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藕香中》谁家翁媪

59、若教眼底无离恨

　　【一】《美丽姑娘》曲比哈布.词 曲木阿作.曲 彝人制造.歌
　　大马车奔跑在泥泞的大道上，经过一路打听，终于找到了赵修染的家。
　　门卫见是一个小姑娘来找三公子，便没有进去通报，直接把柳好好放了进去。
　　柳好好手里擎着一枝梅花，大摇大摆地朝修染的房屋走去。
　　大老远，见一个小姑娘手里拿着一枝梅走来，修染还以为是在做梦，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睁眼细看，恍惚中就是表妹清婉七八岁的样子……
　　修染高声喊着“表妹，表妹”，便向清婉跑了过去；远处的人儿也喊着“三哥哥”，也向自己方向跑了过来。
　　[哈布唱]“我日夜思念的姑娘啊，我的爱，我的爱。”
　　[日曰唱]“没你陪伴的这个冬季，好孤独，好冷啊！”
　　[合唱]“我在等待花开的季节，与你相见，与你相见，与你相见，与你相见。”
　　[哈日唱]“多少个不眠的夜晚啊，寂寞的夜晚啊，哦~”
　　[日曰唱]“多少次从梦里醒来，轻轻的呼唤着你。”
　　[合唱]“我在等待花开的季节，与你相见，与你相见，与你相见，与你相见。”
　　走近一看，却是舅眷家的表妹柳好好，修染是大失所望，责问道：“怎么是你？”
　　柳好好怼了一句：“你以为是谁？”柳好好当场拉长了小脸，说道，“人家好不容易做一回花使，三哥却不领情！”
　　“花使，花什么使？”
　　“什么叫‘话什么事’呀！”好好不悦道，“我是给清婉姐姐做花使。”说着，就把手中的梅花交到了修染的手中。
　　修染一听是清婉的花使，又见那枝盛开的梅花，便嚎啕大哭。
　　这大声，吓了柳好好一大跳，便问：“你哭什么？”
　　“我誓言了，我誓言了。”修染哭着说，“我曾经答应过她，梅花盛开的时候，就娶她回家！”
　　[日曰唱] “哦……啊……罗……”
　　[合唱]“多少次从梦里醒来，轻轻的呼唤着你。快快回来吧我的爱，美丽的姑娘啊，我在等待花开的季节，与你相见，与你相见，与你相见，与你相见。”
　　也许是长时间的憋屈，可能是半年来的积攒，反正是，赵修染的眼泪一旦决堤，便哭了个稀里哗啦……
　　把一个大男人给弄哭了，这多吓人！
　　柳好好赶紧安抚道：“三哥哥，别哭了，你不见大家都在看你么？快回屋里，蒙着被子，哭吧！否则，还让他们以为是我欺负了你……”
　　【二】《画堂春.一生一代》纳兰性德.词
　　一生一代一双人，
　　争教两处销魂。
　　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
　　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正劝着，便见丫鬟扶着修染的继母于湉走了过来，好好赶紧上前施礼：“二姑母好！甥女给您行礼了。”
　　“好好姑娘来了？”继母对柳好好的印象极深。
　　那是去年秋天，大哥延年过生日的时候，柳好好的一首《咏蔷薇》惊艳了全场。继母又问：“你说了些什么，让你三哥如此地伤心？”
　　“我，我，我，”好好灵机一动，“我只告诉了三哥，泰宁王薨了，明天是‘头七’，三哥就嚎哭不止。”
　　于湉问：“谁是泰宁王？你三哥认识吗？”
　　好好说：“认识，就是买奴王爷。”
　　于湉道：“噢~，买王爷呀，你姑父在世的时候，还带我去过他的府上……染儿，别伤心了，你明天去到王府，为王爷上一炷香。”随后又吩咐说，“领着好好姑娘进屋吃些水果，不要站在外边，让下人们笑话。”
　　修染带好好进了书房，问道：“她，可好？”
　　“谁？”
　　“你表姐。”
　　“能好嘛？！瘦得吓人，反正，除了肚子没瘦，其余的地方全都瘦了！噢，忘了…表姐还让我给你带一封信来……”说着，好好便把书信拿出来递给了修染。
　　修染扯开信来一看，又是一阵嚎啕。
　　好好赶紧制止，“你们男人，怎是这样，眼泪比女人还多？你别哭了，你还想把二姑给引来么？刚才我都是好不容易为你搪塞过去，若她再来，我可就无话可说了……”
　　修染强忍住了眼泪。
　　好好看他憋得难受，便道：“你说说，我表姐都写了些什么，惹得你如此地伤心？”
　　修染把书信递给了好好。
　　好好没有去接，说道：“你讲给我听，我又不识字。”
　　修染收回了书信，“她说，明明是一生一世，天作之合的两个人，却偏偏不能在一起。整日里，只能相思相望，又不得相亲，枉教得人凄凉憔悴，黯然销魂。不知道上苍究竟为谁，造就这美丽青春----一为裴航，乞浆蓝桥，而得妻云英；二为嫦娥，窃不死之药，而飞奔月宫。若是能像牛郎织女那样，于天河相见，即使抛却荣华富贵，我也心甘情愿。”
　　好好看修染有些痴呆，便说：“我表姐的脑子是否坏掉了？什么呀，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她云里雾里的说了些什么？”
　　修染说：“反正字面上，就是这些意思。”
　　“那字面下呢？！”
　　“字面下？”修染又翻过信笺看了看反面，“什么也没有呀！”
　　“三哥的脑袋是不是也坏掉了？”好好拿过了信笺，指着最后一句说，“我表姐说的多明显啊，她是让你抛去荣华富贵，带她远走高飞。”
　　修染恍然大悟：“噢，是啊！是啊！”他又抢过信来仔细端详，“妹妹说的对呀，你表姐是有这层意思在里面。那表妹，你得赶紧回去告诉她，我愿意带她出走他乡……”
　　“我回去说，她能信吗？”
　　“那，你让我怎样。”
　　“呀~男人可真笨……你不会写字吗？”
　　“噢，对，对！白纸黑字，一目了然，到时候，谁也耍不得赖……”修染赶紧拿起笔来，略一思索，写下了一首《生查子》。
　　好好看他写的是：
　　“新月曲如眉，未有团圆意；
　　红豆不堪看，满眼相思泪。
　　终日擘桃穰，人在心儿里。
　　两朵隔墙花，早晚成连理。”
　　修染见好好仔细端详的模样，便问：“你不是说，不识字么？”
　　好好莞尔一笑，说道：“‘早晚成连理’几个字，我还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