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赐的光，绿到我发慌》智兮

3、第 3 章

　　林林一听，大惊，这可使不得呀，自己要银子没银子，要爵位没爵位，只剩下小命一条，这治罪可不就是要自己的小命嘛？赶快低下头，鼓起劲儿，咽了口口水，绞尽脑汁地想把话圆回来：“那日，我过于紧张，因为是抵不住您的……您的……嗯……”
　　林林绞尽脑汁，欲想一个能暴露自己学识的成语，头脑飞速运转，只怪自己平日里本着马马虎虎得过且过的做人原则，以前学的的成语习语俚语什么，早就不翼而飞了。
　　“抵不住我的什么？”恒皇那张精致妖孽的面孔瞬间放大在自己的眼前。
　　林林觉得心里微微一突，脸上泛起细密的桃红，听到自己不听使唤的声音：“倾国倾城！”
　　心里暗自叹口气，这……应该可以蒙混过关吧？记得娘亲就喜欢用这个来夸奖所有找不到形容词但又想夸一夸的事物。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更何况眼前这个……也算是好看吧，嗯，一个有杀气的美人。林林在心里暗暗想，这下应该可以原谅自己，甚至再夸一句“甚好，重重有赏！”
　　然而，事诚不如吾所愿也。
　　“你确定？”那声音依旧好听，只不过为什么有了隐隐的怒气呢？
　　林林默默倒抽一口冷气，后知后觉地想到，倾国倾城确有不妥，那……貌似是夸赞女子之词。

　　林林果真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了代价。
　　本来说好侍奉笔墨的差事，现在变成了御书房洒扫。
　　“林总管，你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呢？”一个叫小团子的小太监一直在林林耳边念念叨叨，讲得都是咱这份活有多好比浣衣局的活计体面不说还能看到万岁爷的天颜云云，这会儿发觉林林的心不在焉，便收住话头问。
　　其实，林林在心里，也是蛮疑惑的。
　　自从上次和皇上在花坊偶遇以后，自己就被收拾收拾送来了御书房打杂，还美其名曰地封了个总管，可是林林越想越不对劲，总管那不是太监的职位吗？自己的小家伙还在裤子里好好的，怎的就干起了太监的营生？这这……这要是传到村里，爹娘还不得上吊一百回？
　　特别想找皇上问个清楚，可恒大爷忙的要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就算出现了也是一脸严肃地看奏章，理也不理人，比如这会儿。
　　于是，林林只能憋憋屈屈地在边上，这儿扫扫，那儿抹抹，偶尔偷偷瞟上两眼，案桌上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的那个人。
　　恒皇此时刚刚端起茶杯，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翻页，白皙的手指修长又好看，纤尘不染，指甲如泛着水光的竹笋嫩白透亮。林林低头，有些懊恼地看看自己的手，连续一个月来的洒扫，让他的十指略显粗糙，指缝间甚至还有残灰。
　　唉，只得长叹，老子生不逢时阿！！！

　　恒皇用余光看到那个本来在老老实实干活的小东西，一会儿挤眉弄眼一会儿唉声叹气，眉毛鼻子眼皱成小小的一团，甚为可爱。
　　便开口道：“你可是对朕的安排有所微词？”
　　微词，何止是微词？林林眼睛一亮，满肚子的话一拥而上，统统都跑到喉咙边，但在抬起眼撞入那双颠倒众生的墨剪双眸时，一激灵，统统化为一声幽怨的“哪敢”埋葬腹中。
　　“当真不敢？”恒皇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低头在问道，呼吸洒在林林颈窝处。
　　林林背上一僵，只觉得颈窝那里麻麻的，半边脸噌地一下烫了起来，呼出的气体甚为灼热，耳朵通红大为尴尬，下意识地摆弄一个已经擦来擦去好几遍的玉佩摆件。一不留神，手指卡在了那环佩雕刻的五凤朝天镂空图案边缘，扯得生疼。
　　林林更是大为心急，使劲一拨，正卡在玉佩的镂空缝隙的手指竟裂开了口子，血丝从缝隙间流出。那玉件看起来大为珍贵，绿幽幽色泽甚为温润，绝非凡品，如今被血染了色，倒仿佛被玷污了灵气，略显污浊。
　　“我……草？”林林纠结地看着自己的血沾染在玉佩上面，贼兮兮的小眼神顿时抖抖缩缩，这个玉佩看起来过分贵重，他要是让自己赔可咋整啊？唉，若是真让赔，只能以命相抵了，爹娘，孩儿对不住你们……

　　恒皇倒是没有去看那物件，纤长白皙的手指拢过林林的小脏手：“让朕看看如何。”
　　被恒皇手指拢住的那一刻，林林只觉得指间仿佛被火烛灼了一般，火流顷刻顺着血液一下子入了丹田，一种奇异的从未有过的感受充斥了心脏，似乎曾经想抢自己媳妇的这个大魔头也不是那么讨厌了。
　　林林乖乖地把手伸过去，眼巴巴地看着他掏出一瓶什么来，清清凉凉地抹在自己的手上，然后指尖一轻，玉佩就滑落下来。
　　强自镇定，林林语气巴巴地说道：“不好意思啊，弄脏了玉佩。”

　　恒大爷唇角微挑，声音仿佛在林林的耳边吹风：“朕的东西，可是要偿的。”

　　林林手指上面还残留着药香与麝香掺杂的味道，耳边是恒皇有节奏的呼吸声，那双朱红薄唇近在咫尺，娇艳欲滴，让人鬼使神差地想凑上去一亲芳泽。
　　是这样想的，林林也是这样做的，微微一扬首，不偏不倚地吻在恒大爷的唇角。
　　估计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熊心豹胆，恒皇没来得及反映，被他吻了个正着，唇角一暖，一呼一吸间仿佛都带了桃花的芳香。
　　林林心里一动，得寸进尺地伸出舌尖，舔了舔。
　　恒皇一招不慎，失了全局，唇齿之间有仿若有只灵动的小鱼游了进来，时而东躲西藏时而长驱直入，两个人吸吮之间你来我往，呼吸也急促了起来，竟是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手上勾勾蹭蹭，脖子以下不可描写的部位也蠢蠢欲动，眼看就要打到三垒时，外面响起了哒哒哒脚步声。
　　小团子在门外报：“皇后娘娘——前来侍奉用膳——”

　　皇上一脸欲求不满地停下手，看了一眼林林，语气有些难以察觉的不爽，道：“让她进来。”
　　皇后着了正红色夏裙，凸凹有致的身材被包裹得玲珑有致，一般人看了无不血脉贲张，看到林林立侍一旁倒也并不吃惊，只在殿下盈盈施了一礼，便携着食盒意欲上前。
　　“皇后，你的宫规是谁教的？”皇上一脸庄重，语气近乎严厉。
　　欲求不满的人果真不好惹。
　　皇后闻言，脸色一滞，却是忍不住解释道：“臣妾是担心陛下的龙体。”
　　恒皇却是冷若冰霜，压抑着怒火斥道：“朕说过，这御书房后宫不要来，你这是听也不听？”
　　“不是不是……是妾身知错了。”皇后连忙俯身跪拜，连连谢罪。
　　辩解得十二分委屈，几乎要落下泪来。“我今天听侍奉皇上身边的大公公的小珠子来说，您近日操持政务过于繁忙……”皇后眼中泪光潋滟，甚是动人。
　　“也罢，你既来了，此次便一同进餐，但万不可有下次。”恒皇语气略有缓和，威严却是不减半分。
　　不亏是皇上啊，林林在心里默叹着，这一个棍子加一个甜枣的，怎会令人不俯首称臣？
　　眼见两个人，开始不咸不淡安安静静地用膳，林林心中酸酸，自知非礼勿视，安静地行个礼便欲往殿外去。
　　“等下。”恒皇用眼神瞟了眼那还沾着血的玉佩，示意他。
　　哦对，林林这才想起，刚刚那佩脏了，是应当清洗一番，立刻取了环佩，道：“小的这就拿去清洗。”

　　恒皇微微颔首看向他，眸光如漆如墨：“这玉佩，名为绿光，今日朕且赏赐于你。”
　　林林未来得及谢恩，便听到“咔哒”一声，竟是皇后持著不稳，落到了地上。后宫无人不知道，这绿光，乃是国母之佩，多少人曾为这个玉佩一败涂地甚至丢了性命，没想到今日皇上竟给了一个男子。不过也好，总好过给了静贵妃那个贱人，皇后想清楚其中关节，定下心来，掩了眼神那一瞬的慌乱，归于平静，仿若古井无波，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林林却只注意到了玉佩的名字，顿时大囧，这这这……绿光？百思不得甚解，怎么总觉得像在骂自己呢？

　　出了门，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大对劲，太监不对劲，宫女也不对劲。

　　是夜。
　　听说皇上去了静妃那里。

　　林林一个人翻来覆去难成眠，想着今日白昼发生的事情，一会儿甜蜜一会儿忧伤，仰天又想到自己这莫不是有龙阳之好，又觉负了小青梅，心中懊恼不已。加之这几日的夜间天气越发潮湿，自己躺在床上总是觉得一阵一阵发冷，竟是难受得睡不着。
　　索性起身，点了火烛，披了长衫，另一只手拿起一本话本细细翻看，那原先是林林最爱的艳情话本，上面画的小人栩栩如生，让人浮想联翩，可是如今，却总觉得失了滋味，眼前里一会儿是恒皇的如墨双眸，一会儿是那双饱满欲滴的朱唇，心浮气躁地把话本丢到一边，唉声叹气地半倚在床前，碎发凌乱地倾泻了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