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 下女》一只小绿野

56、公主的故事7

　　似乎很久很久，所有的子民都认为庆国的公主是仙女。他们只在公主大婚时，隔着人山人海见过一面。然后把所有美好的品德和夸赞安在那个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女孩身上。

　　令月那一天一直是笑着的。

　　王生却变得有些奇怪了。

　　他掀开她的盖头时，面容很沉郁。像一具被抽干所有情感的尸体。

　　他还是给她拿最喜欢的桂花糕。

　　女孩静静吃着。她当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用拜见高堂。

　　吃完，他抚摸她的头发，道:“玉娘死了。”

　　是他的妹妹，只有五岁。

　　令月眼睛里只是很迷茫的目光。像小孩子听见奇怪的话。

　　她询问他，是不是不难过。那种不懂却戳到了王生的心。

　　也许比起踩着家人白骨赢得高官厚禄的心灰意冷，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令月真的对这件事一点也不知道。她和以前一样。

　　“你知道吗？你的父皇真是一个恶心的男人。你哥哥也是。”

　　温和的男人对着她，一字一句说出恶狠狠的怨毒的话。

　　女孩听懂了，终于有了一些情绪。

　　“不要说他们的坏话。”她低下头。

　　“只有你这个傻子才认为自己有一个美满的家庭。”

　　他也说她是傻子了。最后他真的让她哭了出来。

　　令月好像是第一次打人，打自己喜欢的人。很轻，但手上的指环却在男人的侧脸上割开一道口子。

　　涌出的血液打湿了男人的喜服。也粘在女孩的手指上。

　　很久，她呆愣愣给他止血迹，王生才反应过来。

　　他看着令月。像以前一样。只别过脸，握住她的手匆匆给她擦拭脏东西。

　　“不要……再说那种话了好不好？”背后的女孩讷讷道。

　　王生静静擦干那些血，转过身抱住她，“好。”

　　成婚后的事，好像就那样过去了。之后是漫长的时间。一切都是最初一直预设的幸福。没有婆媳之间的矛盾、没有烦恼争端。

　　令月除了梳起发髻没有变化。她还是喜欢在公主府扑蝴蝶、听故事。只是见到的亲人变成了三哥和王生。他们再也不打架了。

　　最后一次见庆帝，是看着他写看不懂的文字。她坐在他身边，他写完送给她，又说了一些话，但她没有记下来，只记得那句，“令月啊……”

　　好像无奈又和蔼。

　　一切悲丧起来是2 6岁怀孕的时候，令月开始不喜欢说话，每日头痛。大夫看过后道，可能是孕期正常的不适。

　　李承平又打了王生。在雪地里。冬末，王生将要去边疆行军，令月又从公主府搬进以前的宫殿。

　　王生最后一次给她梳头发，她问他，“为什么嫂嫂每次看见我总是那么生气？”

　　王生顿了会儿，自然地摇头，“皇后娘娘没有生气。”

　　但怎么会不生气呢？新帝即位，先封长公主，再是皇后。一个连皇后孕期都看也不看一眼的皇帝，妹妹怀孕却每日陪伴。李家人也不是多么道德高尚的人。

　　令月对人的情绪很敏感，却更相信王生的话。

　　“那你早点回来。我有些害怕。”

　　“嗯。”王生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