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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第 103 章 ...

  •   二月十四日,九醉楼仍是按计划开张了。

      紫铃到底是找着了六个伙计,这六个伙计里有三个的样貌......该如何形容呢,任小泉觉得自己找不到合适的语言------一眼看上去惊天动地,细细看却又觉得五官还好,让人着实想不明白,分开看分明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五官到底怎么组合才能组合出那样一张惊天地泣鬼神的脸?这样一对比,另外那三张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脸简直就是俊秀了。

      任小泉打心眼里佩服紫铃-------能找到这样画风清奇的伙计也是紫铃的本事。

      做糕点的师傅请的是九醉楼原来的师傅,和任小泉有过数面之缘,还说过几句话,任小泉对他印象不错(主要是对他做的糕点印象深刻),做菜的师傅暂时请了三个,任小泉亲自检验过得,厨艺都还好。嗯,任小泉自恋的认为虽然自己做的菜品卖相不够好,但味道还是顶呱呱的。九醉楼开张剪彩的那一天,风和日丽,任小泉本是要亲自去剪彩的,却被一桩事拖住了脚,便叫了紫铃替自己去。结果这事一忙便忙到了下午,等她弄完事姗姗来迟时,郑城大街小巷已经流传着九醉楼的新老板娘一身红衣襦裙,是如何的天人之姿,窈窈窕窕,让人见之不忘。

      任小泉是知道紫铃那张脸对男人的杀伤力的,自己自恃美女,却也要在她那张妖孽般的美艳相貌前退几步。

      唉,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打击她,让她得意了二十几年后陷入深深的自卑-------紫铃,白芷,都是比自己俊秀的人物。若说这两人都是女子还能让她得点安慰,那凉飞扬,凉夜,容子灏一干人等简直就是对她人格的摧残!

      苍天啊.......

      哦,差点忘了!任小泉侧眸幽怨地看了眼任天,这位才是让所有人自惭形愧的主!

      任天回了她一个无比歉疚的眼神:“泉泉,若不是我,你便可以去剪彩了。“

      是了,把任小泉拖住的事,便是任天肠胃出了些事。他早晨本来还一切安好,吃过早饭便有些不对劲了,一个劲地犯恶心,急得任小泉抓了药就给他熬,又是姜水又是红糖水的,搞得她自己差点恍惚怀疑任天是不是怀了......

      当时她恍惚着这么说出来的时候,靠在床榻上一副恹恹美人抱恙模样的任天侧眸,颇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唇瓣微张:“要怀,那也是泉泉怀了我的孩儿。“

      任小泉一想起这茬便羞得满脸通红。

      她摇了摇头,颇为慌乱地侧过眸:“不怪你,剪彩开张的事怎么能和你的身体相提并论。”

      而且她幽怨的是另一桩-----瞧任天那可人的嘴唇儿,瞧那溺死人的眼眸儿,瞧那美死人的脸蛋儿......啧啧啧,老天不让女人活啊女人活。

      莫名地觉着病中的任天浑身写满了“娇弱易推倒”五个大字,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勾起她体内的犯罪因子怎么破?

      任小泉回头看了眼楼下火热的模样,开业期间打折送酒水,再加上那样美艳的一个老板娘,这般热闹也不奇怪。要是没有南蛮入侵的事,肯定比这更热闹。

      “我们进屋吧,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些?”任小泉絮叨着挽着任天的胳膊进了楼上的房间。

      凉夜站在紫铃身后,幽怨地看了眼任小泉和任天的背影,又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热热闹闹男性生物占九成的大厅。

      尊上打得好主意。

      别以为他不知道,尊上那装病的尴尬演技,也就能骗骗任小泉。

      把自己的女人捂得严严实实不让人看,却要让他的女人抛头露面......

      又一个色咪咪的眼神飘了过来!

      凉夜脸色一冷,狠狠瞪了回去,成功地把那眼神吓退,正暗暗得意,却听到自家女人慢悠悠地说了句:“对客人不够恭敬,扣工钱,罚扫厨房,快去!”

      凉夜:“......”

      我心里苦啊!!!

      九醉楼外百米左右,一身形修长,身着青色长衫,面色蜡黄的男子,看着九醉楼的方向,与面色的疲倦病态不大相符的漆黑点墨的眸子里,一抹凉意快速地掠过。

      二月十五日,微风,气暖,宜嫁娶。

      任小泉一大早便被孟婆婆和紫玲扯了起来,又是沐浴更衣又是擦脂抹粉挽头发。

      镜中的女子明眉皓齿,云髻微斜,紧致地扎着粉色的珍珠发饰,缠着两道大红绣金边的发带,眉毛和脸颊都被细细地修过,白皙的脸颊透着淡淡的健康的粉晕,一抹红唇似是天边云霞,耀眼极了。

      任小泉身上的大红色嫁衣是孟婆婆亲手做的,她自来了郑城后便着手做嫁衣,被褥,枕套等一系列物什。这嫁衣用的是上好的料子,绣着凤凰,展翅的金色凤凰逶迤着整个嫁衣,领口束起,秀着金边的花纹,中国结样式的盘扣横过脖颈,胸口,直到右臂下,里衣的裙子并不十分长,刚好到了脚踝下,遮住了半截绣花鞋,腰处收着,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外罩略长,在地上拖出去一米左右,嫁衣的边角都用金丝线细细裹着。嫁衣因为是孟婆婆亲手做的,并不十分华美精致,但比起寻常人家已是十分金贵,而且因为是孟婆婆自己做的,随时给任小泉量着身段修改,所以很是合身舒服。家里有任天不知从何处买来的上好的背面镀金的一米五高的黄铜镜子。任小泉站在镜前,看到镜子中的自己满脸待嫁新娘的忐忑,不由想笑。

      可笑还没出来,眼泪先涌了出来。

      她要嫁人了,爸妈不在身边,最好的朋友不在身边,曾经熟悉的一切人与物都不在身边......

      她要嫁人了,爸妈却不知道,他们是否正在为她焦心如焚?

      “泉泉!”任天毫无征兆地闯了进来,身上还穿这平日里的衣服,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看任小泉,“泉泉你怎么哭了?”

      孟婆婆被唬得一愣:“哎呀任小子你怎么进来了?你这会是不能进来的!”

      紫铃一抬手盖住了脑门儿。

      天哪,任小泉眼泪流出来她这个在屋里的都没发现,尊上一个守在外面的外面的外面的,到底是怎么火燎火燎跑进来的?!

      还有,她和孟婆婆都千叮咛万嘱咐了新郎官不能见新娘子!凉夜这头猪是怎么拦尊上的!

      紫铃愤愤地朝外瞪了眼凉夜,只见他双手一摊,满脸无奈。

      尊上要进去,他有什么办法。

      “我没事,我只是,有些激动。”任小泉微微摇了邀头,“你快出去吧,你不是不能进来么?”

      任天盯着她瞧了会,只低声说了一个“好”字。

      他转身走了两步,回头看任小泉,喉结动了动。

      “我的新娘真漂亮。”

      他说完这话,逃也似得走了,只留下一个高大的背影。

      任小泉低了头,耳根红了一圈。

      从他长大后,就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她听在耳里,心里真是极欢畅的。

      紫铃坏笑着看了眼任小泉,哇哇乱叫:“哎呀呀,我刚刚听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孟婆婆无奈地摇了摇头:“快别闹了,丫头别哭啊,大喜的日子好开心,来把妆补了。”

      任小泉点了点头。

      别想了,别想了,多想无益,徒增悲伤。

      徒增......无奈。

      她应该高高兴兴得,在这一天,高高兴兴地嫁给任天。

      屋外,阳光明媚。

      没有多少亲友,只有紫玲,凉夜,沧澜。

      没有司仪,只有孟婆婆用颤抖的声音喊着“夫妻对拜。”

      是的,没有一拜天地,也没有二拜高堂。

      孟婆婆初时既奇怪又有些不赞同:“高堂不拜暂且说得过去,这天地?”

      她的问题得不到任天的回应,只能求救地看了眼任小泉。

      任小泉头上蒙着盖头,手上拉着红绸,虽然看不清外边的情形,却也大致猜得到。拜天地......天地欠着他的,叫他如何拜?

      她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他心里不愿意拜天拜地,她又何必拘泥于这些俗礼?

      “只对拜便是。”任小泉微摇了摇头,飘摇的盖头边角垂着几颗珠玉,丁玲响了两声。

      孟婆婆便也依了。https://img1.write.□□.com/writer/p1/contentv2/wx_zzzs.png

      婚礼一切从简,只有一桌简单的酒席,也没有多少任小泉印象中古代婚礼的繁缛末节,毕竟连任宅的大门都没出,接亲也只是从偏房移到了主房。

      至于闹洞房......谁敢?

      任小泉也说不清这到底是称了自己的意还是不称自己的意。本来时期特殊,一切从简也是她心里想的,可当她一人坐在红烛微闪的婚房,等着任天喝过三盏酒再进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想起了年少时最爱做的梦——有一个帅气英俊的男人,一身挺拔的西装,像一个白马王子一样出现在他面前,牵起她的手,对全世界宣告这是我的新娘......

      少女时的她幻想的是婚礼的盛大,旁人的艳羡,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婚纱,对自己言听既从百依百顺的英俊新郎。

      而她真正的婚礼,没有这些,或者说,不全有。

      任小泉心里或许是有些遗憾的,毕竟婚姻是女人一辈子的大事,可当她想起接下来的生命力要携手走下去的人是谁时,嘴角便不由地勾起笑意。

      只要是他,哪怕没有婚礼,她也不会在意啊。

      遗憾,也只是对少女时代做过的梦的遗憾,而对未来,她充满了期盼。

      因为那个人是任天。

      “咯吱。”

      房门轻响。

      接着是一阵熟悉的脚步声。

      任小泉垂着头,看得到盖头下露进来的半只脚,墨色的上好帛面,白底云纹。

      那人没有说话,也没有掀盖头,反而先伸手把任小泉报了个满怀。

      他的呼吸隔着布料清浅地喷在任小泉的脖颈,微有些痒。

      “怎,怎么了?”

      那怀抱收紧了一下。

      “我没有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任天的声音有些低。

      任小泉失笑:“那你就不掀开盖头看看你的新娘了?”

      任天愣了一下,抬手轻轻掀开了任小泉的盖头。

      她的肤色白里透红,细腻如瓷,黑亮的眸子里似乎含着万千的柔水,小巧挺拔的鼻梁下是如火的红唇,真真要把他灼烧。她乌黑亮丽的发柔顺地垂着,云鬓上粉色的珍珠闪着莹莹的光泽,洁白柔软的耳垂上坠着两颗琉璃的七彩朱玉。

      也许是烛火的原因,她此时比他中午闯进屋时看到的还要美。

      也许是烛火的原因,她的面庞似乎有些缥缈,让他觉得身处梦中。

      任小泉也看着任天。

      身着大红色新郎服的他与平常任何时刻都不同,带着些羞涩,带着些局促。

      他如今的肤色不似少年时那般白皙,而是健康的小麦色,像是从羊脂玉变成了和田玉般,虽然颜色变了,触感却是一样的细腻,他的样貌无论是何时都是她穷极语言也无法描述的,他就像是她的缪斯,无时无刻不在引诱着她。

      新郎服不像新娘服那般花纹复杂,只有简单的一袭红衫,边领处绣着金纹,腰间一抹墨色腰带袭过,中间镶着颗白玉。

      “虽然没有盛大的婚礼,可却给了我这么个可人的小丈夫,姐姐已满足了。”任小泉突然以手侵上了他的面庞,轻浮子搬得快速揩了一把油,笑的意味深长。

      任天眸色一暗。

      任小泉的手继续向下,划过任天的脖颈,顺便解开了他修长脖颈处的盘扣,猛地朝一边一撕,露出一半的里衣。

      葱白的手指隔着布料按了按那片胸膛。

      任天猛地抬手抓住了任小泉作乱的手。

      “你不吃东西吗?你下午都没吃。”他眸色亮若星辰。

      再作弄他,他可不敢保证能让她好好吃一顿晚饭。

      任小泉挑眉一笑,轻轻一挣便抽了手:“没有关系,这样可人的丈夫可比饭菜开胃多了。”

      她微微抬了上半身,凑近他的耳边:“让姐姐好好尝尝,你的滋味如何?”

      然后她便看到,近在眼前的耳垂,倏地红了一片。

      真是可爱。

      任天咬了咬牙,捧着任小泉的下颌,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你确定?”

      任小泉继续挑眉:“你不敢?”

      “有何不敢?”任天男性的自尊心遭到了挑战,他略一挑眉梢,抬手自己扯开了上半身的喜服,正要解开中衣,却被一双纤纤玉手一压。

      “让姐姐来。”任小泉风情万种地看了他一眼,折磨人般地一点点勾开了任天的领口。

      任天觉得整个人都要炸了。

      他何时见过任小泉这般的勾人模样。虽然对他来说,从三年前起任小泉便是一个无时无刻不在勾着他所有心思的存在,可今日的她,却是把那往日的勾人加起来都不及的。

      她像是突然变了个人般,眼角眉梢全是火,能把他灼烧成灰的火。

      “泉泉不想吃饭的话。”任天扇了扇卷曲的睫毛,“那弟弟我便成全泉泉。”

      他已经急不可耐,却又舍不得放过任小泉这般难得的模样,便极力忍着,眼眸死死锁在任小泉身上。

      她的手柔弱无骨,真真正正地在他身上点着火,脖颈,胸膛,腰腹。

      他的衣服一点点滑落,可她的衣服却还完好地披在身上。

      任天的喉结上下急促地滑动着,眼眸里的火若是能烧起来,怕要把这屋舍烧成灰烬。

      想反客为主,想扑上去,撕裂那火红的嫁衣。

      像让她柔软无力地躺在自己怀里求饶。

      想占有她,毁灭她,把她藏得严严实实。

      想......

      可再如何想,都抵不过想纵容她下去的期望,期望着她会做出什么,期望着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另一个泉泉。

      快到了,快到了,快到了......

      那手到了腰带处,却停了下来。

      任天一愣,不由抬了抬腰身:“泉泉......”

      他眉头紧蹙,脸颊上已然见了红晕。

      任小泉看着那已经十分明显的帐篷,眼里的促狭一闪而过。

      她抬手轻弹了弹。

      “嘶......”任天倒吸一口气,眼角挑着,紫眸里全是死死压住的欲。

      天晓得他有多期盼她的手指继续向下,可任小泉却突兀地坐直了身体。

      “不玩了,我饿了,吃东西去了。”

      她拍了拍手掌,就要起身。

      任天哪会给她这个机会,一个猛子把她扑倒在床。

      “想这么溜,不可能。”他眼角处都泛了红,嘴角危险地抿着。

      任小泉委屈地皱起了脸:“我好饿......”

      任天邪笑:“方才是谁说不吃的,又是谁说要尝尝弟弟我的滋味的?”

      他俯了身,唇角微勾,话语间的气息像是热浪一般。

      “那弟弟,便请姐姐尝尝。”

      从上次到现在,他都还没碰过她。

      忍得有多辛苦!

      这些日子就盼着这一日了!

      任小泉突然就笑了。

      她明媚的笑让任天心里莫名一紧。

      “可是......”

      她微拉长了声音,眼角有挑起了风情。

      任天心中警笛长鸣。

      “我来姨妈了啊。”

      任天:“......”

      那七月里熊熊燃烧的干柴烈火啊,怎么就被寒冬腊月里一坨大冰块给压了下来呢???

      任小泉轻轻一推,变推开了呆若木鸡的任天。

      她慢悠悠起了身,轻轻一解,便把嫁衣的外罩解了开来,随手一扔,便罩在了任天的身上。

      “小弟弟快盖好,多羞羞啊。”

      任天:“......”

      任小泉轻叹一声:“生活啊,就是这么惊喜意外充满挑战。”

      任天:“.......”

      泉泉.......

      好想哭.......

      他有多久没有过流泪的冲动了.......

      好想哭.......

      任小泉坐在桌前吃东西吃的欢快,对一旁某人怨念至极的眼神视而不见。

      谁让他那次那般作弄她,在她昏头转向的时候各种逼着她喊,其实也不算逼......但她喊得嗓子沙哑是事实嘛!

      她上次光天化日被他弄成那副模样,云里雾里都不知道自己是谁,被他带着各种乱喊,还羞死人各种迎合......

      一想起来都觉得脸上臊的不行。

      哼,女人的小性子,就耍了怎么着!

      奈何任天怨念地眼神实在太强大,就跟波波气功似的一波胜过一波。

      “好了好了,下次补偿你行吗?”任小泉瞥了眼他那处,还高高翘着,心里总算有些歉疚。

      她好像有些过分了。

      但姨妈来了,她也没办法了,再说......他上次确实让她......

      “下次补偿?”任天总算开了口。

      “嗯嗯。”任小泉忙点头,再让他怨念下去可就成望妻石了。

      任天这才不拿小媳妇似的满是怨念的目光看任小泉,抬手给她夹起了菜。

      可怜的任小泉呀,哪里知道,自己把自己给惨兮兮地卖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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