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同人》呦呦食苹

239、07

　　阿婴发热来势汹汹，二哥哥虽然不知道发热后会怎么样，但他知道这不好。二哥哥根据这些天的观察去了大家所说的医馆，可是两家大医馆药铺都不治。

　　二哥哥知道是因为他的钱不够。二哥哥站在又被一家赶走，驴背上的阿婴哼哼唧唧的叫：“二姐姐，二哥哥，阿婴难受……”

　　二哥哥走到驴身边，先安抚焦躁不安的驴，让它不要颠阿婴，然后伸着小手摸摸阿婴红彤彤的脸，“阿婴别怕，我在。”

　　“二哥哥……阿爹……大大……阿娘……”

　　二哥哥见阿婴开始说胡话，心里担忧极了，眼神回头看了看大药铺，最后转身回去。

　　药铺的见他又进来，极为不高兴，开口就要赶人。

　　二哥哥拿出五个铜板，浅色的眼睛定定的盯着药铺的伙计，“我现在只有这些，但是我以后一定还的。阿婴病了，求你们救救他！”

　　伙计看到伸出来的脏手还有那五个孤零零的铜板，冷笑一声，扬手打翻了铜板，“小乞丐，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快滚，别脏了地！”

　　铜板落在地上发出闷响，二哥哥握着发红的手，道：“为医者治病救人，为何我不能来？！”

　　伙计没想到他还敢质问自己，笑道：“为何？就为你是个乞丐！没钱！快滚，不然老子揍你！！”

　　二哥哥看看那个拳头，最终蹲下将自己的铜板捡起来，转身走出去。背后伙计看他那穷酸样呸了一声，“果然是穷鬼，几文钱也当宝，啧，指不定是哪偷的。”

　　二哥哥握着拳头，离开了这座药铺，然后去了下一家。依然如此。

　　就在二哥哥要绝望的时候，一个佝偻着的老爷子，打开一扇门，对站在自家门前握着阿婴的手茫然四顾的二哥哥道，“小孩，进来吧。”

　　二哥哥回头，看着苍老的老爷子。老爷子一紧转身回屋了。二哥哥不知道老爷子是不是再叫自己，但还是追上去，问：“您可以看病吗？”

　　“看不看得了不知道。你想看就带他进来，不想就不要堵在我家门口。”

　　老爷子说话阴阳怪气，但却是二哥哥的一束光，他大声道：“看！”转身跑到外面，让大苹果蹲下，吃力的将阿婴弄进屋。

　　老爷子翻翻眼皮也不多话，指指一边铺了旧毯子的地上。二哥哥将人放下，眼巴巴的在一边等着。

　　老爷子也不含糊，当即摸了摸阿婴的脉，然后问了几个问题，得知小孩流浪了许久，今日又下水之类的。道：“身体虚空不论冷热都容易感染病灶。问题不大，退热然后补一补就行。”

　　二哥哥将自己仅有的五个铜板拿出来，嘶哑着声音道：“大夫可以先给阿婴治病么，药钱我以后慢慢还。”

　　老爷子掀掀眼皮，最后拿了三枚铜钱，道：“老汉多年不看了，今日就当日行一善，这三个子就当药钱。等下我将药给你，你自己煎。就这一副，没了也不会再给。”

　　二哥哥本能的执礼，揖手弯腰，“多谢先生。”

　　老爷子见他这般做派，多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脏兮兮，头发也乱，便没了兴趣，起身去拿药了。

　　老爷子走了，二哥哥直起身，走到阿婴身边，摸摸他的头，“阿婴，很快就好了。”

　　嘴唇都因发热干涸的阿婴喃喃，“二……哥哥……”

　　“我在。”

　　老爷子不知从哪里摸了一副药给二哥哥，坐在一边指点他熬药。指点时有时候会说一些野外常见的草药特征和药理。二哥哥每个字都听得极其认真，他知道这是一次学习的机会。

　　等药熬好了，老爷子也开始吃晚膳，并随意给二哥哥扔了一个硬邦邦的馍馍。二哥哥没有推迟，道：“多谢。”他铭记于心。

　　老爷子道：“给他喝完药让他休息一晚。明天大早自己走。外面那头驴子从后门牵去拴好。”

　　二哥哥再次郑重的揖身。老爷子什么也没说，自己吃自己的，吃完了就离开了。

　　二哥哥将一直守在门口的大苹果从后门牵进院子。然后就着老爷子留下的热水吃了馍馍，然后抱着叫冷的阿婴睡了一晚。

　　等第二日天蒙蒙亮，二哥哥就醒来了，先摸摸阿婴，发现他退热了，面色一喜。又发现旁边多了两身旧衣服，二哥哥摸摸自己和阿婴身上汗湿的衣服，便换了衣服，又将阿婴叫醒让他换衣服。

　　阿婴晕乎乎的醒来，迷迷糊糊的在二哥哥的帮助下换了一身干净衣服。

　　“二哥哥……”

　　二哥哥摸摸阿婴的头，道：“阿婴，我们该走了。”

　　昨日老爷子的话他记着，他们已经受了人家的好处，再要更多便是得寸进尺了。

　　“好。”阿婴听见二哥哥的声音，安心的回蹭二哥哥的手。

　　二哥哥将两人的脏衣服包好，这以后也是他们的家当了。然后让阿婴看着衣服等一下，他去找大苹果。阿婴也乖巧的点头。

　　阿婴没等多久二哥哥就回来了，然后将阿婴搀扶出门，然后关上门。

　　“阿婴，我们谢谢爷爷。”

　　阿婴乖乖的点头，学着二哥哥的样子对着大门揖身，软乎乎的说：“谢谢爷爷。”

　　二哥哥让阿婴坐到驴身上，自己牵着驴绳，在鱼肚白的天色里，慢慢走远。

　　病去如抽丝，特别是阿婴年纪小，又长期饥饿营养不良，连着几天精神都不好。二哥哥将唯一的两个铜板买了两个馒头给他之后再也找不到其他补的东西，原本他想去小溪抓鱼，可是他去看了一眼鱼很少了，而且他怕自己也生病，如果自己也病了阿婴就没人陪着了。

　　二哥哥在城中带着阿婴寻摸了许久，还采了不少从老爷子那听来的药草，可是他的药都很普通，很少，还没有晒干或炮制根本没人收，最后已一文钱的价格卖给了一个赶牛车的大叔。

　　可是一文钱能做什么？什么也不能做。

　　阿婴看着二哥哥瘦瘦的脸，很憔悴，又看看二哥哥递过来的馒头，阿婴摇摇头，“二哥哥吃，阿婴不饿。”

　　“阿婴乖，要吃饱才能好起来。”

　　阿婴蔫蔫的神色努力精神抖擞，“阿婴已经好啦！二哥哥吃，二哥哥瘦了！”

　　最后二哥哥拗不过自己舍不得凶的阿婴，一人一半吃了馒头。

　　接下来没了钱，二哥哥只能再去和四处捡东西吃。有一日什么也没捡到，二哥哥牵着慢慢跟着自己，已经瘦得小小的阿婴，忍不住看了看不远处卖包子的铺子。

　　二哥哥将大苹果的绳子交给阿婴，让他等着他，他去给他找吃的。

　　阿婴道：“二哥哥，阿婴不饿。”

　　二哥哥摸摸阿婴乱糟糟的头，“等着。”

　　二哥哥慢慢的走向包子铺，越近越如千斤重，等站在包子铺前，等了许久，老板都问了两次，二哥哥开口了，“老板……可以给我一个包子吗？”

　　老板愣了愣，看着这个脏兮兮的孩子，这个孩子他是认识的，这些天来来去去，还有一个更小一些的，却从没见他们乞讨过，这还是第一次。

　　老板最后给小孩包了两个包子，怕他们肠胃不好没给荤的，给了两个青菜豆腐包子。

　　二哥哥接着热乎乎的包子，眼眶发红，抱着包子深深的鞠躬，“谢谢老板。”

　　“去吧。”老板和善的笑了笑。

　　“你干什么呢！？”包子铺里面走出一个年轻妇人，看着二哥哥手上的包子，快步上前就要抢。

　　老板拉住自家那口子，“你做什么，就是两个包子。”

　　“放开！两个包子不是钱啊！小乞丐，站住！”

　　二哥哥早在老板娘要拿回包子的时候抱着包子跑了。老板娘一把推开老板就追，口中道：“抢包子啦！该死的小乞丐抢包子了！！”

　　“孩他娘，你干什么！那是我给他的！！”

　　女人哪里听他的，如同追犯人一般追着二哥哥。

　　老板赶紧跑进门将他老娘讲出来看铺子，自己去追人。

　　阿婴远远的看着，牵着驴绳，急得想去救人，“二哥哥……”

　　“昂嗯～”大苹果咬住他的衣服不让他动。

　　阿婴急得眼泪汪汪，“大大，放开。”

　　“昂嗯嗯～”

　　“都是阿婴不好，阿婴不该玩水水呜～”

　　等二哥哥在出现的时候，阿婴缩在驴嘴下，抹了好久的眼泪。

　　“呼呼呼～阿婴。”

　　阿婴瞪大眼，看着喘着粗气的二哥哥，连忙扑过去，这次大苹果没有阻拦。

　　“二哥哥，阿婴以后一定乖，听二哥哥的话。二哥哥不要太辛苦。”

　　二哥哥被扑得差点摔倒，喘了好久的气才将怀里捂着的热包子给阿婴，“阿婴吃。不哭。”

　　阿婴用力摇头，“阿婴不饿。二哥哥吃，二哥哥累。”

　　二哥哥笑了，一人拿了一个，“我们一起吃。”

　　阿婴看了看包子，咽咽口水，点头，“好！”

　　阿婴捧着包子，大大的咬一口，道：“二哥哥，包子真好吃，阿婴吃了立马就好了。一定立马就好了！”

　　二哥哥轻轻的应道：“好。那阿婴要记得好起来。”

　　“嗯。”

　　那边的包子铺，老板将自家媳妇追回来了，牺牲了自己的耳朵让老板娘不再追着人家孩子满街跑。

　　自从吃了包子之后阿婴如吃了神丹妙药一般，慢慢的好了。

　　阿婴精神起来，二哥哥便带着他继续采野果，摘简单的药材，捡吃食，偶尔阿婴还会做草编去卖。草编是秦哥教的，自从病好以后，他们在小溪边又遇见了秦哥，秦哥教了他简单的草编，没想到阿婴脑子活，琢磨两天做的比秦哥编的还好看许多。虽然不容易卖掉，也不值几个钱，但也算是一个进项。

　　除了草编二哥哥和阿婴还学会了用虫钓鱼钓虾，系统的辨认野果野菜野菌子，还有怎么抓鸡逮兔。

　　秦哥看着被阿婴抱住的野鸡，惊叹的竖起大拇指，“阿婴，你真厉害！我只有运气好的时候才抓住过一只呢！”

　　阿婴抱着山鸡傻笑，“很好玩！”

　　秦哥忍不住左右看看阿婴的短胳膊短腿，对一边护着阿婴的二哥哥道：“诶，老二，你觉不觉得阿婴很有抓鸡天赋啊！”

　　二哥哥道：“阿婴一直都很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