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继室》历久弥坚

46、受罚

　　张汜追上林如海的时候，林如海面色如常，只说是在凉亭略微坐了坐，时日不早了，想拜访了张老太太就告辞，张汜碍于妹妹适才那番骇言，也不敢多留，便一同去向张老太太拜别！
　　进来时，夏嬷嬷看向林如海的眼神有些复杂，倒是张老太太神色坦然，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让夏嬷嬷不禁感叹还是自己修养不够。
　　听着林如海委婉地漏出想要择日请媒人上门的话，倒是让张老太太的心彻底落了地，适才的怒火降了三成。
　　看着三老爷起身送林如海出去，两人走远了。夏嬷嬷试探性地问道：“不妨现在，老奴去寻了婉姐儿过来？”
　　张老太太摊着脸地说道：“你们便宠着她吧！如今她是什么话都敢说了，什么事情都敢办了！”
　　夏嬷嬷赔笑道：“总归大事是落定了，林大人自己个定下的，万万没有反悔的道理不是！”
　　张老太太也有些疑虑，林如海这般是否有点轻率了？思考间正听得小丫头回禀，远远的看见小姐来了，收了心绪。只见得女儿进来不慌不忙得行了礼，随后乖乖的站在厅上，心里感叹都是冤孽啊！夏嬷嬷早早地挥退了一众丫鬟婆子，静静地立在老太太的身后。倒是张婉看见这情景，心中感叹夏嬷嬷和母亲之间怕是没有秘密的，这得多相互信任啊！
　　张老太太老人成了精，一看下面女儿的神色就知道她怕是在神游，心中反而升起来些无力，这孩子这般将来可如何是好啊！夏嬷嬷看准时机，咳了两声，唤醒了两人。
　　张婉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率先下跪开口：“母亲，我适才有些狂妄了！”
　　看着女儿两只手慌乱的绞着帕子，张老太太心里一哼，还知道害怕？懂得怕就好，以后便晓得分寸是什么！却什么也不说，只一味地盯着女儿看，看她从急躁慢慢平复下来，才缓缓的开口道：“从打算为你议亲时，你便是有些不放在心上的，原想着你还年幼怕是羞得慌！后来，你父亲离世，守了三年的孝，你却还是那般模样！襄郡王府的婚事未成你怕是松了一口气吧！”
　　张婉听得此言，心里就犯了嘀咕，还是没逃过母亲的眼，嘴唇轻启却又没敢说些什么，只听得母亲接着道：“如今，你胆子更是大了，竟然对外男说出那般狂悖之言，你可知晓这话传出去，还有谁能娶你？世人只会指责你、指责府里没教养，到时候怕是要绞了头发去当姑子！”
　　听着母亲严厉的话，张婉也有些难受，有时候宁可希望自己没有现代的记忆，接受了多年社会主义的教育，自己实在是无法接受三妻四妾、视人命如草芥的封建时代！自己仿佛被分为了两半极限拉扯，一半说要认命，另一半总想要在挣扎一下，如今林如海便是那个出口，仿佛可以将自己合二为一！只是这次的举动，有愧于府里！
　　看着女儿羞愧，挣扎的神色，张老太太看了看仍旧跪着的女儿，也是暗暗的叹了一口气，虽然心疼，却没叫人起。女儿虽然平日里顽皮了些，总是不伤大雅地，但是这次过了底线，一定要长长记性！女子在这世间，被规矩、礼教束缚，活的总是不舒心的，但是世时如此，无可奈何，能做的只有保护自己！当年姝儿的事情，怕是给她留下了不小的影响，婉儿性子又执拗，如今这事情怕是早就埋下了祸根！
　　张婉缓了缓便开口：“母亲，今日是女儿没忍住，但是女儿也想为上自己挣上一挣，幼时读书，最喜纳兰容若的词，一双一世一双人多少女子的盼望！姐姐婚后过的那般辛苦，几次丢了性命，便是今日过得也并非安稳！女儿不想过得和姐姐一般！更不信男子的花言巧语，他日为子嗣，他不一定会选我！立婚书为证，他日君若无情我便休！总的有个依据不是！但女儿绝无意连累府里，周遭被夏嬷嬷封住，除了在场之人，绝无旁人知晓！”
　　张婉的这一番话，更是让张老太太哑口，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倒是还算计上我们了？”张婉连忙说不敢，坚定的神情，清澈的眼底，让张老太太稍息了些怒火！
　　张老太太接着发问：“你为何提出要那林府五成财产？你也敢？不怕婚事不成？”
　　张婉斟酌地回道：“若我无子嗣，将来只有他膝下的这一女，总是要生活的！林家族人虽少，但是宗族还在！孤儿寡母的难免会受些欺负！哥哥远在京城不能时时地顾及，总是需要活下去的资本的。”
　　又想了想接着道：“还有他的女儿终究是贾府的外甥女，这是谁也割舍不掉的血缘，将来如果孩子被贾府笼了心，那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他日她落魄了，我若是不出手，心里有愧，出手了我不舒服！有了这笔钱财，终究是能为她留些余地的。母亲这是最后一次，无论这婚事成与不成，我绝不会在任性了！”
　　张婉的话一出，张老太太便在想果然是女孩外向，为旁人考虑这么多，心里也晓得这是女儿为自己过得舒心想的折，但是这次一定要重重的罚！
　　于是张婉成为了这半年里第二个进祠堂的人，在祠堂面壁抄了半月有余的经书，直到上皇赐婚，张婉才被放了出来！一听上皇赐婚，还有些晕晕乎乎地，上皇不是不喜欢府里嘛？为何会赐婚？是林如海做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