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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   贺知帆的脚步不同于刚才的慌乱,此刻的贺知帆冷静的与刚才简直是判若两人。
      “你怎么来了?”叶知星开口打破了沉默。
      “路过。”
      ……
      “去哪?送你。”
      雨来的快,也走得快,是南海市没错了。
      南海大学门口。
      一辆低调的黑色路虎悄无声息地停到了校门的对侧,车门拉开,走下来一个被雨淋湿的女生,披着一件用来保暖的外套。
      女生刚下车,黑色路虎便不打一声招呼,扬长而去,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叶知星的脚步有一瞬间的停顿。
      她想过,他们可能会重逢,可能大家都变了,但至少情分总还是在的,
      她也想过,可能这辈子他们就只能是路人,再不相见,各自安好,
      但是万万没想过,他们重逢之后,形同陌路。
      人的一生就是这样,一些人来,一些人走,想留的留不住,到最后只能是一个人的路。
      她想,可能,他们之间也就是这样了吧。
      当一瘸一拐的叶知星打开宿舍的门的时候,看见三个人围了上来,心里一酸,抱着面前的三个不知所措的人,刹那之间,眼泪决堤。
      之后的几天,叶知星状态有些不对,但是也在努力调整。
      她开始总是过分热情得去帮别人的忙,干别人的活,就连扫地时从床底下扫出来宿舍里不知道是谁的袜子,一下子洗了五遍!宿舍的地来来回回也不知道拖了多少次。
      至于那天晚上叶知星为什么哭的昏天黑地,大家好像达成了一种共识,一个人不说,三个人也不问。
      这天,何颜急匆匆地跑到宿舍来搬救兵。
      不管是抢着干活的,还是不抢的都群情激奋。
      原本学生会的安排是何颜和几个学生一起出一个舞蹈节目,可能是何颜的性子太冷,不善于和人打交道,以至于有人故意挑唆其他人消极对待。
      一气之下,何颜将她们几个人的名字都踢了,这才需要人来帮忙,想来想去,其实根本不用想,还剩三天时间,能帮自己的也就只能是那几个小姐妹了。
      一听是这样的情况,虽然任务重,时间紧,但是耐不住对那几个消极应对、暗地里给别人使绊子的人的义愤填膺。
      也出于护短的心态,怎么能让自家的宝贝在别人手里受委屈!于是,尽管四肢不协调,尽管一个头两个大,大家还是如火如荼地投入到舞蹈的学习之中。
      第二天,排练室内。
      去仓库里拿完衣服回来的何颜刚走到门口就听到了排练室里闹哄哄的声音。
      “我们学校排练室就这么随便的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来占地方?”一个刻薄的声音传出门外,正好传进了何颜的耳朵。
      是原本应该和何颜表演节目却一直推脱不排练的郝贝贝。
      何颜打开门进去,视线在触及郝贝贝的一瞬间收了回来,径直走向了叶知星她们。
      “何颜你是个什么货色?敢不把我放在眼里!”郝贝贝被何颜的无视激怒了,“你老爸在监狱知道你是这样的吗?水性杨花,惺惺作态。”
      监狱两个字像被放大无数倍的针,狠狠刺痛着何颜的自尊心。
      郝贝贝周围的女生听到监狱这两个字明显也都吃了一惊,都惊讶得看着进来的何颜。
      和郝贝贝站在一起的女生惊讶的叫出了声,“什么?!大名鼎鼎的校花竟然有个蹲监狱的爸爸吗?”说完黄甜甜便立刻捂住了嘴巴,瞪大眼睛,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
      黄甜甜的声音大到足以让整个排练室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如果说,郝贝贝的话说出来便是点燃了一根导火线,那么黄甜甜就是让火烧的更旺。
      果不其然,排练室里的所有人,甚至是刚才对这边的火药味不屑一顾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
      “真的吗?没想到平时那么不争不抢的人竟然有个坐牢的爹。”
      “什么不争不抢,你可别乱说,要是真的那么淡泊名利,怎么节目就是她出,不是你来上啊!”
      “不是吧,我觉得她平时挺好的,还帮过我的忙呢,没想到背地里是这样的人。“
      “就这样的人,平时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摆什么臭架子,恶心,呸!”
      ”她怎么还有脸来上学,南海大学的脸都让她丢光了,要是我,早就躲起来了,还在这这么招摇!”
      “何止呢,有个坐牢子的老爸,我都羞死了,早就找个楼跳下去了!”
      ……
      何颜的额角沁出了豆大汗珠,整张脸白的吓人,身体有微微的颤抖。
      叶知星率先发现了何颜的状况不对,立刻走到了何颜的身边扶住了她的胳膊。
      郑筱南的脸涨的通红,“你们两个不人不狗的东西在这里乱叫什么!”
      “你骂谁呢!”郝贝贝瞪大眼睛向前走了几步,“你又算什么东西,敢对我大呼小叫的,也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吧,一点素质都没有!”
      “玛德,”郑筱南撸起两边的袖子大步流星地走到郝贝贝面前,“忍不了了!”
      周围人只听到两个响亮的耳光。
      郝贝贝的脸腾的一下红了,五个手指印在雪白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眼里噙着泪,一下子就使劲揪住了郑筱南的头发,一旁被那两巴掌同样吓了一跳的黄甜甜回过神来,也帮着郝贝贝回扇了郑筱南一巴掌。
      后面的杨渲见这形势也立刻加入了混战之中,整个偌大的排练室因为四个人的混战显得格外拥挤。
      杨渲以自己显著的体重优势钳制住了稍显瘦弱的黄甜甜,可黄甜甜也不是吃醋的,一口咬上了杨渲的手腕,痛的杨渲尖叫了一声。
      一旁的叶知星看到郑筱南和杨渲两个并不占优势,想到她们那些过分的话,心里的火也一簇簇的往上窜,也加入了混战之中。
      郝贝贝看起来瘦弱,但是一双手的指甲修的十分尖利,打起架来跟疯了一样,抓伤了郑筱南和叶知星。
      混乱之中,郝贝贝被一股力道猛地推开,双眼泛着猩红的何颜就站在她面前,力道大的让她趔趄了两下。
      勉强站住,刚要张嘴骂回去的郝贝贝猝不及防受了何颜一巴掌,声音响亮到整个排练室的人都好像听到了回声,郝贝贝的眼泪一下子就忍不住流了下来。
      “郝贝贝,你听好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忍你,从今往后,你乱咬一次,我就再让你尝尝这个巴掌的滋味!”何颜一字一字吐得清晰,双眼猩红像是要吃了人一样,吧郝贝贝唬的不轻。
      说完,何颜便拉起来杨渲,看向郑筱南和叶知星,说道:“我们走。”
      宿舍内。
      何颜拿起自己常年准备的便捷药箱,一个一个给这些冲动的年轻人上药。
      尤其是杨渲,手臂上的两排牙痕印的很深,可以见得咬人的人恐怕是连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
      杨渲的小胖手拉住何颜上药的手,笑得乐呵呵的,“颜颜宝贝,不用擦这个药水,我没事儿!”
      何颜抬眼看了一下,也不回她,就是低着头擦自己的药,杨渲也不再假笑逗她,尽管何颜的眼泪滴在出血的伤口上真的很疼。
      郑筱南的一半脸已经肿的老高,接过何颜递过来的水袋勉强敷着,何颜便专心帮她手臂上的抓痕消毒。
      “嘶——啊——”,郑筱南整个身子反射性得绷紧,反应过来随即向何颜撒娇道:“颜颜,轻点嘛,人家疼。”说完还嘟着嘴,让人哭笑不得。
      叶知星的抓痕最明显,脖子上的四条红印触目惊心,有了郑筱南和杨渲的前车之鉴,叶知星也想不到怎么安慰何颜,就乖乖的让何颜处理伤口,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也只得到了何颜的一个无情的白眼。
      夜晚的时候总是格外寂静,何颜就在阳台外静静得吹着晚风。
      屋内的三个人不知道在小声嘀咕商量着什么,随即叶知星便被推向了阳台。
      叶知星叹了口气,走到何颜旁边,给何颜披上了一件针织衫。
      谁都没有说话,或许在朋友伤心的时候,无声的陪伴是最好的良药。
      “知星”,沉默了许久,何颜看向远处的地方,打破了寂静,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嗯。”
      “你知道吗,其实……她们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确有一个在坐牢的爸爸,可是,你知不知道,他不是坏人。”
      “我知道。”
      何颜转过身来,看向叶知星,自嘲的笑了笑,“你又没见过他,怎么知道他好不好。”
      叶知星对上何颜的眼睛,眼里满是真诚,“我知道,因为何爸爸很好,才会有现在这么好的何颜啊。”
      两人相视一笑,何颜一转身就看到了在阳台上暗暗探过来脑袋的两个笨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被发现了,杨渲和郑筱南也不好意思地笑了。
      何颜的眼泪不自觉就流了出来,一边擦眼泪还一边笑着自嘲道:“这么多年都不流泪了,怎么今天……就是忍不住呢……”
      原来,最好的治愈就是,你一回头的时候,她们都在。
      那天晚上,四个人都没有上自己的床睡觉,三个人都挤破脑袋争着要给何颜侍寝,久久僵持不下。
      而何颜就在一旁幸灾乐祸的看着三个笨蛋理论,仿佛不关自己的事一样。
      最后叶知星一转头,颇具威胁的眼神看向何颜,“何颜!你来选。”
      郑筱南和杨渲齐齐转过头来盯着何颜。
      最后,四个人都没有上床睡觉,而是打了个地铺,还是个大通铺。
      那天晚上,熄灯之后,何颜躺在铺到地上的被子上面,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
      故事里面提到了一个小女孩,女孩的母亲重病,急需大量的钱来做手术治病,于是一心想要救治妻子的丈夫借了别人一笔巨款。
      可是小女孩的爸爸已经不再年轻了,根本还不上那笔钱,债主曾经堵在小女孩的家门口,殴打过父亲,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扫荡一空,搬不走的也只能砸了来泄愤。
      最后,那些要钱的人甚至把主意打到了女孩身上,还曾想把女孩掳走卖掉抵债,正好被来接女儿放学的父亲碰上,父亲为了保护女儿打伤了人,报了警,最后被判了刑,进了监狱。
      而母亲的病也不见好转,不久也撒手人寰,亲朋都不见踪影,后来女孩被送到了福利院,在那里长大……
      说着说着,讲故事的人便没了声音,扭头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何颜,轻轻地说了一句“晚安”。
      郑筱南也闭上眼睛,“晚安”。
      杨渲:“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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