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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   有锋利的光芒引动着,灵力像是刺入坚固的屏障。雄霸打开的双手间绿色覆盖了强力结界,向中央柔软地卷动起丝线。
      漆黑的眸子在柔软的白色羽毛掩盖下,数以千计的画面斑斓打碎了,身边的一面高高的石墙,灰白色的边缘刻着复杂的花纹,巨大的穹顶失去了支撑般。所以,退后就是死。死亡——是他成为天下会身份后,出现第一枚感情的碎片。阴影下全身发出隐藏的光芒围绕着双手下垂,步惊云望着黑衣的雄霸,胭红的唇边淌下一行鲜血。他向着空中打开了双臂,缓慢编制的纹路徐徐打开了巨石,沙砾轻轻地被推动了。在进攻的狂暴发动下,他躲避着无数石块间挑起长距离的雨点,而尊主轻轻按住左手的中央,像是对丝毫的灵力的雕刻。在一声巨大的惨叫声中,在他筋络伤口见骨,左臂被一寸寸摧毁,出现透彻的裂痕之下,是雄霸将他彻底地封印起来。在身体散发的热度和杀戾下,向石墙远处划开坚硬的缺口。朝着雄霸飞去的一团雾气很快消失了,成为模糊和黑暗的人影。浮现的闪电无声地变得清晰,步惊云向前倾斜的姿势伸出右手,在左臂上留下咔嚓的声响。
      身躯坚实的左半边依旧挺拔,鲜红色跳跃般地反射出血珠的冷光,他紧锁的眉头只是皱了皱。暗红色的光芒动作温柔地拨开,像是血花收回尊主的面前,然后半空中飞出去几丈。右手重重地挥过那个机关,尖锐的石晶长满整个洞口。“小慈,你等我回来!”
      水被悬浮着变成冰棱操纵,风雪将一切飞快地下落。他滴答滴答地上了岸。白光笼罩下冲刷着净化之地,突如其来的黑暗在身边包围。断臂泡在冰冷的水里。光线变幻在水中如同花朵无声地开出轻盈的血花。“阿爹,你快看看,有人晕在这儿了。是那个抢新娘的步惊云。”“快把他抬进去。”
      她年轻时有着和梦中一样的容貌,而孔慈的笑容倾国倾城,比后来更加美丽。
      【十年前】
      空旷的巨大山体回声消失了声响。俯视众生的眼里目光是对权力的厮杀。波动对结界出入口的变化叠加在上面,绿色模糊着雾气终年不化的浮岛,而昼浔天最高处接近天空的最利于观星的位置,灵力和祭星台互相交替,互相弥补。
      “天下会在雄霸帮主的领导下,如今声势浩大,真是如日方中。”“泥菩萨,那你是在自己夸自己吧。整个天下会的风水格局都有你负责,天下会好就是你好咯?”“但愿如此,你文丑丑乃是帮主的得力助手,果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老兄,伴君如伴虎呀,我倒是羡慕你,自由自在的了。”
      台阶上那座宫殿像是没有尽头,文臣术士一直走一直走,从来没有靠近过。男子穿着及地的衣服甚至头发梳得很整齐,他斜倚在一根参天的石柱上,像是传说中的神祗一样,微笑着温柔弥漫的杀气。“参见帮主。”“参见帮主。”泥菩萨说。
      雄霸堂。白光划过黑暗的空气,仿佛声音撕裂般,温柔地在院落发亮。他双手交叠着放在胸前,淋湿的瞳孔熄灭了一下。
      “你我相交多年,应知我性格。此次和剑圣一战,我胜算多少。”“帮主武功盖世,当今世上,无论是北无名,还是南剑圣,恐怕都不是帮主你的对手。”“哈哈……泥菩萨,你什么时候像文丑丑一样说话了。”文丑丑说:“帮主,我没教他拍马屁。”

      白衣化成流质,襟花散落一地。交叠的翅膀错过云朵,岁月将影子拖向尽头。记忆有些模糊了。两个月后的午后聂风喝了酒,绵延不绝的悲伤在黑夜中渗透进来。慢慢流淌在心脏里。一条宽阔的石阶通向昼浔天祭台。
      “风儿,这两个月来,你每天只是喝酒睡觉,再如此下去,你会变成废人一个。”
      “废就废,由我吧。”
      “我命令你和麻鹰蝙蝠去凌云窟取血菩提,那儿就是你父亲当年丧命之地。你好自为之。”
      经过墨竹绿色的浓荫。绕过一条小路。
      黑暗锋利地旋转着切割般地疼痛,吹开云层卷入河水流沙中。稻草铺展的香气。麦田吹过气浪的香气。途中虾蟹河捞的香气。在聂风日复一日的生命过去。河水上雾气搅动着视线吹入江边。
      【十年前】
      “爹,我喜欢爹背我的感觉……”
      凌云窟。大佛的半身屹立在江面,它的上半部伸向云朵之上。雄霸和聂人王的身影淡去成为模糊的痕迹,远远地隔绝了大地的喧嚣。对岸的聂人王佩戴的刀刃华丽而繁复,乌金吞口,刀锋斜斜地飞入风里。雄霸的武器是一把鲜红炽热的火麟剑。“别来无恙吧。”“就你一个人?”聂人王说。“雪饮狂刀聂人王,果然是重情重义的君字。”“她在哪儿。”“哈哈哈……”她望向聂人王,声音用来控制幻化的光线,让头脑嗡嗡地发胀。“盈。”她继续对他说,大哥。“这两年你过得怎么样?”“我好开心。”“聂人王,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当年是颜盈愿意跟着我,并不是我强迫她跟我走的。”在他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的时候,他说,阿盈。但是恐惧的冰冷紧紧地攥摄住心脏。“难道你没发觉,自从你退隐江湖,归隐田园之后,我从来都没笑过。我要的男人,是叱咤风云的真汉子。我要每个慕名来拜会你的人,都同样的尊敬我。”“我终于明白。”“我只有夺走你的所爱,才能够激发你的斗志。逼你使出雪饮刀法的绝招……”她转过脸看见了雄霸,她持着炎炎兵刃的尊主,然后颜盈的面容像是被扼住般恐怖地扭曲。“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两年来她对我来说也只不过是泄欲工具,我从来就没有爱过她。”
      巨大的水声和瀑布下面的万丈悬崖。漆黑的瞳孔后面被一张刀刃挡住。绝壁之上,还有一个人在等他。雄霸的双手之间化作光芒消散了,像是伸展开羽毛般的剑锋。
      聂人王:“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但是我有一个请求。”
      雄霸:“请求?但说无妨。”
      “聂某有独子聂风。如果今日我战死,请你放他一条生路。”
      “好,我答应。”
      尖刀交错缠绕地爬上剑身,模糊地拉成一道白色的丝线,连同背后的剑锋一齐扭曲撕扯。而雄霸跳跃着躲避雪饮刀的攻击,一记刀法之后会有短暂的中断。雄霸等待的就是这个时候。手臂浑厚略带侵略性地划上一剑,刀锋在冰冷的光芒中斩成四五段。几片树叶落到地面。刀刃巨大的暗面将聂人王护在眼前,他胸口处气旋撕咬的方式,像是深海汪洋。雄霸将手腕轻轻地一横。他的双眼没有看向聂人王,目光落在了别处。白色的刀刃轻轻地划开黑暗,下沉汇聚着一些雾气,仅仅靠手中的银色金属兵刃瞬间撕碎。漩涡扩大着,记忆中是他风雪般明亮而浩然正气的面容。
      纱衣包裹着如同一团水草漂浮在身体的曲线上,他微微地触动了悲伤的禁区下,脑海涌出银色的丝线从眼前向聂风的胸膛游动着。蝙蝠说:“风堂主,喝口水。”谷底在冰凉的空气里消散着温度,聂风,麻鹰和蝙蝠就要进入这个变成地穴的凌云窟。火把照亮了前面的一部分,周围的藤蔓飞快地经过他身边倒退成模糊的光线。他集中精神可以听见脚下碎裂的声音。
      黑暗中依旧穿梭着许多的飞鸟。“石壁上都是些什么?”一身薄纱般轻盈的衣服,墨绿色在黑暗中消失几乎看不见。聂风再向前走几步,火光中是数千支摇曳的植被。聂风在一座宽阔的石阶走了很长的路,石壁支撑起一个笼罩着巨大空间的熔岩,目光像是掉落进无边的黑暗里。蝙蝠用刀刃一点一点地挖出泥土:“血菩提!一定是血菩提!帮主曾说,吃一颗已经能够增加功力。”夜色中的聂风悄然从雾气中清晰地出现,像是一晃一晃的满月,那么白那么亮的月光。他抬起手,聂人王和他的画面全部涌了进去,挂坠悬浮上升,发出微微回荡的声音。
      【十年前】聂人王:“你快走啊!不要理我!” 刀刃发出清越的回声,正是聂风持有的兵器雪饮狂刀。“畜生,出来!”“不要叫了,会把怪物引来的。”
      眼前的画面像是斑斓的光影变幻着色泽,聂风的脸色已经变了。看来这种毒是不会觉察的。从长袍上浸染开血液仿佛绿色的毒蛇,剧痛噬咬着这位神风堂堂主。而蝙蝠的笑容,模糊地如风一般漂浮在四周。“风堂主,你不要怪罪我们。当日无双城上下二百九十六口,就是喝了这些无色无味腐肠蚀骨的毒药,被步堂主杀了。”像是光线骤然撕开一道口子又归于黑暗,聂风摸索着向雪饮刀靠近,握住刀柄的右手,寒气从指间潺潺地流淌着,愤怒流遍全身。“为什么……要这样。”麻鹰说:“帮主有命,属下不得不从。”“不会的……不会的。” “只要割下你的人头,还有血菩提,我们就立下大功了!”声音被断在空气里,耳边像是透明的墙更大更膨胀地扩散。阴影又闪过右边,蝙蝠的牙齿发抖着平静地说。疾风巨大的光线向前推进,如同古老的传说,一道道的裂痕。麻鹰回过头时眼前的景象像是恐怖的鬼魅。

      熔岩在他的面容下笼罩一层明灭的光点。果实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红光细长而磅礴的分支重新汇聚在水系中心的心脏,血菩提仿佛是裂开两半的水晶球。荧光飘入聂风的掌心,融进喉咙。
      “啊——”血柱支起他的身体,意识在黑暗中急剧地上升,成千上万的蜂鸣撕扯着感官,血液从毒伤处一滴滴地掉落,丝线围绕着聂风收回体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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