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鸦杀，与君共寝》吹叶嚼蕊

22、是白公子

　　那日京城里又渐渐沥沥下起了绵绵的细雨，淋湿着青石砖铺就的通往寺庙的路。覃川独自一人出来正要去寺庙时，看街上的行人都赶忙慌乱地寻屋檐角落避雨。
　　她没有带伞，心里想着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走了神，没注意到下雨也没带伞出来。直到快要到大寺庙的门口时，有人叫住了她。
　　“姑娘，下雨了，要买伞吗？”是一老太太，大约古稀之年了，戴了个斗笠，专门在这摆了个小摊卖伞。
　　“啊？下雨了？”覃川抬头看看天空，有雨丝飘落在她的脸上，她竟不知道自己已走到了寺庙大门口。
　　“老婆婆，给我来把伞，多少钱呀？”两人一个递伞一个递钱，覃叫赶紧撑开伞，说了声谢谢便往前走去了。
　　衣服上湿湿的，但所幸不是很严重。寺庙炉火香钱很多，高台之上插的香是一根一根长，每个人都要让自己比旁人的好。
　　覃川走到烧香堂前的门口，那里有个老僧坐着，身后跟着几个尼姑和小和尚。
　　“老僧，给我来个签。”她把那伞合起来，拍拍身上的水珠，有些着急地说。
　　“姑娘是要求什么签？”
　　“那……给我来个求子签吧。”其实这个是当时她脱口而出的。早上的时候她跟傅九云说自己要去庙里烧根香，他还问她要去求什么？她当时也不知道，就说边走边想吧。其实也想过要求其它的签，比如健康签、运气签论之类的呀。可现在她竟很自然脱口而出地说是求子签了？
　　那老僧微微一笑，很和蔼地说：“那请施主在这块木牌上写下你与你丈夫的名讳。”
　　“哦，好。”覃川接过笔和木牌，在上面很认真地一笔一画写下了傅九云和覃川两个名字。
　　“那施主里边请……”一尼姑递给她两根长长的香。这些过程都是在别人的指导下进行的，因为以前自己很少来种地方。
　　弄完了这所有的，覃川刚走出大堂门口，迎面而来的是几名穿戴似书生公子的人。他们谈论的话正好传到覃川耳朵里边。
　　“唉唉唉，你们听说了没有？近日京城里要有大事发生了，是喜事！”
　　“对他来说是喜事吧，对我来说可不算。”
　　“你这话就不对了，那京城里的白公子可是科举考试中出了名的状元，听说还被皇上亲自点名了。如今，他家门槛可是被不少要去踩断了呢。”
　　“真的假的？”
　　“真的，城南那榜单上还贴着告示呢，有名的状元白公子。”
　　那几个人不断的讨论着。覃川听了前面的几句话，便看到不远处有一熟悉的身影。傅九云撑着一把油纸伞正向庙这里走来。
　　“川儿，你怎么样了？有没有淋湿？”
　　“你怎么跑来跟我送伞了？放心吧，我没事。”
　　傅九云看她没什么事，一副担心样子也瞬间没了。“没事就好，我知道你又没带伞便出来寻你，走吧我们赶紧回家。”他扶着覃川的胳膊一步步下了那长长阶梯。
　　覃川缓缓吐了一口气，说道：“九云，我还不想回家。我想去城南贴告示的那里看一眼，刚刚听到那些人说京城里有个名气很大的状元叫白公子，他会不会……”
　　傅九云看着她，一听到这话，也是愣了愣。“川儿，我也不是很确定，是不是他？”
　　“那我们去那里看看吧。”
　　两个一同撑着伞走出寺庙，京城的雨似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傅九云和她撑伞来到城南那座榜单前，因为是最新的告示，所以尽管是下着雨，人们的好奇和热情依旧高涨。撑着伞就更难看到前面的信息了。
　　“你撑伞在这等我，我自个进去看。”说完，她便转身快速扎入人群堆里了。
　　覃川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站在榜单前时，覃川看到官府贴的榜单前三甲的画像。她没有看错，白公子的画像就是他们所想到的那个人。
　　“九云，九云，是小白，是小白……”她吃力地挤出人群堆，不顾还到没到他身边。
　　“川儿，”傅九云赶快用手扶住那快要跌倒的身子。
　　“九云，我看到那人的画像了，是小白，他回来了……”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形容自己当时的心情，雨水滴湿了自己的头发，旁人可以看出此时覃川应是高兴、激动的。
　　“我们先回家，你都淋湿了，有什么事我们再说。”傅九云明明知道她性格，劝不动也得劝，终于是带着他那个心怀着不舍的娘子回家了。

　　那天晚饭时，覃川一直看着桌上饭菜半天也没动筷子，一直心里有事地发着呆。
　　“你怎么不吃饭呀？心里想着什么事呢？”傅九云走到她身边，覃川依旧是发着愣。突然被他吻一下。
　　“你、你干嘛？”这动作确实来得让她措不及防。
　　“见你不吃饭，还以为你的魂被什么东西勾走了呢。这方法没想到对我家娘子还蛮管用的。”他得意的一脸笑。
　　“哪有？我在想事情呢，就是小白他……”
　　“好了，快吃饭吧，吃饭了好休息，这样明天才能精神好地去见小白！”
　　覃川一听他这么说，看了眼窗外的雨。转过头看傅九云，“我没事，好，那我们赶紧吃饭吧。”

　　傅九云饭后在窗边一人摇着手上的折扇，自己嘴里嘀咕了几声。“小白呀小白，看来老天爷确实有好眼力，转了世尽管不记得我们，但看着你过得好我们也就放心了。”
　　第二京城南边，白府附近热闹至极，许多人都要进府瞧瞧一眼那个白公子。门卫一直用嘴大声地喊“不要挤、白公子今天不见客”之类的……可依旧不管用，最后使出了棍棒来吓唬吓唬他们，这才消停了一阵儿。
　　覃川一直踮着脚，想要目光穿过个个乱动人头看那里边的情况。
　　“川儿，你快跟我来。”她的手被傅九云握着很快挤出人群，来到一个很安静的屋后门。
　　“这是哪儿？”
　　“小白家的后门。你进去后往左拐，第四个就是小白的书房，他就在里面，尽快。”
　　世上没有用钱解决不了的事，尤其是托人求这种事。
　　覃川按照他说的，步子轻巧但快速到达书房。一把推开门。
　　“谁？”
　　“嘘！”她看到桌前一男子手捧着书正看得专心，就突被她进来惊吓住了，他显然还不知道这件事。
　　“我是来见白公子的，久仰公子大名！”
　　对方有点冷傲地说：“可我今天说了不见客，你是怎么进来的？”
　　“小白，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小川。”
　　他不管问什么都是摇摇头。这些也不见覃川有多失望，因为她早就知道会是这样了。她不断安慰小白，说只是来看看他而已。
　　待了一柱香时间，覃川见他专心致志读书的样子，确实这一世他会有一个很好的前程。
　　直到听到府里的人要来送水果了，覃川才赶忙起身。“我先走了，白公子，你保重……”
　　见到了想见的人，她心里确实舒服了不少。走出后门，傅九云也倚在墙边闭眼，见她出来才睁开。
　　“我见到小白了，他……很好。”
　　傅九云用手摸摸她脸，“那就好，我们走吧”
　　“我想吃酥油饼了，就是上次那老板卖的。”
　　“好，我们去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