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家妞妞的生活日常（年代文）》沱沱

5、5.醒悟

　　妞妞二叔一家俩月没交中饭口粮了，这种情况是因为是达春媳妇把中午的口粮借去娘家了。这灾年才开始露头，镇上还不至于缺粮了，只不过达春媳妇看关家人吃得好，想着娘家吃的紧巴巴的，就想着接济一些。妞妞爷爷是不会同意凭白养着二儿媳妇娘家一家的，所以决定让他们回去自己解决午饭了。
　　妞妞奶奶对此也不高兴很久了，她是觉得达春媳妇是克扣达春和孙子孙女来养娘家的，“你们明天开始中午就不要过来了，不过记得把这俩月欠的口粮补过来。”丰生家是不会计较这俩月吃的，但是达春娘决定不能便宜了外人，要把口粮要过来然后再贴补一下二儿子。“达春你现在是壮劳力，吃的可不能省，小福和小春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别亏了他们，你们每年能领多少娘你爹是村长能不知道吗？我们村你爹和你叔祖长辈们压着没搞那些浮夸风，就这样你爹哪次去镇上开会不被骂？要不是公粮交的及时外面现在缺粮厉害，你爹怕不是被撤了。这些都不是为了咱村？为了自家孩子吗？你倒好，为了外人亏了自个儿！”
　　“知道了娘。”达春低声应道。
　　“你要是口粮要不回来，我到时就帮你去要，看看那些人要不要脸了，当初那么多钱卖了女儿，现在还要过来坑女婿，当时我就不该心软听你的取这个媳妇！”达春娘还是不高兴，这不是一回两回吃亏了，达春不知道被他岳父家坑了多少去了。
　　“娘，我先去地里了。”一旁一直低头吃饭的达春媳妇小声打了个招呼就出去了。
　　达春娘瞅也没瞅一眼，对一旁的几个孙子孙女说：“你们吃完去妞妞或者妞妞哥哥们屋子里歇一会儿吧，稍后该去抓兔子抓兔子，该去地理帮忙去地里，别呆这了。”小孩子们互相瞅瞅，然后妞妞大哥阿林就领着几小只出去了。
　　然后达春娘继续对达春说：“我也不知道你后悔了没，当时听到他们家要那么多彩礼，我是不大愿意的，你觉得没问题，你爹也说你愿意拿分家钱娶媳妇，我想着你媳妇挺能干的，能跟你好好过，攒攒家底就好过了，没想到她是为娘家攒的。你看看你家俩孩子和你大哥家四个孩子，这日子过得怎么样，看孩子就知道了。”
　　“小福明年也要去镇上念初中了吧，学费、口粮都是钱，村里驴车接送每年也是要给村里一些钱或粮食的，不要想着去他姥姥家了，去他姥姥家不也要给口粮嘛，到时小福能不能吃好睡好都是问题，好好的孩子不能养坏了。小春村里上学现在还费不了什么钱，但每年穿的呢？都找旧衣服穿？过些年上中学呢？好好想想，当爹的不给儿女打算好就养外人，这哪都说不过去吧！好了，赶紧吃吧，还有下地呢！”达春娘苦口婆心说道。
　　丰生一旁安慰道：“娘，你不用太担心。况且二弟真不是糊涂人，村里的事、族里的事他都是明白人，也从来没想过小春、小富不念书的事，他心里明白的，就是容易心软，自个儿媳妇跟他哭哭啼啼的一诉苦，他肯定想着就暂时借了中午吃的一点粮食，没什么大事。后面二弟会自个儿想明白的，想不明白再过几月，秋收时看看地理收的粮食，再算算要交的公粮，再瞅瞅家里等着吃饭的娃娃，都这样还想不明白了，那日子是算白过了。咱们村就没出过分家还要回家找娘吃奶的汉子，他真干出这样的事，关家村他是待不下去了。想明白了，那他媳妇也作不了事的。”
　　“唉，希望吧。老大，今年产量镇上还要报那么多吗？”丰生娘不放心地问道。
　　“我之前跟爹去开会，会上口吻没那么强硬了。我们这个镇周围几个村本来就民风彪悍，前面响应号召，报了那么大产量，一开始大家还能交公粮，这过了两年，大家回过味儿了，公粮都是拖着交的，还交的越来越少，不然凭我爹这一年比一年少的产量的村长肯定早当不了，我们村产量少，但公粮全啊，这也幸好会计都是我们村自己人，不然心不齐，我爹也没办法的。听上面意思，好像说要纠正这种错误了。”丰生说。
　　“不过又赶上了灾年，就算纠正了错误，也未必能吃饱饭的。誉老叔祖说，万一赶上大旱三年，村里肯定是要提前按最坏的做好准备的。”丰生又说道。
　　“走了，吃完了，我们上工了。”说着丰生起身招呼大家赶紧上工了。
　　下午妞妞和爷爷、二哥在陷阱里发现了2只兔子，还逮住了一只傻狍子，算是收货满满。晚饭前回到家，妞妞爷爷打算都处理了做祭用，不过妞妞把上午的母兔子留下了，下午的也搭着留了一只公兔子，想要试着养兔子吃肉，剩下的都让处理了。
　　晚上妞妞就着家里准备的祭品似模似样的祭拜了老天和山神，有没有用不知道，但是妞妞这晚开始就没做过梦了，之前梦里的事务也慢慢清晰明了了，妞妞感觉自己仿佛被拨开了云雾，感觉头脑很清明，觉得自己好像长大懂事了，不再像之前一样懵懵懂懂的了。
　　云长小学三年级1班，妞妞今日都很认真上课，课间也没有去玩，都在用功看书做题。
　　“佑福，你今天一天怎么不跟我们一起玩了？”妞妞的同桌关小丽奇怪的问她。
　　学校里一年级开始老师就让学生互相称呼大名，因为云长小学招收的都是附近村里的孩子，小名千奇百怪，很多都很不雅，又担心小孩子认不清自己大名，所以上学第一天就开始教孩子记住自己大名，有些大名甚至都是老师现取得，没办法不是所有村子一样基本上村里人都能识字上学的。
　　“是啊，佑福，你怎么下课以后也一直都在看书做题啊？”坐在妞妞后面的是小春在学校里也都是叫妞妞佑福。
　　妞妞抬起头说道：“我以前觉得老师教的东西一点也不难，所以都不认真看书写作业，所以考试都很不理想。”妞妞虽然以前就是一个普通小妞妞，但脑瓜子还是很聪明的，跟她一起上学却比她大3岁的小春都不如她，所以妞妞也有一些小得意和自大，上完课觉得会了后面就不管了，所以考试呢都不算特别好。
　　妞妞说：“我现在觉得我需要好好规划自己的学习，不能那么不认真了，争取期末考试考好一点。我要开始规划自己的学习了，暑假我也要好好学习，争取明年能考初中。你们也要好好努力呀，希望我们能一起考初中。”
　　“真的吗，佑福？你为什么要这么早考初中啊”小春问。
　　“要抓紧时间啊，我不需要干活，有那么多时间，不能浪费了。现在收成不好，我要好好用功，早日学成做工挣钱！”妞妞不好说自己想要抓住上大学时机的尾巴，就这样找了个还算合适的理由，
　　“可是我觉得我就算好好学也大概不能明年就能考初中的。我的成绩一直都不好，我还是慢慢学吧，然后等到5年级再考初中大概能考上吧。”关丽闷闷不乐地说到。
　　“我也是等到5年级再考吧，我脑袋瓜也不行。我回家要帮我娘干活，大概也没有时间学的。”小春无奈地说到。
　　“那好吧，我自己学。不过你们也一定要好好学习，一定要考上初中，不然要回家做农活的，工厂的招工都有学历要求的，有的还有户口要求，很难考的。如果能学的再好一些，考上中专，好像能包分配工作的。”妞妞鼓励说到。
　　“嗯！我一定好好学习，我不想做农活！我娘现在就会让我做活了，之前家里小菜园、自留地都有要我帮忙照料，上次爷奶说了我爹以后，我爹就没让我干重活了，但家里的活我娘还是让我做，说女娃就要从小做这些。”小春不开心地说。
　　“嗯嗯，所以小春姐你一定要考上中专或初中，考上了二叔一定会让你上学的！”妞妞说。
　　“那我们平时也不要玩了吧，好好学习，将来考中专、考初中！”关丽大声说到。
　　“好！”
　　妞妞放学回家先去找了太奶奶，妞妞太奶奶民国时是上过女校的。当时能上女校的家境都还算可以，所以妞妞太奶奶是一位有学识有见识的老奶奶，辈分也很大，在关家村太奶奶也是一位是很有牌面的老人家。妞妞一直都很喜欢和太奶奶说小秘密，觉得太奶奶很不一样，现在知道多了更觉得太奶奶见识不凡了。
　　太奶奶从来没干过什么农活，嫁到关家村后，年轻的时候太爷爷自己做，也找村里人给钱帮忙做，后来就是儿子做。但太奶奶一直很喜欢自己收拾小菜园，觉得很有意思，家里的井也是太爷爷为了太奶奶打的。太奶奶嫁给太爷爷也不算下嫁，太爷爷家里还是很有底子的，太爷爷本身能力学识也很好，太奶奶家里其实当时已经不大好了，太奶奶当时爹去世了，是太奶奶哥哥开始养家，太奶奶哥哥认识了太爷爷，然后太奶奶认识了太爷爷，后来嫁给了太爷爷到了关家村。
　　果然妞妞在小菜园找到了太奶奶：“太奶奶，我现在开始努力学习，暑假、寒假都学习，到了明年如果学完了5年级内容，我想要明年就考初中行吗？”
　　“好啊，到时候让你爷爷找你二爷爷说，或者你去跟你二叔祖说，你二叔祖见你这么聪明能干，肯定会让你二爷爷帮你跳级考试的。”太奶奶一直都很支持妞妞的各种想法，从来不会刨根究底，只要这个想法不会有坏处都行。
　　“那你武课，学医的事还跟的上吗？这些你去镇上以后就没法天天学了吧。”
　　“武课中学以后就早晚在家练习也可以了，学医的事我打算一会儿和二奶奶商量一下，我不打算和三哥一样朝大夫的方向学习了，我就周日没课的时候去学习中药、方剂、针灸推拿这些简单治病养生方面的，我就是自己喜欢这些，但不喜欢做大夫。”
　　“行！我们妞妞是个有想法的孩子，明年你姑奶奶和你三叔一起回来见到妞妞肯定很喜欢的。”太奶奶很高兴妞妞小小年纪就能考虑周全。
　　“我也喜欢姑奶奶和三叔，他们经常寄东西给妞妞，肯定没见到妞妞就很喜欢妞妞了。”妞妞赞同说道。
　　“太奶奶，我去二奶奶那儿了，晚饭时再回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