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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4、时遣羸童致一壶 ...

  •   【一】《村居.其二-上阙》王冕.诗
      茅屋人看小,我居殊觉宽;
      云开山满座,雨过草平阑。
      王冕很是为难地说:“夫人呐,关键这画,它上面署名了呀!”
      于湉却轻巧地说道:“署了么,我怎么没看见?”
      王冕告诉她说:“你先把它放桌子上,我指给你看。”
      “你可不准耍赖。”于湉把画放到桌子上,展开,用双手压着,生怕被他扯走了。
      王冕指着画的落款的位置说:“你看这里,写的是王冕元章……”并用手指了指自己。
      于湉道:“我知道,你叫王冕。”
      “元章是我的字。”王冕接着说,“你再看,‘为良佐作’,这说明是为一位名叫良佐的和尚所作的。”
      “和尚,有叫这僧名的吗?”
      “不信,你问我的书童呀!”
      “是么,小书童?”于湉转身问道。
      小书童说:“对,对,对。”
      “呵,定是你们主仆两人串通好了。”于湉道,“别以为我没读过书,良佐,是指贤能的辅佐。在《后汉书.刘陶传》中说到,‘斯实中兴之良佐,国家之柱臣也’。这是你的自诩诗,暗喻自己是贤良能臣,等待伯乐的发现。行了,今儿,我就是你的伯乐了,我跟揭傒斯说一声,你就等着飞黄腾达吧!”
      “揭…揭…揭……大大大……”
      “是揭大人,不是结巴!”于湉瞪了王冕一眼。
      “不是,您,认识揭大人?”
      “是啊,认识他还很稀奇吗?!”
      “不是,”王冕好奇地问,“学生想问,揭大人是姐姐的…?”
      “这你就甭知道了。”于湉说,“你只告诉我,这幅画是给我呢,还是给那和尚?”
      王冕连忙道:“当然送给姐姐您的啦,姐姐随时可以拿走!”
      “哼!”于湉说,“你让我拿,我就拿?”
      “怎么,姐姐您又不要了……”王冕有些失望地问,“要不,我现在就给姐姐重画一幅,再署上姐姐的大名?姐姐的芳名是?”
      “想要姐姐的名字就直说,干嘛拐弯抹角的?”于湉说道,“我就看好这幅《墨梅图》了,我是想让你亲自把这幅画送到我家里去。”
      王冕更加疑惑了,问:“这又是为何?”
      “不是告诉你了么,我乔迁新居,明天烧炕。”于湉道,“我只是想告诉众人,姐姐我不是连一个朋友都没有的人。”
      王冕似乎明白了,歪头说了句,“噢,原来是拉我去充数呀!?”
      【二】《村居.其二-下阙》王冕.诗
      古意琴三叠,清风竹万竿;
      养生无别具,壁上破瓢箪。
      小书童烫好了酒放在桌子上,又去找来了两个茶碗摆在了桌子的两端。
      王冕一招手说:“夫人请。”
      于湉坐了下来,见小书童又坐在那里烧起了热水,根本没有去拿下酒菜的意思,便问:“咱就这么干喝呀?”
      王冕讪讪地说:“要不,我去寻两块石仔儿来,含嘴里?”
      “呵,我可没你那么好的牙口。”于湉叹息道,“你说你这叫过的什么日子呀!”
      “我感觉很好!”王冕说,“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吃。”
      “关键,你也得有东西吃呀!”于湉对小书童说,“书童呀,你去捡一些梅花瓣来;不要摘树上的,地上的那些就行。”
      “这梅花瓣,能吃么?”
      “不比你那石仔儿强!”
      “这道是,”王冕见书童找了个大饭碗,便道,“你拿那么个大碗……还是摘树上的吧,地上的脏。”
      “脏什么?大地,可没有人脏!”于湉对书童说,“就捡地上,把树上的留着,好让你家公子照着画,你这画梅的技法还需长进啊!”
      小书童把手里的碗翻转了一下,倒尽碗里的水,就走出了门。
      见书童把水倒在屋里,于湉便道:“你们这个生活习惯呀,可真不咋地。”
      “怎么啦?”
      “这跟窝子吃窝子拉,有何区别?”
      “没在屋里拉呀!”
      “那碗里的水,倒在外边不行么?反正是要出门,为何非要倒在屋里呢?”
      “噢,”王冕说,“书童这是告诉你我,早晨的霜气重,梅花瓣上定然会有霜冻。若是过一会儿,霜化了,花瓣上水汲汲的,可不能怪他没倒净碗里的水……”
      “嗨,这小子,还知道推卸责任呢……你教的?”
      “我教他这些干嘛!”
      于湉又问:“你不是说没吃过梅花瓣么,怎知道上面有水?”
      王冕道:“没吃过梅花瓣,还没吃过苦菜子么!”
      “哎,你这儿有酱吗?”
      “有啊!”
      “快拿出来,梅花瓣蘸酱吃更美!”
      王冕找来了黄豆酱,又问了一遍,“你说,这梅花瓣能吃么?”
      于湉不屑地说:“你还一生酷爱梅花呢!你说,你连尝都没尝过,哪来的酷爱?爱,是要沁入肌肤、渗入脾胃的。”
      “看来夫人吃过。”
      “那是自然。”于湉讲,“香山有个眼睛湖[今眼镜湖],你知道么?”
      王冕摇了摇头。
      “你成天都干嘛了,”于湉又问,“是不是光喝酒哩?”
      王冕笑着看着她说。
      于湉接着道:“眼睛湖南侧有一处‘梅沟’,那里全是梅花,你门旁的那棵,估计也是从那里移过来的。每年这个时候,梅花盛开,几十米外便能闻到四溢的芬芳。
      我小的时候,经常去那里赏梅。
      那上百种的梅花哟!不过,我只记得在断桥边,有一种叫绿萼的,带着淡淡的绿色,独自绽放,无人问津,很是孤独。它没有红的喧闹,也不与白的争逐;它的姿态也是淡淡的,那绿生生的小模样,哎哟,那叫一个可爱,像极了小时候的我。
      可惜,一阵风吹来,花朵纷纷落下,地上铺满了它细碎的花瓣,‘零落成泥碾成尘,只有香如故’,就连那泥土都变成芬香。很快,又下起雨,潮湿了的香愈发清新淡雅。
      游人四散,可我不走。雨中,全身变得兴奋和敏锐,肌肤也能感到空气渗人肌骨的寒冷;雨水落在树干花朵上嗒嗒嘀嘀的,花香混杂着泥土的味道,更加真实厚重;嫩嫩的花瓣内充盈了水,微细的水珠已密密的渗出花瓣的表面,一闪一闪的。
      我就这样站在雨中,看了很久很久,那些饱涨欲滴的花瓣啊!最后,忍不住用手轻触一下,有水珠滚落。不知道梅花,是什么样的味道?犯罪感随这念头而生,这无异于焚琴煮鹤呀!本来是连手碰一下都怕伤了它,怎么竟想到吃梅花?但是,真的好想尝一尝。为何要尝?是花瓣的诱人还是香味的撩动?几番挣扎,还是找不到答案,想吃的欲望更强烈了。选了一朵花瓣边已经开始枯卷的,再选其中一瓣水份仍是充足的,放进嘴里----有点苦涩,还有淡淡的青梅香味……”
      于湉似是遇见了知音,敞开心扉,唠叨个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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