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竿子打着你》莱弗

10、第 10 章

　　*

　　李珩一进门。
　　解开西服扣子。

　　把西服脱了。

　　然后扯领带。
　　单手把领带扯下来。

　　得亏得我站的远。
　　要不这一领带直接抽我脸上。

　　然后他又开始解衬衫的第一粒扣子。

　　我我我我不动声色地往门边挪。

　　李珩径自走去办公桌前，在电竞椅上坐下去。
　　胳膊一伸拉开旁边的MINI冰柜。

　　拿出一瓶冰阔落。

　　啊。
　　肥宅快乐水。

　　噗嗤。
　　抠开拉环。

　　他仰起头喝了一口。
　　脖颈的线条和突出的喉结。

　　有点欲。

　　我咽了咽口水。

　　他按下开机键。
　　外星人的LOGO出现在屏幕上。

　　这一套动作娴熟自然、行云流水。
　　像极了在外面累了一天回到狗窝。
　　原形毕露的我。

　　他终于看到我的异样，“坐。”

　　我：“……”

　　环顾一周。
　　这房里。
　　除了他的电竞椅是可以移动的。

　　唯一能坐的就是一尊厚重的沙发。

　　我不认为我有力气把它拖到李珩旁边去。

　　他也才意识到办公室没别的座位了。
　　立刻站起来，拍拍电竞椅，“你坐。”

　　我：“不不不我站着就行。”

　　他走过来。
　　双手落在我的肩膀上。

　　他很高。
　　我被他推着转过去往前走。
　　感觉身后是一堵发热的墙。

　　我被他按在电竞椅上，坐好。
　　电脑早已十秒开机。

　　李珩腿长。
　　靠在办公桌旁。

　　桌沿只到他大腿。
　　他姿态慵懒地往桌上一靠。
　　长腿交叠，侧身看我。

　　颀长的身材赏心悦目。

　　我也只有狗胆馋个半秒。
　　就赶紧面朝电脑屏幕，像快上课的学生假装乖乖坐好。

　　李珩修长的手指从我面前越过，拿起可乐罐子，又喝了一口。
　　他似乎忙了很久，很口渴。

　　通常人在这种状态下，喝到冰阔落。
　　会发出“啊”很爽的叹息，以及咕咚咕咚牛饮后，无可避免地“嗝——”一声。
　　譬如，我。

　　像他喝得这么静谧无声。
　　真是我见过喝可乐最优雅的人。

　　李珩：“运行一下游戏。”
　　我：“哦。”

　　*

　　我们设计了好几个月。
　　李珩只花了几分钟就通关了。

　　我支支吾吾：“其实……本来想设计100个关卡的，但是越做就越觉得我们是在想屁吃……我们就降低为3个关卡了。”

　　在大佬面前展示小学鸡的作品。
　　那种羞耻你们应该懂。

　　我以为会遭到李珩的冷嘲热讽。
　　或者严厉批评。

　　内心做好抗打击准备。

　　结果他说：“行，咱们就集中精力把三个关卡做成精品。”

　　【行。】

　　【咱们。】

　　这几个字迅速将生疏的关系拉近。
　　没想到他工作中是这种温柔随和又平易近人的风格。

　　爱了。
　　爱了。

　　我本来觉着心里七上八下。
　　现在。
　　安心了。

　　*

　　李珩：“你们一组谁是策划？”
　　我：“……我。”

　　李珩：“你的长板是什么？”
　　我惭愧道：“我什么都会一点……但什么都学的不精。”

　　李珩：“主策应当是全队最没有短板的人。”

　　嗯。
　　我知道。
　　譬如你。

　　李珩：“专业能力和管理情商都要令团队信服，出了问题第一时间反思自己，不是甩锅。”

　　老说大家都是小学鸡的我更羞愧了。

　　李珩：“6月18日毕业展的话，你们必须得抓紧了，程序问题你找我，画画你找卫彦希。”

　　名师辅导！
　　一对一教学！

　　我受宠若惊：“那怎么好意思！”
　　李珩：“作为一名优秀的策划，你与组员沟通的底气在哪里？你安排程序、美术修改设计，他们凭什么听你指挥？”
　　我试探道：“凭我们……交情好？”

　　李珩：“……”
　　我：“……我错了。”

　　李珩：“凭你有理有据。就像这个场景里的炮弹释放的水花特效……”

　　对对对。
　　就是这个！
　　差点把我绝望哭的这个！

　　他俯身撑在我上方，操作不便，下巴在我头顶不时掠过。

　　胆战心惊。

　　我赶紧起身让座。

　　他坐下，打开软件，直接修改。
　　绘画、特效、代码，全能高手。

　　感觉给他几天时间。
　　这款游戏他一个人就做完了。

　　不一会儿。
　　完工。

　　噗嗤。
　　炮弹扔出去。
　　水面激起万丈浪花，宏伟壮阔。
　　一个渐变色的光晕扩散开来，浪花纷纷落下，一片涟漪之后，水面归于平静。

　　比我设想的画面。
　　还要震撼一百倍。

　　我太激动了，抬起双手，张牙舞爪。
　　这是我个人习惯。

　　一激动就想跟郭晓白give me five。
　　显然我太兴奋了忘记身边不是郭晓白。

　　一巴掌拍过去——

　　“啪。”

　　正好拍在李珩俯身看屏幕的英俊侧脸上。

　　我：“……”

　　李珩：“……”

　　我的五爪还按在他脸上。
　　他的眼神终于嫌弃地转向我。

　　我：“……对不起对不起！”

　　李珩：“把手拿开。”

　　我：哦哦哦哦哦哦靠。

　　*

　　李珩滑了一下鼠标，将文件夹剪切掉：“你把这些图和代码拷回去，自己学习一下，然后展示给小组成员。”
　　我：“好的好的。”
　　李珩看了看我，不放心地又加了一句，“别直接说他们做的不好，你得说，我自己设计了一下，你们看一下这个效果怎么样？注意沟通的技巧。”

　　我：“……哦。”

　　我本来是一个挺懒散的策划。
　　现在被他一说，我开始紧张了。

　　感觉有很多东西要学。
　　有很多不足要弥补。

　　李珩：“你只要记住一点，你做游戏是因为喜欢，你想把这款游戏做好，而不是为了完成毕设，不是盯着大家完成什么任务，而是一群人因为共同的想法和爱好走到一起，你要了解每一位成员的想法，这一点非常重要。”

　　我：“嗯嗯。”

　　李珩：“我一会儿还要参加晚宴，今天就到这了。”

　　我：啊？这么快就2个小时了？感觉只过了几分钟啊？

　　老师要都教得这样精彩，纯干货，全程无尿点，想必不会有学生再逃课了。

　　*

　　李珩起身，边打领带边对我说：“你把我这台电脑带回去，你们那些配置都太低，渲染会浪费很多时间。”

　　我：“……这么高配置的电脑，同学问我，我怎么回啊？”

　　李珩拎起西服，甩开后利落地套上，“就说是认识的哥哥。”

　　我：“……哥哥？”

　　李珩拍拍我的头顶，“乖。”

　　我：？
　　他是不是占我便宜了。
　　口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