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刷题比你难懂》Grus

14、曲线救国真的很爽

　　被通用技术老师盯着将近五分钟，常行恋恋不舍地把高难度单手剪纸的事业放下，自认为当人地把歪歪扭扭的纸桥又托了起来。

　　时争很执着的和窗花刚上了。

　　通用技术老师：“……”我好难。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通用技术老师脚底抹油溜得飞快，还顺便带走了一些优秀作品等着做别班的免费教具。

　　时争意犹未尽。

　　常行毫不留情地把乱七八糟的纸团全部扔进面前距离不过一米的垃圾桶，无视时争楚楚可怜的目光，跟他一起下楼去找位置。

　　常行也是今天第一次上下午的普通体操，班级平常两列都是排满的，而他站在最后面。现在他要投身其中，周全肯定也不会让这种个头去站最后一位，干脆嘱咐他就站时争前面。

　　那跟站在最后有什么区别？差了两三个人的区别吗？

　　他微笑不失迷惑，觉得自己以后如果在时争前面做操，怕是会四肢僵硬呼吸困难，整个人都被看成一段木头也说不定。

　　事实上确实如此。

　　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在喜欢的人前面或者旁边做毫无美感的广播体操更令人窒息的事吗？

　　有的，凌晨总在闹钟响起前一两分钟起床。

　　周全根本就忘了他右手被包起来的情节，好在手语操划拉手指头也不过只有一下两下，并不妨碍大体上的动作。

　　况且秋姐给他扎的绷带不是太丑，没有那种常见的臃肿感，看起来只有薄薄一层。

　　露出半截手指什么的，有够赏心悦目。

　　学校的破广播似乎没有换掉的意思，电流的哗啦哗啦加上断断续续的声音，让人根本无法理解这位领导到底说了点什么。

　　密集集合后，常行就能很清楚地感受到时争的热度，或者带些呼吸间打来的湿气。不知是有意是无意，时争轻轻咳了一下，卷来的风立即吹过他的耳朵。

　　你好，请问你其实是来索命的吧。

　　常行整个人都麻了，却听见时争轻轻开口说话：“他在说过一会社团活动的事情。我们要去的围棋社在二教东侧五楼大会议室——”

　　他诡异地停顿了一下，感叹道：“围棋社的场地真是…社长怕不是有什么背景吧。”

　　“说不定。”

　　常行用正常音量回答他，因为站排时前面的人说话后面基本听不见。

　　虽然时争同意和他一起去围棋社报道，不过，他拉着时争一起去围棋社的时候，时争的表情和动作好像都有点奇怪。

　　间操结束后不用回楼，可以直接去活动室开始和新环境下的同学say hai。

　　让常行惊讶的是，整个五楼会议室都透着一副干净和明亮，有着不符合这座校园的一种脱俗气质。

　　几乎每张桌子上都摆着一张棋盘。棋盘和棋子第一眼看上去不太普通，第二眼又只觉得这是个普通塑料做的。

　　再看更觉得自己好像瞎了，材质根本看不出来，质感很舒服，没有那种石头间碰撞的生涩感觉。

　　常行觉得自己开启了什么不得了的副本。

　　时争拉着他挑了靠窗的位置坐，没过很久，就有人陆陆续续进了会议室。

　　这些人进来之后，整间房子之前的干净和脱俗感都消失了，只剩下喧嚣和热闹。

　　他们的社长姗姗来迟。

　　男生脸上没什么表情，一双黑瞳古井无波，给人的感觉着实不太像高中生。据说这位叫徐望秋的男生今年高二，成绩中下，长得也普通。他不戴眼镜，但常行觉得他的眼神没有焦距，第一感觉是这人近视了。

　　徐望秋声线没什么起伏：“来了就留着，没有入社选拔，也没有什么淘汰制度。人够了就走，不许争吵不许早退，别的没有要求。”

　　常行觉得这位徐社长的制度很适合他本人的心态。

　　时争蹙眉，随手捏了一颗棋子：“你觉不觉得他有点怪怪的？正常人会给社团定这么少的规章制度吗？人不管再怎么懒，一个团体之间也是需要有合适的制度来权衡，这种随随便便的态度，不怕人家偷他棋子或者干点别的什么？”

　　常行突然眨了眨眼睛。

　　徐望秋跟鬼一样平淡地站在时争身后：“不会。”

　　……再这么搞下去这分类就不会是青春校园而是灵异鬼魅了好吗！？

　　常行最会的小说套路里有那么一句话“不是不怕，是不会”，如果这时候把它用在这里，他总觉得他的人生基本上就该改性质了。

　　或许还是他写小说的比较喜欢脑补，再这么一看这根本就是正常高中生嘛。

　　时争噎了一下，徐望秋又跟没事人一样走开。

　　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常行劝道：“没准社长就是这么孤僻的性格而已…”

　　他也肉眼可见地顿了一下，冷静地拉回想要起身带人家走出自闭世界迎接美好明天的时争，“你倒是别跑去跟陌生人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啊。”

　　时争坐了回去，卖萌吐了吐舌头。

　　……

　　常行HP-10086。

　　后半节活动时间常行几乎都在手把手教时争怎么下棋，完全忘了脑子里曾一闪而过“来这里补作业”的想法。不过他就算有那个心都没那个手，整个右手虽然大体能动，但写出能让人辨别的字是不可能了。

　　如果用一个字精辟一点总结围棋社的环境的话，就是“空”。

　　桌椅分明都摆得整整齐齐，天花板装修和地毯铺设也十分有美感，但包括那位社长本人在内，怎么看怎么有点空荡荡的。

　　常行脑补过头，认为自己有必要拒绝开启新世界。

　　蹭着下课铃回班，六人组碰头，纷纷讲述新社团的有趣事件。

　　薛以良一副死而无憾的表情：“简直太幸福了，那里就像是天堂——如果以后考试的题目都是今天出的这种卷子，我甘愿做个一千张。”

　　说着他给同伴们展示了一下手机拍摄的照片，时争眼尖地看到第一道题叫：如果你穿越到了当下热播的某某之刃，你会选择成为？

　　“…对不起，看不懂，下一个。”时争摇头三连。

　　薛以良惋惜：“第一道题出得一点水平都没有，后面关于东方才有意思。”

　　“不知道，没兴趣，还不错，下一个。”时争斟酌着用词，在里面加了一句“还不错”，希望能安抚到薛以良安利失败的心。

　　“我有点后悔加社团…”李潇鱼受到重大打击，失魂落魄道：“社长居然是青春疼痛文学爱好者，我做不到看着堆词还能尬夸她…”

　　常行点头：“我理解。”

　　两个写文的惺惺相惜。

　　他们沟通了不长时间，周全就喜气洋洋地拎着一张纸回班，还特意拿文件夹夹住藏了起来再走，生怕学生们提前传阅。

　　“我这回考的完蛋。”张明玉痛苦道。

　　邱东文苦中作乐：“不怕，群里二百名开外的只有我一个。”

　　这也太苦了吧？

　　“别怕，还有我。”常行看破红尘，无所谓地说。

　　吊足了学生胃口的某周姓大龄儿童看起来很高兴，他直接利用晚饭前剩下的自习课开了一节名为“欢迎新同学”的班会。

　　新同学说我都来了将近一个月了，已经不太想被欢迎。

　　周全敲黑板：“同学们都玩够了没？够了就开一下班会，有两个人我单独提一下。”

　　“我们班新转来这位常行同学，以语文一百四十三，史地政三科全部满分位列我班第七名，学年第七十一名。”周全看他的眼神奇奇怪怪：“但是——这位同学你理科是不是太差了点？物理四十二分，化学五十三分——这是挺不偏科的啊。”

　　常行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个结果他基本上估出来了，但也没想到文科成绩会高到这种地步，直接挽救了他低入尘埃的数理化，把他提到百名榜内。

　　邱东文疯了。

　　说好的也二百名开外？就这？就这？

　　考完试萎靡成那个样子，就这！？

　　座下学生们听见文科成绩惊讶到世界观被刷新，也被他的理科成绩吓掉了脑袋。

　　这种曲线救国的本领他们也好想要…

　　“不过总而言之呢，之后分科你大概会很好过。”周全脸板了起来：“那么我们重点批评一下有一位姓时的同学，数学满分，理化满分，其它小科平均八九十，为什么语文九十三？”

　　时争不情不愿地站起来，开始长篇大论：“老师你真不能这么说，你也知道我平常不太会写东西，这回作文直接出了记叙文题材，跟我之前查的都对不上边，编都没办法…记叙文难道不就是那种百字之内就能写完的东西吗？非得加那么多我认知外的修饰语言来堆…”

　　“行行行你闭嘴，有空多跟你旁边那位互补一下，平摊了也行。”

　　周全不爱听长句子，脑袋都让他念疼了。

　　时争飞速坐下，说：“好嘞。”

　　班级里看着他们俩的眼神都连带着变得羡慕了起来，大概是迷惑为什么偏科还可以做到名列前茅并且这两位偏的领域真是有点互补——

　　那种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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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徐社长大概是下一本书的主角吧，还没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