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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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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证
温若寒一路夹着两个孩子去往岐山,后面的温氏子弟带着池绾御剑跟上。
魏无羡一路撒欢欢呼,被夹着面朝山川河流,草木田舍,“阿湛弟弟!你看好漂亮哇!!”
蓝湛被强迫,极为不雅正的被温若寒夹在胳膊下,眼睛看着下面,眼睛也亮晶晶的,说到底他也是个孩子。
“护法叔叔去那边,那边有好多花花,我们去给阿姐摘!”魏无羡扑腾着脚丫子,小手指向一片山谷。
温若寒觉得自己就是个上天的工具人,而且这小子都不渴的一路上叨个没玩。他可不会如这小子的意,“闭嘴!再叫松手了!”
魏无羡回头看温若寒,奉送一个美丽的笑脸,“我知道护法叔叔不会!”
“嘁!”温若寒催动灵力,更快的飞向岐山。后面的温氏子弟如一条条疲倦的老狗,哼哧哼哧的加油门,可是赶不上就是赶不上,只能默默的看温若寒远去。
岐山,如今也算是井井有条,每个人都忙得团团转,不过精气神却是一天天的变好了,虽然有些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但只要一点一滴的积累前进,以后或者小辈成长起来,总会迎来彻底的改变。
温若寒刚刚落地,魏婴就拉住蓝湛想带他去见自己的小伙伴。不过没扯动就是了。
魏婴不解,见蓝湛看着后面才反应过来,拉着蓝湛去向一边的石头下,“阿湛弟弟太阳大,咱们在隐蔽处等。”
到了岐山不夜天境内温若寒也懒得理会他们,抬脚自己就上了不夜天。
来来往往巡逻的温氏门生看见自家小宗主拉着姑苏蓝氏的漂亮娃娃都好奇的看两眼。
魏婴看蓝湛脸上晒得有些红,连忙摸出自己身上带着的家规册子,给蓝湛扇扇风,“阿湛弟弟,你放心池姐姐很快就来了。”
蓝湛感觉到微风,看到魏婴拿着东西给他扇,道:“不用。”
“没事。阿湛弟弟这么白,晒黑了可不好。”魏婴笑嘻嘻道。
蓝湛抿抿嘴,道:“不是弟弟。你才是。”
魏婴摆摆手,安慰道:“不要紧,我喜欢当哥哥的。不要看我还没长高,其实我的心已经是个哥哥了!”
蓝湛不说话,微微侧身。
魏婴以为蓝湛同意了,更加起劲的给蓝湛扇风。
“阿婴!”
魏婴听见身后阴恻恻的声音,无辜的回望,炫耀道:“阿姐!你来啦!你看我又交到一个好朋友哦!”
温情冷笑一声,“别以为我没看见,家规里面说了,损坏册子应该如何?!”
温宁跟在温情身后,惊奇的看看站在一边的蓝湛,又看看魏婴,然后呼出一口气。
蓝湛听见有人来,转过身,揖身示礼,“姑苏蓝氏蓝湛。”
“岐山温氏温情。”
“岐山温氏温宁。”
“温姑娘,他是帮我去热。”蓝湛道。
温情回道:“此事与蓝二公子并无关系,阿婴已经犯过几次了。”
魏婴连忙走过去,拿住温情的袖摆,“阿姐,我错了。”
温情哼道:“认得倒快,也不见你记住!”
温宁小声道:“姐姐,哥哥是做好事。而且还是含,蓝二公子呢!”
温情横了温宁一眼,“你就护着吧!他哪天上天你也能递个梯子。”
转头对可怜巴巴的魏婴道:“背诵两遍,明天抽查!”
魏婴耷拉着脑袋,“哦。”
温情看他装可怜忍不住点点他的呆毛,“行了,下次让人给你做把小扇子挂在胸口,你想给谁扇,什么时候扇,都由你。但是不可以用这个!”
魏婴立刻原地复活,“谢谢阿姐!等有了小扇子我天天给阿姐扇!”
“呵!你还是先带蓝二公子进去吧。站在这当门童呢?”温情半点不信魏婴的“花言巧语”。
魏婴憨憨的笑道:“阿湛弟弟想等池姐姐,我陪他!”说完又像温宁炫耀,“阿宁,这是我新交的好朋友阿湛弟弟,他阿娘也来咱们家,以后咱们一起玩,一起学习!”
温宁点头,“好啊。”又小声道:“如果哥哥和蓝二公子记得我的话。”
温情同时道:“什么弟弟?人家比你大几个月!”
魏婴没注意温宁后面说什么,自顾得意的对温情道:“阿湛弟弟喜欢我当哥哥!而且几个月而已,我随随便便就追上啦!”
温情负手,叹息:“……多读书叭!”
一路奔波的温氏子弟赶了过来,见温情温宁都在,上前示礼,并询问池绾的住处。
温情观察了一下池绾的神色,从小养成的习惯让她上前拿起池绾的手把了把脉,许久之后道:“经脉阻塞,气血亏损,多思成疾。”
池绾没想到这小小的姑娘竟然有如此手法,道:“多谢温姑娘,放心几个月还是能支撑的。”
温情轻哼一声,“你倒是知道。”眼神不小心对上蓝湛的眼神,想到自家弟弟说的事,最后说了句:“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救,端看你自己想不想活。以温氏现在医药部的水平,可以保你性命无虞。”
魏婴走到温情和池绾中间,仰着头左看看,右看看,拉拉温情的袖摆:“阿姐,池姐姐是生了很重的病了吗?”
温情撇眼看魏婴,最见不得人求死的医者习惯让她说话半嘲半讽:“抑郁成疾,茶饭不思,瘦得就只剩一把骨头,你说呢?”
蓝湛依靠在池绾腿边,不太说话的他伸手拉住池绾冰凉的手。
池绾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扒了,还让自己儿子听了去,握着蓝湛温暖柔软的小手道:“温姑娘……”
“骗小孩子有趣吗?你若不积极治疗,过不了两个月自然能洒脱的上天,他还能上天给自己找个娘不成?”温情被身后的弟弟扯衣服,只能压住火气,不耐烦的说了句,“你们就先去山脚的岐黄的宅子里住着。至于活不活是你自己的事,岐山温氏只做自己该做的,要做的。”
魏婴原本想说话,被温情的火气吓得缩脖子,偷偷看一心一意盯着池绾的蓝湛,伸出小手抓着蓝湛的袖子道:“阿湛弟弟,别担心,阿姐很厉害!”
蓝湛小声道:“谢谢。”
“不用谢!我们是好朋友呀!”
温情直接让人将池绾母子送到山脚下,原本他们一族住的院子里,并且让巡逻的人多注意,不许其他人靠近。然后让医药部的人去会诊。
魏婴原本想陪新朋友去他们的新家的,被温情指使温宁提溜回不夜天。魏婴对于只比自己高一点点的温宁轻易的举起自己的事表示见怪不怪,在他们之中,他自己就是武力的底层,谁都能将他提来提去,举来举去。被搬多了之后,魏婴还从中体验到别样的趣味。
比如现在被温宁提着腰带,托着腿和背举在半空,他能自在的仰躺吸收阳光,不一样的风景,简直美极了。
温情看着温宁从自己身边走过,被举在半空的魏婴惬意的抖着脚,不由翻了一个大白眼。
池绾被带回岐山自然不是摆着好看的,温氏既然选定了目标,做了功课,池绾一事必定是要深挖,要披露的,结局也许让人恶心,但去腐刮毒或许也是一条生路。
蓝启仁没想到自己只是去参加了一场清谈会回来世界都变了。
兄长出关他是欣喜高兴的,可是嫂子被温氏带走就罢了,怎么二侄子也走了?
“兄长,温氏行事如此张扬霸道,公然来蓝氏抓人,还绑走阿湛,这岂非是全无礼教?”蓝启仁也是有些年轻气盛,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蓝哲信坐在上首,有些疲倦的叹息,“启仁,此事不必急躁,温氏既然是光明正大带人走,暂时不会对阿绾和阿湛怎么样的。反而是那些长老们,一个个盯着这些事,我们该想个法子让他们消停。不然温氏没有拿阿绾如何,他们跳出来搅局反而不美。”
蓝启仁不解的看着蓝哲信,“兄长?长老关心蓝氏有何错?嫂子用诡异的手段杀死一位供职多年,为蓝氏立下功劳,又是您授业恩师的上品客卿,本应该按照蓝氏族规处置,却因……启仁知道嫂子是兄长命定之人,启仁也同意兄长救出嫂子,可是诸位长辈关心此事也并不冲突。”
蓝哲信苦笑,“启仁,蓝氏长老到底为什么扒着阿绾不放,你看不明白吗?阿绾杀了我一位恩师,我保下阿绾对恩师的确有愧。这些年我一退再退,就是对那些长辈也是恭顺有加,可是他们依然不满意,便是阿绾病重也不能有所改变,真的要让阿绾一命抵一命才能满意吗?可是阿绾死了,他们就真的能放下?启仁,看着阿绾痛苦消瘦,我有时觉得当初不该为一己之私带她回来,或许此生不见对她才是最好。”
蓝启仁看着兄长痛苦心里对那位嫂子更是痛恨,他兄长年少便是人人赞颂的青蘅君,若非是为了那个人,何必在弱冠之年就闭关自苦?若非她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害了蓝氏人,蓝氏又何必看在兄长的面上为难?若非……阿涣与阿湛又何必与生母分离?
“兄长。”
“家主,蓝先生。”
门外有门生急冲冲的唤道。
蓝启仁走了出去,对面带急色的门生道:“何事如此慌乱?!”
门生揖身,“蓝先生,温氏来人,说是要带走十位长老,八位客卿,还有数名蓝氏门生去温氏问话!”
“什么?!岂有此理?!”蓝启仁听完先是吩咐门生通知其他长老,他自己急忙去了屋内与蓝哲信商讨。
“兄长,温氏欺人太甚,随意抓人,我们……”
“我们能如何?温氏势大,说了只是去问话,难不成我们攻上岐山不夜天?”蓝哲信并不动,坐在那如老僧坐禅。
蓝启仁却道:“那也不能任由他们这般!传出去岂非是我蓝氏向温氏低头服软吗?”
“启仁,不急。温氏既然敢这么大张旗鼓的来,自然不怕我们动手。如果真的打起来不说输赢,阿绾之事必定传得沸沸扬扬,对阿涣和阿湛不宜。”
“可是任由温氏出入云深如无人之境便能包得住嫂子做的错事吗?!”蓝启仁道。
蓝哲信看着自己弟弟,道:“启仁,你怎知一定是你嫂子一人错了呢?”
“难道不是吗?陈叔为人如何蓝氏众所周知。嫂子为了一己之私练就伤人伤己的法门被陈叔发现,逃离不成反杀人灭口。后又品行不端的纠缠……这些还有什么不清楚?!”
蓝哲信看着刻板的弟弟,无奈道:“这些又是谁告诉你的?启仁,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真相永远不是别人说了什么自己又听了什么,而是别人做了什么自己又做了什么,不盲从,不偏见。启仁,听见你的话,兄长觉得温氏这次或许做得并没有什么不好。”
蓝启仁没想到会在兄长口中听到这些,他感觉自己一直所信任所坚持的出现了一丝丝裂缝,“兄长,我……”
蓝哲信道:“温氏到底何意,我们先看看。如若他真的实为打压蓝氏,到时自会去温氏找温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