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始于怒晴湘西》101

91、第 91 章

　　不知其他人此刻在想什么，陈玉楼却是心中思潮翻滚，自从干了倒斗的行当以来，有无数次以身涉险的经历，但都化险为夷，稳坐常胜山总把头位置，又和张栀互表心意，正是春风得意时。他实在没想到，在最后时刻竟然陷入有死无生的绝境：要么喂蛇，要么从几十米地高空跳下峡谷自杀，否则也只有长了翅膀才能逃出去。

　　再看鹧鸪哨这边，从解了诅咒开始，除却最开始的激动，之后的一路反而越发平静下来。眼下身陷绝境，他直觉事情仍有转机，这时只听石板上毒蛇悉悉唆唆游走之声响起，才不到半个小时，它们就已经跟上来了，这里只有一个入口可以进去，虽然有石板档住，短时间内蛇群进不来，但没吃没喝又能维持多久。

　　众人听到蛇群已到脚下一层，难免心中有些发慌，鹧鸪哨想到刚才一闪而过的模糊想法，起身走到石墙边摸索起来。

　　鹧鸪哨在墙上轻轻一抚，立刻感到墙上有很多凿刻的浅痕，像是刻着某种符号，但由于所有的石头都是黑色的，所以只用眼睛看的话，根本不会发现墙上刻着东西，而且若非刻意去查看，也不一定会留意那些古老凌乱的凿痕，他马上把这个发现告诉了其余的人，看来这些石窟里的墙壁确实有问题。

　　老洋人闻言立刻精神了起来，忙问是不是墙上刻有秘密通道的地图？鹧鸪哨没有回答，这时候还需要保持一些理智，身处巨像的顶部，如临高塔，这里的大小只在进退之间，哪里会有什么可以逃生的秘密通道，不过石墙上刻着的符号也许记录着某些驱蛇之类的信息，明知这种机会不大，但心中还是多了几分指望。

　　为了让黑色石墙上的刻痕形状显露出来，鹧鸪哨在附近收集了一些发白的细灰，涂抹在石墙有刻痕的地方，一条条发白地线条，逐渐浮现在众人面前，随后看了四五道石窟中的墙壁，终于把石刻中的内容看全了，可以确定，每一道墙上的石刻，都是不同的女子所刻，由于没有任何其余的相关证据，但鹧鸪哨结合这一路的经历和先族人留下的信息，进行主观的推测，她们都是没有生出“鬼眼”的女子，都会被囚禁于此，每人都要在墙壁上刻下她们生前印象最为深刻的事情，作为来世的见证，然后要刺破双目，将眼中的鲜血涂抹在自己所刻的图案符号之上，也就走完了她们生命的最后里程，最后已经刺瞎了双眼的女尸，都要被绑在峡谷中的石柱上，在黑蛇的噬咬下，成为了宗教主义神权统治下的牺牲品。

　　听完鹧鸪哨的分析，其他人见墙壁上的石刻只有古代宗教统治的血腥与残忍，而没有任何可供逃生的信息，失望不已，这时却听老洋人大叫一声：“不好，咱们赶紧往上跑吧，石板挡不住毒蛇了。”闻声一看，只见堵住入口的几块大石板突然塌了下去，领头的那条大蛇，口中喷出的红液，掉在地上便生出很快就枯萎的红色毒菌，那毒菌枯萎腐烂后有种腐蚀作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将石头都腐烂酥了，成群结队的黑蛇跟着蜂拥而来，一条体形稍小的黑蛇速度最快，弓起蛇身一弹，便像一道黑色闪电一般蹿了上来，张栀眼明手快，看住那蛇跃在空中的来势，抬手挥出鞭子抽个正着，黑蛇的头骨立刻粉碎，但头顶的黑色肉眼也被拍破，飞溅出无数墨色毒汁，张栀赶紧后退，墨汁溅落在地面上，冒起缕缕毒烟。

　　黑蛇来势汹汹，正在不断涌上来，虽然明知上边也是绝路，也只得先退上去了。虽然知道困在巨像的顶部,虽能支撑一时，却无论如何支撑不了一世，正在筹谋对策，却不料那些毒蛇来得如此之快，尤其是那条口中不时滴落红涎的大蛇，身前身后带着毒雾，别说让它咬着，就是离它距离稍近，怕也难免中毒身亡，众人只好迅速逃往巨像暴露在外边的半个脑袋之上。

　　趁着黑蛇争先恐后挤将进来的短暂时机，众人利落逃到顶层，感觉高处冷风扑面，再也无路可逃了。由于巨像掉了一半，所以这里相当于裸露在外的半层截面，石窟的残墙高低不平，附近没有合适的石板可以用来阻挡蛇群，鹧鸪哨凸起浑身筋骨，一股气地将一截从墙壁上塌落的石块扒向上来的洞口。

　　鹧鸪哨推动石块完全堵住了入口，然后让陈玉楼老洋人帮他把附近所有能搬动的石块，都堆在入口处，哪怕能多阻挡几分钟也是好的。

　　蛇群的来势虽然被暂时遏止住了，但众人的处境一点都没好转，身在绝高奇险之地，便是天生的熊心虎胆，也不可能不感到恐惧。

　　此时面对绝境，众人沉默不语，只是鹧鸪哨并不为他们会死在这里担忧，他敏锐的直觉似乎察觉到这里的空气中，出现了一些异样的变化，也许事情会有转机，能否逃出生天，就要看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了。而且……他作不经意的看向坐在角落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张栀，每次险境，有她在，便可以渡过难关。

　　鹧鸪哨的血统很特殊，他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有种先天的微妙感应，他认为有活下去的指望，并且他不死心，那像噩梦般的诅咒纠缠了千年也成功破除了，这也只不过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张栀反复看着地形，观察到脚下的巨像微微向“击雷山”的方向倾斜，剩下的半截脑袋斜依在陡峭的山壁上，两只由臂弯处前伸的手臂。插入山体之中，神像于峭壁之间的角度很小，现在他们到了最顶层，地面也是倾斜着的，不知这神像是故意造成这样的，还是由于设计上的失误，造成了它的倾斜。看来果如原著中描述的，生机就在对面的峭壁。

　　于是张栀朗声“大家打起精神，可以看一下这个石像的构造，是很特殊的。”

　　众人听了张栀的话，也都观察起来，老洋人第一个沉不住气，随便瞄了两眼便问：“这石像我看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造的粗糙些，都歪到对面去了。这和出路也没什么关联嘛。”

　　张栀也不兜圈子，直接道“老洋人你还真说对了，这个石像特别的地方就在于它倾斜向击雷山的方向，你们还记得石像下边咱们看到的地观音吧，那些地观音就在对面峭壁山缝中，地观音喜热惧寒，最会打洞，不论是岩层还是土层都拦不住它们，而且它们并非是只在地下活动的，它们在地表活动的范围，多是属于温泉活跃区域，它们这些洞为了搬食物，都打的极宽敞，咱们可以钻洞出去。”

　　众人闻言大喜，只是他们要怎么去到对面的击雷山上呢。这时他们冷静下来，这么远的距离，除非飞过去，不然还是坐以待毙。

　　“我可以先过去，然后把通天索缠到对面的石壁上，其他人一个个滑过来。”张栀显然早就想好了对策。

　　陈玉楼听着计划心中一紧，他们都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只是怕张栀会出现什么意外。只是在张栀再三保证下，众人也只能同意了，一则张栀行事沉稳，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二是他们别无选择，不这么做他们都会成为蛇群的食物。

　　就在张栀腰间系好通天索准备运气到对面峭壁上时，盖住入口的石块已经发出松动的声音，看来这段时间那条剧毒涎的头蛇快要带着他的小弟冲上来了。

　　时间不等人，张栀交代好注意事项便飞身跃向对面，从其他人眼中，此时张栀轻盈的动作似是一只可以遨游在天空的鸟儿，最后隐在云雾间。这边张栀成功抵达到对面峭壁，那上有许多裸露在外的古生物化石，张栀把通天索系好，便发射一枚信号弹示意已经准备妥当。

　　看到云雾中射出的信号弹，众人终于放下心来，按商量好的顺序滑过去，腰间的锁扣也为了保险扣到通天索上。有化石骨架作平台，在张栀的接应下，鹧鸪哨最后一个荡着通天索上来。

　　众人暂时脱离了黑蛇围攻的局面，有空看看这峭壁周围，原来这巨大的古生物化石，嵌入了一条横向的山缝之中，那个位置有些熟悉，好像就是在下面看到那些白色地观音的位置，看来张栀说的没错，这真的是一条生路。

　　不再耽搁，众人准备按地观音爪印的方向向外出去，突然，峭壁的晶脉出现裂缝，随即山体传来闷雷声，似乎是大黑天击雷山水晶矿脉中的能量要宣泄出来。

　　张栀告诉大家说：“这应该是悬在祭坛正上方风蚀湖的水要倒灌过来，之前祭坛中晶颤导致了晶层的断落，剩余的岩层变薄，有些承受不住湖水的压力，虽然一时半会还没什么事，但湖水迟早是会从山体中激流而出，我们还是抓紧出去吧。”

　　听罢众人便没再多耽搁，钻进了底下迷宫般的“观音洞”，地势逐渐升高，途中饿了便掏几只地观音吃，大约转了半天的时间，终于钻出了地底迷宫，外边星光闪烁，是中夜时分，众人发现这里是处于一条山谷之中，远处山影朦胧，林泉之声，格处凄凉，那陡峭的山壁，中间仅有一线天空，就好像是把地下峡谷搬了出来，不过这里更加狭窄压抑的地形，让人觉得似曾相识，地面上有零星的野兽白骨，大伙左右看看，正在判断身处的方位所在，最后才确定这是两条殉葬沟之一，是另外的一条藏骨沟，他们只要一直沿途向西，就可以到补经营的牦牛队找昆仑他们汇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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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完这段感觉总把头就像个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