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侦探柯南]天蝎宫》Silver米饭

48、第四十六章

　　46.
　　虽然诸星大原本的打算是回酒店洗个热水澡，躺进被窝里好好休息一番，但匠海看起来似乎并不想回去睡觉，心心念念的都是他的酒。
　　宵禁？
　　宵禁可关不住宫野匠海。
　　况且，就算有宵禁这个管制压在上面，也阻止不了像匠海这样费尽心思想要跑出去喝酒的人找地方寻欢作乐。——有需求就有市场，所以有些酒吧还在营业，并不受影响。

　　诸星大在大胡子身边待了一段时间，知道底特律哪里可以找到那种酒吧，便在安置好战利品之后带着宫野匠海跑到了几个街区外一家废旧工厂附近的小巷子里，找到了一扇破破烂烂、锈迹斑斑的铁门。

　　男人准备好几张现金，对着铁门右侧老旧的门铃摁了两下。大概过了半分钟，里面才传来了拖沓的脚步声。铁门上方的透气窗被拉开了，露出了一对儿深色的蓝眼睛。
　　诸星大对着那对儿眼睛说了一句西班牙语，随后把手里的钞票从气窗里塞了进去。

　　酒吧的人收了钱，就打开了门，冲着脚下的楼梯偏了偏脑袋，示意这两个人往下走。

　　这家酒吧是开在地下的。

　　顺着楼梯下了大概两层，走廊就变直了，尽头又是一扇铁门，里面隐隐约约传来音乐和人们的大笑声。

　　门里面的空间对于一间私人酒吧来说不算小，可以容得下三十多个客人，酒架擦得很亮，有一个蓄着山羊胡的中年男人站在吧台后面帮客人调酒。
　　今晚人不少，靠墙的几张桌子都已经被占了，只剩下吧台前面的几处位置还空着，诸星大和宫野匠海就坐在了那里。

　　“两位要点儿什么？”山羊胡冲着面前的新客人笑了笑，看起来十分精神。

　　宫野匠海本来就带着不醉不归的念头来的，既然要好好喝，当然首选自己最爱的黑麦威士忌。——他已经很久没喝过酒了，此时万分想念那种辛辣浓烈的味道。

　　诸星大低头翻了翻菜单，要了普通的黑啤和一份三明治。——结果三明治还被匠海吃了一半。

　　他偏过头看着青年面前琥珀色的烈酒，这才想起自己还未告诉对方自己的代号……不过，现在说也不晚。

　　“黑麦威士忌……”匠海摸了摸酒杯的边沿，随后点点头：“嗯，你也适合这个代号。”

　　拥有威士忌这类代号的人一般都是组织的情报人员，主要负责搜集情报，监视对手，如果有需要，也是得力的狙击手。——这确实适配诸星大的长处。
　　“如果你碰到带着鸡尾酒称号的，那就要小心了。”
　　这类人大多都是是组织的执行官。而“执行官”这个词还有另外一层含义，那就是“行刑官”。——不管对内对外，鸡尾酒都是组织的处刑者。
　　“不过我是个特例，‘天蝎宫’是我自己选的代号。况且……我本来就是个不稳定因素，那位先生自然不可能让我去帮他清理门户。不然我包庇的人估计都能把这酒吧坐满了。——我只负责执行一般命令，处刑这类事情一般都是琴酒在干。”

　　诸星大喝过匠海调的天蝎宫。——他手下的漂亮鸡尾酒初尝之时就和那些稍微加了点儿酒精的气泡果汁饮料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可喝到最后，等他意识到的时候，自己的思维却已然有些凝滞。
　　想来匠海选这种酒作自己的代号几乎就是在明示组织他们总有一天要被天蝎宫放倒，这种轻狂张扬的做法倒是意料之外。可再细想一番，估计也就是如此直白的宣战才让组织用得更放心。——知道不可信，就从来不会信。一把刀子只要牢牢握住刀柄，它便不会伤到自己。
　　组织没有把匠海放在眼里。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态。

　　宫野匠海叹了一口气。

　　他说，可惜天蝎宫和黑麦威士忌的相容性不好，不然他会试着用黑麦作底酒调一次天蝎宫。不过就他的经验而言，威士忌里适合的也就只有波本威士忌。

　　诸星大皱了皱眉。

　　是啊，黑麦威士忌太过辛辣浓郁，哪里做得了那种初尝之下如同果汁一样的鸡尾酒。

　　虽然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不知为何男人却有些不爽。

　　是因为那句“相容性不好”吗？

　　山羊胡老板再次为宫野匠海添酒的时候，头顶处悬挂的老式电视机开始转播晚间新闻。

　　“这是两个月内发生的第6起失踪案件……”

　　宫野匠海顺着诸星大的视线看向电视屏幕。——新闻播报员的右侧是一张失踪者的照片，据介绍，他是一名在校大学生，三天前和舍友说自己要去打工，出了门就再也没有回去。
　　底特律警方将最近的失踪报案人员的档案摆在了一起，解释说这些失踪的人没有任何共同点。——他们有不同的年龄，不同的性别，不同的职业，不同的肤色和国籍，不同的宗教信仰，来自不同的街区……除了都在晚上失踪以外。

　　青年举起酒杯，看了看旁边的诸星大。

　　“你对这种事情很感兴趣？”
　　男人没有掩饰，点了点头，随后又问了匠海对此事的看法。

　　“反社会连环杀人，或者xie/教祭祀。——底特律不像以前了，治安不太好。”青年压低了声音推测着，“当然，有那么一位局长，我倒是不奇怪。”

　　电视里接受采访的局长梳着大背头，打着发蜡，说着官腔，一脸正经。

　　诸星大前几日才见过他，就在大胡子的夜/总/会里开着令人作呕的party。——表面上是正直的局长，背地里和灰色产业搅在一起狼狈为/jian，还和大胡子调侃说自己认为密歇根州的x同意年龄应该降到10岁。

　　想到这，诸星大突然觉得心里一阵恶心，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吵吵嚷嚷的酒吧里没什么人关注宫野匠海和诸星大。他们两个也很久没有好好聊天了，就在这里多待了一会儿。匠海问了玛丽·赤井的一些事情，又细问了男人的近况，不知不觉一个多小时就过去了。期间诸星大烟瘾犯了，带着打火机出去吹了一会儿风，再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匠海面前又放了一杯酒。

　　诸星大从匠海手里拿过那个漂亮的玻璃杯，自己抬头饮下。

　　“我不知道你还喜欢喝爱尔兰威士忌？”男人把杯子还给调酒师，有些意外。
　　“……不是喜欢，老板送的。”

　　匠海喝得有点儿多，虽然看起来像个没事的人一样，但诸星先生一牵他的手就知道人醉了。

　　“走吧。”
　　“嗯。”

　　此时天还是很黑。
　　雪又开始纷纷扬扬地落下，把早些时候铲出来的小路重新盖上。

　　宫野匠海打了个哈欠，一口冷空气进肚，又止不住地咳嗽了几声。男人见状放缓了步伐，偏过头把匠海的围巾往上提了提。

　　“困了？”诸星大问道。

　　青年没有回答。他停住了脚步，从诸星先生的口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

　　诸星大有些疑惑，回过头看着匠海，却发现对方的视线越过他看向了远处的路口，表情很是惊讶。

　　男人随即转头去看，发现自己身后200米左右的位置藏着一个黑色的影子。

　　那人像稻草人一样静静地站在路边，在察觉到这两个人都注意到自己之后便迅速转身跑了起来。

　　宫野匠海心里一惊，丢下身边的人立即跟了上去。

　　那人的身体素质相当好，在雪地里跑起来就像箭一样快。宫野匠海咬咬牙拿出了自己最快的速度去追，却也总是落后那么几米。

　　神秘人跑进了废弃的工厂，沿着吱呀作响的金属楼梯上楼，匠海就跟着蹿了上去，一路跟到了楼顶。

　　三米。
　　两米。
　　一米。

　　神秘人从楼顶上跳下去的时候宫野匠海仍旧紧追不舍，甚至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儿防护措施，而这栋建筑一共有五层。
　　他的眼里只剩下了这个穿着黑大衣带着兜帽的人，他脑子里的念头只有一个：“抓住他”。
　　然而他的指尖还是与自己的目标相差几厘米。

　　两个人一起下落的时候宫野匠海才注意到对方隐藏在袖口内的手腕上闪着金属光泽——他武装了一把大型勾枪。钢铁矛尖瞬间就穿透了对面建筑的混凝土，死死地扒住。承重钢丝在一瞬间收缩，将那个神秘人拉向了安全的方向。

　　看来是早有预谋。

　　诸星大撞开天台的门时就看到宫野匠海跟不要命似的往没有围栏的地方跑，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心里一惊，扑上去想要拉住匠海，却根本来不及。

　　那头金色的发丝一闪而过，飞速地坠下。

　　“匠海！！！”

　　青年反应很快，调整姿势为自己的重要器官做了保护措施，落到了这座纺织工厂倒闭时未曾撤下的两层安全网上，撕了几个大口子，随后向下跌去，撞破了布满灰尘的玻璃廊顶，最后才摔在了水泥地上。

　　脑袋和耳朵同时“嗡”了一声。
　　下落时看到的场景一瞬间被替换成了均匀浓厚的黑色，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又缓慢且规律地散去。视野里出现了昏暗的雪夜，手机的灯光，以及诸星大的脸。

　　他还从来没见过诸星先生露出这样的表情。

　　“匠海，听得到我说话吗？匠海！”

　　男人跪在一边，他不敢把对方从那一地的玻璃碎片上抱起来，甚至也不敢拍拍对方的脸。他皱着眉头，把手机手电筒的光调暗，轻轻地在青年眼前晃。

　　最开始的那几秒，在面对毫无反应的瞳孔时，他的手都在抖。胸腔里像是憋着一个刚刚爆炸的炸/弹，滚烫的空气撕碎了他的肺部，烧焦了他的血液，折断了他的骨头。

　　然后眼前的瞳孔突然收缩了起来，琥珀般通透的虹膜开始有了光彩，眼睑落下，开始躲避手电筒的照射。

　　诸星大这才将手机扔到了一边，伸手去探青年的脑后。

　　“匠海，看着我，我是谁？”
　　“……大君。”
　　“哪里疼？”
　　“……”哪里都疼。——但他没力气说出口。

　　宫野匠海转了转眼睛，看到了远处那个被勾枪穿过的洞，记忆混沌了半晌，这才记起自己为何会躺在地上。随后强压下自己眩晕恶心的感觉，右手发力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男人死死地摁住了。

　　“别动，等救护车。”
　　青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从楼上摔下来把脑子摔坏了，总之，听到对方的话之后，他脱口而出：“……你还叫了救护车？”

　　此话一出，诸星大只觉得原本目睹匠海坠楼冷得快要凝滞的血液瞬间活跃起来直冲大脑。他的眼神暗了暗，忍下想发火的冲动，缓慢且低沉地质问道：“否则我该做什么？宫野匠海，你教教我，我该做什么？你不知道珍惜自己的命，索性也不考虑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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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更新啦！！！没想到吧！！！
2022.11.19 改了一些错字，新加了一些描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