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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白幼宁到底还是瞒住了乔楚生,主要是自己小名被供出去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路垚身上,哪里还顾得上别的。

      晚上,路垚和乔楚生商量着金梦兰和那个经理的对话,很快便扯上了长三堂的姑娘。

      路垚没忘记夏媛的嘱托,忙打听那姑娘是不是和乔楚生认识。

      乔楚生挠挠头,总觉得这期间的事情难以启齿。架不住路垚机关木仓似的发问,乔楚生只能挠挠自己后脑勺,将话题牵引到别的地方了。

      “我听萨利姆说今天下午我审人的时候,巡捕房来了个女人?”

      路垚支支吾吾,想着巡捕房里也没人认识夏媛,只要白幼宁不说,他哪里能知道,“那个,钟厅长来了,说看看咱们这有没有什么案子需要审判的。新官上任么,总得亲力亲为。”

      乔楚生摸着自己的下巴,总觉得哪儿有问题,却偏偏什么都想不出来,“你们走得挺近啊?”

      “我也得拜拜码头啊。”路垚尴尬地解释道。

      钱琦就是个司机命,连着两天除了巡捕房就是长三堂。

      长三堂来的女人不多,夏媛一进屋倒是引得不少轰动。

      男人的视线都粘了上去,女人呢都戒备着,生怕是谁要来抢饭碗的,不过倒也有独善其身想着是不是家里正房来闹的。

      夏媛才不在意她们的眼光,她刚回上海瑶琴就知道了,来长三堂也不用避着任何人。

      抬头和路垚打了声招呼,夏媛才不理那些妈妈的阻拦,碰见挡在身前的,手使劲儿一拉,将那妈妈的手往腰侧一放,感觉到木仓的存在,妈妈倒是不敢拦着。

      妈妈揉一揉手腕,双眼还在打量着夏媛,不禁感叹,“哎呦,这要是来我们长三堂,哪个男人跑得了啊。”

      路垚跟那个女人斗智斗勇,那女人的每一句娇嗔都落在夏媛耳朵里。

      “怎么样,我够意思吧?”路垚推门出来,只看见一道青色光影跑下楼,冲进门口的轿车。

      路垚手扶着栏杆,看夏媛落荒而逃的背影,心里发笑:这一对还真逗。

      夏媛坐进车里,眼眶都泛红了,钱琦手扒着方向盘,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让他忘了我,也没让他这么糟践自己啊,满上海都没一个贴心的嘛,非得到处留情,就得这么气我吗?若我真死了,我只怕连轮回都不会安心。”

      长三堂也好,百乐门也好,并非所有的女孩子都愿意做那些的,如果乔楚生真的找了一个知冷知热的,能同他结百年之好,夏媛也是乐意的。

      俞岁叹口气,“他就是想这样气你啊,就指着你生气来梦里骂他。谁知道啊,你个狠心的竟然一次梦都没入过。要是痴男怨女都跟你们似的,《牡丹亭》的故事都唱不出来。”

      夏媛上了车还没注意道身后坐着一个,转头看着俞岁,又看一眼钱琦,眼泪还没干透呢,就急着问,“你怎么来了?”

      “你应该问他什么时候就来了。”

      夏媛经了钱琦的提醒,转念就想到了长三堂,一时间横眉冷对地看向俞岁,“你今天晚上就回俞府,还没人管你了是不是。”

      俞岁从来也说不过夏媛,气得横躺在座位上,语气夹枪带棒的,“我可被人跟踪了啊。”

      “那你就更该回俞府,你们家的家丁功夫都不弱。”说着让钱琦开车,“把他送回去。”

      入了夜,夏媛从俱乐部出来,周身都是酒气儿,穿着小高跟路都走不稳当了。

      因为赴的是英国人的宴,钱琦也被夏媛安排去盯着俞家了,再者钱琦和俞岁的身份能少在英国人面前溜达是最好的。

      夜间,上海的马路少不了喧闹,一辆轿车擦着夏媛的身子驶过,车窗里还传出司机一声叫骂,“小赤佬,酒喝多了出来找死啊。”

      夏媛才不在乎这些人的说法呢,她喝醉了又怎么样,她喝得再醉都比这些人清醒。

      合上门又怕惊着万妈,小心翼翼地上了楼,回到自己房间这才松下一口气。

      屋外的风飘进屋来,掀起透光的窗帘,一时月影无限,可只有夏媛知道,万妈到了晚上是不会开窗户的。

      夏媛从容的脱下外套,走起路来风姿绰约,倾身要拉开床头的台灯,但另一只手却摸上了胸前的盘扣。

      果不其然,身后迅速传来一阵掌风,夏媛侧首下腰躲了过去,脖颈上的一粒盘扣已经开了,屋内虽然昏暗,但隐约能看到女人白嫩的细脖。

      男人的味道熟悉得不行,梦里千回百转都是这个,可惜夏媛此时不能相认。

      拼了全身的力气只想把他从窗台赶出去,这要是被英国人发现了,别说在租界了,去哪儿都落不着好。

      夏媛一个翻身将男人带到了床的另一边,只要占了上风,这人就能出钟府。外头要是真的有英国人,倒是能给他做证。

      男人看懂夏媛心里的打算,发了狠钳住她的双手,整个人从后头抱住夏媛,压低了声儿,凑近了夏媛的耳畔,“媛媛。”

      夏媛哪里经得住这一声呢喃,绷紧的弦儿一下松开,头向后靠在乔楚生脸侧,两行清泪无声地落在乔楚生手上,“为什么要来找我?”

      乔楚生吸一口气,整张脸埋进夏媛的肩窝,只想嗅一嗅她的气息,久违了三年,今儿他乔楚生才像是活过来一遭。

      “我们这么久没见你就想说这些?你连路垚和白幼宁都见了,怎么就不肯见我呢,还非得把我赶出去。”乔楚生把夏媛看得明明白白的,“怕什么英国人,那些洋鬼子算个什么东西。”

      “下回别喝那么多了,虽然诺曼他们是之后才来上海的,你也少跟他们走动,别以为自己特别能干。我这心啊,可架不住再死一回。”

      夏媛伸手反摸上乔楚生的脸,这比照片儿摸上去可有温度多了,“我能自保的,你别那么担心。”

      乔楚生最怕的就是夏媛这幅什么都不当回事儿的模样,使个巧劲儿将夏媛转个身面对自己。

      一双惯使木仓的手碰上盘扣,一粒,一粒,直到胸前的匕首“当啷”一声落在地上,“你就是这么自保的?”

      夏媛避过乔楚生深情到能透过黑夜的眼,将床头的灯拉开,“啪嗒”一下,昏黄的光线将一立一坐着的两个人割开光影。

      “你怎么这么老了?”夏媛两手撑着床,皱起好看的眉。

      乔楚生倚着墙,现在这样的场面,梦里都没见过,“你怎么好像有点儿失望?我再老也比那些洋人看着年轻吧?”

      夏媛螓首偏向另一侧,微微一笑,锁骨处的精致圆润勾着乔楚生。

      她俯身拉开抽屉,里面躺着一盒女士香烟,考虑到乔楚生在这,遂又合上。

      抬起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勾起唇角问道,“你说,你怎么知道我还活着的?”

      乔楚生坐在夏媛身侧,恰到好处的将她和香烟隔开,“我是不知道啊。不过最近我手下人说有人跟踪俞岁,我又考虑到俞岁跟钟厅长走得很近,怕又是那些洋人的阴谋,我就在俱乐部门口等着,谁知道碰上了你。”

      乔楚生帮着夏媛把盘扣又给扣好,夏媛垂首看的动作,就一个盘扣还几次都扣不上,一时间不耐到,“你是不是故意的?在长三堂不是挺厉害的嘛。”

      说着,夏媛把乔楚生的手打开。自己上手摸着他的胸肌、腹肌,最后踢了脚上一双高跟鞋,圆润的脚趾勾上乔楚生的西装裤腿,“还有腿毛?这些个姑娘把你看得透透的啊。”

      乔楚生到底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哪里抵得住夏媛这般风情,衣襟下的风月也不是没瞧见过。

      一手抱着夏媛的细腰,翻身便将她禁锢在身下,“你这都是打哪儿听来的?”

      “敢做还不敢承认啊?”夏媛也是千娇百宠着长大的,哪里受过这种委屈,但看着翘楚沈满目情意,偏偏什么怪罪的话也说不出口,“我当时说要你忘了我,可不是让你出去到处留情的。”

      乔楚生爱极了夏媛这种吃醋的小模样,薄唇碰上琼鼻,再到女人精致的菱唇。三年的日子像是烈火中煎熬一样,到今日,这火就是最旺的时候了。

      盘扣解到了腰侧,胸口上的那个疤触目惊心。

      “你怕了?”夏媛一点儿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痕,却没想到这是乔楚生心里的疤。

      乔楚生的唇角在女人各处流转,最终落在心口的木仓伤上。

      夏媛整个人都在打颤,双手抱紧了乔楚生的头,摩丝固定好的头发硬得扎手,但只有疼一些,夏媛才觉得这一刻是真实的。

      这可不是梦。

      “我记得你死在我怀里的。”

      日头都快突破了地平线,东方升起一丝光亮。

      乔楚生将夏媛禁锢在胸前,手上缠绕的夏媛的卷发,夏媛轻轻摸上乔楚生胸口的刀疤。

      “疼不疼啊?”说话间,夏媛的气息轻吐在伤口,痒痒的,逼得乔楚生差点儿又把持不住。

      乔楚生握住夏媛的手,制止住这丫头的动作,“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我心脏偏了几公分,那时候没死透。”

      “有说自己没死透的嘛?”乔楚生拧上夏媛的腮帮子,“你现在说话跟路垚越来越像了。”

      夏媛眉眼如丝,翻了个身不再搭理他,“我可搭了一个翡翠玉白菜进去了,你怎么偿还啊?”

      乔楚生倾身黏上夏媛,在脸上又偷了一次香,“一辈子行不行?”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4-10 01:56:30~2020-04-10 15:38: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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