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影帝对吻戏》枯绿萝

5、第 5 章

　　今天这场戏拍的是林帆和冯雾秋回家过中秋节，时间节点是大学时期。

　　两人熬过高中躲躲藏藏的地下恋情时光，终于在大学重见天日。

　　学渣林帆发奋图强，和女儿一同考上名校，冯爸爸对他改观，不再摆臭脸，甚至还邀请他去家里吃柚子。

　　老式楼房下，林帆拖着粉色的行李箱，有些忐忑：“现在啊？”

　　他一低头，汗味和不知从哪儿沾染的烟味扑鼻，八九个小时的火车，笔挺的风衣皱得不成样子。

　　但冯爸爸好不容易松口，林帆不想错过这次机会，心想脏点就脏点吧，下次正式登门再用心打扮。

　　“行。”他咬牙，小麦肤色的脸蛋浮现红晕，“那打扰了，冯伯伯。”他拉着行李箱往楼道走。

　　冯雾秋噗嗤地笑了，与尴尬的父亲对视一眼，扯住林帆衣服，夺过行李箱，在他手臂肉最多的地方拧了一把：“傻不傻啊你，都几点了还吃，坐一天车了，你不累啊。”

　　看看娇小的女友，再看看慈祥的伯父，林帆挠挠后脑勺傻笑：“不累，一想到可以去你家吃柚子就特别高兴！”

　　“傻冒。”冯雾秋低声娇嗔。

　　冯爸爸看不得小年轻你侬我侬的黏腻样儿，拎着行李箱先上楼，让女儿别磨叽，赶紧。

　　女孩嘴上应着好，父亲身影刚消失在楼道，两只手随即紧紧握在一起。

　　冯雾秋眉眼弯弯：“林帆，我爸没有反对了哦！”

　　林帆看着她的眼睛，重重地点头：“嗯，感觉现在我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冯雾秋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她踮脚，柔软的唇印在双颊扑红男友的嘴角。

　　徐徐秋风吹过，温柔，美好。

　　一切都按照剧本顺利推进，情话说完，两人含情脉脉地对视。

　　在离拍摄位置仅有四五十米的大树底下，楚宸坐在折叠小马扎，屏气凝神地盯着入戏的男主女主，搭在膝盖的手紧握成拳。

　　他眼睁睁看着——

　　冯雾秋攥着林帆的衣角，甜蜜地踮脚献吻，林帆眼带震惊和羞涩，在女孩儿的唇即将落在男生嘴角时，他把头撇过去了！

　　楚宸气得掀凳而起。

　　几个离得近的工作人员好奇回头，助理潇潇摆摆手摇头赔笑，连忙把凳子扶起，她焦急地朝楚宸说：“小楚总，您快坐下吧，待会儿王导看见该生气了。”

　　“气也是气林帆！关我屁事。”担心给安安造成坏影响，楚宸骂完又气鼓鼓地坐下。

　　该死的周祺逸，亏他早上还真情实感地在大哥面前夸他，现在见到本人才知道，是个披着羊皮的狼！居然敢占安安的便宜。

　　楚宸越想越气不过，冷着脸问潇潇：“你快和我说，周祺逸那家伙是不是经常这样？”

　　潇潇有点懵：“哪样？”

　　“还能哪样？！”

　　周祺逸先是在冯爸爸上楼梯后的牵手出差错，脱离剧本的十指相扣，握在了手腕，害得安安又要重拍一遍，再被他牵一次！

　　牵手就算了，他眼神不好不怪他，现在吻戏还出状况？！这不是明摆着占安安便宜吗！

　　楚宸双眼快喷火了，又碍于在别人的地盘不能大声嚷嚷，他压着嗓子说：“他是不是每次一到亲密戏份就NG。”

　　“没有啊。”潇潇摇头，“祺逸哥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他很少NG的。”

　　她看一眼楚宸，蚊鸣道：“……安安姐NG的次数才叫多呢。”

　　“你到底站哪边的啊。”楚宸嗓子眼堵着一口气，咽不下出不去，他薅了花坛一根小树枝，恶狠狠地揪叶子，目光牢牢锁住周祺逸。

　　他垂着脑袋，好似认真地在听导演讲戏，时不时揉一揉耳朵。

　　见状楚宸不由得嗤一声，果然是不怀好意，不心虚总是揉耳朵干嘛。

　　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内容，楚宸焦躁不耐，叶子都被揪光了，只剩一根光秃秃的杆子。他又伸出黑手，好在潇潇及时拦住。

　　“小楚总，人家小树长这么茂盛也挺不容易的……”潇潇倾斜半边身子保护花坛。

　　“我就是摸一摸。”楚宸把散落一地的叶子一片片拾起，突然开口：“这是男女主第一次吻戏吗？”

　　潇潇明显犹豫了，眼神躲避，含糊道：“我也忘了，好像是第一次吧。”

　　楚宸微笑，上下嘴皮一张：“吧？”

　　沉默一会，潇潇扛不住楚宸炙热的眼神，伸出手指，弱弱地比个2。

　　在意料之中，楚宸表情没什么起伏，依旧捏着树叶子，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上回拍NG了吗？不会又是周祺逸的原因吧。”

　　潇潇超小幅度地点了下头。

　　楚宸立刻坐不住了，问题一连串地往外冒：“NG了几次？在什么时候NG的？他有没有说过分的话或者做奇怪的事。”

　　话落，他还不忘补充：“想想你的工资再回答。”潇潇是楚陵放心不下安安，特地招的生活助理，工资由楚陵私人钱包出。楚家三兄妹的关系，她是明白的。

　　“是一场亲额头的戏，NG了三次，两次是状态不好NG的，没亲上。还有一次是，是亲太快了，导演说没有意境又拍了一遍。”

　　“辣鸡周祺逸！”楚宸骂人的话脱口而出，“还影帝，亲个额头都能卡三次，不行直说啊，装个什么劲儿。”

　　潇潇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拼命按住楚宸：“别说了小楚总，要被人听见我就完蛋了。”

　　“怕什么，他们都忙着呢，谁有空搭理我们。”

　　片场虽然人多，但事情也多，工作人员都忙忙碌碌的。他的声音没多响，不至于嚷得全部人都听见。

　　楚宸无所畏惧抬头，一个身影映入眼帘。

　　周祺逸冷着脸，明显是听到了他的话。

　　楚宸快速扫两眼周围情况，其他人都在忙自己，没人注意他们的尴尬局面。

　　喉结滚了滚，楚宸强装镇定：“一个好的演员是在赞美和批评中成长的，有薄弱的地方就要加油改进。”

　　他说完了，周祺逸也不说话，安静地看着他，目光像个制冷机，楚宸浑身凉飕飕的。

　　正僵持着，周祺逸的经纪人敲碎冰面。

　　他应该是来找周祺逸的，笑着和楚宸打招呼：“小楚总好久不见！您也太敬业了，探班探得这么实在。难怪贵公司人才辈出，是小楚总领导得好啊！”

　　楚宸接手公司还没半年，人才辈出关他屁事。

　　要是平时楚宸肯定要顶回去，但现在……周祺逸注视着他，也不知道为何，他好像没了顶嘴的心思，只想快些解决这场尴尬。

　　楚宸胡乱摆手：“我就是随便看看，你们先忙吧，我去看看安桉。”

　　“那有空再会。”莫雨笑着挥手。

　　人一走远，他嘴角立马耷拉，怒视身旁的人：“我就离开了五分钟！五分钟！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热脸去贴冷屁股？！”

　　看得出来莫雨是真的气坏了，换在平时，他哪敢用这种语气斥责周祺逸。

　　“我没有，别冤枉人。”周祺逸冷淡地勾了勾唇，“我一句话都没说。”

　　“真的？”莫雨明显不相信，试探道：“要是我晚几分钟过来，你小作文都说完了吧。”

　　“没有，本来就没打算说。”

　　周祺逸抬脚走人，比热脸贴冷屁股更残酷的是把脸送上去打，他做不到。

　　做到前者，已经花光了他目前所有勇气。

　　回到休息室，莫雨冷静下来，给周祺逸倒了杯水：“喝点水休息一会，估摸着还要十分钟。”

　　连着两次都是周祺逸NG，饶是他再三说明状态不错、不用休息，导演也不信，直接让摄影师暂停。

　　周祺逸也没想到，他只是想回休息室喷驱蚊水，就凑巧听到楚宸在义愤填膺地骂他。

　　和之前的匆匆擦肩不同，当他真实地出现在自己眼前，一本正经地胡言乱语，周祺逸突然觉得很不真实。

　　再看看他的绿头发，哦，原来是真的。从喉咙管里冒出的苦涩滋味也是真的。

　　接过水杯，周祺逸抿了一口。

　　莫雨在一旁坐立难安，嘴皮子张张合合几回都没蹦出个字。

　　“你去找找阳阳，让他买西瓜，收工回酒店吃。”周祺逸说，“要又甜又冰的。”

　　“行！那你看看剧本酝酿酝酿，我马上回来。”莫雨迟疑片刻还是出去了。

　　帘子一摇一摆回归平静，周祺逸长舒一口气，身体往后倒，靠着沙发假寐。

　　脑海里的回忆才走到一半，外面传来副导演拍手让各部门准备的声音，他起身理了理衣服往外走。

　　原路返回，绿毛还在小马扎上坐着，低着头玩手机，看着挺专注。

　　余光瞥一眼，周祺逸继续大步往导演那儿走。

　　“喂！”

　　见他一点反应都没，楚宸忍不住抬高声音，又喊了一声：“周祺逸。”

　　隔了几秒，他停下了，没回头。楚宸小跑着绕到前面和他对视。

　　染成绿色的头发软趴趴地贴在额头，楚宸抿了抿唇，飞快地看他一眼，又赶紧收回目光，目光平视，落在他明显突出的喉结。

　　“对不起，刚刚是我口不择言，逞一时之快。演戏NG是常事，我不该大惊小怪。你演技很好，我都是瞎说的。”

　　对方还是毫无波澜，楚宸尴尬地头皮发麻，微微抬头才能看到他的正脸：“这次是我不对，我道歉，别生气了行不？”

　　生气板着脸，还怎么拍黏黏腻腻的感情戏，再NG两回都是少的，那安安要陪他折腾到几点啊。

　　“嗯。”周祺逸看他一眼就走了。

　　重新开拍楚宸可不敢看了，搬着小马扎回到安桉的休息室打游戏。

　　第二轮游戏刚开始，安桉有说有笑地和潇潇一块进来。

　　楚宸手僵住，不可思议道：“拍完啦？”

　　“要不然呢。又不是什么多大的戏。”安桉把紫色的开衫脱了，坐在落地扇面前吹风。

　　见状，楚宸忙不迭拉开她：“你还真不怕头疼啊。”

　　“我都要热死了。”七月高温，穿外套拍戏，后背都湿了。安桉嘟囔两句，还是坐远了些。

　　退出游戏，楚宸问：“拍这么快，是周祺逸状态不错？”

　　“他什么时候状态差过？”

　　“就前面啊，两次都是因为他NG的。”

　　“噗嗤”，安桉笑了，手指点了点他脑门，“他要是状态差，能保持到牵手亲吻环节才NG？脑瓜子也不知道转一转。”

　　楚宸立马脑袋画个圈，头发甩得凌乱：“转了，还是没懂。”

　　安桉气得翻白眼：“傻子！你居然没看出来他和你一样是母胎solo？好蠢。”

　　“？”

　　楚宸变结巴了：“……不、不会吧。”

　　“他其它戏份都表现得完美，唯独亲密的感情戏总卡壳，一看就知道是没谈过恋爱没经验。”

　　“可他长得帅，还是影帝，挣得也不少。”

　　安桉立马接：“你也长得不丑，还是副总，吃喝不愁，你咋还单着呢？”

　　楚宸顿时泄气，委屈地说：“你这是人身攻击！说他扯到我身上干嘛，我和他能一样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