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碧瑶]碧玉妆成一树高》柒分熟

31、第 31 章

　　“瑶儿，你怎在此处？”
　　碧瑶听罢，转过身，看着眼前穿着礼服的润玉，笑了起来，道：“这套礼服，很适合玉儿”
　　润玉拉起碧瑶的手，笑道：“你装扮上，更美。时候不早了，去换了礼服，随我去天界成婚吧”
　　碧瑶抽出手，背在身后，答道：“不急”
　　“若是再晚些，恐怕误了吉时。”
　　“不碍事”
　　润玉看着面前笑意盈盈的碧瑶，摸了摸她的头，问道：“可是不想嫁我了”
　　碧瑶偏了偏头，跳着躲开了他的手，笑道：“我自然会嫁给玉儿的”
　　润玉脸上恢复了笑容：“今日就莫要调皮了”
　　“别急啊，你且陪我看看这冥界的风景，日后，恐怕就见不着了”
　　“你若是想见，我陪你来便是，只是今日是你我二人成婚之日，实在是耽搁不得”
　　“你是怕我不嫁么”碧瑶歪着头，问道。
　　“自然不是，我只是。。。”
　　“那便陪我待会儿吧”
　　润玉笑着，无奈地点了点，与碧瑶静静的站着，宛如一幅神仙画卷。
　　“阿瑶”祁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碧瑶回头望了望，见着他对自己轻轻点了点头，眼中的笑意更深。
　　祁桑却不然，此刻他的心，乱如麻，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你看那儿”
　　顺着碧瑶手指的方向，润玉望去，莲塔正发出幽幽的碧光。
　　“从此处看过去，莲塔也是极美，是吧，阿离”
　　润玉听完，目瞪口呆的看向旁边站着的碧瑶，只见她望着莲塔，嘴角依旧挂着笑。
　　“瑶儿，你说什么”声音有些颤抖。
　　碧瑶转过头，笑道：“我说，莲塔很漂亮”
　　“是，是很漂亮，时辰不早了，回冥王殿换了礼服，同我回天界完婚吧”
　　“你说什么？”
　　“我说，时辰不早了。。。”
　　“不是这句”
　　“回冥王殿换了礼服”
　　“亦不是这句”
　　“同我回天界完婚”
　　“对，就是这句”碧瑶哈哈哈大笑起来。
　　润玉被碧瑶突然大笑吓得，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慌张，拉住碧瑶的手，问道：“瑶儿，你到底怎么了？”
　　碧瑶一把甩开他的手，冷哼了一声：“你还要装到何时，阿离”
　　“瑶儿，你在说些什么，我不懂”
　　“我要嫁之人，名唤润玉，而非渊离，你学的再像，也终归不是他”碧瑶淡淡的说道，看向面前的润玉，摇了摇手上的伤心花：“我解开了它的封印，阿离，你的封印记忆之术，是我教的。”
　　片刻后，润玉突然大笑起来，眼中的神情变得冷漠：“原来你早就发现了”
　　“是”碧瑶望着他，眼中的泪滑落下来。
　　渊离抬起手，想要为她擦泪，被她躲开，随即抓住她的手，咬了咬唇，带着哭腔道：“我是真的爱你，不要怕我，不要丢下我”
　　碧瑶摇了摇头，哭道：“你不是玉儿，我此生所爱之人，唯他。我的心，早就已经掏给他了。”
　　“我可以是润玉，我可以，只要你愿意留在我身边，我愿意成为他”渊离哭着，声音颤抖着。
　　碧瑶缓缓闭上眼，用力甩开了渊离的手，催动伤心花，击中了渊离。
　　渊离单膝跪地，捂着伤心花击中之处，嘴角带血，泪眼模糊的看着碧瑶，眼中尽是悲伤，缓缓问道：“灵山共处之时，你可曾，对我有过一丝心动？”
　　“从未”冷冷地声音传入渊离的耳中，他只觉得自己的魂魄正在被生生撕裂，这痛苦，比莲塔内的红莲业火的灼烧，还要痛上千倍万倍。
　　一声怒吼过后，阵阵骇人的笑声从渊离口中传出，只见他眼中含泪，缓缓起身，伸手拿掉头上戴着的婚冠，重重的扔到地上后，一把扯掉身上的礼服，露出战袍，又唤出赤霄，往上一指。
　　只一瞬间，上空传来阵阵鼓声，电闪雷鸣，碧瑶大惊，定睛看去，只见冥界的上空瞬间出现了数十万天兵天将。
　　再看向渊离，他眼中冰冷至极，飞身站到天兵之中后，对着碧瑶说道：“若你肯随本座回去，一切都好说，否则，本座今日便从这冥界开始，让数十万年前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这一幕，再次出现在你眼前。”
　　“原来你早有准备”
　　“被抛弃过一次的人，难免要想得周全些”渊离冷冷地说道。
　　“不要做错事”碧瑶吼道。
　　“本座说过，结果如何，全在你一念之间”说完，轻轻瞥了瞥地面跑来的冥界鬼兵，只一挥剑，几百鬼兵瞬间痛苦地惨叫起来。
　　碧瑶见此状，瞬间慌了神，喊道：“不要，我随你回去便是”
　　“阿瑶，不要”祁桑吼道，拔出黑笛冲向渊离。
　　渊离冷哼一声：“雕虫小技”，随后执剑冲了过去，两人在冥界上空，打的不可开交。
　　随后传来一声惨叫，碧瑶看去，祁桑正被渊离掐着脖子，只听得渊离冷冷地说道：“你还当本座是往日那个渊离么，现在的你，在今日的本座面前，不堪一击。你的灵力，本座收下了”
　　说完，便开始吸收祁桑的灵力。
　　被吸收灵力的祁桑，痛苦的叫着。
　　碧瑶见状，飞身到他俩面前，想要阻止渊离，却被弹开。
　　“我跟你回去，你放了他”碧瑶哭道。
　　渊离看了看碧瑶，向她伸出手，待她颤巍巍的起身走向他，将手放在自己手上之后，将祁桑扔了下去。
　　渊离嘴角勾起一抹笑，戏谑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祁桑，冷哼了一声，刚准备离开，却突然觉得胸口传来一阵疼痛，低头一看，碧瑶手上的伤心花正抵在自己的胸前，发着悠悠的蓝光。
　　口中一股热流涌动出来，渊离一声低吼，弹开了碧瑶，捂着胸口，用赤霄撑着，抬眼看着前面的碧瑶，眼中又溢出泪水：“你竟对我用清心咒”
　　清心咒，渊离在灵山跟随着瑶姬学艺之时，常听旁人提起的她的绝技之一，可将灵体逼出宿主体内，并在灵体离开宿主的瞬间将其斩杀，无论多强大的灵体，皆逃不过。因太过凶残，他从未见过，只知道这咒术早已被她封印了起来，永不再用。
　　渊离没想到，她今日竟趁他不备，对他使用这个她说过永不再用的咒术。
　　“你竟要杀了我？”又是一口血从渊离的口中吐出，一声低吼后，他的双眼瞬间变成了绿色。
　　“穷奇之力？你竟吸收了穷奇之力”碧瑶看着身上溢出穷奇气息的渊离，惊道。
　　渊离缓缓站起身来，活动活动了脖颈，整个人仿若从未遭受过重创一般，恶狠狠地看着碧瑶，道：“清心咒果然厉害。若不是我吸收了这穷奇之力，恐怕就被你斩杀了”，说罢，向着碧瑶就挥出一剑。
　　碧瑶连忙躲开，渊离飞身冲过来，两人打斗起来。
　　碧瑶一直防守着，想还手，但看着那张脸，始终下不去手。
　　渊离却没有丝毫心软，与她过招，招招致命。
　　不多时，碧瑶的脸上、身上已经被渊离的剑气划出了多道血痕。
　　“我该怎么办，我下不了手啊”碧瑶看着那张脸，腰间的铃铛一阵作响，心乱如麻。
　　“跟本座对战，还敢分神，找死”渊离发觉碧瑶又一丝分神，嘴角勾起一抹笑，向着她抛出一剑。
　　碧瑶没来得及对渊离的这一击做出反应。

　　“碧瑶，你没事吧”
　　听到有人叫她，碧瑶这才回过神来，一看，自己已经落到了地面，被一个全身黑衣的人搂在怀中。
　　“小凡，你怎么来了”
　　小凡刚要回答，突然一口血喷涌而出，瞬间倒了下去。
　　“小凡，小凡，你怎么了”碧瑶摇着他，急切的问道。
　　“我没事，只是刚才救你的时候，不小心被他的剑气伤着了，不碍事”说着，想要站起来，刚站起来，便又到了下去。

　　渊离看着地上的两人，沉默了片刻，道：“本座想起来了，原来是你”
　　碧瑶抬头看着渊离，只见他抬起赤霄，指着小凡，道：“当日本座亲手杀了你，瑶姬悲痛万分，在你魂魄中留了莲印，说若有来世，她定还你一命。不知，她还了没有啊？若没有，本座今日便帮你这个忙，亲手取了她的性命，如何？”说着，大笑了起来。
　　笑了几声，又指着碧瑶，冷冷地说道：“瑶姬，你看这场面，像不像当年啊”说着，将赤霄往上一指，又道：“冥君祁桑扣留本座的天后碧瑶上神，本座前来解救，与祁桑大战期间，碧瑶上神为救本座，被祁桑所杀，香消玉殒。本座万分痛心，决定血洗冥界，为天后，报仇”
　　顿了顿，指着碧瑶，大吼了一声：“给我杀”
　　一声令下，鼓声雷动，数万羽箭飞下后，一众天兵天将飞身而下，与冥界鬼兵打斗在一起，不多时，尸体便铺满了冥界的地面。
　　“够了”碧瑶怒吼道，飞身冲向渊离，两人又打斗起来。
　　斗了一阵，碧瑶落到地面上，渊离闭着眼，将全身的灵力聚集到赤霄剑上，向着碧瑶，狠狠地刺下去。
　　碧瑶见状，全力催动伤心花抵御，两人拼着灵力。
　　僵持了一会儿，伴随着两人一声大吼，汇聚在半空的灵力炸裂开来，碧瑶和渊离双双倒地，同时吐出一大口血。
　　渊离支起身子，看着躺在不远处的碧瑶，眼中的绿色渐渐退去，颤抖着抬起手，哭道：“瑶姬，你知道吗，我对你的这份爱，扭曲到我都觉得恶心”
　　碧瑶听罢，用尽全身力气站起来，看着躺在地上的渊离，眼中尽是泪水：“对不起，阿离。”
　　说罢，转头看向一旁疗伤的祁桑，问道：“有灵力继续么”
　　祁桑缓缓睁开眼，泪水从眼中滑落，点了点头，起身走向碧瑶。
　　见着碧瑶和祁桑一起站在不远处，渊离的心里有些慌了：“你们要做什么”，话音刚落，便见着他俩双双割破了手腕，碧瑶将血滴到伤心花上，而祁桑则将血滴到黑笛上。
　　渊离眉头一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用尽全身力气想要飞身离开，刚飞起来，耳边传来一阵笛声，地面突然伸出无数黑色的荆棘，将他牢牢捆住，任他如何挣，也挣不脱。
　　又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放眼看去，莲塔缓缓拔地而起，化作一朵青莲，向着这边移来。
　　渊离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皆是惊恐，转头看向碧瑶，她眼中含泪，催动着伤心花，念念有词道：“杳杳黄泉路，万物皆寂灭”
　　“黄泉灭？！你竟开启了这黄泉灭，你究竟有多恨我”渊离吼道。见着碧瑶只是闭上了眼睛，没有任何回答，又抬头看了看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青莲，渊离更急，一边挣扎着想要挣脱，一边继续吼道：“瑶儿，你不要你的玉儿了吗，这黄泉灭，亦会灭了他啊”
　　碧瑶一听，瞬间睁开眼，看着渊离，问道：“你说什么？”
　　“青莲化刃，灭万物，魂飞魄散，永不生”渊离说道：“如今我既在润玉体内，这莲刃必会将他同我一道灭掉。”
　　碧瑶眼中的瞳孔瞬间放大，转头看向一旁的祁桑，问道：“阿桑，他说的，可是真的？”
　　祁桑流着泪，将头低下，没有回答她。
　　“哈哈哈哈，祁桑，想不到你竟也会骗她，哈哈哈哈”渊离大笑道。
　　“阿桑，你不是同我讲，这黄泉灭只是将渊离驱出润玉的体内么”
　　祁桑咬着唇，哭道：“渊离已与润玉融为一体，若要除他，必也要除了润玉”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碧瑶哭吼道，撤销了手上的催动，又一把夺过祁桑的黑萧，扔在地上。
　　“怎么还没停，我明明已经取消施法了”碧瑶看着仍在往渊离上方移动着的青莲，摇着祁桑吼道。
　　“黄泉灭起，不灭生灵不得归”
　　一字一句，宛若万剑穿过碧瑶的心，她瞬间瘫坐在地上。
　　渊离看着上方的青莲逐渐绽开，二十四片花瓣逐渐从莲身脱离，化作一把把青色的利刃，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了看碧瑶，脸上扬起笑容，闭着眼睛，等着死亡的到来。
　　耳边突然传来祁桑的哭吼：“阿瑶，不要”
　　渊离睁开眼，一个碧色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上方，一朵巨大的伤心花抵御着莲刃。
　　渊离瞬间慌了神，哭吼道：“瑶儿，你快走，你抵不住的”
　　话音刚落，头顶上方传来破裂的声音，渊离的眼眸中映出伤心花破裂，二十四把莲刃先后穿过碧瑶的身体，又回聚成一朵青莲的画面。
　　耳边再也听不到什么声音，荆棘松开的瞬间，他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冲上前去，抱住坠落的碧瑶。
　　看着碧瑶头上冒起的青筋，听着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渊离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良久，才缓缓吐出了一句：“我，我为你治疗”说着，颤抖地抬起手，却发现手上都是血，低头一看，自己的白衣已被染成了血红色。
　　又看了看碧瑶，她杏眼含泪，嘴微微动着，似乎在说些，渊离附耳过去，只听得她说：“玉儿，玉儿”说着，抬起自己的手，放在了渊离的胸口。
　　只一瞬间，渊离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拉扯着，待这股力量消失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润玉的身体，往前望了望，只见碧瑶浑身是血，躺在润玉的怀抱里，看着自己，脸上扬起一个笑容。
　　“原来，你改了这清心咒”渊离哭道。

　　“瑶儿！”润玉感觉自己仿佛睡了很长的一个觉，猛地睁开眼，就看着碧瑶奄奄一息，满身是血的躺在自己怀里。
　　碧瑶看着润玉，笑了笑，艰难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道：“玉儿，终于，终于轮到我，我护着，护着你了”说完，手滑落了下来。
　　只听得一声铃响，碧瑶腰间的铃铛，亦掉落了下来。
　　“不，瑶儿，不要，不要离开我”润玉紧紧地抱着碧瑶，摇着，哭喊着，许久，也没有见她有任何回应，抬起头，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吼。

　　祁桑哭着爬到碧瑶旁边，看着血泊中的她，双目紧闭，脸上带着笑意。他不停地摇着头，眼中尽是惊惶，脑中前世她身死之时的画面与方才莲刃穿过她身的画面交替回播着，拉着碧瑶的手，张着嘴却吐不出一句话，只有眼中的泪不停的往下掉着。

　　整个冥界此刻安静的瘆人，润玉脑中回想起与碧瑶的种种，紧紧地抱着碧瑶，眼帘低垂着，已经哭不出来。良久，才缓缓将碧瑶放在地上，俯身吻了下去。
　　片刻之后，起身，看着身前的碧瑶，脸上扬起笑容，摸了摸她的脸，温言道：“等我”，说罢，摊开手唤出赤霄，架在了脖子上，闭上了眼睛。
　　“玉儿”碧瑶站在他面前，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