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藕香中》谁家翁媪

259、游人记得承平事

　　有二姑于湉给撑腰，杏儿和英英可就疯的没边了。她俩围绕着《木兰花》这个词牌，变着花样地高歌猛唱。
　　木兰花，原为唐教坊曲，后用作词牌名，又名“木兰花令”。虽说“木兰花”和“玉楼春”在体制上都是七言八句之仄韵。但“玉楼春”前后段起句为仄起式，而“木兰花”前后段起句为平起式。所以，两个词牌便有了不同的曲调。
　　但元朝人，喜欢把这两个词牌的曲调混合着用。
　　【一】《减字木兰花.莺初解语》苏轼.作词 黄品源.作曲
　　杏儿与英英现在唱的是苏轼的一首《减字木兰花》。
　　歌词的大意是描述初春的美好，又劝人们尽赏春色美景，在花盛的时节，要及时地去踏青。可不要等到春天尽了，春花落了，再出来观赏可就为时已晚了……
　　[歌曲]“莺初解语，最是一年春好处。
　　微雨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休辞醉倒，花不看开人易老。
　　莫待春回，颠倒红英间绿苔。”
　　众所周知，词又叫曲子词，都是可以唱的，故谓倚声填词。
　　一首词的曲调虽有定格，但在歌唱之时，还可以对音节韵度略有增减。文词字数减少，歌时自然就少了几拍；曲调缩短，文词自然便减少几个字。
　　故而，减字必偷声，偷声必减字。减字偷声是可以一起说的，均指对本调在曲调上截短乐句或简化节奏，在文词上减少字句，从而使曲调变的慢了。所以，《减字木兰花》，又叫《偷声木兰花》或《木兰花慢》。
　　[歌曲]“莺初解语，最是一年春好处。
　　微雨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休辞醉倒，花不看开人易老。
　　莫待春回，颠倒红英间绿苔。”
　　姐姐们唱的如此尽兴，暮羽也跟着她们学唱。不过，他不知道歌词是什么，却只能等姐姐唱完了一句，跟着重复最后的三个字。不过这样，却起到了意想不到的“和声”效果。
　　[女声二重唱]“莺初解语，最是一年春好处。”
　　[童声和唱]“春好处。”
　　[女声二重唱]“微雨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
　　[童声和唱]“近却无。”
　　[女声二重唱]“休辞醉倒，花不看开人易老。”
　　[童声和唱]“人易老。”
　　[女声二重唱]“莫待春回，颠倒红英间绿苔。”
　　[童声和唱] “间绿苔。”
　　姐弟三人正唱的高兴，突然，英英一声大喊：“快看呀！”
　　这一惊呼，吓得暮羽打了一个激灵。
　　杏儿责问：“看什么！？”
　　英英一指路边的两棵高大的树，“你们看，那么高的秋千……”
　　【二】《秋千词》王建.词
　　长长丝绳紫复碧，袅袅横枝高百尺。
　　少年儿女重秋千，盘巾结带分两边。
　　身轻裙薄易生力，双手向空如鸟翼。
　　下来立定重系衣，复畏斜风高不得。
　　傍人送上那足贵，终赌鸣珰斗自起。
　　回回若与高树齐，头上宝钗从堕地。
　　眼前争胜难为休，足踏平地看始愁。
　　纪绪闻声忙驻车观看。
　　只见，在两棵高若百尺的树杈上，固定这一根横梁；横梁上拴着两根绳子，每根绳子都是用紫色和绿色两根绳子搓合在一起的，细长柔软的彩色绳索随风摆动。
　　少女们系好头巾，结好衣带，站成一排，陆续等待着上秋千。
　　衣裙轻薄，身体才能轻巧，这样最容易发力。只见，上了秋千的女子，紧握绳索被抛向了空中，那被风吹起的纱衣就像鸟的翅膀。
　　因荡的太高，春风吹开了衣裙。
　　那空中的少女羞怯难当，忙唤同伴把她放下来。她慌里慌张地从秋千上跳下，尚未站稳，就忙手忙脚地系着衣带，又好像担心斜侧吹来的风，影响她的秋千难以荡的很高，便把衣带松开，又紧了紧。
　　那少女重新站在了秋千的站板上，同伴推送了她几把，她立刻又飞上了天。
　　呵，少女们为了争得首饰一类的奖品，真可谓，施展出了浑身的解数。荡起的秋千，每一回都能与高树齐平，那少女头上的宝钗，这时也随着那春风落在了地上……
　　另一排，是男式秋千。
　　英英拉起杏儿的手，疯野似的飞奔了过去。
　　男式秋千的比赛属于团体赛，名称叫做 “七上八下”。也就是，在一棵靠近水边的大歪脖树上系着八根绳子----比赛双方，每组分四根。
　　四个人手持着绳子，从岸上起跳，然后沿着一个方向转圈；另一组的四个人则按照反方向起跳，反方向转圈。这样，当七个人起跳转圈到水面之上时，总有第八个人站在岸上等待着起跳。这便是，所谓的“七上八下”。
　　若是出现相撞，或掉进水里，或站在岸上阻挡他人的转圈都算失败。最后，看哪一组荡转的最协调、最优美，最后吊在绳索上的人最多那一组……算胜出。
　　只见一个选手刚站到岸上，另一个选手就飞驰而来。他一使劲儿，又飞驰而出，可能是使劲过猛，崩断了腰带，裤子顺着两条腿顺利地滑入河中，只剩下肩膀上吊着的小坎肩。亏着好，坎肩稍微长一些，遮住了他那半拉子屁股。可是，风儿也是调皮，总是时不时吹那么两下，这人的屁股，就一下子展漏无疑了……
　　杏儿正看得眼都不够使的了，就听英英“哎呀”了一声。她连忙回头察看，却见英英捂住了双眼。
　　杏儿纳闷地问：“四妹呀，你不是要看耍秋千的么，捂住脸，怎么看？”
　　“哎呀~”英英从指头缝里偷看道，“那男的，裤子掉了~”
　　“在哪里？在哪里？”杏儿一听，来了精神。
　　正搜寻的眼热，却不见了那些想看，又羞于看的光景，又听二姑大喊：“杏儿，英英，上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