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fgo]永远的七日之城》纤纤心结

15、第七日 上

　　这是一场惨烈的厮杀。
　　双方都过于了解对方，甚至实力也在伯仲之间，他们所能倚仗的只是双方的反应速度，以及一点点的运气。
　　“咳，”太宰治白衣染血，他咳出一口鲜血出来，“我真的是脑力运动者啊，体力就应该让蛞蝓来吧。”
　　黑衣的太宰也受了不轻的伤，黑色看不清楚血色，但是脚下已经淌出了一片血泊。
　　“呵，”黑衣太宰冷笑，“如今还能站在这个舞台上的，只有我们两人而已。”
　　如果有人俯瞰整个异闻带，肯定会震惊的说不出话来，一切都消失了。
　　摩天轮，商场，武装侦探社…全都消失了。
　　只剩下港口Mafia大楼还有远处孤零零的像是特意留下的Lpiun酒吧还伫立在原地，但是也是一片死寂。
　　白衣太宰重新换好弹夹，注视着对方同样的动作，如同双生子——不，他们之间的联系比双生子还要紧密太多。
　　“嘛，反正立香酱一时也赶不过来，”白衣太宰举起木仓，“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想要圣杯的话，就来拿吧！”
　　“啧，”黑衣太宰冷哼，“反正无论如何都会如你的愿，真是令人不爽。”
　　“毕竟，这是交易嘛。”白衣太宰说出意味不明的话来。
　　来吧。
　　两人眼神交换，瞬间又厮杀在一起。

　　立香正在全力的奔跑着，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若非远处港口Mafia大楼最后的灯光指引着她，她估计会彻底迷失。
　　好不容易冲上了港口Mafia大楼楼顶，映入眼帘的影像差点让她心跳都停止了。
　　鲜血从胸膛扩散开血花，和他有这着同样面孔的男人面无表情的从他的胸口取出一个金灿灿的杯子。
　　那是圣杯。
　　白衣太宰咳出一口血，仰面倒下，月光洒在染血白色的西装上，如同披着一件丧服。
　　“太——宰——”
　　藤丸立香扑过去，想要用手去堵住一直流淌的鲜血，竭力用自己不算高明的治愈魔术挽回他流逝的生命。
　　“咳咳，别担心，”白衣太宰安慰她，“死不了的。”
　　“闭嘴！”这个时候还说什么说啊。
　　总算从迦勒底配发的物资里面找到可以稳定伤势的魔术礼装，这是迦勒底的魔术师们闲暇之际做的，大部分都放在玛修的盾牌里，但好在立香身上也有备无患的备上了几个。
　　看着白衣太宰在魔术礼装的作用下陷入了昏迷，藤丸立香才看向黑衣太宰。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们联手制作了这个骗局，到底是为了什么？

　　黑衣太宰沉默，叹息：“你知道了，不枉我把中也派过去提醒你了。”
　　他平静的撇了一眼另一个自己：“他的目的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目的其实很简单。”
　　　“ne，立香，留在这里，和我永远在一起好么？”
　　黑衣的男人披着月色，他的神情比深渊还可怕。
　　我一直看着。
　　我一直看着。
　　立香死去了。
　　立香死去了。
　　……
　　一次又一次的死去，他一直在拼命的拼命的去挽留。
　　哪怕死的是他都好，求求您了，如果真的有神灵的话，让这个世界上美好的女孩活下来吧。
　　借助「书」的力量，和男人非同一般的执念，这个小小的世界一直在这七天徘徊。
　　木仓杀毒死扼死打死撞死吊死摔死溺死烧死砍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到最后，绝望的男人疯狂的笑了起来。
　　原来，给她伤害最大的，是他。

　　“真的好累啊，立香。”黑衣太宰垂下眼眸，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在和谁说话，是面前的藤丸立香么，还是在过去，因为他而一次又一次死亡的藤丸立香呢，“一次又一次的伸出手想要挽留，但是什么都留不住，什么都夺不回来。”
　　　“这里不好么？”太宰治看着这无尽虚空，“立香很喜欢这里吧。”
　　“如果立香想要的话，我可以恢复那个样子。”
　　“平凡又温柔的日常，为什么不选择留在这里呢？”不必去拯救一切，不必去杀戮一切，这样，不好么？
　　橘发的救世主摇头，她的金色的眼睛犹如太阳：“我早有觉悟。”
　　太宰治叹息着，张开了双臂：“那立香想要怎么做呢？”
　　“我的愿望其实只是想和立香在一起啊。”
　　立香颤抖着，连牙齿间都在战栗：“骗人。”
　　太宰治笑道：“没有哦。”
　　然后他狠狠挨了一拳，直接被打倒在地上。
　　“骗子，大骗子！”藤丸立香咬紧了下唇，金色眼眸如同燃烧一般愤怒而悲伤，“说什么希望我留下来和你永远在一起，说什么已经有了活下去的欲望——全都是骗人的！”
　　“你这个王八蛋，根本就不相信自己可以得到幸福！你根本就难以接受爱人和被爱的事实！”
　　“你这家伙，真正的愿望，只是一个啊——”
　　希望藤丸立香能有自己的幸福的人生，希望她能活过第七日，不，在未来的人生里自由的长久的活下去。
　　这才是太宰治这个无可救药的男人，这个骨子里就不认为自己有爱人和被爱的能力，不认为自己能够得到幸福的男人，在最绝望之际，许下的心愿。
　　所以，一开始就实现了。
　　迦勒底的master一定能活过第七日，未来也会在这个男人永远也无法触摸到的地方，但是这也就足够了。
　　即使是现在，太宰治也没有认为他爱上了藤丸立香，或者说他认为自己根本不存在爱人的能力，但是，如果有她的笑容的话，这个腐朽的梦就有明媚的光存在。
　　所以已经不用持续下去了，他耗尽他仅有的感情和执念所支撑的这场梦境，不惜将这个小小的城市扭曲成异闻带的绝望——已经足够了。
　　“已经足够了，太宰。”最后的救世主伸出双臂，将这个可悲又可叹的男人拥入了怀中，她的下巴抵着他柔软的卷发，泪水落下，“已经足够了。”
　　“我，很开心。”
　　“哪怕只有七天，也很开心。”
　　“和你相遇，我很开心。”
　　“能和你度过这七天，我很开心。”
　　“所以，不要再勉强自己了。”

　　那个聪明过分又愚蠢过分的男人欺骗了所有人，包括自己，但还是在那个女孩面前一败涂地。
　　这挣扎的无尽的岁月，正是最长情的告白。
　　就算不懂得爱又如何，就算拒绝爱又如何？
　　他已经……爱了啊。
　　用最笨拙最可笑的方式去将最美的鸟拥入怀中，又傻傻的看着她飞走。
　　离开他的话会更快乐吧，毕竟他是一个连幸福为何物都不知道的，糟糕的男人啊。
　　那个自作聪明的男人呆呆的站在原地，不敢往前，不愿意退后。
　　只是遥遥的望着那个女孩的背影，甚至不奢望她回过头看他一眼那样，静静的望着，然后任由自己沉入了黑暗。
　　他就只适合这样的黑暗吧。
　　无法带给他人幸福又无法获知幸福的自已。
　　可是那仅有的一点点的奢求，仍然在男人的心中悲鸣。
　　你看见了么？
　　你听见了么？
　　饶是今日，那个孩子仍在哭泣。
　　向这个世界伸出手求救，又被世界拒绝的孩子。
　　不会有人看见的。
　　不会有人听见的。
　　不会……有人来的。
　　孩子这样想着。
　　然后，那个坚韧固执的女孩飞奔来了，给了他一个拥抱。
　　从此，她就是他的救世主。
　　“我已经听见了，你的声音，你的想念，已经传达到了。”
　　“你不愿意往前的话，就让我来靠近你吧。”
　　“因为，我也，喜欢你啊。”
　　“我知道的，「藤丸立香」一定是喜欢你。”
　　他一直在自责，一直在痛苦，其实是他无数次杀死了「藤丸立香」这个事实。
　　仅此一次的死亡，却在这一刻被他玩弄，从而带给了那个少女无与伦比的痛苦。
　　可是已经够了。
　　放过自己吧，立香知道，她必须要替所有的「藤丸立香」发出声音。
　　“「我们」原谅你了。”
　　少女站起来，面对早有预料的男人，笑着举起枪，就由我来杀死你。
　　如果这死亡能给你解脱，能让你痛苦的折磨结束，即使双手染上鲜血也没有关系。
　　这才是藤丸立香应该做的。
　　这一切，就由她来划上句号。

　　她开枪了，枪法一如迦勒底那些英灵所教授的那样，正中额头，一击毙命。
　　立香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倒下。
　　她垂下木仓，神情落寞：“你什么时候换的。”
　　白衣的太宰治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他的唇边习惯性的带着笑意，可是他的眼神如此的悲哀，也不知道在悲哀什么人。
　　“从一开始啊，立香酱。”太宰治叹息，“立香酱真是太温柔了，可是无论我还是他，都不想你难过。”
　　“那个家伙的事情自己承担，立香酱你不要将一切背负在自己身上。”白衣太宰治冷冷的看向躺在地上的人，“别装死了，国木田君的「独步吟客」对你无效。”他自己玩过的把戏，自己能不知道么。
　　“咳咳咳，真是粗暴啊，不过这点还是要感谢你的。”黑衣太宰从地上爬起来，他唯独不想死在藤丸立香手上，就算能得到解脱，他也不想让立香难过。
　　这个过于温柔的女孩，一定会将一切都背负在自己身上，就如同她以前做的那样。
　　白衣太宰冷笑：“我可不想让立香酱念着你，你这家伙，要死就死远一点。”他对另一个自己可没有什么善念，不过他们的出发点都是立香而已。
　　两个男人不经意的对视，他们都发自内心的厌恶对方，这一次的合作也不过是迫不得已。
　　黑衣太宰在心底叹息，他其实输了，输给了另一个自己更加可怕的执念，但是无妨，他怕是，不会如愿的。
　　因为，那个女孩不会允许的。
　　“一切也该结束了。”他的故事还会有延续，但是他，他正该走向自己的结局。

　　男人登上了边缘的阶梯，纤细的身体才夜风中摇摆不定，那黑色的衣摆展开，如同蝶翼。
　　“太宰！”藤丸立香想冲上去阻止他，但是一直紧紧抱着她的白衣太宰没有让她如愿。
　　少女的表情悲痛欲狂，他会死的，他会死的。
　　哪怕他如此的快乐，她也难以接受生命的流逝。
　　她什么都留不住，她是一个无用的孩子。
　　“不是的，立香酱。”白衣太宰紧紧的抱着她，像是要给她支撑和勇气，“能遇到立香酱，是我们的幸运。”
　　“那个家伙也是这么想的吧，他只是想去到「你」的身边。”
　　男人叹息，鸢色的眼睛里充满了向往：“真是令人羡慕啊。”
　　“但是没关系，立香酱，”太宰的声音如此温柔，“我会陪着你。”
　　哪怕要留在这令人厌恶的世间，他也会拼尽全力去挽留。
　　拒绝了所有悲痛的话无疑就是拒绝了所有快乐。
　　为了能将这份喜悦停留在心中，他情愿去忍受这随之而来的痛苦。
　　哪怕如此痛彻心扉，哪怕那是永无止境的折磨。
　　因为，她一定会来的。

　　“今天是个好天气呢。”黑衣太宰抬头，漫天繁星也似乎在为他送行。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这个漫长的可怕的旅途。
　　但是哪怕经受了无尽的折磨，他也依然不后悔。
　　他接受这份痛苦，才将那份喜悦握于掌心。
　　“我是幸运的啊。”
　　能用死亡前往「祂」的身边，估计所有的太宰治都会嫉妒他吧。
　　他的神灵，是眷顾他的呢。
　　“不必悲伤。”他笑得从未如此释然，如此轻松，“我只是去见「祂」。”
　　“不祝福我么？”他的眼里有着光，“如果能得到立香的祝福的话，一切都会顺利的吧。”
　　眼泪差点涌出来，但是藤丸立香还是抑制住了哭泣的冲动。
　　无论如何，并不希望他最后见她时是哭泣的模样，送走朋友的时候，一定是要笑着吧。
　　橘发的少女笑了，如星如月：“祝君武运昌隆。”
　　“很高兴遇见你。”
　　并非我爱你并非再见，是的，只有这句话是太宰治永恒的枷锁。
　　他是一个只会给他人带来不幸的人。
　　但是，但是总有会有人如此庆幸与他的相遇。
　　无论轮回多少次，那个女孩都如她所说，从未放开他的手。
　　能够拥抱仅此一次的死亡，能够遇到仅此一次的邂逅。
　　啊，他是何等的幸运啊。
　　太宰治缓缓闭上眼睛，向后倒去，嘴边还擒着欣悦的笑容。
　　「谢谢你。」
　　［生而为人，我很幸福。］

　　眼前的一切都在崩塌，在黑衣太宰治死去的现在，这单凭他的执念而成的小小的异闻带也失去了平凡的表像。
　　果然，他们所在之地，这五栋港口Mafia大楼中最中央的一栋，便是整个异闻带的空想树！
　　“这就是最后了么？”眼前已经变成了一片苍凉，无论是周围行走的人，还是其他建筑都消失了，唯有一片空白——毕竟这不过是凭借黑衣太宰治的思念而强留下来的景象罢了。
　　唯一能留存下来的，大概是只有——立香看向身边的白衣太宰，他看着脚下已经变了模样的港口Mafia大楼，颇有些跃跃欲试的感觉。
　　立香：……总感觉这厮要出幺蛾子。
　　“ne，立香酱，”太宰有些兴奋的说道，“如果死在这里的话，以这个世界为坟墓的话，那一定是最棒的殉情了吧。”
　　“……好你个头！”立香刚才的伤感都快要被这个作精气跑了。
　　“真过分呢，到临别的时候就不能给我一个心理安慰么？”太宰治可怜兮兮的说道，他张开双臂，“至少来一个离别的拥抱吧。”
　　“……”立香看了他良久，终于妥协，走上前，回应了这个拥抱。

　　“我不会走。”
　　“诶？”第一次的，男人脸上出现了真实的惊讶之情。
　　“我不会走的。”藤丸立香像是要哭出来一样，“一切还没有结束。”
　　“异闻带之王，现港口Mafia首领。”
　　“太宰治。”
　　“你，想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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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大揭秘，其实有些事情很明显，但是大家可能是觉得过于平常了，反而没有发现呢～
　　很明显，武侦宰是真男主，这两个宰是合作关系，具体合作了什么，下章揭秘。
　　总觉得说什么都会被打，溜了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