选的状元不好。而且薛夫人我见过，她对我还不错。不过女儿保证，以后这种事，都不会出头了。”小脑袋垂在胸前，声音带着委屈。
官家把她拉到凳子上坐好，向我道：“无妨，丹姝你不必苛责静安。此事我先前也有所耳闻，不料竟传得如此沸沸扬扬，明日该让朝廷邸报发文肃清谣言的。”说着又看向静安道：“我家静安平日里不爱多言，可是一出口就能说到点子上，爹爹很欣慰。”
我看着女儿面露欣喜，心中也安定下来。
官家便转了话题，问徽柔和静安这次出来有什么想法。徽柔说才知道外间如此昌盛，都是爹爹治理得好。静安说想要尽自己之力，保护大宋百姓永远如此安康。官家听了，拥着两个女儿微笑。
官家与我一起回到坤宁殿，梳洗过后把服侍的人遣散了，两人一起披散着长发坐在床边聊天。
我给他奉上一杯淡茶，斟酌着开口道：“官家，王拱辰之妻薛玉湖与欧阳修之妻薛幼溪是同胞姐妹，又都是与臣妾一同长大的，臣妾实在不忍心看她们姐妹因欧阳大人当初的一句戏言反目，先前也曾劝过她二人几次，只是收效甚微。臣妾想，明日召薛玉湖进宫，对她安抚一二，不知官家意下如何？”
官家饮了茶，放下茶杯：“嗯，欧阳修那嘴惯是没个把门的，我也知道王拱辰受委屈了。经由你表达我这个意思也是好的，臣子不睦总归不利于社稷，便是一面肃清留言，一面让王大人不要计较就是。”我也点头称是。
又听他言道：“我倒想到一事，你且听听看。前些日子韩琦奏报，因许多穷人家的男子娶不到妻子，偏远地区拐卖、强.暴之事频发，甚至有些家里几个兄弟合资买一个妻子……共用的。”这话，他说着也有些难堪。
我惊讶道：“竟有此事！臣妾以为国朝应是人人知礼才是，想不到……”
“是呀，我知道了也很惊讶。丹姝，你是千年后来的，那时候可还有这种事？”
我轻笑道：“官家，千年后的社会，立法是不允许男子纳妾的。因为若是允许纳妾，一来穷人家的男子难以娶亲、助长拐卖等事多发，二来后宅不宁也多生事端。”
官家点点头：“是这个道理，只是祖宗家法难以立刻推翻，只得徐徐图之。不过，王拱辰是没有妾侍的，丹姝你看，不若借此机会，颁布一道政令，嘉奖没有妾侍、后宅安宁的大臣，也算是安抚王拱辰。”
我拉住他的手臂，顺势靠在上面：“官家英明，此举必会引发民间风尚，配合着咱们官方邸报引导舆论是再合适不过了。把韩琦大人调查结果一并公布，也能提醒大臣们约束自身、避免奢靡。”
他拍拍我的肩膀：“只有官方邸报还不够，丹姝，我还让人在各地开了些小报馆，明面上是私人经营，实际上却是响应国家号召的。”看他一脸秘密的表情，我暗道，这便是雇佣水军了吧？大宋官家果然聪明，宣传工作也搞得有声有色。
第二日，我叫了薛玉湖进宫，跟她说：“官家对你们家夫妻恩爱颇为赞赏，嘉奖不纳妾的官员里第一个便是王大人。官家还派了人，把京城里传谣言的都处罪了。玉湖，咱们也是一同长大，我实在不愿意你和你姐姐闹成这样。此事都怪那欧阳修嘴上没个遮拦。你回去劝你夫君，他是个宽宏大量的正人君子，行得正做得直，我和官家都是知道的，你让他不必挂怀此事，只要为官家尽心竭力就是了。”
一番话又是攀交情又是戴高帽，把薛玉湖说得激动，连连谢恩。
后来，薛玉湖又与我闲话，说是坊间传闻去年状元梁怀吉得官家青睐，只可惜时运不济，刚高中就要丁忧。且听闻他母亲身子也不好，许多人揣测怀吉的丁忧之期会不会加长。我也只略点点头，跟着讲了几句孝道为重。
五月里，李娘子因脐带绕颈难产，母女俱亡。官家伤心了几日，与我彻夜长谈。
次日，苗心禾到我殿里来，又谈及此事，我遣退宫女，把官家晚上说的话告于禾儿：“官家昨夜为李娘子和三公主难过，又想起来7年前没了的大皇子，连再早年间俞娘子、杨娘子流产的胎儿都提起来，竟怀疑是不是与他早年未能尽孝有关。官家说，这些年真是又想让宫中妃嫔怀孕，又怕保不住孩子。我劝慰了他许久，说李太后为人忠厚，就是到了天上也是不会怪罪官家的。他沉默半晌，最终还是说要给李国舅加官进爵。只是想必今日又要被大臣们弹劾了。”我们一齐叹了一会子气。
气氛太过压抑，我便扯开话题：“算起来，唯有禾儿你有福了。咱们养好3个孩子，尤其是最兴来，也算是为官家分忧。”
禾儿点点头，对我道：“娘娘且好生调养着，日后必会再得皇子的。官家这些年，最是疼爱娘娘，每月除了半数时候自己歇在福宁殿，便是来坤宁殿最多。又因着娘娘劝官家雨露均沾，他每月去仪凤阁也有四五次，去其他娘子那里各一二次。后宫安稳，官家放心，前些日子跟臣妾说再不想纳新人平生事端了呢。”禾儿又微微笑道：“依臣妾看，官家喜欢娘娘得紧，若不是已经有了我们这几个娘子而是先有了娘娘，搞不好也会如他嘉奖的那些大臣一样不纳妾呢。”
我拍拍禾儿的手，轻笑道：“你尽是捡我爱听的说，别人不提，官家左不能缺了你去。”
庆历七年（1047年），梁怀吉丁忧结束，回京任钢铁厂厂长，梁元生也丁忧结束进了兵部，只是缳儿仍带着孩子留在老家奉养身体不好的婆母。
燕肃先生在京城拘了12年，总算教出一群徒弟，可以离京去游历四方了。他的燕肃堂被官家下令改成了理工学堂，还是主要接收宫里的订单，但每年会收些徒弟研究数理化理论知识——这当然是我提议的。
听闻怀吉常喜欢去理工学堂，徽柔有时拉着静安、拿了我宫里的腰牌，也偷偷跑到理工学堂去，女扮男装地听课，倒遇上怀吉两次。梁元生的儿子梁伯钧8岁了，入了理工学堂读书，倒和静安、徽柔熟悉起来。
沈括该16岁了，我派人去钱塘找他，没有回音。
看着最兴来可爱，我要嫡子的心思又渐渐活络起来，太医开的调养身体的药吃得起劲。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赐婚，奖不纳妾，开理工学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