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版之三世·千年》乌蒙灵幽

7、第七章 离开【上】

　　“好，好，好……”
　　“你就作吧！”
　　……
　　直到江澄离开，魏无羡瘫坐在床上，慢慢收起了笑容。他看着洞外，出奇的平静，双拳越握越紧。眼底深处似乎隐晦的藏着什么，水潭中荡漾着一圈一圈的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快了，再等一会儿。”
　　……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了。”森林边界，两个人相对而立。蓝忘机披着一件黑色的袍子，整个人都陷在黑暗里。他从面前的女子手中接过一个玉瓶，手又迅速隐在袍子下。
　　女子清丽的面容上流露出一丝失落，又很快的被她隐藏了起来。
　　“谢谢。”蓝忘机道。
　　清玉凤和张了张嘴，叹了口气，道：“不用这么客气，我们……这也是我欠你的，不需要你道谢。”
　　“嗯。”
　　“还有，下次别穿黑袍了。你穿着不好看，它也挡不住你的……光芒。”光芒二字说的及其小声。
　　“嗯。”
　　“跟我回去吗？”
　　“不。”
　　“……”
　　两人都不是健谈的人，相对无言片刻。蓝忘机率先开口道：“我先回去了。”说罢，转身离去。
　　“等等！”清玉凤和脱口而出，想后悔都来不及。她咬了咬下唇，豁出去了一般地说：“你真的不跟我回去吗？父亲他们都很想你。”
　　蓝忘机停下脚步，立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清玉凤和站在他身后，看不透他的情绪。她上前一步，继续道：“其实他们后来都后悔了，只是碍于面子没有来找你而已。”
　　“后悔。”蓝忘机说，语气冰冷：“他们也会后悔吗。”
　　“当然会！”清玉凤和闪身到蓝忘机面前，伸手拉住一角披风，面上带着明显的急切：“这次我能出来也是他们默许的，他们一直希望你能回去。都过去那么久了，你怎么就不能放下呢？你走之后，他们下令不许任何人接近你的寝宫，每天都会派人进去打扫，那里还保留着原来的样子，侍从也都在，一点都没变……”
　　“没变？”蓝忘机拂开她的手，带着摄人的目光看着清玉凤和，语气中罕见的带了一点情绪：“哪里没变？是死了寒水蝉衣的苜蓿殿？是被清玉佛莲烧毁的玉兰苑？还是我兄长自尽时呆过的琉璃阁？！”他的眼中带了一点血丝，冰冷的语气和面无表情的面孔，看起来可怖至极。
　　被这样的他盯着，清玉凤和竟然有一瞬间的窒息感，呆愣在原地再也说不出话来。她没有想到蓝忘机对曾经的事仍旧耿耿于怀，对那些人更是有着如此大的怨念。她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连长辈都松口了，蓝忘机应该早就……放下了。
　　她最初离开的时候，以为找到蓝忘机轻而易举，可是她却找了整整三百年！她以为只要把那些话说给后者听，蓝忘机就会跟她回去，可事实是他拒绝了她。没有丝毫余地的。
　　清玉凤和突然意识到，一切都是她以为的，所有的事情在她看来的意外，实际理所应当。无论是舍命护主的寒水蝉衣惨死，还是玉兰苑莫名其妙被毁，又或者是自己哥哥死前的道别……哪一件不是令人痛彻心扉的人间惨事？她凭什么认为蓝忘机会释怀、会放下？
　　清玉凤和清丽的面容上流下一行清泪，后脊突然发凉，抬头只见乌云蔽月，夜空上连一颗指路的星星都没有。幽寂的夜空散发着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清玉凤和突然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但她可以隐隐约约猜到。
　　要出大事了。
　　……
　　蓝忘机拿着仙果回来的时候，洞里一片狼藉，灵果碎渣撒了一地。水潭边，魏无羡正在换衣服。
　　暗红色的衣服软软的搭在他的腰际，更衬得肤色白皙。蓝忘机在裸露的背脊上停留了一刹那，眼中闪过一抹火热，旋即迅速避开。
　　“你回来了。”看到蓝忘机，魏无羡面上流露出一丝意外，却又平静地说到。
　　蓝忘机走到桌边放下仙果：“嗯。”后又觉得太冷淡，加了句：“我回来了。”
　　半晌无言。
　　魏无羡没有问蓝忘机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仙果从何而来。蓝忘机也没有问他为什么会突然昏倒。两个人默默的做着自己的事，互不过问，却又心知肚明。
　　蓝忘机收拾完，又将仙果洗净，递了一个给魏无羡。魏无羡接过，痛快的一咬，乳白色的液体从嘴角流出。感受到嘴里的腻味，他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说：“好吃，好像有回源丹的味道。”
　　蓝忘机转身：“你喜欢就好。”
　　把仙核埋在角落，两个人坐在石床上，默默无言。
　　蓝忘机外出一整天，傍晚才归，要说好奇肯定有。但是魏无羡不想问，不敢问。蓝忘机亦然。
　　“好看吗？”魏无羡突然问道：“我穿这身衣服，好看吗？”衣服由冰蚕线制成，做工繁复，胸前用黑凤的羽毛勾出一个似龙似凤的神兽，精致又大气。
　　这是一件独一无二的……婚服。
　　蓝忘机愣了一下，完全没反应过来。
　　他道：“好看。”你穿什么都好看。
　　魏无羡笑了，明媚的笑容比之太阳更为耀眼，夺魂摄魄：“谢谢。”
　　二人对视。魏无羡的眼中透着一股奇异的颜色，像一个漩涡。蓝忘机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住，看着魏无羡的眼神越发温柔。
　　蓝忘机被诱惑着身体向前倾了倾，魏无羡伸出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压向自己。黑暗中，他们越靠越近，呼吸可闻。
　　魏无羡忽然轻声说：“好想和你……”
　　蓝忘机眼神迷离的恍惚了一下，突然感觉不对劲，正想直起身，后颈一痛，便倒了下去。
　　魏无羡适时偏过头，蓝忘机的头靠在了他的肩上。魏无羡的手从蓝忘机的脖子上缩了下来，又顺着他的腰际抚上了背。
　　他把头埋在蓝忘机的脖颈处，贪婪地呼吸着，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幸福。
　　“谢谢你……”
　　谢谢你陪伴了我三年。
　　谢谢你包容我的任性。
　　谢谢你什么都没有问。
　　谢谢，我的一生有你。
　　魏无羡扶着蓝忘机躺下，坐在旁边欣赏他的睡颜，眼中的幸福怎么也藏不住。
　　他俯下身，似乎想亲吻蓝忘机的嘴唇，却在半寸之处停住了。最后吻上他的额头，一滴泪水顺着白皙的脸颊滑下，打在蓝忘机的脸颊上。蓝忘机的睫毛不经意地一颤，手指不自主地蜷缩了一下。
　　然后饱含痛苦和压抑的声音在洞内响起：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