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大腿那些年》过夜雨

26、我们人类一般好好告别

　　林木木低下头舀了一勺米饭，头顶柔软的刘海衬着浓密的睫毛。

　　陆羽心里像被羽毛轻轻地撩了一下一样。

　　陆羽说，“喂，你……”

　　林木木咬筷子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他，眼神落在他身上，“怎么了”

　　陆羽一怔，才意识到自己在走神里叫了林木木，转移话题，说，“那个……那个女的会怎么样”

　　林木木低头拿筷子在碗里搅了搅，说，“会死。”筷子在碗边轻轻地磕出声音。

　　“那你呢”陆羽问，“你怎么办”

　　林木木眼睛眨了眨，说，“我吗”

　　陆羽说，“对啊，你没有其他兄弟了，那你们家不就只剩你一个继承人了吗”

　　林木木怔了怔说，“嗯。”

　　陆羽见他没有多说也不再问了。

　　林木木见状眨了眨眼睛，想说什么却戛然而止。

　　过了好久，林木木放下筷子，手交叉在胸前，向后靠了靠说，“过两天我要去执行任务。”

　　陆羽哦了一声没有多问。

　　林木木却说了，“是去保护一个人。”

　　陆羽一笑，说，“你还兼职保镖呢。”

　　林木木嗯了一声。

　　陆羽逗他，说，“你以前保护过别人吗？”

　　林木木想了想说，“只保护过你。”

　　陆羽心里一软，莫名地开心起来，眨了眨眼睛，忍笑，凑近林木木，“是吗木木，当保镖，要二十四小时陪聊，要非常擅长聊天解闷，你觉得你擅长吗？”

　　林木木认认真真想了半天，干巴巴地说，“不擅长。”

　　陆羽内心捧腹不已，说，“我逗你的。”

　　林木木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陆羽把碗端进厨房，拧开水龙头发呆，他突然想到，保护应该是贴身保护，也不知道这个任务要多久。

　　水流哗啦哗啦流下来，抽水压强突然增大，水流撞在盘子上溅到陆羽身上，陆羽这才回神把水关掉。

　　陆羽回到客厅的时候，林木木手里拿着个人终端，打在脸上的光明明暗暗，似乎是什么动态的视频。

　　一开始陆羽还以为是在看什么电影，坐在旁边不经意地扫了一眼，发现是一段类似监控录像的视频，视频里是几个西方人。

　　陆羽低下头打开通讯器，去看云阳的星网动态，行程在三天以前戛然而止。

　　他又想起母亲的话，眼神明暗变换，云阳是发生什么了吗

　　他翻了翻动态，连星网定位也对他隐藏了。

　　陆羽给她发了一段讯息以后就开始走神，这么长时间的失踪，云阳所在的大学已经通报了云阳的连续旷课，也许……需要报警了。

　　星网的消息闪了一下，是云阳的回信，只有短短的一个字，“哥。”

　　陆羽顿了顿，像守着一个易碎的瓷器一样小心地问，“怎么了吗”

　　云阳说，“哥，我就是有点累了。”

　　有点……累了陆羽指尖一抖，打出一行字，“你在哪里，在学校吗？”

　　云阳说，“哥，我没想到这样的。”

　　没想到……什么

　　陆羽指尖一跳开始拨通视讯通话。

　　“对方已拒绝”

　　“哥，我……”云阳那里传来抽噎的事情，“我也不想这样啊。”

　　“对方已拒绝”

　　是滴滴滴滴地错误提示音。

　　发生了……什么。陆羽想不明白，这一切发生地突兀又无迹可寻。

　　云阳那边的通讯石沉大海，陆羽好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云阳抹了抹眼泪，在泪眼朦胧中打出一行话，“哥，别担心我了，我只是觉得人太脆弱了。”

　　陆羽希望此刻的云阳只是看了些悲伤的电影突发感慨，那样他也好在事后调侃，可他不愿意是小姑娘真的遭遇了什么。

　　林木木看完录像，收起视频看到陆羽怔怔地盯着终端，眼神平淡地落在陆羽黝黑的双眼里。

　　陆羽慢慢地抬头，林木木才看到，陆羽的眼睑居然隐隐有些发红。

　　你知道你的亲人处于煎熬的痛苦中，但是你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到她压抑的哭声。

　　陆羽觉得心里闷闷的。

　　林木木怔了怔，在部队里，最难过的时候他会在没有任务的时候去喝酒。

　　林木木不知道要如何安慰陆羽，他沉吟片刻，半跪在陆羽面前平视他，“陆羽，我送你回去。”

　　银色的碎发落在林木木的眼角，他的神情看上去深浅难测。

　　陆羽想说的话在唇间摩挲，定定地看向他，“那你呢。”

　　林木木雾霭色的眼睛里有朦胧的碎光，他说，“我属于这里。”

　　陆羽其实想问，你……会不会舍不得我？对上他认真的神色却哽在喉间。

　　林木木低下眼睑，说，“我会让你和华国的外交官一起回去。”

　　陆羽说好。

　　林木木看上去只有一点点不高兴，就像精心准备的战役打了败仗一样的一点点。

　　但是陆羽低下头去翻终端错过了这一幕。

　　林木木要去执行任务了，问陆羽有没有想要的特产，他可以去跟华国的使团贸易。

　　陆羽想了想说，那就要螺蛳粉吧。

　　林木木不知道是哪几个字，只大概记了个音。

　　路辛知道陆羽要离开的时候，下巴都要惊掉了，却只是挑了挑眉以示讶异，陆羽说别担心，协议还有效。

　　路辛摸着下巴笑，“你就这么丢下我那可怜的表弟了？”啧了一声，评价，“始乱终弃。”

　　陆羽翻了个白眼，敲了敲桌子，说，“又不是没办法回来了。”

　　路辛又一次感叹陆羽的抱大腿能力实在强，能让铁树开花。

　　陆羽实在不爽，呛他一声，我们人类这时候一般说后会有期。

　　路辛，“……”

　　陆羽哎了一声说，“我觉得木木挺好说话，还挺友善的，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路辛诡异地盯了陆羽一眼，说，“你觉得我和我那表弟关系如何。”

　　陆羽想了想说，“应该还不错。”

　　路辛说，“他被夏家认为嫡系外孙也有七八年了，他和我说的话这些年不超过三十句，其中十句还是关于你。”

　　陆羽，“……”

　　路辛说，“那小子揍起人来可不手软，”路辛不知道想到什么，小腿神经质一般地开始抽痛起来。

　　路辛走后，陆羽的个人终端刷新了一下，弹出一段提示，“尊敬的华国公民陆羽您好，我们是华国驻塞莱宁大使馆，在此提醒您，在境外居住注意安全，切勿相信巨额回报的项目避免上当受骗，华国军队永远是每位华国公民在海外的坚实的后盾。”

　　在之前，林木木为陆羽在后台设置了临时合法驻留的认证，而华国使团来后，除了商议经济问题，还商讨了为海外公民提供政治庇护的问题。

　　陆羽的终端联系人突然多了一个默认联系人，“华国外交大使馆”。

　　这个联系人还给陆羽发了两条信息，其中一条看着像群发信息，大约是说会带想回家的公民回家，如果有其他未登记的公民尽快联系大使馆登记一类的，还有一条不像系统自动发的。

　　“陆先生，也许你还记得，我们曾在外交晚会上有一面之缘，我说过我们也许可以谈谈，不知是否可以拨冗前来。”

　　陆羽想来最近无事，林木木又去执行任务，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对面应该是在工作时间，所以秒回了陆羽的信息，“约在下午三点，华国大使馆如何。”

　　陆羽自然没有异议。

　　在去大使馆以前，陆羽脑补了一大段某国间谍电影，比如要他化身间谍去刺探塞莱宁的情报，再比如要给他进行间谍需要的体能训练一类的。

　　到了地方陆羽才发觉是自己想多了，接待陆羽的人是那次在晚会上气质温婉的女士，这位女士办公桌上还挂着华国驻塞莱宁大使馆馆长，温婉宁。

　　陆羽作为一个普通的百姓，还没有见过官衔这么大的官员，况且这位女士看上去十分年轻，这在看中个人资历的华国很少见。

　　温婉宁对陆羽点头示意，并抬手示意他坐下。

　　陆羽也回以礼节性的笑容，“很荣幸见到您，温馆长。”

　　温婉宁眉目恬淡，似乎毫无攻击感，“陆羽，前电竞主播，因为粉丝过于激进被行业封杀，机缘……巧合之下来到塞莱宁星球，我说的对吗。”

　　陆羽之前的人生被平铺开，展现在他的面前，他只能点头，“对。”

　　温婉宁说的并不是因为“开挂作弊”而被封杀，而是因为粉丝激进被封杀，看来对内情知道的并不少，起码不会受到人品方面的挑剔，这让陆羽有些安心。

　　温婉宁笑了笑，“陆先生不必紧张，我们今日要陆先生来，并不是要陆先生做间谍，只是想讨论一些内容。”

　　温婉宁很接地气地开了个玩笑，陆羽想到自己之前的胡思乱想，没忍住也笑了

　　温婉宁看向办公室落地窗外的塞莱宁星球，说，“这个星球看似十分先进，却有薄弱到难以想象的文化底蕴，你也发现了对吗。”温婉宁看向他，“我们之前看过你在塞莱宁星球的直播。”

　　陆羽大概明白温婉宁想要什么了。

　　这座星球向一座没有被开发的宝矿，没有人能否认，科技在发达到一定程度后，文化在经济上的贡献是爆炸性的。

　　这座星球上的人，像守着宝矿却不自知的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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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有话说：
我：最近开学各种各样的事情，加上比赛累瘫了我。
陆羽：这就是你一更新就要我和木木强制分开的原因？？
我：我没有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