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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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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稀疏落在大地上，结束连续几日的阴雨天，查了一夜的三人从长三堂出来，寻了家较近的早点店填饱肚子。
查了一夜线索，李乐俞眼下发青，眼神呆滞，手中拿着瓷勺，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粥。
昨晚一夜未睡，加上最近几天常常加班到深夜，她着实有些累了。
旁边的乔楚生正慢条斯理的剥着鸡蛋壳，显然也是没什么胃口。
三人中，只有路垚吃的起劲，生煎一口一个，点的东西大部分落入他的口中，但看他意犹未尽的样，这桌上的东西对他来说，怕是少了点。
路垚一手举着老高，一手还夹着生煎，嘴边食物也还未吞下，朝柜台方向的老板示意道：“老板，再来一份鸭血粉丝汤！”
这一大嗓子让李乐俞清醒了点，眨眨酸涩的眼，她惊讶的发现对面盘子空了大半，胃口真好啊...
“你能行吗？”乔楚生还在剥鸡蛋，头也不抬的说：“慢点吃。”
李乐俞缓缓点头，表示赞同，她这一碗粥都还没喝完，路垚就已经把他们点的一大部分都吃完，现在又点菜，怕是得撑坏。
“这才哪到哪，有一年我在巴黎一晚上吃了七家馆子。”路垚夹起一块糕点送进嘴里，没两三下吞进肚子，咂咂嘴回味道：“那法兰西姑娘......”
话说到这，路垚挥动筷子的手僵了下，没再接着说下去，而是夹起一块生煎尴尬笑道：“这个，还，还挺好吃的啊。”
嗯，法兰西姑娘？李乐俞低头小口喝粥。
“那，它比得上法兰西的姑娘吗？”蛋壳终于剥完了，乔楚生带着一抹笑，看热闹不嫌事大补了一刀。
兄弟没有心啊，路垚瞪他一眼，悄悄瞄了眼对面的反应，见李乐俞低头喝粥，内心松了口气又不免有些失落，“呵，那，那个瑶琴你吃得消啊？”路垚开始反击。
“别胡说八道，我们两是同乡，小时候从家里逃难过来的，她算是我妹妹吧。”
“哇哦，青梅竹马啊。”
“你！”
饭桌上两人眼神对上，火花四溅。
夹在两人中间的李乐俞能感觉到火花喷溅，未免受到波及，她选择两耳不听身外事，一心只向八卦，啊不，是关心朋友的感情生活。
“阿不，”乔楚生无语，“青楼和妓院是有区别的你俩懂吗？青楼卖艺不卖身！”他在不卖身这几个字加重语气，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要真喜欢他早下手了。
“楚生哥，你又逛窑子去啊？”白幼宁风尘仆仆，手上拿着份档案出现在早点店门口，刚巧就听到后面几句，连忙激动的跑到桌上挨着李乐俞落座，兴冲冲地看向乔楚生，一副洗耳恭听的样。
“不是说好在巡捕房等的吗？”李乐俞拿起块糕点往白幼宁嘴边送，“没吃吧。”
白幼宁张口咬下，摇摇头，晃晃手中的档案，为了这份东西，她跟了法医一整晚，恶不恶心另说，填饱肚子才是首要的。
“你哪来的？”乔楚生反驳：“还有怎么就张口逛窑子，我什么时候逛过窑子？”
“诶嘿嘿。”白幼宁傻笑，不语。内心却诽谤，咱四人中就属你夜夜去舞场，没去过窑子？她可不信。
“这还不简单，”路垚抽走白幼宁手中的档案，无视她的龇牙咧嘴，继续道：“就她俩的关系，显然昨晚干了什么，白幼宁都了如指掌，而她一直未出现的原因，就在这份报告上，没猜错的话，这份应该是尸检报告。”
他说完拆开档案，快速过一遍内容，视线定格在最后几个字：死者主要死因为窒息。
白幼宁没反驳路垚的话，他的推理大部分是正确的，但对他们昨晚的情况了如指掌？这句是有点过了，她只是从李乐俞口中大概知道案情而已。
“拿过来，”白幼宁把报告抽回来递给李乐俞，“为了这份报告我都快给验尸管跪下了，结论死者是窒息而死。”
李乐俞翻翻报告，密密麻麻的的字眼她看不下去，干脆递回给白幼宁，温柔笑笑：“辛苦了。”
而后忽然想起一件事，她转身把包里托人洗出的照片拿出来，“差点忘了，这几张是昨晚尸体照片。”
说完，她对着乔楚生憨憨一笑，求原谅......
“啧，”乔楚生拿起黑白照片，不赞同的看了眼李乐俞，没说什么，也不是一两次了，有点习惯怎么肥四？
照片里原封不动的还原案发现场死者的全面貌，尤其几张特写镜头，死者头上的‘孽’字异常清晰，配合着灰白的色彩，到是有种说不出的渗人。
“谁会把人勒死然后往头上刻字呢？吓唬谁呢？”
“也不知这刻字是死者生前还是死后刻的？”
“刻‘孽’字又代表什么呢？”
看着照片，三人一人一句提出疑问。
“合着你们呆了一晚上，什么都没发现？”白幼宁震惊了，一整晚都在干啥啊？她无奈扶额：“那你们知道昨天是什么日子吗？”
这个李乐俞还是知道的，每个来展览的嘉宾都要采访，为此她会去简单了解下各个嘉宾的信息，“昨日是陈广之恩师一周年忌日。”
挑这么重要的日子，路垚若有所思：“你怀疑熟人作案？”
不，深谙在家闺蜜秉性的李乐俞抽抽嘴角，白幼宁绝对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果然，只见白幼宁掷地有声的答了句：“不，”而后开始了她作为一枚小报记者的想象力：“我认为从作案手法上来看，这个案子充满了怨气。”
“所以你觉得，是他师傅携怨归来，亲手杀了自己徒弟？”路垚翻了个白眼，嫌弃道。
见白幼宁毫不犹豫的点头，李乐俞缩缩脖子，怎么感觉莫名有些羞耻。
“诶你们想啊，他师傅看到徒弟如此作践自己，然后来一场亡师惩戒，多带感啊。”白幼宁嘴角疯狂的上扬。
“得，连标题都想好了。”
“得了啊，别一天到晚神啊鬼啊的，”乔楚生拿着筷子敲了下白幼宁手背，“快吃，吃完你和乐俞先回去休息。”
白幼宁撇撇嘴，乖乖咬了口生煎。
过了一会儿，四人吃完。
白幼宁表示自己还想跟着办案，乔楚生拿她没办法也就随着她去，李乐俞实在扛不住了，只想回家躺着。
四人吃一顿早点用了将近一小时，从店里出来太阳正当空，晨光像是一层薄纱披在街道，房屋上，街上行人匆匆，小贩叫卖声连绵不绝，白幼宁走在最前面，瞄了眼后边无精打采的李乐俞和站在她身后的路垚，嘴角微微一勾。
“哎呀，我现在得先回报社一趟。”白幼宁拉过乔楚生朝他示意：“楚生哥你先载我回去吧。”
接收到白幼宁的讯号，乔楚生应道：“好啊。”
“可是乐俞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啊。”白幼宁连忙撞路垚手臂。
聪明如路垚哪里不知道他们的意思
“咳咳，”路垚摸摸鼻子，声音有点紧张，对着李乐俞询问：“要不，我送你回去？”
其实他们的动作都不算小，可李乐俞没心思留意，她现在整个人处于放空状态，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路垚说了什么，她轻声应句：“好。”
路垚不会开车，所以两人是坐黄包车回去的。
黄包车到底比不过轿车舒适。
车上空间小，加上车程偶而颠簸，两人免不了身体接触。
李乐俞还好，因为实在疲倦，上车自己闭目休息，也就不在意。
倒是路垚，微红的耳朵和紧绷的身体出卖了他，他显然很紧张。
轻轻把手放在胸口，路垚稍稍转动头部，视线向下定格在女生脸上。
如此距离，女生脸上细小的绒毛在阳光下一清二楚，路垚按住胸口，心，跳的更快了。
连忙移开视线，路垚暗暗唾弃自己，也不是未经人事的小伙子，这么纯情做甚。
可奈何，心不受控制，仍然过速的跳动。
福州路离乐俞家不远，两公里左右，不然深夜她也不敢一个人坐电车回家。
车夫脚程很快，李乐俞让其在街口停车。这个时间点，刘女士裁缝店已经开始营业了，可不能让她看见路垚，不然……李乐俞想起上次同事的遭遇，不由颤抖下，太惨了！
“怎么停了？”路垚知道李乐俞家在哪里，疑问道。
“咳，”李乐俞轻声回道：“我妈妈，她看到男性跟我一起，会…”会查家底一样，各种问题让人招架不住。
但哪能这样诋毁自家妈妈，于是沉吟了会，李乐俞想出一个词来形容刘女士：“她会过分热情。”
“过分热情？”路垚抿嘴一笑，没再问下去。
李乐俞家在巷子深处，周围都是一样的两层小洋房，路边种着一排排树木，阳光透过树叶形成光斑洒落在地，随着微风轻轻飘动。
短暂的安静后，李乐俞柔声开口：“那，我先走了。”
“嗯，好好休息。”路垚一手插兜，点点头。
李乐俞跟他是并排站着的，听到他的话她侧目看向他。
路垚很高，李乐俞大概到他肩膀，侧目看去，只看到他下巴的轮廓，是很好看的弧度。
然后她发现，路垚耳朵很红，充血的红，联想都刚刚在车上身体僵硬的路垚，她不由微微一笑。
“路垚。”
“嗯。”
“你听过《邹忌讽齐王纳谏》吗？”
“没有。”路垚轻轻摇头，有点莫名。
“里面有一句话我映像深刻，是主人公问他妻子的话‘我孰与城北徐公美？’”
“什么？”路垚出国多年，许久不沾古时文本，有的猜不透这句话的意思。
李乐俞没有回他，她往前走了几步，回头道：“路垚，那我孰与法兰西姑娘美？”
她说完，便不等路垚回答，小跑着离开。
“太羞耻了。”李乐俞到家门口，用手背碰了下自己脸颊，觉得有点热。
见李乐俞离开的身影，路垚皱着眉，沉思了会，恍然大悟。
“当然，是你啊。”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这是微甜的一章，断断续续的，终于凑够字数了，呼，谢谢还没放弃这篇文的小伙伴，我又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