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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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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复仇？”
看着面前少年认真的表情，阿芒感觉有点茫然。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如果自己真的能说出一个人名来，对面的付丧神就真的敢潜入对方的家里，帮她一刀把对方宰掉。
——不过，这孩子还真瘦小啊，虽然脸上多少有点婴儿肥，但他的身体极其娇小，绑着绷带的四肢也和火柴棍一样细瘦，简直像出生之后就没吃过饱饭一样。他的脸蛋上有个小小的十字伤疤，还贴了个ok绷。仔细一看，他身上穿的蓝色僧衣有些破损。看起来，这孩子并没有被好好地照顾。
阿芒看了看自己胖胖的胳膊，不禁有地主家的傻儿子正和被压榨的贫民小孩面对面的感觉。
说起来，森前辈虽然告诉她了某些付丧神之间的亲属关系，却建议她不要查询刀男们的详细资料，所以她并不知道小夜左文字的传说。阿芒还记得，森前辈神秘地笑着说：“在了解对方的传说之前，先和他们见一面吧，我希望你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去确认他们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然后按照你的想法去引导他们，这就是审神者的职责啊。”
用自己的眼睛去确认，并按自己的想法去引导吗……阿芒咀嚼着森前辈的话语。
小夜左文字，是不是背负着什么沉重的过去呢？
小夜左文字注意到了阿芒眼中的迷茫，同时，他也发现了她不是日本人，于是，他用沉郁的语调解释道：“我得名于西行法师的和歌，但是，我被人们注意的原因并不风雅，它是一出充满了鲜血和怨念的复仇剧——所以，把你的仇敌的名字告诉我吧，我会为你复仇的，因为这就是我背负着的命运。”
虽然小夜左文字表达善意的方式很奇特，但阿芒感受到了他对她的关心。说起来，在很久以前，的确有人欺负过她，伤害过她，可是，她并不恨他们，也不希望他们死去。
而且，她能从小夜左文字的语调听出他并不想伤害别人，复仇似乎使小夜左文字感到痛苦。
她蹲下平视着小夜左文字：“我是阿芒，小夜——这么叫你可以吗？”
小夜左文字有些不安地抓紧了刀，然后，他看着她点了点头。
阿芒继续说道：“谢谢你想要帮助我，我没有仇敌，但为了保护这个世界，我需要你和这个本丸的其他刀剑男子一起帮忙剿灭时间溯行军，很抱歉，明明你还是个孩子，我却不得不借助你的力量。”
阿芒听森前辈说过，付丧神的心智会被他们的刀种所限制，所以，虽然很多短刀都经历了漫长的岁月，但他们的心智却接近于幼童。唉，一想到将来还要让短刀上战场，真的有种奴役童工般的罪恶感啊……阿芒叹了口气。
“我不是孩子，而是刀……不过没关系，我会去做的，”小夜抬起头认真地这么说，听见了阿芒的叹息后，他又补充了一句，“不必为此忧虑，斩杀本来就是刀的宿命。”
这孩子是天使吗？明明为未来的杀戮感到痛苦，他竟然还在安慰她……
阿芒不禁突兀地开口：“小夜，我能抱抱你吗？”
听到这个请求之后，小夜左文字沉默了足足三秒，然后，他有些诧异地看着她：“为什么？”
“因、因为，那个……”
因为她挺心疼你的？这让她怎么说出口啊！说到底，她怎么会突然问出“我能不能抱抱你”这种问题啊！不擅长表达感情的阿芒感到十分尴尬。
“真是个奇怪的人，”这时，小夜左文字的眼神变得柔和了一些，他摘下了斗笠，将其放到一边，然后他开口说道，“可以哦，如果那是你的愿望的话。”
“谢、谢谢。”阿芒有些难为情地挠了挠脸，然后，她蹲下轻轻抱住了小夜。
被拥住的小夜左文字不禁闭上了眼睛，他喃喃自语道：“很温暖。”
这个人的体温很温暖，从她身上传来的灵力的感觉也很柔软，一瞬间，就连在他胸口不断鼓噪的黑暗感情也安静了下来。小夜左文字觉得，他好像不讨厌这种感觉。
阿芒并没有听见小夜左文字的自言自语，过了一会儿，她停止了这个拥抱，转而将双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认真地对他说道：“小夜，我希望你能记住，你将来的战斗是为了保护人类的未来，这一切都是人类的请求，请不要为此讨厌自己。虽然我不知道你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我不认为复仇该是任何生物的存在意义。而且，你现在拥有了人身，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在工作之余，去寻找自己真正想要去做的事情。”
还沉浸刚才那个温暖的怀抱中的小夜有些茫然：“你认为复仇不该是存在的意义、吗？寻找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虽然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啊，他终于明白了，原来她是在担心他啊——这好像是一直浸泡在黑暗情绪中的他第一次体会到被人类关心的感觉。
小夜左文字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嘴角扬起了一点轻微的弧度。
“明白了就好，诶，小夜，你笑了吗？”
“笑？”小夜一边反问，一边不自觉地恢复了嘴角下垂的样子。
阿芒失笑，她目光温和地摇了摇头：“没事哦，说起来，狐之助，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制作刀装了？”
叫着狐之助的名字，她突然有些尴尬，毕竟她刚才完全无视了狐之助的存在，自顾自地对小夜发表了一大堆看法，还抱了抱他。虽然小夜的外表年龄才十岁左右，但阿芒还是觉得自己有点过于煽情。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看向了狐之助，却发现它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
“诶诶！狐之助，你怎么哭了？”阿芒惊讶地问道。这咋一言不合就哭了呢——难道她无视狐之助太久，让它难过了？
狐之助一爪推起自己的黑框眼镜，另一爪上盖着手帕擦拭着眼泪：“呜，真是失礼了，主公大人和小夜大人都十分善良，两位的情谊实在是让人感动，所以我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这只小狐狸的泪点是不是太低了？你严谨的形象崩坏了哦。阿芒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狐之助并不知道阿芒心中在想什么，它一边擦泪，一边认真指导小夜左文字做刀装，小夜向一些被单独拿出来的资源输入灵力，再将它们搓成球体，一连搓出两个轻步兵的刀装后，制作刀装的教学环节结束了。
——不过，她完全不理解为什么付丧神光靠灵力和资源就能制作出种类不同的小兵，总之这大概就是刀剑付丧神的神奇之处吧。阿芒决定不深究了。
做完刀装，狐之助也稍微平静一点了，它开口说道：“接下来就是去万屋采购的环节了，请主公大人戴上这个’造面’，它能帮助您掩盖您的面容，”说着，狐之助拿出了一张系着绳子的长方形纸面。
“另外，主公大人的制服也已准备好，送到您的房间门口了，请您自行选择是否穿戴。新手引导已经结束，今天不会有其他的任务了，请您好好游览万屋吧。如果主公大人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行告退了——如果有事，您可以随时呼唤我。”
狐之助告知了阿芒去万屋的方法，在确认阿芒没有其它事了之后，它就通过脚下亮起的桔梗印离开了本丸。
“啊，终于结束了！”阿芒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这时，注视着门口的小夜左文字突然拔出了刀，以守护的姿态挡在了阿芒的面前。
“诶？”看着对他拔出刀的小夜左文字，好不容易找到锻刀室的加州清光僵在了门口。
看到小夜拔出刀，阿芒心里本来紧张了一瞬，发现来的是清光后，她一下子放松下来，对小夜说道：“没关系的，小夜，他是同伴哦。”
小夜听了阿芒的话之后，马上收刀入鞘了：“是同伴啊……抱歉，我还以为是敌袭。”
看见他马上解除了戒备，加州清光也松了一口气：“没关系，你是为了保护主人吧？不用担心，有上面的保护，时间溯行军一般找不到本丸的坐标的——我是加州清光，请多指教啦。”
小夜拘谨地回复道：“嗯，我是小夜左文字，请多指教。”
接着，加州清光对着阿芒不乏抱怨地说道：“不过主人，既然修复完成了就叫醒我嘛，我找你找了很久哦。”
太可惜了，竟然因为睡着错过了和主人单独相处的大好机会！要知道，以后这样的机会只会越来越少啊！加州清光不禁扼腕叹息。
“因为你睡得很香嘛——我刚刚完成新手任务，正打算带着小夜去找你，你就自己过来了。”阿芒感到一丝心虚，不由讨好式地冲他笑了笑。
加州清光叹了口气：“真是拿你没办法，接下来是去万屋吗？”
阿芒说道：“是啊，我先去换个衣服，你们不如先去选一下自己的房间？如果想和亲人或朋友一起住，记得选大一点的房间哦。”
想住在主人附近呢……虽然是这样，加州清光却不好意思说出口，他随口问道：“说起来，主人住在哪呢？”
“我？我住在那个二栋的小楼哦，我带你们去附近看看吧？”
“嗯，拜托了。”“那就拜托主人啦。”两刃同时回答道。
走到小楼处后，阿芒上楼和有些复杂的审神者制服做了一会儿斗争，等到她穿好崭新的白色小袖和服，穿好黑色的袴，也披好白黄渐变的金边羽织后，两个付丧神早已经选好了住处，等在楼下了。
阿芒戴着名为”造面“的白纸面具走下楼去，虽然这张纸遮住了她大半的面容，但它却像是透明的一样，并没有给她的视野造成影响。
阿芒摸了摸连接羽织的红绳绑成的蝴蝶结：她对自己的着装有些不太习惯。
在楼下等着的两个付丧神几乎是同时发现了她，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他们笑了笑：“久等了，这衣服是不是有点太夸张了？”
两刃都摇了摇头。
“很合适。”小夜说道。
加州清光也笑着说道：“很适合你哦，主人。不过你的蝴蝶结有点乱，我来帮你重新绑一个吧。”
阿芒冲他们笑了笑，又低头对清光说道：“那就拜托你了。”
阿芒一直都不擅长着装，于是，她乖巧地呆在原地，任由清光伸手解开旧的蝴蝶结。很快，一个崭新的三耳蝴蝶结在他白皙的手指间成型了。
阿芒用惊叹的表情注视着这个蝴蝶结：哇，清光的手真巧，这个蝴蝶结比她刚才自己系的好看三倍！
“谢谢啦，这个蝴蝶结真漂亮！”阿芒高兴地向清光道谢。
“不客气——我可是很擅长打扮的哦。”加州清光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
“那么，事不宜迟，向万屋出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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