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期盼光时》Eponineee

10、第 9 章

　　靳琛一觉睡到一点过才醒，发觉赵昭禹不在，找手机给人打电话，却是一阵忙音。靳琛揉揉头，酒后头疼得厉害，又给孙浩拨了个电话。
　　“靳少。”
　　“今晚我不过来了。”
　　“好的。林小姐一大早就来了，要让她去找您吗？”孙浩看着身旁的林佳，说道。
　　“她有事没？”靳琛坐起身。
　　“没……事吧。”
　　“没事还来找我做什么。”
　　“嗯……那……”
　　“你把我家的钥匙给她了？”靳琛突然想起昨天赵昭禹说林佳出现在家里的事情，问道。
　　“她昨天说有事找您，我那会忙不开，林小姐…就找我要了钥匙。”林佳瞬间变了脸色，把孙浩的手机夺了过去。
　　“以后不许把钥匙给她。”靳琛没注意到电话那头的动作，接着说。
　　“阿琛，是我。”林佳的声音传了过来，还跟五年前一样带着关心的语气，“你昨晚是不是又应酬去了？是不是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
　　靳琛觉得头疼的又厉害了些，找了杯水喝进去，“林佳，我想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能不能别来找我了？”
　　“可是阿琛，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关心你。”
　　“那就尽力克制你的关心吧，挂了。”没等那头继续说，靳琛挂断了电话，又给赵昭禹打了过去，还是忙音。
　　靳琛没多想，在沙发上窝了一会，感觉头疼好些了，决定出门买菜，等赵昭禹回来。那小孩整天抱怨学校的饭菜不合口，晚上弄点好菜给他换换口味。
　　买了菜回来，赵昭禹还是没回来，靳琛有些不安，又拨了一次电话，还是忙音。出事了？靳琛有些慌，在脑海里努力检索赵昭禹有可能去的地方。再拿起手机的时候，脸色沉得可怕。
　　“喂，孙阳，我是靳琛，帮我查个人。”

　　赵昭禹和江海不知道在地下室里关了多久，没有光源，没有食物，全身被绑得没了知觉。有人开门进来的时候，白炽灯刺得睁不开眼，下意识的身上去挡，却被牢牢的绑在桌腿上，动弹不得。赵昭禹艰难的睁开眼，看见面前正站着一个身材矮胖的男人，一张大嘴被刀从中砍断，两片唇瓣变成四片，被针线艰难的缝回两片，跟蜈蚣一样歪歪扭扭的挂在脸上，丑得吓人，这就是疤二了。
　　疤二嘴里咬着烟，坐在一把椅子上，光头和李天等人就站在他身后。
　　“哪个是江海？”
　　“我。”许久没有饮水，江海嘶哑的声音传出来的时候，赵昭禹差点没听出来。
　　“长得不错，比你马子还是差点，”疤二的喉咙里发出一阵令人鸡皮骤起的笑声，“听说你伤了我不少兄弟？咱们今天就算会儿账。”
　　江海瞪着眼怒视着疤二，疤二浑然不觉似的，伸手挑他的下巴，把嘴里的烟尽数吐到江海的脸上，“你不愿意你马子陪我，怜香惜玉嘛，真是个男人，是吧哈？”疤二身后的小弟忙跟着应了几声。
　　“你开价。”江海别过脸，从疤二手里挣脱出来。
　　“是条汉子啊，哈哈哈，爷我最佩服的就是你这样的。为了个相好的能做到这份上，让我感动极了。”疤二做作的啧啧嘴，两条蜈蚣张张合合，令人作呕，“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十万。给我十万我就放过你们，从此桥路两开，各不相干，怎么样？”
　　十万！赵昭禹在心里暗骂疤二狮子大开口，明显就是在为难江海。可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江海的声音依然平静，“可以，十万，我给你。马上放了我们。”
　　江海答应得这么快，疤二也有些意外，但很快他招牌似的恶心笑容又爬上了脸，“十万是刚才的价，现在我不想要钱了。”
　　江海咬着牙，额间青筋暴起，“你到底想怎么样？”
　　“别着急嘛年轻人，我们不是正在好好谈吗，”疤二翘起二郎腿，饶有兴致的盯着江海看，“你不愿意你马子给我玩，那你陪我玩玩呗。一晚上，恩怨两清，你看怎么样？”
　　江海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一把火烧得焦心灼肺，牙齿缝里蹦出两个字，“你，敢！”
　　“你说什么？你同意了？哈哈哈，那当然好啊。”疤二伸手在江海脸上拍了两下，被江海吐了一手唾沫也不恼，眯着眼把手里的口水一点一点的又抹到江海脸上，“你试试你疤爷爷我敢不敢，嗯？”
　　“你敢动我，我爸第一个不放过你。”
　　“哈哈哈，还真个没断奶的小孩，什么时候了还拿家里的大人来吓唬我。”疤二脸上的笑容也绷不住了，面露凶光，“你说你要是死在我手里了，谁会知道你在哪？是谁干的？”

　　孙阳是孙浩的哥哥，现任A市公安局刑侦队副队长，是靳琛过命的兄弟，接到靳琛的电话后立马驱车赶回警局。靳琛给的信息不多，孙阳有些无从下手，但还是认真的调出监控找了起来。靳琛住的小区安保很严，孙阳很快查到到早上赵昭禹出门的时间7:47，一路监控找过去，在小广场附近断掉了。刚巧孙阳早上交班的时候听到治安组的同事在议论有人在小广场持械斗殴，因为最终没出什么大事就被按下了，这会联想起来孙阳几乎可以肯定这场不了了之的持械斗殴应该与靳琛失踪的弟弟有关，于是连忙打电话回信。
　　“喂，琛子。”孙阳在电话里大致描述了一遍赵昭禹的行走路线，又把小广场的推测跟他说了一遍。
　　“你知道都有哪些人参与了吗？”靳迟冷声问。
　　“早上群众报案，只说大概七八个人，领头的是个光头，左半边脸都是纹身。”
　　“我知道了，麻烦了，这次我欠你一个大人情。”
　　“没事，你赶紧找人去吧。需要局里帮什么忙吗？”
　　“不用了，我能解决。”
　　孙阳没再多问什么，他清楚靳琛的处境，A市各大势力盘根错节已经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加上警局高层似乎也有不少人牵扯其中，于是也就默认了在A市的地界上只要这些没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靳琛挂断电话，下楼开车，一头撞进深沉的夜色里。那种无能为力的渺小感又一次灌进了他的胸肺里，靳琛大口的呼吸，想要挣脱出来，可总有一个声音，总有一只手在提醒他——“你逃不掉的。”
　　孙阳刚关掉电脑准备回家，副局长张立诚的电话就接了进来。
　　“张局。”
　　“你现在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张立诚穿着便装，一副才赶回公安局的样子，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见到孙阳进来马上开门见山道，“刚接到上头的电话，说市长的儿子在我们的地盘上失踪了，马上查！”

　　疤二的手死死地钳制着江海的下巴，一股糜烂的腐臭味从那张大嘴里源源不断的发散出来。“别着急，一会儿你就巴不得扒光衣服爬到我床上求我艹了。”
　　赵昭禹见光头从一个盒子里掏出一个针管，和不知道是什么的药剂，慌了，无奈身上挣脱不得，强作镇定的对疤二道，“原来声名在外的疤爷，也不过是外强中干，背着人用这些下作手段。”
　　疤二闻言，仿佛现在才注意到旁边绑着的人一样，“原来这里还有一个，他就是你们说身手不错的那个？”
　　李天闻言忙不迭点头，趁机添油加醋道，“疤爷，就是他。还满口放屁说他是您爷爷呢。”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个顶个的有趣。”疤二拍拍手，站起来接过光头踢过来的针管。透明的药剂划出一道骇人的弧度。疤二蹲在赵昭禹身旁，拿着针尖划过赵昭禹的脸，稍一用力就冒出血珠，一路向下，疤二撕开赵昭禹的领子，露出一大片胸膛，把针抵在上面。
　　“你个臭疤子，你有种就冲我来，别动他。”江海歇斯底里的吼道，被光头捂住了嘴。
　　“小朋友，我让你选，这管好东西是伺候你，还是伺候他。”疤二似乎很享受赵昭禹看着他的眼神，仿佛一只绝望的猎物，而他要做的，就是慢慢地，耗尽猎物一切的希望。
　　“我说，3,2,1，你不选，我就当你不好意思承认你迫不及待的要跟我快活了。”赵昭禹喉头微颤，死死地盯着针尖。
　　“3。”
　　“不要！疤二你这个老王八蛋，老子出去要你好看！”江海咬在光头的手上，挣开束缚疯狂的嘶吼。
　　“2。”
　　“赵昭禹，你让他冲我来啊！——”
　　“1。”
　　眼见针头刺进赵昭禹皮肤，透明的液体缓缓注入。江海的泪水霎时夺眶而出，发出困兽般的嘶吼，“疤二！”
　　赵昭禹觉得一阵眩晕，疤二的脸变成带着光圈的重影，三个四个，又变回一个。江海的声音在耳边忽远忽近，全身软绵绵的像坠落到一片棉花海里。很快，空气变得燥热起来。

　　靳琛赶到的时候，疤二正笑得荡漾，抓着赵昭禹的头发，嘴里竟是些淫言秽语。
　　门被踢开，疤二警觉地把赵昭禹扔到地上，站了起来。看清来人的时候，疤二脸上带着不屑却又又几分忌惮。“靳少，您怎么有空来了？”
　　“这两个人，我要带走。”靳迟看着在地上难受得哼哼的赵昭禹，原本白皙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爬满异样的潮红，感受到了从所未有的震怒。
　　“哼，靳少，我不过是看在崔总的面上才给你几分薄面，难不成你还真以为你能在我这里呼风唤雨了？”
　　靳琛懒得和他多作解释，一拳挥了过去，光头和旁边的人见势不对抄起家伙想上来帮忙，却被疤二一个手势止住了。
　　疤二抹了抹嘴角的血，“靳少，我就问你一遍，你是不是真要因为这两个杂种跟我翻脸？”
　　“你知道他是谁吗？”靳琛冷着脸，指了指江海，“疤二，你在A市混了这么些年，不会还没弄清楚A市姓什么吧？”
　　疤二脸色大变。接着，门外响起一串脚步声和枪上膛的声音，特警冲进屋内利落的将疤二的人都控制，“全部蹲下！双手手抱头！”
　　疤二浑身发软，再顾不得抵抗。
　　靳琛跨过疤二，用脱下外套搭在赵昭禹身上，把人打横抱起，眼神里的心痛难以掩饰，“傻子，我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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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想念烤肉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