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异类》我是阿飘

13、林木森

　　“院长，你是要去找孔末时的妈妈是吗？”秦笙叫住了穿着正装准备出门的王院长
　　“嗯，不管怎么说孔末时也是在我们这出的事，还是要去和她妈妈讲清事情的原委。这是末时的主治医生，李医生”王院长说“秦小姐，我也想麻烦你和我们去一趟，因为当时你在事发现场”
　　秦笙看了看时间“好，那我和你们去一趟”
　　秦笙坐在后座，她看了看坐在副驾驶的院长和自己身旁的李医生，感觉他们都有些心神不宁，尤其是李医生，虽然没什么慌乱的表情，但是他的双手绞在一起，看得出来很心虚。

　　“王院长，李医生，好久不见了”田熙娟和他们打了招呼
　　“田女士，好久不见，末时她还好吗？”王院长上前一步“这件事我们医院也有责任，不该让她这么晚了还偷跑出去，我们医院愿意承担这次的医疗费用”
　　“田女士，身为末时的主治医师我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让末时受伤了”李医生也走到田熙娟身边，鞠了个躬表示歉意。
　　“王院长，这次末时受伤的事情我已经了解的差不多了，这次的事情不怪你们”田熙娟收起笑容冷冷的问“我想追究的也不是这个，找你们来只是想问问你们，为什么我的女儿被判定为滥用精神类药物，造成脑神经受损”
　　“田女士，我们是专业的疗养院，我们一直都在治疗你女儿的幻想症，末时也在积极的配合治疗。情况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不等王院长说完，田熙娟将手上的诊断报告扔到王院长的身上“王院长，我的女儿神志不清，已经认不得我了，你跟我说情况往好的地方发展？你是把我当傻子吗？”

　　“这.....”王院长扫了一眼报告，吓得脸色苍白“李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我......田女士，末时会不会是因为摔下来造成的脑震荡或者脑神经受伤，和我们医院没关系，你不能仅凭一次的检验就给我们医院定罪，我们会把末时带回去详细做个诊断”李医生擦了擦脸上的汗

　　“我怎么可能还会把末时交给你们，我会带她去做诊断，也会报警，要是我的女儿真的是被你们害成这样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田熙娟转过身不想再和他们多说些什么。

　　“等一下，我劝您还是不要把事情闹大了，您难道忘了三年前末时就已经受过一次网络暴力，才造成她病情加剧，您还想再让她承受一次吗”王院长拉住她“田女士，您还是再想想吧”

　　“你威胁我？”田熙娟瞪了他一眼
　　“不敢，我只是为了末时着想。我知道田女士担心自己女儿的情况，但末时，经不起再次折腾了”王院长看着她的表情知道这件事还有转机，松开了手“我们医院会竭尽全力地配合，也希望田女士再认真想想”
　　秦笙摇摇头，离开了这个不干净的地方。

　　秦笙走到病房，孔末时已经起了床光着脚丫往窗前走着

　　“你怎么不穿鞋啊”秦笙替她将鞋放在她脚边，却不见她有动静
　　秦笙抬眸看她，孔末时抬起左脚，秦笙只好将鞋替她拢上“另一只”

　　秦笙站起身，孔末时往后退了一步，低着头不再看她。

　　“你怎么样了，还痛不痛？”秦笙问
　　孔末时摇摇头，又看向她“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你不认识我又怎么会一直画我呢？”秦笙走到桌边替她倒了杯水

　　“我不知道”孔末时退回床边捂着头“我不知道”

　　“你怎么了？”秦笙走过去撑住她“哪里不舒服？”

　　孔末时坐在床边，眼里带着水光看她。
　　“孔末时，你还记得我吗？你的阿笙”秦笙坐在她身边“我记起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没想起来。你再等等我，好不好？”
　　孔末时只是攥着自己的衣角没出声
　　秦笙站在她面前，认真地问她“虽然那部分没想起来，但我知道你对我很重要，所以你一定要等我”
　　孔末时抬头看着她，秦笙弯下腰抱住她，良久孔末时依在她肩旁小声说道“好”

　　“末时，末时”田熙娟一脸疲惫地回到病房，却发现病房内空无一人。

　　“护士，我女儿呢？”田熙娟急忙一把拉住路过的护士问“就是这床的病人，瘦瘦小小的女孩子，有看到她吗？”

　　“刚她朋友来了，在花园里”护士给她指了个方向

　　田熙娟走过去，看到末时坐在长椅上，一个男生蹲在她面前帮她系鞋带，轻声和她说这话，孔末时笑着看他。
　　“末时”田熙娟喊了一声，孔末时并未作声，倒是她面前的男生转头看向她。

　　“你是？”田熙娟愣了一下，然后怒气冲天地跑过去推开他“林木森，你想干嘛？”
　　“阿姨，你还真是和之前一模一样啊”林木森冷眼看着她“一样的蛮不讲理，一样的专横跋扈”

　　“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没把你们一家人都抓进去，你妹妹不正常，你也是个变态，你们一家人把我家末时变成什么样了，你开心了是吗”田熙娟护在孔末时身前，气得发抖。惹得行人纷纷停下看

　　“阿姨，你到现在还不明白，逼末时的，从来都不是我，不是林安，也不是秦笙，是你啊”林木森看向她身后一脸麻木的孔末时，又笑了笑“末时，你妈妈好像不欢迎我，那我就先走了，拜拜”

　　见林木森走远，田熙娟蹲下身将林木森送的花丢到一旁，紧紧地抓着末时的胳膊“他和你说了什么？”

　　孔末时摇摇头看向她，似乎是不理解她的问题
　　“你说啊”田熙娟摇着她，大声喊
　　“疼”孔末时皱着眉头推着她“疼”

　　“对不起”田熙娟松开手，紧紧地抱着她“对不起，末时”

　　孔末时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说出的话却没有一丝温度“他说，林安死了”

　　田熙娟跌在地上，惨白着脸“你说什么？”

　　“他说，一切都要结束了，林安死了”孔末时看向天上的那片云“林安死了”

　　“林安死了？”田熙娟重复着这句话，想起那个唯唯诺诺的女孩子

　　【“林安？我是孔末时的妈妈，就不浪费时间了，他们说你是个同性恋是吧，我警告你自己有病就去治，不要祸害我家末时，她和你不一样”
　　“阿姨，我和末时.....求求你，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林安抬头看向她，眼里噙着泪“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你才多大，末时才多大，你们还不具备做主的能力，我最后说一次，不要闹了，闹到最后大家都难看”田熙娟盯着她“一切的费用我来出，你转学吧。不要在末时眼前晃了。”
　　田熙娟还有个会，说完这句话便起身离开，出咖啡店的时候还是回头看了眼缩在角落的女孩子】

　　.......

　　“你到底还要在那里呆多久？”袁栖的声音有些大
　　“末时出了事，我怎么可能置之不理呢？”田熙娟皱了皱眉。
　　“所以呢？公司你就不管了，别忘了你的女儿不止孔末时一个，阿蘅昨天发烧了，一直哭着喊妈妈，你也不管了？”

　　“怎么会突然发烧呢？不是和你说晚上要起来替她拉被子的吗？”田熙娟有些慌了
　　“那你呢？你又在什么地方？”袁栖吸了一口气“熙娟，你忘了吗？你当初好不容易才把这个麻烦丢掉，你把她再送回疗养院不就好了吗？大不了我们再多出点钱”
　　“我不放心啊，末时现在已经滥用药物造成精神损伤了，你让我怎么再把她送回去”田熙娟抽泣着“我想把她带回家”

　　“你疯啦！阿蘅现在才两岁，你让一个神经病和她待一块？”袁栖破口大骂“我告诉你，孔末时这辈子是不可能好了，你把她带回来，痛苦的是我们四个人，你把她留在那，只是她一个人痛苦”

　　“我......”田熙娟抿了抿唇没说话。
　　“后天是阿蘅的生日，你要是还不回来的话就别再回来了”说完这句话袁栖挂掉了电话。

　　.......
　　“末时”田熙娟叫住了坐在窗前画画的女生“我们要吃饭了”

　　孔末时转过头淡淡地看着她“你哭了？”

　　“没有，只是今天的风太大了，吹得我眼睛疼”田熙娟坐在她身边“末时，你这几年在医院开心吗？”

　　孔末时重新拿起笔，一笔一笔的勾画出女孩子的形廓，一边摇摇头“不开心”

　　“他们会经常打你吗？还是凶你？”田熙娟紧张地问

　　孔末时笑着摇摇头“不会，他们不打我，不骂我。只是把我当疯子”

　　田熙娟看着她，‘啪嗒’一声眼泪掉了下来，田熙娟转过头擦掉。
　　“你也以为我是个疯子，是吗？”孔末时放下笔，田熙娟顺着她的动作看向那幅画，看到女孩身上的‘qinsheng’还是吓了一跳。“末时，你.......”

　　“你害怕什么？”孔末时斜睨着看向她“妈妈”

　　“你记得我？！医生不是说你滥用药物神经错乱吗？你怎么可能记得我？”田熙娟站起身来看着她“你想起了什么？”
　　“我......”孔末时痛苦的嘶了一声，右手撑着头，眼神却死死地盯着田熙娟“我一直没忘，是你报警把我和林木森从正阳市抓回来，是你把我送进了精神病院，是你让那些医生逼我承认我是个神经病，这些都是你做的，妈妈”

　　“我是在救你啊，那个林木森和林安都不是好东西，林木森是在报复我们欺负了他妹妹，所以才拐着你去了正阳市，我报警是为你好。要不是你突然改词，他妈妈又煽动网络舆论，你会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吗？”田熙娟蹲在她旁边哭着“这个世界上，只有妈妈是爱你的，为什么你也认为是我错了。”

　　“他们都没有错，林安没有错，是我硬要和她在一起的，林木森也没错，是我请他带我去正阳市的，秦笙也没错，她只是想要活着罢了”孔末时望着她开了口，眼里却空洞无神。“从头到尾，错的只有我，你嘴里的那个同性恋，那个精神病，那个臆想症患者，都是我啊，你不该讨厌他们的，你该讨厌的是我”

　　“别说了”田熙娟抱住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女儿瘦的硌人，好像一用力就会破碎一般“求求你别说了”
　　“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呢？”孔末时说完这句话便晕了过去

　　“末时”田熙娟吓得抱着她，俩个人跌在地上“你怎么了？末时，不要吓妈妈”

　　“医生，来人啊，救救我女儿，快来人啊”田熙娟哭喊着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