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 下女》一只小绿野

54、公主的故事5

　　令月后来还是在十六岁成亲了，庆帝去世的前一年，一个阳光明媚的晴日。

　　没有远嫁，所谓的庆国最高贵的公主嫁的是一位没有功名探花郎。姓王。家中庶子。

　　王生第一次见令月隔着宫墙。他和师哥谈及殿试，贺师哥谈笑道:“你相貌堂堂，或许可娶了那唯一的公主，便可平步青云。”

　　“我知道王弟总是看不上那个公主的。”

　　王生是书院里最注重品行和道德的少爷，在书生乐于狎妓时，也不愿去。不是不能，只是不想有任何为官后的污点。

　　他似乎是光风霁月，可眼睛却也望着墙内花红的高树。

　　“我很好奇陛下会给公主寻个怎样的夫婿。”师哥又续续说着，“那种人只是哄她吃饭睡觉吧。”

　　贺某对女孩的戾气格外浓烈。那来源于不甘，他曾经被唤入宫当伴读却连一面也没有见到，又受皇子折辱后，彻底将屈辱转化为对公主的厌恶。

　　家中庶子，却为何一个痴傻的公主也看不得呢。

　　“养在深宫的贵女总是不同的……“王生安慰这位少爷，没有说完又换了句话，“但无论谁娶公主，总不该是我这种不上不下的子弟。”

　　男人是极其虚伪的。娶公主也该是痴傻的公主喜爱他，不得不娶。难以否认的是，哪怕是最厌恶公主的师哥，在陛下下旨后，也只会喜笑颜开。

　　除了那一次，王生再也没有议论过朝阳公主的事。秋天后，入宫为小皇子教书时偶尔会见到这位公主。

　　他好像从未动过心思。是朗朗君子。但却又莫名地记住令月所有的爱好习惯。他不知道这个痴傻女孩的样貌，性情，所有的都只是偶尔的一个背影和师哥口中的嗔怨。

　　他们所谓的初遇是许多面之后了，王生几乎刻字一般记住了她所有的生活。

　　他知道她白日会去三皇子书房一起读书，喜爱故事，不喜欢范闲的诗经，读到抬头望明月，会抬头看看太阳，迷惑一会儿。

　　中午和父母一起吃饭，抱着母亲睡一会儿。下午偶尔出来给御花园的向日葵浇水，或者扑蝴蝶。每隔两周，会放一次风筝。黄昏时，远处看着她的嬷嬷回来牵着她回宫。

　　所有偶遇都是筹谋良久的阴谋。世界上，只有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才相信那些情情爱爱。

　　那个静谧的下午。令月攀着树枝，又一次慢慢爬上榕树。风筝线缠绕在树枝上。

　　陪伴她许多年的影卫被刺客杀死了，死在一片寂静的树林。新的侍卫还没有来。看顾的嬷嬷喝了安神的茶水，在藤椅上昏昏欲睡。

　　他从假山的缝隙里看见树上绯色的衣裙。一眼后，又垂下眼仿佛从未关注过她。他如往常一样走过这条石子路，日光微晒，眯着眼，看不清什么。只有一条道路离自己越来越近。

　　不久后，女孩没有意外地从树上摔了下来，落在身边的草地上。

　　王生并没有接住她，甚至听了会儿女孩唤嬷嬷的喊声，才慢斯条理地拨开树丛。

　　树丛里也有向日葵，对着缝隙里的阳光。

　　令月是他记得最深的一个女孩的名字，但其实他从未看清过她的相貌同她说过话。那些是婚姻中最不重要的东西。

　　可两年的计划中唯一的意外就是，他没有想过她长得那样好看。

　　女孩摔伤了脑袋，动也不动地躺在草地上，手上抱着纸鸢。她慢慢长大了，已经不像一个可爱的小孩子，却也不是人间富贵花，面容冷清至极，像是仙女。

　　她望着树丛外的陌生男人，也许是场景很熟悉，女孩愣了很久，道:“你是我的哪个哥哥？”

　　“……哪个漂亮哥哥？”

　　她的哥哥总是会在她受伤时，树丛里找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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