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易老，我不死》桐下拾秋

90、玄算子谋划

　　当零准备停留在虞山派附近坐等吃瓜看好戏，顺便推波助澜时，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竟然也来到了虞山派山脚下。
　　把自己裹在头巾中的零一看到不应该出现在此地的玄算子，心中有些无语，明明天机门那位陌师兄一眼看上去挺靠谱的，怎么才几日功夫又让玄算子溜出来了？
　　此刻的玄算子其实也不好受，他从不曾换下的道服也不见了影子，身上现在穿的是一件皱巴巴的，一看就不是好料子的靛蓝色长袍，长袍过短露出了他脚上的道家式样的鞋子，显得不伦不类！
　　但是没办法，这一路上他被盯得死死的，好不容易趁“师弟”出去置换物件，趁机溜走。一路上为了避免被“师弟”逮住，又是易容，又是换衣裳，玄算子记忆中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狼狈！
　　但是为了自由，一切都值得！
　　他才不要回去！外面的世界这么精彩，每天都有不同的故事发生！相比山上的日子简直不要太有趣！
　　可惜，王七郎不知道去了哪里，不然他还有一个显摆的对象！
　　正摇头晃脑的玄算子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子，玄算子立刻出声叫住前面不远的低着头，面容笼罩在头巾中的粗布衣裳女子，
　　“站住！”
　　疾步冲到女子面前，玄算子抻着下巴，上下打量女子几眼后，疑惑的道：“本道长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低着头的零颇有些无语，她都这样子了，竟然还被一眼识破，早知道就不出这趟门了！
　　玄算子正想挑落女子身上头巾，一睹真容时，女子突然伸出手，制止住玄算子，在玄算子发懵之际把人拖进偏僻的小巷子。
　　“你想对本道长做什么？”玄算子惊惧的看着女子，天啦！光天之下强抢良家妇男吗？不知为何，玄算子眼里冒出激动地光芒。
　　“是我！”零摘下头巾，咬牙：“你激动什么？”
　　“阿零姑娘？”玄算子一愣，“你怎么这幅打扮？难道——你在躲避仇家？”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师兄明明说要把你带回去的？”零很好奇，那位陌师兄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怎么知道？不对！本道长可没有师兄！只有一位师弟！不要弄错了！不是！你怎么知道的？”玄算子连连否决，最后看向零的目光充满了质疑，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哦！我知道了，是你把我出卖给他的？对不对？阿零姑娘，你什么意思？本道长有何对不住你的地方了？哦，本道长知道了，你是怕本道长把你对楚大侠做的事告诉他，是吧？所以联合那混蛋把本道长弄走！你怎么可以这样？”
　　终于清楚那混蛋为什么能轻而易举找到自己了！玄算子感觉内心很受伤！天地良心，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楚惊知。毕竟，零当时的表现那么异常，他怕他说了，零会把他也一脚踢进去！那时候要不是楚惊知及时醒过来，水里面又有些奇异，最后的下场谁知道会如何！
　　“我没杀你已经是仁义了！”零嗤笑一声，道：“你告诉楚惊知也无妨。现在得知长生不死之术并且妄图找到它的人可不少！”
　　“什么？真的吗？本道长怎么不曾耳闻？阿零姑娘，你快说说，都有哪些人想要挖掘长生不死之术的秘密？”一下子逮到这么大的瓜，玄算子兴奋地早就把对零的那丁点害怕自动粉碎成渣渣。
　　“不久前，我们，我和楚惊知，遇上了越国公杨素，他也在打长生不死之术的主意，甚至楚惊知手中那枚玉佩也被杨素所得！”零不知为何，心念一动，把一部分事情告知了玄算子。
　　“你和楚大侠？”玄算子古怪的看了零几眼，随后想到楚惊知当时并没有意识，所以根本不知道零做的那些事情。
　　玄算子幽幽的问道：“阿零姑娘，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若非我，他早就变成一堆肉泥了！杨素手下的人到处在找他，杨素那个叫什么智障的侄儿，带着一批侍卫差点就把他杀了！要不是碰上我，你以为杨素会跟他讲道理？”
　　“杨智？”玄算子没想到自己就是被那混蛋死死看住几天，江湖中就发生了这么的事。
　　“可是，”玄算子围着零绕了一圈，开始对比零和杨素的武力值谁高谁低，“杨素的武功在江湖中排名不高，将将一百名去了！他不是你的对手？还是说，你是故意的？难不成，你也在打长生不死之术的主意？你一个小姑娘，现在就开始想长生了？天啦，这太不可思议了！”
　　零想了想，考虑到玄算子背后的师门，玄算子除了武功不行，至少推理能力还过得去！最重要的是天机门据说知晓很多隐秘！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她的确需要帮手！
　　“你跟我来，这些事情我可以跟你细说！”
　　零的语气突然和蔼下来，玄算子晕陶陶的，立马跟着零走了。
　　直到半路上，玄算子突然反应过来，这万一要是零忽悠他，准备找个人迹罕见的地方把他杀人灭口，那岂不是——
　　“等等！你把本道长带到哪里去？”
　　零看着突然想要反悔的玄算子，没好气道：“放心！绝不会挖个坑就把你埋了！”
　　玄算子双手抱紧自己，“你这么说，更像是了！”
　　“少贫！马上就到了！”
　　拐过一条昏暗的小巷子，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来人往，零警惕的看了看四周，没有察觉到异常，便把玄算子领进了自己租下的一个小宅院里。
　　“咦？你这宅子外面人来人往的，怎么里面这么安静？”
　　零把玄算子带到院子里的石凳上，自己坐下后示意玄算子也坐下。
　　拿过茶杯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玄算子面前，零这才开口，
　　“五天前，我去幽水宫转了一圈，遇上了一个人，她说她叫黄岑。”
　　“黄岑？”玄算子略一思索，黄岑的信息就浮现在他脑海之中，“就是那个二十多年前为了一个男人自愿废弃武功脱离幽水宫最后惨遭男人抛弃，幽水宫前宫主的小师妹——黄岑？”
　　零点点头，道：“她跟我做了一个交易……”
　　“等等！江湖传言中黄岑自从被抛弃后就不知所踪，甚至有人怀疑她在多年前就已自杀！你是怎么碰上她的？”
　　“你们天机门确认黄岑自杀了？”
　　玄算子警惕的看了看零，道：“当然不是！黄岑根本没有离开过幽水宫，她被幽水宫绿芜囚禁在地牢之中……不是吧？你还闯进了幽水宫地牢？”玄算子睁大眼睛看着零，“本道长发现，本道长对你的胆大有了新的认识，你先说说，你还做了什么？”
　　“拒绝杨素的邀请去越国公府做客卿算吗？”
　　“很符合你的性情！”眼前这位可不是安分的主！
　　“废了虞山派大师兄算吗？”
　　“废了？武功？”
　　听零轻言淡描说出废了一个人来，玄算子内心对零的警惕又上了一个层次，这位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主！
　　见零闭口不答，视线反而探向自己的隐蔽之处，玄算子脑中一白，不可思议的脱口而出：“不是吧？你把他那里‘废’了？”玄算子咽了咽口水，眼睛艰难的低下来看向自己的下半身，随后飞快的抬起头看向零，就等着零摇头否定。
　　“他好好的招式不出，对着幽水宫的青钰一个劲耍流氓，我自然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了！而且，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刷幽水宫好感度的好机会吗？”
　　“可是……”玄算子呐呐不言，虞山派大弟子的轻浮行为他也偶有耳闻，但是——零的行为也太……
　　玄算子忍不住往旁边挪了挪，想离零远一点，这样他才有安全感！
　　“你……算了！”玄算子纠结了片刻，问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黄岑跟你做了什么交易？所以，你是为了黄岑，才救的青钰？”
　　“你想多了！黄岑被绿芜囚禁多年，对幽水宫恨之入骨，我怎么可能为了她而去就青钰！我只是单纯看不惯魏无敌的行径！以多欺少就算了，还不懂得尊重姑娘！这世上可不是他虞山派说了算！”
　　饮完一杯茶，零言归正题；“黄岑跟我说，绿芜囚禁她的原因，是想从她身上得到宁道子墓地的路线图，所以……”
　　“宁道子？就是我知道的那个宁道子？”玄算子一听到“宁道子”三个字，连忙起身，不可置信的看着零，就连平日里的自称也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想，能被江湖记住这么长时间的，也只有那位宁道子了！”
　　“怪不得！怪不得！”玄算子总算明白当年为何绿芜突然对黄岑下手，并且从不承认黄岑的失踪与她有关！甚至在此之后，江湖中甚少流传黄岑之事！原来一切都是为了宁道子墓地的路线图！
　　那可是大名鼎鼎，创造出长生不死之术的宁道子啊！
　　“所以……”玄算子突然清醒过来，“阿零姑娘你特意找上本道长，意欲为何？”
　　“特意？只不过是看到你后，临时起的意！我从不特意做任何事情！玄算子，你难道对长生不死之术一点都不感兴趣？两百年前，长生不死之术在宁道子手中诞生，到现在，为了长生不死之术汲汲而营的不知道还有多少？你就不想，把它找出来？然后，再把它毁了？”
　　“毁了？”玄算子万万没想到会从零口中得知，原来一个人想方设法找出某种东西只是为了毁了它！
　　“这种东西，只要有一天不被证实它不存在，就会一直有人对它起邪念，在江湖中掀起血雨腥风！”
　　“惭愧！本道长眼瘸，之前一直以为阿零姑娘是奔着长生不死之术去的！”
　　“我的目的的确是长生不死之术。”
　　“本道长不是那个意思！”玄算子想辩解，可越是着急越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所以，玄算子，我们能互相透个底吗？你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把我知道的说出来。”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