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鸦杀，与君共寝》吹叶嚼蕊

8、画中美人

　　画中有一美人，执弓眺望，清冷平静的侧脸在阳光之下让人看了，欲想伸手去触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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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晓得，这场雨会下几个时辰？眼看着天地混沌，黑得快融为一体了。
　　覃川伸出手，白皙的手指头向外指去，雨点滴落在指尖的皮肤上，冰冰凉凉的，像是一颗经过了大彻大痛的伤心后而流下的眼泪。

　　“天黑了，快进屋吧！”公子齐说完，无奈的摇头转身向屋里走去。
　　“我这里还剩一间空的客房，下雨的夜晚你肯定回不去了。若不介意你就先住下吧。”

　　覃川眼睛定定地看着他，面具下的脸庞亦是在她的心中不断地回忆起来。她等的时间太长了，长得好像自己都记不得往日所有人的具体面容，只有模糊中的印象。
　　覃川始终还是放不下过去，可要她如何放弃呢？

　　“咳咳～你没事吧？”
　　“没……没事～”
　　“你也是来求画送饭的？你不应就当同意了哦，让我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打开食盒的盖子，看见有好几盘美味的菜肴：白切鸡肉、鲜炒蕨菜、辣闷豆腐块、豆角……还有他爱吃的糖醋酥肉。公子齐突然心里有些惊讶。

　　“我饿了～先吃为敬，嗯～好吃！”

　　小书童看见他吃得津津有味，本也想着凑过去就算吃不到闻闻可还行。结果他还没来得及伸过小小的脑袋，就被自家先生递来一个眼神的警告。
　　“你干嘛？这些都是先生我的，你要吃就去厨房吃那堆小姐姑娘们送来的‘山珍海味’……”
　　“切～小气鬼。”小孩一个赌气地噘噘嘴掉头跑掉了。

　　公子齐毫不在意地转过头，看到坐在对面的她此时用一种急切的目光看着自己。
　　“怎么样？好吃吗？”

　　“嗯，好吃呀，你怎么知道先生我爱吃糖醋酥肉……”
　　“因为傅九云也爱吃，以前他总是会说‘一尝覃川菜，天下百味衰’，我总以为他只是开开玩笑，没想到只是我不懂他的心罢了。”
　　覃川没等他把话说完，就一副自言自语的样子说道。

　　“那他一定很爱你，你呢？”
　　她没有说什么，冷清的面容上努力地对他挤出一个笑容，点点头。

　　“咳咳～”公子齐拄手故作咳嗽的样子，“我去厨房看看那小书童如何了，覃川姑娘先在这里歇歇。”

　　窗外电闪雷鸣，雨声笼罩了一切，哗啦啦地越下越大。这样的夜晚总是那般漫长，思绪在心头像藤蔓一样卷缠着自己。
　　覃川闲地开始在屋子里随意走动，这里看着像是一间书房连着客厅的房间。
　　正当她从一排老旧的盛画的书架旁走过，突然看到有一卷画轴，绿色的绸带捆绑着帛布质地的这幅上好画卷。
　　里面可能是画了什么上好的绝妙的景象、人物之类的吧。

　　覃川啥也没想，就用双手托着将画轻轻地展开，此刻赫然映入眼帘的景象令她顿时已入迷。

　　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一棵参天古老的大树下，阳光穿过茂盛的枝叶缝隙，斑驳的漏影投射在地上。树下正站着一名女子，她手执一柄特制的长弓，眯着眼，不知是因为阳光的强烈照射，还是因为要瞄准远处所谓的“猎物”……一头乌黑如泼墨般的头发披肩垂下。公子齐的画技自然是极高的。那时正有一阵风吹来，画中女子的长发随风扬起。
　　阳光之下，她的姿势，她脸上的那种毅然决然的神情……覃川看得痴了，却不知自己双腿微屈、软软地站不直了。心脏有一种酸胀麻痛的感觉袭来，她没有哭，此时此刻只有痛。一种久久等待与思念的痛，像黑夜中寻找丢失的东西却无法抓住的痛。

　　茫茫的黑夜在黎明到来前开始消失殆尽，那一场一年中下得最大的雨在清晨开始渐渐变得稀稀落落地下。

　　覃川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动了动身子仍无任何感觉，心里在想此时此刻在发生着什么？
　　眼睛慢慢一点点睁开，突然有一股肉粥的香味飘来。这会儿是公子齐左手端着那碗粥，右手拿着扇子正向她走过来。
　　她自己在床上艰难地用手撑起来。
　　“我怎么回事？怎么就躺在这里了？”
　　“我从厨房那里回来，见你正蹲在书架那里，你……生病了？”
　　覃川抿抿自己干裂的嘴唇，用手摸了摸额头，竟满是冷汗！她这会儿才发现是心咒的旧病又复发了，幸好这一次来得不是很严重。

　　“在梦里我想了很多，我把傅九云弄丢了，很伤心……但幸好公子齐还在。”她眼眶里含着泪笑了笑说，“不管你是傅九云也好，是公子齐也罢，这些都不重要了。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所以这一次我一定不会离开你身边了！”
　　他把粥轻轻放在床前的桌案上，用手撩拨覃川额前的碎发，自己本想用衣袖帮她擦去眼角的几滴泪珠，却不料胳膊突然被覃川抱住。

　　“你、你先把粥喝了，过会儿把药吃了吧，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大夫说你可能是太累了，心力憔悴，让你好生歇息。”
　　“大夫？这药是他给你的？”覃川一时间开始思索自己身边的人，没有人会知道她中了心咒这件事，除了傅九云，大概也就是眉山了，这药应该是他送来的。

　　“可能是先生我太心善了，也就肯让你们一个个的在我家门口躲雨。怎么就没有人来可怜可怜我呢？”
　　覃川听着他自言自语地在说，身子觉得有些冷。

　　“雨停了？”
　　他转过来疑惑地看着她，确认了是在问自己。“还没呢，但也快了。你把粥喝了，喝完记得吃药。”

　　公子齐叮嘱完后正准备转身出门，似乎想起了什么。之前他看到覃川身体因病痛而隐隐咬嘴唇冒冷汗时，手上还紧紧抓着他的那幅画。若不是因为有什么触动到了覃川，也不可能会是这样。

　　“你可还记得之前自己拿了先生我的一幅画？”
　　“嗯，记得，那画上女子……”
　　“画上的女子我是在梦中见过她，不过容貌看不清，所以你也不要想什么了，养好病是关键。”
　　“这几天你先在我府上待着，可我这也不养闲人，emmmm，要不你来当我的小侍女吧，先生我正好身边缺个可以干活的小侍女，你来当挺合适的，那我以后就叫你小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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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剧场）
　　媳妇倒地心痛ing～
　　公子齐：“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覃川心痛地说不出话，一直盯着他看。
　　公子齐：“（糟糕，是心动的感觉！）先生我脸上是有什么吗？”
　　覃川：“先生，你看看我是没事的样子么？”（怒气值持续上升）
　　内心os：傅九云，你心好狠！公子齐正在继续臭美中，以为覃川一直盯着他是被迷住了，其实是心痛地说不出话来呀。

　　后来的后来，傅九云成为了妻管严。
　　“傅九云！快给我去做饭！”
　　“好的好的，娘子～”

　　所以总结：小号犯错，大号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