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猪脚面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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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所有的相声演出结束，演员们惯例的进行返场表演
秦霄贤握着麦克风从后台走出来，视线落在那处空了的座位，思绪不由得一怔
‘人去哪儿了？’
孙九香不动声色的轻扯他衣袖将人拉回神，余光触及秦霄贤眼底那丝失落，在心底默默暗叹
‘不过就是一会儿没见人而已，就开始失魂落魄了，以后去外地出差可怎么办？’
*
从剧场正门出来，初愔拎着食盒往后门的方向走，穿梭在胡同巷子之间时，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傍晚在小厨房里做猪脚面线的全部流程
新鲜的猪脚去除皮上透明的猪毛，洗干净后斩成块状放入锅里，同时添加适量料酒、白醋和葱姜蒜，倒入冷水没过猪脚再打开灶上的火
等猪脚肉块中残留的血水煮出，再捞起沥干备用
另起一锅，热锅爆香姜蒜，往里放入足量的冰糖炒出糖色，再放少量的干红辣椒、八角和小茴香
把沥干的猪脚放进锅里翻炒裹上油塘色后，倒入适量的水、料酒和一点点白醋，大火烧开后转成小火慢炖
炖煮一小时二十分钟左右的时候，灶上放一锅干净的新锅，烧开水后，丢进两至三人份的面线
煮熟的面线捞起放在一旁加入少许冰块儿的冷水中过一遍，稍稍沥干水分后再分成两份装盒打包
锅里放进少量时蔬烫熟，摆在面线的上方，将卤好的猪脚、对半切开的卤蛋，一同放进食盒
取出蒸笼里热好的鸡汤倒入大号的打包汤碗里，撒上少许的葱花，另取两只蘸料碗，装少许卤汁儿备用
脚下的步子突然停住
初愔眼底闪过一丝懊恼，眉心习惯性的微微蹙紧
‘！’
‘怎么能忘记用少许油把面线拌开，防止面线坨了之后粘得厉害’
不由得加快行步的速度，忽而又恢复原本的散漫，很轻的叹出一口气来，眼底浮现几丝索性破罐子破摔的妥协
‘看相声这一晚上都没能想起来这事儿，也不在乎这点儿路程的时间了’
*
在后台等了大致二十来分钟，结束返场表演的秦霄贤和孙九香等人回到后台，看见初愔安静的坐在木椅上单手撑着侧脸，目光含着浅显的笑意看向他们
秦霄贤顿时笑开，大步走到她身边坐下，也顾不上要去换掉这一身大褂
初愔将食盒推给他，边朝另一边的孙九香招了招手，边用空着的手掀开食盒的盖子：
“给你和九香准备了宵夜”
秦霄贤眉头一挑：
“？”
“就我们俩有？”
看他接手将食盒一层层取下，打开汤碗盖子和酱料盒盖
初愔慢吞吞的开口解释：
“闽南地区有吃猪脚面线驱除霉运的习俗”
“希望你和九香吃完，好运会在你们身边长留久伴”
女孩儿的嗓音轻飘飘的响在耳畔，随之心底涌起一股陌生的暖，秦霄贤动容的侧眸睨着初愔素净的侧脸，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谢谢”
“不客气”
后台其余众人：
“……”
他们的宵夜为什么是狗粮而不是猪脚面线！
*
夏日的晚风在四合院里轻拂，吹动着那一片竹林，竹叶相互拍打着交相奏起窸窸窣窣的声响
院里的灯虽然亮着，但院外的青砖墙却没有挂上‘营业中’的小木牌
初愔坐在贵妃椅里闭目养神的小憩，等待着今晚演出结束要过来小酌的秦霄贤他们
很轻的‘嘎吱’一声，木质宅门从外面被推开，江芸为首领着伍思婧他们走进来
环视庭院一圈，目光最终落在贵妃椅上女孩儿纤瘦的身躯
听见声响的初愔微睁双眼，扭头看过去
看清来人后不由得一怔，漂亮的桃花眼底闪过几抹很淡的疑惑：
“你们怎么来了？”
江芸和伍思婧相互挽着手走近她，用余光朝她示意身后的人，江芸笑眯眯的接了话：
“这不是来给你过生日嘛”
成功接收她们递给自己的眼神暗示，初愔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看了眼和杨泽楷一同站在庭院里的余炜翔，眉头微微蹙起：
“为什么带他来？”
伍思婧往她耳边凑了过去，压低嗓音用着只有她们俩能听见的音量与她耳语：
“听说给你准备了惊喜，边拖着小芸家老杨，边求着我和小芸，死乞白赖的说要一块儿来给你过生日”
“反正也没事，我俩想着来了还能给你解围不是？”
听完话，初愔只觉得眉心隐隐作痛，单手撑着贵妃椅坐起身来，低低的一声喟叹：
“解围还是看戏？”
女孩儿无奈至极的口吻让江芸一个没忍住，‘扑哧’一声就笑了起来，扁了扁嘴，揶揄戏谑又八卦的看着她：
“看破不说破，你这话说得太不可爱了！”
初愔：“……”
感情你俩来看戏，我还要摆出热烈欢迎的阵仗？
站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抬手拍了拍江芸的肩头：
“我去多备几个菜”
“晚点人会很多”
留在原地的江芸和伍思婧相互对视一眼，了然初愔话里的意思，在彼此眼里都看见烧得更旺的八卦之火后转身回到庭院中间
几人对初愔不热络的态度习以为常，只始终被无视搭不上话的余炜翔目光追随着女孩儿的身影，直到杨泽楷拉他坐下才缓缓收回视线
颇有些惴惴不安的看向江芸和伍思婧：
“初愔好像…不太欢迎我来”
伍思婧单手撑着侧脸，目光正对着开放式厨房里，从冰箱里取了食材出来要多做几个菜的初愔
不冷不热的应了句：
“她反正对谁都是这个态度，大学四年你还没习惯？”
坐在杨泽楷另一边的江芸突然站起身，在三人惊异的目光之中，迈开步子往厨房的方向走：
“我帮你们弄点喝的”
初愔抬眸扫了眼刚走进厨房里来的江芸，手里将土豆儿切丝的动作不停，她时常下厨，刀工不错
切出来的土豆丝粗细相近，几乎看不出太大的差别
江芸低声咳了咳，以此来吸引初愔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女孩儿备懒散漫的声线在厨房里响起：
“我听着呢”
讪讪的笑容挂在江芸那张画了淡妆的小脸，看向她的目光里染了几分歉意，更多却是无奈：
“老杨是个耳根子软的，跟余炜翔又是大学四年同宿舍的交情”
“今儿应下余炜翔这事儿给你添麻烦了，改天让老杨给你送几坛陈酿过来，就当他道歉了”
手里的动作一顿，思绪转了几圈把事情全部理顺后，握着菜刀的手很快又恢复原本的动作
厨房里‘剁剁剁’的切菜声再次响彻在两人耳边，还伴随着初愔很低很轻的声音：
“他是因为什么，非要在今天见我？”
江芸挑了半天，最终选了两份酸梅汤、两份石花膏出来，边漫不经心的回答初愔的问题：
“听说是家里下了死命令，今年过年要么带女朋友回家过年，要么过完年就留在老家工作”
“还给安排了相亲，过年回去要是没女朋友就只能去相亲”
闻言
初愔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同情，听完话也能理解余炜翔为什么今天着急忙慌要给她一个惊喜了
将这些情绪抛诸脑后，没什么情绪的说了句话：
“祝他相亲顺利”
江芸：“……”
就算知道结果，愔愔这反应也真的太非人类了
*
下了班从剧场过来的秦霄贤等人推开四合院的宅门，看清庭院里坐着的四个人后，不由得都怔住了思绪
尚九熙边迈步走进来，边小声嘟囔了句：
“愔愔今年的生日居然还约了闺蜜一起来？往常年都是大林他们硬拉着才勉勉强强的过”
听见这话，秦霄贤脚下的步子顿时定在原地，伸手拉住尚九熙的衣摆，惊愕的凑近他耳畔低声问了句：
“你刚说什么？”
尚九熙理所当然的扭头看他，见他一脸茫然无辜，脑海里的思绪一愣，又是错愕又是惊异：
“你不知道？今儿个是愔愔的生日”
秦霄贤：“……”
啥玩意儿？？？尚九熙说的明明是中文，但他为什么没听懂
察觉到他俩停下的何九华也顺势留在两人身边，耳尖听完对话，无奈的拍了拍秦霄贤的肩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吐槽：
“你这个男朋友当得可真够轻松的，自己个媳妇儿生日都不知道？”
秦霄贤语塞
像个树懒般缓慢的低下头，沉默的陷入反思
须臾
就听见秦霄贤终于理清思绪后，挣扎又郁闷的小声低问了句：
“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今儿个是她生日？”
何九华：“……”
何九华：“怕你一个激动就大手笔的给她又开个德云食堂？要不然就没把你当亲男朋友”
尚九熙嫌弃的一把轻推胡说八道的何九华，顺势接话：
“别听他瞎说”
“愔愔就没有过生日的习惯，今晚过来聚一聚还是大林、辫儿哥他们在群里吆喝了”
即便听尚九熙解释了，心情却还是无法完全平复下来，委屈又有点儿受伤的抬步继续往里走
无视在场的师兄弟们和看着有些眼熟的那两男两女，直到走进厨房，在初愔身旁站定
幽怨的憋出句话：
“初愔”
还在忙活的初愔闻声扭头看了他一眼，视线扫过他那张染了哀怨的俊容，一时错愕
狭长的桃花眼无辜的眨了眨：
“？”
“嗯？”
“我是不是你的亲男朋友？”
初愔：“？”
“？？？”
顺手关掉灶上的火，踮起脚抬手用手背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
“你今天出门上班前又忘了吃聪明药？”
秦霄贤：“……”
媳妇儿现在也开始嫌弃他傻了
转念一想，他进厨房来要问的重点似乎并不在这，伸手将她贴在自己额头处的手握进掌心
修长的手指灵巧的钻进她的指缝间，同她十指紧扣
沉着嗓音，口吻染了三分憋屈、七分怨气：
“为什么不跟我说你今天过生日？”
“在一起后你的第一个生日，我都没准备礼物”
任由他指腹摩裟着自己手背的皮肤，初愔无奈的轻叹口气，总觉得他俩的角色是不是对调了？还是拿错了剧本？
另一手吃力的揉了揉他用发胶固定得十分牢固的短发，实在揉不动，僵硬着手臂收回手，嫌弃又克制的耐心哄他
嗓音软糯得如同拂面春风：
“我是七夕那天出生的，日子比较特殊，打小我就没有过生日的习惯”
“不过”
“我不介意你帮我养成这个习惯”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猪脚面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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