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fgo]永远的七日之城》纤纤心结

5、第二日 下

　　“立香酱喜欢武装侦探社么？”　回去的路上，太宰突然问道。
　　“还好吧。”大家都是很好的人，“不过，你自己呢？”你才是社员不是么？
　　“立香酱你觉得呢？”夕阳下，那个男人半张脸被映得火红，看不清神色。
　　立香回想了一下，太宰和国木田君打闹时候确实很活泼，那场面看起来也实在是非常热闹且温馨，但是立香却硬生生从里面体会到一种荒谬感。
　　为什么？大概是自始自终那位所谓的“主角”就没有笑过吧。
　　简直像是劣质的木偶剧，偶人的笑容才会是这样。
　　立香突然说道。
　　“真是过分呢。”听到立香的话，男人的嘴角还是那个熟悉的弧度，但是却带着令人悚然的机械感，深不见底的瞳色也似乎凝固了一瞬，“在侦探社，我还是很开心的哦～”毕竟大家都是好人嘛。
　　就算无法彻底的融入那边，但是他也算完成了约定，去往了善良的那一面了吧。
　　名为太宰治的男人弯起鸢色的眼睛，流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藤丸立香冷漠的看着他演，冷笑：“你是靠模仿过活的演员么？一味地从他人身上获取‘正常’，你这家伙，其实出乎意料的笨拙呢。”
　　简直比牙牙学语的婴儿还可笑呢。
　　立香走进了一步，抬头，正对上那双鸢色的眼睛，那滞怠的色彩，连所谓的光芒都似乎不过是晕染的雾气而已。
　　太宰治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逃离少女那过于敏锐的目光，还是第一次，太宰治有一种全身都被看透的感觉，之前哪怕是最亲近的朋友，他们不过也保持着不触碰对方内心的程度罢了。
　　然而橘发的少女似乎完全不懂得什么叫做适可而止，在某种方面来说，她也是纯澈的孩子，对在意的事情有种天然不退缩的执拗。
　　“这可有些过分了，立香小姐。”太宰有些无奈的道，然而称呼上的改变和他周身骤然危险下来的气息让人明白，他已经感到不快了。
　　立香完全没有在意太宰治无形的威胁，毕竟比起迦勒底的众多危险人物，太宰治还算不上那种极端危险的反人类——况且，以她来看，这个人远远算不上是黑暗。
　　顶多是染上墨汁的傻蛋。
　　“其实你并不想拒绝不是么？”立香的话语犹如最锋锐的利箭刺入某个胆小鬼的内心，“固执的发出声音，想要被人听到，又害怕被人听到。”
　　“你是什么麻烦的小屁孩么？”橘发的少女露出难以言明的表情，就像是遇到了扔不掉的垃圾，“连小孩子都比你坦率吧，至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而你——”少女拖长了声音，审视的目光几乎让男人无地自容，“只不过是在折磨自己罢了。”
　　“不想要就不要笑啊！”看着男人唇边滞涩的弧度，立香毫不客气的呵斥道。
　　所有的情绪都从那张漂亮的脸上褪去了，太宰治就像是一个失去操纵者和剧本的木偶，一时间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那种非人的异质感顿时在他身上凸显出来，他沉默了很久，才努力做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滑稽的令人发笑，又令人想哭：“没办法嘛，我做不到的，毕竟我是‘怪物’嘛。”
　　“所谓「人间失格」，不就是，丧失为人的资格么？”
　　从一开始就难以感受人性，理解人性，异质的怪物。
　　如果是在其他人面前，他没准还会胡说八道吧，但是在这个人面前，却无法逃避呢。
　　“那个”还是影响到他了么？真是，之前还那么自信呢。
　　太宰治自嘲，果然，就算再怎么伪装，在真正的“人类”面前都显得无比拙劣，他的本质一开始就没能从这个少女面前隐藏，，他作为“怪物”的本质。
　　“你在开玩笑？”太宰治怔怔的发现，某个少女正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如果你这家伙都能被称为怪物的话，那怪物也太廉价了吧。”
　　太宰治的身上有些非凡的才能，异类于常人的敏锐和智商，可是那又如何？在迦勒底里面，这种人还少了么？人总有相似性，虽然没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但是漫长的人类史里面，怪才妖才鬼才没有？况且那可是藤丸立香，连英灵都感叹的，万事万物都可以包容的迦勒底的master，她是真的没有将太宰治的异质放在眼里。
　　而且——
　　“根本不需要什么资格嘛，你从出生开始，就已经是人类了。”
　　最后的救世主抱胸，这样说道。
　　太宰治彻底进入了一种死机的状态，想来他这辈子都没有在同一个人身上出那么多洋相。
　　啊，真是可怕啊，藤丸立香这个人。
　　那一刻，男人的想法和另一个人同步了，明明如此可怕，又让人忍不住去触摸去靠近的——光啊。
　　但这样的光芒下，他却感受到了难以抑制的难堪。
　　就像是无法在阳光下生存的蛆虫一样，自怜自身的卑微和丑陋。
　　在那个少女纯澈的目光下，太宰治捂住脸，转过头，曲着身体，好像这样就可以将自己隐藏起来，从他的指缝间，原本清润的声线也滞涩了起来，带着浓重的鼻音。
　　“可以允许我先失陪一下么？立香酱。”不自觉重新亲昵起来的称呼完全暴露了某个胆小鬼的内心，而他这个时候已经意识不到这点了，“在可爱的女孩子面前做出这种失礼的表现，就算是我也觉得无地自容啊。”
　　如果现在戳一下这家伙，他一定会原地爆炸吧。明明心里还想着这种有点恶劣的玩笑，但是立香还是决定暂时放过这个笨蛋，以防他他羞愤自杀——虽然他经常这么干。
　　“好。”
　　得到了少女的允许，男人几乎是立即落荒而逃。
　　怕是最可怕的猛兽，太宰治这种人也可以笑着说这种死法太疼他不喜欢吧，可是此时太宰治却比面对猛兽还要害怕某个少女。
　　这种全身被扒光处刑的感觉是太糟糕了。
　　可是……可是男人捂着胸口，这种陌生的酸胀感又是什么呢？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一定会哭泣吧。
　　只是啊，像他这样的怪物，即使面对挚友的死亡都没有落泪的异类——没有人能看见，男人的表情无比的悲伤，仿佛在哭泣，像他这样的，是无药可救的吧。
　　生而为人，其实是对他最大的祝福也是恶意吧。
　　但是，唯一的将他看做常人的藤丸立香。
　　太可怕了，太危险了。
　　太宰治慢慢的跪了下来，环抱着自己，就像极度缺乏安全的孩子，或许也是因为他从未真正长大过。
　　可是，为什么，他没办法逃离呢。

　　太宰治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藤丸立香踱着步子，慢慢的往太宰的公寓坐去，脑子里不自觉的开始想着那个男人了。
　　啊，这当然不是我们人理的救世主突然变成了恋爱脑，非要说的话，藤丸立香从一开始就发现了，太宰治的身上，有圣杯的反应，否则也不会选择赖上他了。
　　所以，这个异闻带肯定和他脱不了关系。
　　但是让立香这么在意这个人的原因却不是这个，不得不说，她刚才的态度确实太尖锐了——其实她平时不是那么咄咄逼人的。
　　毫无疑问，迦勒底的英灵们都认为藤丸立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人类，她总是能用对待圣人的方法对待圣人，用对待怪人的方法对待怪人，但是立香从不是一定要触及他人内心的人。
　　只是，对于太宰治，她却忍不住这一点。
　　不得不说，立香不能否认，太宰治的身上有一种她天生就没有的，相当羡慕的才能。
　　他是真正的天才，但是凡人是无法接受超出凡人太多的存在的，所以才成了怪物。
　　毫无疑问，只要太宰想，他可以轻易地成为凡人仰望的存在吧，甚至就是在这个神代早已消退的时代成为英灵也不是不可能……虽然他现在是绝对不可能成为英灵的。
　　哪怕太宰治本身的才能再耀眼，他也没有其他英灵身上一个很重要的特质——坚定的信念，这个男人几乎就没有信念这种东西。
　　可是饶是如此他也有着非凡的魅力，立香完全没有怀疑给太宰的情书可以烧一天的狼烟这句话，因为如果写一本以他为主角的小说的话，他绝对像福尔摩斯一样有着让人疯狂追捧的魅力。
　　和他比起来，藤丸立香就实在过于平凡了，即使创造了拯救世界这样伟业，可是大多数知晓这件事的人要么就是怀疑事情的真实度，要不然就是——这种小女孩都可以做到的话，我也可以。
　　当然立香有时候也会自我怀疑，或许换作是其他的，比如A组的前辈们没有出事，没有成为隐匿者，那么他们一定会比她做的更好，只是她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余地罢了。
　　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可以游刃有余的天才，即使众多英杰悉心教育了那么久，立香能拿的出手的顶多也是点拳脚功夫，魔术水平纯粹只能糊弄人，其他七七八八的剑术之类的也就勉强能看。
　　她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了不得的意志，充其不过是一个被追着赶的普通人，仓皇的前进着，拼命的压榨自己的能力，跌跌撞撞的前行着。
　　她其实不喜欢学习，不喜欢战斗，不喜欢血腥，只是“不得不”而已。
　　所以，如果是以她为主角的小说里，她肯定是那种存在感为0是不是没准还要被吐槽一番的人吧，反正大多数人都会喜欢那些性格更加鲜明更加耀眼的英灵。
　　太宰治就是这种人。
　　但是，他其实……很脆弱。
　　反正，藤丸立香无法拒绝，一个一直在向这个世界求救的人，哪怕他自己也不曾察觉。
　　她是没办法对这样的人放手的。
　　太宰他，其实和玛修很像，同样的迷茫，同样的纯澈，同样的寂寞。
　　或许认识太宰的人会为立香的判断而大惊失色而难以置信吧，但是立香真的是这么觉得的。
　　太宰就像浮萍，没有根基，没有方向，只是机械的跟随着水波漂流，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
　　他原本就不是什么黑暗，而是黑与白中间，非善非恶，可还是会对人性的光芒所吸引。
　　只是，他非常容易被影响，又过于聪慧敏锐，比起人类的光明，他更先认识的，全是人类黑暗血腥的一面，也更容易走上歧途。
　　好在，他似乎也在有意识的想要走回来。
　　真的，和玛修很像啊。
　　立香叹气，只是他可比单纯的玛修难搞多了，也比玛修苦很多。
　　同样是无垢的孩子，玛修是纯白，而他着实是个太过聪明敏感的孩子。
　　太宰是那种如果不被告知可以活下去，就根本无法存活的人啊。
　　看起来孤独的拒绝一切，但他是最需要他人的人，没有他人的话，根本就无法生存吧，这个男人。
　　果然还是无法置之不理，就像在那滔天的大火中，向玛修伸出手一样，藤丸立香就是这样的人。
　　谁能拒绝一个一直在求救的人呢？
　　所以，胆小鬼啊。
　　打开了家门，那个黑发的男人应声看来，脸上还有没有掩饰好的迷茫和慌张。
　　做好准备吧，立香轻快的笑起来，我要来靠近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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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太宰很孤独，漫画里看不出来，但是动画里很多聚会里，根本就没有太宰的身影，其他人也没发现的样子，第二季还是敦发现太宰不在的。
　　他一直游离在众人之外。所以，真的需要一个主动来接近并理解他的人。
　　顺带一提，真心觉得，如果咕哒子没有和玛修发展出爱情来，到异闻带结束后还没有明确喜欢的人，那么咕哒子的攻略难度恐怕比太宰还惨烈。太宰是惧怕爱的胆小鬼，咕哒子是拥有了太多的爱，同时也将爱给予他人的人，那么，很难再给予某个人特殊的爱——毕竟爱情是最自私的。所以咕哒算是半被太宰攻略，半自我攻略吧。
　　所以，要抱走咕哒的太宰君准备好了么——迦勒底后援团磨刀霍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