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fgo]永远的七日之城》纤纤心结

8、第四日 上

　　藤丸立香花了不短的时间才找到这间酒吧。
　　昨天在从港口Mafia大楼回到太宰治的家的时候，那个男人突然意味不明的说道。
　　“如果立香酱明天到这个地方来找我的话，我就告诉你一些你感兴趣的事情。”
　　名为Lupin的酒吧是隐藏于暗巷的破旧小店，颇有些复古的装修风格，角落也流泄着忧伤的古典音乐，只不过里面的客人也太少——仅只有一人。
　　某个绷带怪正一脸兴奋的纠缠着酒保，想要比如“洗洁精+伏特加”这样奇葩的玩意，然后被酒保一脸淡定的拒绝了。
　　看起来是熟客的样子。
　　“立香酱来了啊。”沙色风衣的男人举着酒杯，姿态随意风流，“要来一杯么？”
　　藤丸立香走到他身边，冷静拒绝：“未成年不能喝酒。”虽然其实她不怎么遵守这个规则。
　　太宰治笑容一滞：“这样啊。”
　　倒是酒保很淡定的给立香倒了一杯柠檬汁，然后就将空间留给了两人。
　　藤丸立香在看太宰治。
　　其实只要熟悉太宰治的人，都不会将他和另一个弄混，这个男人总有种玩弄世间的嬉笑感。
　　而另一个太宰治，似乎是背负了太过沉重的东西，他似乎随时都会被压垮，可是还是孑然而立，死死支撑着不肯倒下。
　　“立香酱还没有成年啊。”这真是过分罪恶了。太宰治饶是有猜测，但也是在此时才确定的。
　　所以说，世人皆是无用，包括他自己。
　　立香偏头看他：“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不是有句话么？”橘发少女金眸里染上笑意，“世界上最强的就是米国流浪汉，霓虹中学生和□□穿越者。”
　　“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子高中生，我要赶在超龄之前快点把一切解决掉呢。”
　　“哈哈哈，立香酱果然很有趣呢。”太宰治笑得毫无形象可言，“不过如此以来，像我这样无用的大人就应该进垃圾回收箱了吧。”
　　太宰治眼中总有一缕缱绻的情意，特别当他含笑看一个女人的时候，几乎没有人能够拒绝他。
　　“该怎么办呢，”他单手支着下巴，眉目含情，“我真的很想和你一起殉情呢。有你这样美好的女人陪伴的话，就算黄泉路上都会觉得幸福吧。”
　　撒谎，你分明是个连幸福都不相信的男人。
　　藤丸立香看了他许久，然而太宰还是笑着看着她。
　　立香叹气：“真是执着啊。但是如果要殉情的话，至少要有情吧，没有爱的殉情不过玩笑罢了。”
　　“有啊。”太宰治眼神亮了，语调欢脱，“我可是超级超级喜欢立香酱呢。”
　　但是，不是爱。
　　立香敏锐的察觉到了太宰的意思。
　　“可是我还没那么喜欢你呢。”藤丸立香毫不留情的打击道，“殉情的话，等到哪天我真的爱上你了，而你也爱上我的时候——”
　　“我会考虑的。”立香无比认真的说。
　　反正去苏美尔的地狱也不是第一次了，就当陪艾蕾玩了。
　　“真狡猾呢，立香酱。”太宰治倒不知道立香的想法，他只是单纯的觉得，“你明知道，像我这样无可救药的人是没有爱的。”
　　“我和你不一样哦，立香酱即使在人类这个丑恶的群体里也是无与伦比的美丽，”他偏头过去看着颜色鲜艳的少女，“像太阳呢。而我的话，就和另一个‘我’说的那样，太宰治是个无比糟糕，满身罪孽，失去为人资格的存在呢。”
　　“就像森先生说的那样，我的骨子里留着黑暗的血。”男人说着，却像评论无关的人那样，神情无悲无喜。
　　立香沉默片刻，叹息：“不，非要说的话，我没有你想像的那么好。”
　　她抬头，金色的眼睛对上男人鸢色的眸子，让他不禁选择避开：“你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
　　“你认为什么是黑暗？什么是罪孽？”橘发的少女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说道，像是要把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剖开，“为了一己的私欲，去破坏，去杀戮无辜的生命，去玩弄一切——”
　　少女闭上眼睛，语气平静的不可思议：“这些，我都做过。”
　　“我都做过。”
　　所谓的救世主的手里就是鲜血淋漓，她从不是什么清白无辜的善人。
　　无论用什么理由，无论有什么借口，藤丸立香的都是在明知道切除异闻带的会导致葬送小无数的生命的前提下，以自身的意志去毁灭掉那些人赖以生存的一切的
　　只要为了夺回她原本的世界，藤丸立香可以犯下任何罪行，这是她早有的觉悟。
　　“如果一定要破坏，要杀害才能拯救我所在的世界的话，”少女曾执剑，将其送入他人的胸膛，“那就让一切由我承担吧。”
　　绝不会将罪和痛推卸到英灵的身上，藤丸立香是众位英灵的御主，难道仅仅是下令就无罪么？不，她只会逼自己去正视，决不允许逃避。
　　这本就是她选择挣扎，选择不屈应有的觉悟。
　　她本就不是什么纯白，而且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记，她所做的一切。
　　无论作为无名的救世主，还是罪恶的灭世者，她都是藤丸立香。
　　即使在深渊，她也要继续前行。

　　太宰治被彻底的震撼了，聪明如他，岂会看不出橘发少女身上背负着的他难以想象的黑暗和痛苦。
　　拥有无比希望的人必然是遭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太宰治曾经这样看待藤丸立香，同时他不乏恶意的想，没有被痛苦打垮的话，果然是绝望的份量还不够重吧。
　　可是，如果这份绝望还不够深沉的话……太宰治词穷了，至少像他这样的胆小鬼早就放弃了吧。
　　“立香酱，”太宰治难得严肃，鸢色的眼睛里无比深沉，“生命，是有重量的。”
　　所以，在背负了那么沉重的生命之后的你，到底怎样才能活下去呢。
　　光是在这个丑陋的人世里活下去都用尽全力的他，是完全无法想象的。
　　为什么呢？太宰治真的很想知道。
　　当然，他也知道，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
　　作为此世的救世主，她当之无愧。
　　“我知道。”少女笑了，那绝非不知苦痛的纯白，而是历尽苦难磨砺出的绚烂，她认真看向太宰治，“那……真的很重。”
　　“但是，我不会停下来。”
　　“如果真的止步不前，才是辜负了这一切。”
　　这是藤丸立香应该承担的，也是必须承担的。
　　“真的很重呢，”她突然说道，“我不介意再加上你。”
　　“ne，和我成为朋友吧，太宰。”
　　哪怕经历过再多的绝望，但是希望和绝望是并存的。只要向着太阳奔跑，看那天边绝美的晨曦，无论如何都会感到一丝温暖吧。
　　那一刻，救世主向他伸出手。
　　果真是不可思议的女孩啊，永远都会出乎他的意料。
　　如此拼命活下去的姿态，哪怕他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家伙，也无法说出讥讽之词了。
　　这个世界，真得有值得他期待的事情么？
　　太宰治盯着伸到他眼前的那只手，如同在看什么洪荒猛兽。
　　“我曾经有两个朋友，”良久，他听到自己滞涩的声音，“后来他们都走了。”
　　无论是什么，都会离开的。
　　“但是，你记得不是么？”立香毫不在意的笑了起来，“人是活在他人的感知里的，所以——”
　　“请记住我。”
　　无论这段旅程会迎来怎样的结局，无论到最后藤丸立香会不会变得面无全非。
　　都请记住她吧，在你面前的正是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藤丸立香。
　　我的朋友啊，只要有一个人记住她，她就能怀着这份感激之心继续上路。
　　知道男人是绝对不会主动接受的，所以她直接握住了他的手。
　　“就这么说定了，我们是朋友了。”
　　少女的笑容像是太阳花。

　　“真是狡猾啊，立香酱。”太宰再次说了这一句，这是希望他记住她么？又何尝不是，希望他带着承诺活下来呢？
　　如果接受的话，只要藤丸立香不死的话，他无法安然的去死了吧，否则，就会消失掉，那个向他伸出手的藤丸立香。
　　可是，他是无法拒绝的。
　　因为太宰治就是一个人，只能从他人身上获得生存意义的人。
　　而她给了他。
　　真是一败涂地。

　　他低着头，终究没有挣脱那双手。
　　他叹息：“其实，即使我不说，立香酱也知道了吧。”
　　立香点头：“是的，但是感谢你让我来到这里，真实与虚幻的分界线。”
　　一个世界绝不会存在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哪怕经历不同，但他们依然是同一个人。
　　而太宰治不是英灵，立香很肯定。
　　所以——
　　“这里是他的世界，没错吧。”立香直击核心，“武装侦探社和周围的一切不过是圣杯对你内心的投影。”
　　而世界第一的名侦探江户川乱步当然发现了这一点，才会在话语里暗示立香，同时才会表现的如此不甘。
　　只是投影的他，连入场的资格都没有。
　　“这是一个割裂的世界。”
　　但是，立香皱眉，还是无法解释，空想树呢，这个世界形成的本质是什么？
　　太宰治笑着看立香：“没错哦，其实我也很不情愿的，早知道会到这么一个无聊的世界，面对一个讨厌的人，我肯定不会随便许愿的。”
　　“不过能够遇到立香酱的话，”太宰治歪头，“我的愿望也算实现了。”
　　在这个一无所有的世界里，只有她是唯一的珍宝。
　　毕竟钻石就是钻石，永远都不会与沙砾等同。
　　“那么……”还有地方说不通，立香想问出口，却看见面前的人用食指抵住下唇。
　　“有些事情，不是我该说出口的。”太宰治望向酒吧的入口，颇有些不情愿的说道，“他来了。”
　　立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身披黑大衣，脖子上挂着红色围巾的太宰治站在那里。
　　他背光而站，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
　　“暂且离开一下，否则某个人会把我丢出去吧。”浅色风衣的太宰治起身，他侧过头，微光他优美的面颊曲线上点缀，“我会记住的。”
　　这是承诺，也是枷锁。
　　只是，就算是横滨开锁王也不想挣开呢。

　　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对峙着。
　　“你不该在这里。”黑衣太宰冷声道。
　　浅色风衣太宰轻笑，鸢色的眼睛里一片暗色：“你也不该出现在她面前。”
　　他沉吟：“我们都不该接触她的。”
　　“只不过，我有点羡慕你了。”
　　对他这样迷茫的人来说，藤丸立香那样坚定富有生机的存在简直是最可怕的毒。
　　原本还嘲笑这个自己矫情，结果自己也不堪一击么？
　　太宰治苦笑。
　　他迈动腿，从黑衣太宰身边走过去，浅色的风衣渐渐隐没于黑暗。
　　哪怕他什么也没说，黑衣太宰也明白他的意思。
　　「像我们这样的人，只会给她带来不幸。」
　　「如果这卑微的生命可以为你带来半丝帮助，那必然是神给予我至高的怜悯。」
　　「真是羡慕啊。」

　　=

---

作者有话要说：　　========
　　立香：导演，这两个人是刀片制造商么？
　　这章搞定武侦宰，下章搞定首领宰，接着就开始这两人的反攻略之路了233
　　请不要计较异闻带背景，这重点是恋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