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藕香中》谁家翁媪

147、鼓楼西接后湖湾

　　大元朝，地域辽阔，种族混杂。
　　她既有农耕文明的勤劳质朴、崇礼亲仁；又有草原文化的热烈奔放、勇猛刚健；既有大秦[西欧]人的征服自然、天人相分的人文精神；又有西域[中东]民族的海纳百川、敢拼会赢的鲜明个性。
　　那时的京城，若是走在大街上，就如参加一场盛况无比的国际时装展。而引领潮流的，当属那些青楼的女子。那些时髦的女人，前天穿的还是汉服，昨儿就换上了唐装，而今儿穿的却是西突厥[土耳其]的玫瑰花长袍，明儿打算穿的是色彩素淡的波斯[伊朗]拖地长裙。就连妓院里打杂的男子，也换上刚刚兴起的西装，他们竞相走在大街上，张扬个性。
　　这让在京为官的色目人，心感不平：同样穿的是西装革履，我在衙门里上班，你却在窑子里做事。让那些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与“龟公”是同事呢！
　　这事反映到忽必烈那里，在至元五年[1111年]，忽必烈准中书省札：凡娼妓穿皂衫，戴角巾儿；娼妓家长并亲属男子，裹绿头巾。
　　由此，世界上便诞生了第一份职业装---风尘衣，也产生了令中国男人憎恶了近千年的一顶帽子---绿帽子。
　　【一】《过银锭桥旧居-首联》宋荦.诗
　　鼓楼西接后湖湾，银锭桥横夕照间。
　　出了“通远铺”，友乾和清婉直接就进了沿儿斜街。
　　这条街的路口，正好就有一家成衣店。但它这里不做汉服，只做西装，并且起了个很奇葩的名字“都不昆西装店”。一般的中国人哪喜欢穿西装，只有色目人才来此定做。
　　友乾逗趣清婉道：“怎样，给你俩弟弟每人做一身穿穿？”
　　“你少来！”清婉往店内瞅了一眼，说道，“看这种西店，冷冷清清的，生意不会好吧？”
　　“生意虽不好，但备不住挣钱多呀！”友乾又说，“你看这名字，‘都不昆[double king]’……”
　　“就是，好奇怪呀，什么意思？”
　　“这就是杰克逊那里的语言，是‘双王’的意思，但在我们这地儿，谁敢称王？所以只能当做‘双倍的首屈一指’解释了……”友乾回头又看了一眼，“这大店面，得花多少银子。”
　　“这里的租金贵吗？”
　　“怎么，你想做买卖？”
　　“只是问问，”清婉剜了一眼，“怎么，问问不行呀！”
　　“行~”友乾说，“这一片，是京城的商业区，这条街是商业区里最贵的地段。”
　　“为何这条街贵？”
　　“靠海呀，可以看风景呀！”
　　“这儿哪靠海了？”
　　“往前走几步，就是大海了，不然为何叫‘沿儿街’，就是靠海沿的意思。你不见，这条街没有摆摊的吗？”
　　“是呀，怎么回事，这么宽的路，这不浪费么！”
　　“这片地儿，只有这条街不准摆摊。”
　　“为何不准？”
　　“观光街么！”友乾说，“这条街，一般老百姓还不准通行，只有像你我这样的有钱人才可以走一走。沿儿街一带的典型特色，就是贵族官宦的高档商业区。你看，这‘会贤楼’、‘庆云楼’之类的酒店，多气派啊……唉，待会儿我带你来这儿吃！”
　　“你不是约好他们去吃烤肉么！”
　　“不管他们，关键是，你想吃什么！？”
　　“我当然不愿意吃肉了，你不见，人家正减肥呢~”
　　“你还减？我都感觉硌得慌……”
　　“讨厌~”清婉打了友乾一下。
　　“你等我一下，我进去先订个间。”说罢，友乾就进了“庆云楼”。
　　【二】《过银锭桥旧居-颔联》宋荦.诗
　　不尽沧波连太液，依然晴翠送遥山。
　　清婉站在路边，看着打扮时髦的男男女女、三三两两地从此经过，不禁感慨道：“还是有钱人好啊！”
　　甄友乾恰巧出来，随即接了一句，“说我好，干嘛不当面说呀，背后里表扬我，有何见效！”
　　“谁说你好了？”
　　“你刚才不是说，还是友乾---人好啊！”
　　“我是说那有钱的人。”
　　“我没有钱么！”
　　“你有吗？”
　　“没钱能给你买八千金的手镯。”
　　“呵，不是人家杰克逊帮忙，你能买得上？”
　　“等着吧，我以后定要挣大钱，喜欢什么，就给你买什么。”友乾转念一想，“哎~，杰克逊不是要出书么？今晚，我就跟他谈合作，来个双赢！”
　　“你能帮上人家什么忙？你不就懂一个‘I love you’么。”
　　“I love you，对你来说，就足够了！”
　　“管我什么事儿。”
　　“这杰克逊不是让你帮着解释《为政忠告》么，我让他给你股份。”
　　“什么是股份？”
　　“股份就是杰克逊卖书挣的钱，拿出一部分给你。”
　　“凭什么？”
　　“凭你项上的这颗漂亮脸蛋！”
　　清婉一听，有些高兴，“是么，原来我这张脸，也可以挣钱。”
　　“不是脸，是脑子，脑子里的知识……怎是脸呢，青楼才卖脸呢……”
　　“你又胡说！”
　　“是你先说错的。”
　　“给我股份……”清婉琢磨起来，“这外国人的主意，就是好！”
　　“呵，这可不是外国人的主意。你记清楚了，只要是好主意，都是我们中国人出的。”
　　“你出的？”
　　“我哪有那能耐！”友乾说，“春秋战国时期，各个国家的举贷和王侯的放债，就形成了最早的债券。这种债券，就是现在的股份制，这比他们早了何止千年！”
　　到了香街，清婉问：“往哪儿走？”
　　“左拐。”
　　“我累了，我想歇会儿。”
　　“这儿人多，到前海吧，那儿空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