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初》时暔

29、偏不

　　眼前何九华和尚九熙脚下的步子站定，等待着灯光亮起的那一刻就正式开场

　　就在众人从翘首以盼等到耐心彻底告罄，才听见被安排去控制灯光的大楠弱弱的出声：
　　“灯好像坏了，怎么打都不亮”

　　秦霄贤顿时一僵：
　　“你去总闸那看看是不是跳闸了？”

　　大楠刚迈出步子，初愔抬手看了眼时间，憋笑憋得纤瘦的肩膀直抖，最终还是好心的提醒了句：
　　“街道办早上发了通知”
　　“今天晚上6点50分开始停电，直到十二点”

　　秦霄贤：“……”
　　大晚上的没事停哪门子电！

　　这边秦霄贤心底默默腹诽吐槽还没结束，就听见初愔染着笑意的嗓音软软的飘过来

　　“秦凯旋先生，很遗憾的告诉你”
　　“你的第一次求婚泡汤了”

　　秦霄贤：“……”
　　并没有感受到你丝毫的遗憾可惜

　　德云社众人：“……”
　　很想笑，但是真的不敢

　　二十分钟后
　　庭院里的餐桌上除了热气萦绕的火锅以外，还点了不少用来照亮的蜡烛，幽幽的火光竟添了几分浪漫

　　初愔坐在位置上，余光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此刻处于烦闷、暴躁状态，在晃动烛光中黑着一张刻薄俊容的秦霄贤，眼底闪过一丝哑然的淡笑
　　名义上受郭麒麟邀请来涮火锅、实际上是秦霄贤喊来见证的德云社众人沉默着埋头苦吃，绞尽脑汁的想点子，试图把现场气氛重新带起来
　　可只要一抬眸想张嘴说点儿什么，就会先对上秦霄贤那双写满了‘我现在很暴躁，别招我’的双眸

　　“……”
　　还是别说话了，老秦这会儿看着真的又凶又刻薄

　　*

　　停电的缘故，众人吃完火锅就极有眼力见儿的宣布散场回家，丝毫没有往日那副势至少要剿灭她存酒的架势
　　把未曾燃尽的蜡烛熄灭放回储物间，初愔回到庭院里，看着那摆了一地的玫瑰，缓缓蹲下身
　　指腹轻触着柔嫩的花瓣儿，思绪一时有些恍惚

　　‘他在耳畔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心底作祟的期待怂恿着她做出决定，明明知道那是冲动’
　　‘可她是愿意的’

　　那些被他实实在在惊喜到的情绪此刻终于不再翻涌，随着指腹传来的触感而逐渐归于平静
　　视线稳稳落在中间那束玫瑰上，切割独特、折射着清光的钻戒
　　戒指的设计很简单，是她一眼就会喜欢的那种款式，足以见秦霄贤时真的花了很多心思
　　这个认知让初愔越发被取悦了几分，探身取下那枚戒指紧紧握在掌心，女孩儿的眉心微蹙，垂落看着戒指的目光却更像是在透过戒指看别的什么
　　心底慢慢涌上一抹念头

　　‘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把之前郭麒麟他们搬出来却没开封的酒搬回西厢房，秦霄贤走出来就看见初愔蹲在花束前走神
　　纤瘦的身躯蹲在那，显得更加单薄了几分

　　“如果…今晚的求婚顺利进行，你会答应吗？”

　　沉哑的嗓音藏着试探
　　闻言，初愔背脊微僵，缓缓站起身回看他，唇边勾出一丝极淡的、染着歉意的笑
　　口吻里明明不带丝毫情绪，却让他的心直直往下坠：
　　“不会”

　　“为什么…我哪里做得还不够好吗？”

　　视线里的女孩儿顿了片刻才极慢的摇了摇头，似是不敢直视他的目光，侧眸避开：
　　“还不到时候”

　　“哦”

　　无法掩藏的失落从秦霄贤的双眸里溢出来，心底燃起的希翼被挫败取代，却还是佯装出一副满不在意，只揣在兜里的手紧紧握住了钥匙
　　冰冷的、不规则的钥匙刺得他掌心发痛：
　　“回家吧”

　　*

　　公寓阳台的推拉窗大开，夜风徐徐的涌进客厅里
　　初愔呆坐在吊椅里，失去焦点的视线在满是霓虹灯色的北京城夜景里，竟寻不到任何能够停留的落点
　　晚上把她送回来，秦霄贤以要回住处取东西为由，看着她下车走进小区，就劲直驱车离开了

　　深知他暂时不想跟她独处，所以寻了个借口‘离家出走’

　　内疚和歉意肆意的在她周身涌动，毫无忌惮的、来势汹汹的掀起一波比一波更猛烈的巨浪
　　窝在吊椅里的女孩儿仰起头，挫败的吐出一口长气

　　‘要知道他会这么快求婚，趁他去黑龙江出差的时候就应该赶工把大褂做完的’

　　*

　　自那天开始，近一个星期的时间初愔都没见到秦霄贤，每天的糕点也都何九华来四合院取
　　直到光棍节这天

　　初愔拎着食盒走进静谧的小酒馆，轻易就看见朝她招手的江芸和伍思婧，几乎刚走近
　　两人如同饿虎扑食一般的抢走她手里的食盒，分赃平均的一人开一只
　　几乎刚掀开盒盖，卤料的香味就扑鼻而来

　　伍思婧看完菜色后，好奇的朝初愔身后看了眼：
　　“你老秦没跟着一块儿来？”

　　不清不淡的瞥了她一眼，初愔屈指在桌面敲了敲：
　　“东西送到了，我先走了”

　　“？”
　　知道她和秦霄贤如今处于尴尬状态的江芸疑惑的看着她：“你不一块玩会儿？”

　　边说话边示意伍思婧把人扣留下来
　　垂在身侧的手腕被圈住，用力的一拉，初愔整个人跌坐进伍思婧这边的沙发，刚要发作，就听见江芸悠悠的开口：
　　“反正你回家也是一个人，不如在这陪我们”

　　初愔顿住：“哦”

　　话音刚落，她面前就推过来一只倒满了的酒杯，杨泽楷笑意炎炎的看着她：
　　“听说你拒绝了男朋友的求婚？”

　　初愔：“……”
　　也是不要这么哪壶不开提哪壶、直戳痛处吧

　　闷在心头许久的憋屈一下子就好像找到了出口释放，初愔一口气喝完杯里的酒，恹恹的微掀眼帘：
　　“他没求婚”

　　“是是是”
　　伍思婧单手撑着侧脸，好以整暇的看着她，眼底全然都是戏虐：“求婚未遂，但还是得到了答案”

　　初愔：“……”
　　回家自个儿待着其实很好

　　见她吃瘪，江芸笑得花枝乱颤，半个身子靠在杨泽楷怀里
　　突然的她双眸一亮，浮现出一抹看戏的情绪：
　　“你们懂什么，愔愔那是害羞”

　　听着他们把话题越扯越远，初愔顿时生出几分不耐烦，只想终止这个话题：
　　“礼物没做好，时候还没到”

　　“什么礼物？”

　　初愔：“……”

　　突然响起的低沉男声让初愔瞬间绷紧了身躯，轻敲酒杯杯壁的指尖一时僵在半空，满脑子都是‘被抓包了’的惊愕
　　抬眸看向江芸，她脸上都写着‘我本意是想给你助攻，没想到你自己自爆了’以及‘秦霄贤来得可真是时候’

　　深感自己被摆了一道的初愔双肩一塌，小脑袋耷拢着装死不说话

　　秦霄贤在她身旁坐下，单手搭在初愔身后的沙发椅背，慵懒至极的姿态是他鲜少释放的贵公子矜贵模样
　　垂眸睨着初愔的侧脸，散漫的又问了句：
　　“不想说？”

　　许久
　　初愔才侧头瞪他一眼，素净的小脸全然都是‘生无可恋’的无奈

　　看了好一会儿戏的伍思婧始终在一旁‘咯咯咯’的乐不可支，这会儿终于忍住了笑意，替初愔说了句话：
　　“老秦你这就不对了，听到了也该当做没听见不是？”

　　秦霄贤薄唇一扯，勾出一抹不明显的笑：
　　“偏不”

　　初愔：“……”
　　可以，心里有气的人就是比较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他俩无声博弈许久的江芸再忍不住的爆笑出声，边笑边吐槽秦霄贤：
　　“小心愔愔气得急眼，你就等着追妻火葬场”

　　年轻男人满不在意的淡淡一笑，大掌却劲直牵住初愔的手，握在掌心里揉捏把玩，冷淡的开口：
　　“她说不会的时候，也没考虑过可能要追夫火葬场”

　　江芸、伍思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杨泽楷：“兄弟你这占理不饶人的硬气态度，在下佩服”

　　秦霄贤扫了眼初愔：
　　“毕竟一周都没等到人来找我”

　　初愔：“……”
　　究竟是谁每天送何九华来四合院拿点心却不进门的？？？古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今有秦霄贤生闷气，N过家门就不进

　　到底是不舍得看初愔被他们这般调侃揶揄，秦霄贤牵着女孩儿缓缓站起身：
　　“我先带她走了，约了人”

　　看戏看了个过瘾的江芸总算是满意了，朝他们摆了摆手：
　　“去吧去吧，别欺负愔愔就行”

　　“哪儿敢”
　　秦霄贤弯唇一笑：“都是她欺负我”

　　初愔：“……”
　　当着面就给她扣黑锅，好大一口，贼重

　　*

　　静谧的车厢内，秦霄贤透过后视镜看着从小酒馆里出来就一言不发、到了停车场就直接坐进后座，像是在憋大招的初愔
　　轻咳了声打破车里安静的气氛：
　　“我朋友他们在酒吧，要不要一起去？”

　　“不”

　　冷硬的声线顿时敲响秦霄贤脑海里的警钟，当即拔出车钥匙、推开车门下车，就在初愔忍不住好奇的用余光瞄他的时候
　　后座的车门从外面被拉开，年轻男人动作迅速的坐了进来，趁她还没来得及反应，飞快的伸手圈住着女孩儿盈盈一握的腰身，把人禁锢在怀里

　　初愔也不挣扎，绷着小脸扭头不看他

　　秦霄贤被她这使小性子的模样逗乐，耐心十足的又沉着嗓音问了次，故意压低声线，用着她最容易沦陷的腔调，毫不掩饰其中的蛊惑：
　　“真的不陪我去？”

　　“偏不”

　　被原话奉还的秦霄贤也不恼，相处这么长时间，以他对她的了解，很清楚这是小姑娘已经出完气的信号

　　“不担心我被搭讪了？”

　　“……”
　　内心出现了一丝丝松动的裂缝，卷翘细长的睫毛轻颤

　　颈脖处突然贴上温热的脸庞皮肤，秦霄贤身上的冷香萦绕在她鼻尖，感受着他像以往每一次蹭她侧颈的动作
　　松动的裂缝被越扯越大，直到耳垂突然被吻住，初愔背脊一僵
　　就听见藏着几分情、欲的沉哑男声响在耳畔：
　　“或者，回家好好聊一聊这周为什么没来找我？”
　　“我不介意让你好好感受我的思念”

　　“……”
　　女孩儿软糯的声线慌张得有些稳不住尾音：
　　“去去去”
　　“别让你朋友久等了”

　　达到目的，秦霄贤得意的在她额头落下很轻一个吻后松开她，长腿伸直踢开没关紧的车门：
　　“坐副驾”
　　“我们早去早回，有些思念等不了明天”

　　初愔：“……”
　　‘冷战’一周的时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不是说好老秦的脑子傻了吧唧吗？？？？现在这个套路鬼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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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秦霄贤：谁跟你说好了？
初愔：……
——
黄道吉日就是今天了
看到你们对小白的期待了，别忘了提前预收~
总觉得有危险的秃头作者先溜为敬
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