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随形（gl）》甲象

15、不安

　　刘形和史观辉这一天只在飞机上吃了一顿早餐，一路的颠簸和几个小时的走访让史观辉又累又饿，但是刘形还面色正常地询问着前面一家农民关于辛巢的事，“哎呀，他以前学习很好的也很孝顺，怎么会做出这样子的事啊！”“他是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这个我不太清楚，但是他半年前还回来了一次。”“好吧，谢谢了。”

　　刘形把小本子和笔揣进兜里，经过坐在地上的史观辉，“我们走。”史观辉崩溃，“还走啊？我实在不行了。”“不走你就留在这过夜，最后一班大巴还有十分钟到我们来的地方。”“行，走走走，多一秒我都不想多待了，你看我在这坐了一会儿，就给我咬了五个蚊子包。”

　　大巴上就刘形和史观辉两个人，史观辉上了车后自顾自地靠着的靠背睡着了，刘形把视线放到车窗外，一排排沾染着尘土的破旧瓦房，还有更破旧的草庐房。

　　刘形望着车窗上倒映出的自己的面孔。此刻你是在推杯换盏，还是在埋头背台词，或许是面无表情地穿过的喧闹人群，又或许你在独自面对漫漫黑夜吗，还是……或许你身边已经有人陪伴了吗？

　　崎岖不平的路面让史观辉在颠簸中无意识地把头放在了刘形的肩膀上，刘形也没有动，听着史观辉在她耳边发出的轻微的鼾声。一个本来应该做办公室的计算机高材生，现在却陪着她东奔西跑，这事儿本来应该是由她和叶常绛来做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叶常绛自从没有和他们一起去B市开始，就一直没有音讯。

　　“这是去跑什么外勤了，连个电话都不接。”余光瞥到史观辉的口水即将要流下来，刘形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给史观辉一巴掌推醒了。“嗯？怎么了，我们到了吗？”史观辉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没有，但是快了，你收拾收拾，别给组里丢脸。”刘形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一样正襟危坐。

　　一个男人穿着脏兮兮的牛仔裤左拐右拐地进了一家小面馆，背对着门口坐下，“老板，来一碗面，还有一瓶啤酒。”“好嘞！”被称作老板的人满脸和蔼的笑容，给新来的客人上了一碗热腾腾的汤面和一罐菠萝啤，“客人少喝点酒，小心误事哦。”男人不作声，“啪”的一生单手开瓶，往肚子里灌了一大口，三四口就把面捞尽了，剩下一碗奶白色的骨汤。

　　老板见男人擦擦嘴准备离开，抓了一把薄荷糖伸到男人眼前，“您吃蒜了，吃点这个薄荷糖去去味吧。”“谢谢。”生硬的语气让店里其他为数不多的客人都有些疑惑，男子见状也不再多说，把接过糖的手揣在兜里走了。

　　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叶常绛才将揣在兜里的手拿了出来，手心的热度几乎要把薄荷糖融化了，他小心翼翼地从中拿出一颗白色的小纸团，看完上面的字后，和着薄荷糖一起放到了嘴里。叶常绛终于知道该怎么找到残忍杀害自己父亲的团伙了，他决定以身犯险。

　　来自“魔女”的八条未接来电，叶常绛没有表情，半晌儿，他动了动指头，发过去一条短信后将手机扔向桥下。手机砸向水里掀起不大不小的水花，沉底。

　　写着X县派出所五个字的招牌摇摇欲坠，刘形抬头望了一眼，思考着如果从这底下通过是否会不幸中头彩。正犹豫间，一个年轻人跑了出来，警服像是他偷来的一样，不合身，别别扭扭的，但是神情却兴奋不已。“是刘形警长和史观辉警长吗？”刘形听着他不伦不类的称呼，皱了皱眉头，“喊我们名字就行。”

　　“好好，我叫卢满。”卢满热情地伸出双手，刘形不着痕迹地避开他走进派出所。她身后的史观辉上前一步握住了卢满悬空的手，卢满露出了感激的笑容。所里的场景比外面看到的还要难以言喻，刘形想过偏远地区力量的薄弱，但是没想到最大的问题是人手的欠缺。三个人站在空荡的前厅，卢满有些尴尬地搓搓手，“其实还有几个人的，只不过他们去查村里陈大妈养的鸡不见的事了。”

　　刘形挥挥手，“没关系的，你们这有没有辛巢的档案，我想看看。”“好好好，我这就去给您找。”

　　裴真影透过端起的酒杯看到对面两个人红彤彤的脸，但是她自己还是脸色如初，肤色雪白。米文乐看了裴真影一眼，笑眯眯地说：“前辈可真白啊，喝了酒也不上脸，不想我和导演一样，都变成两个猴屁股了。”章进听米文乐埋汰自己也不生气，笑呵呵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裴真影觉得米文乐的性格还有说的话都挺有趣的，难得的打趣道：“因为我是海量，所以才不上脸。”米文乐似乎被裴真影的话吓到了，“啊，那我以后可不敢和前辈喝酒了，万一我喝醉了前辈要对我做些什么怎么办？”裴真影立即紧张起来，想解释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米文乐很快扮了个鬼脸，吐了吐舌头，“但是前辈这么好看，我应该不吃亏吧。”看了看自己的飞机场，米文乐愁眉苦脸地又喝了一口酒。

　　裴真影愣了愣，被眼前这个天真的新生偶像逗笑了。米文乐醉醺醺地看着裴真影说：“前辈笑起来更好看了，那些媒体是瞎了眼吗，竟然说前辈是冰山臭脸，明明笑起来就这么好看。”裴真影收敛了笑意，食指在杯口转圈，低头不语。

　　章进抬起腕表看了看时间，“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都吃饱了吗？”裴真影点了点头，拿起手包准备去结账，一只手伸了过来想要拉住她，裴真影巧妙地躲开了，“今天我请，杀青宴的时候你请。”米文乐嘟起嘴有些不开心，“前辈真会算账，杀青宴可是几百人呢。”裴真影扬起下巴往章进的方向指了指，“不是还有导演帮你呢吗。”“好吧好吧，那拍戏的时候姐姐也要经常请我吃饭哦。”

　　裴真影上了车，回想起米文乐最后偷偷摸摸更改了对她的称呼，Susan搜索和调查过米文乐，告诉了裴真影关于米文乐的一些花边新闻。今夜饭局上米文乐的举止还有盯着她的眼神，裴真影不是看不懂，但她现在没有心情陪小孩子玩过家家游戏。

　　车水马龙，流光溢彩。每当裴真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奇怪的情绪就开始找上她。“我努力克制着这种心情，努力告诉自己，这世界本来就是各人行舟。”

　　“我不愿告诉你，但又虔诚地渴望你能明白。”
　　“所以，你明白吗，刘形。”

　　“没死，别老催命。”叶常绛的短信发来，刘形立即回过去一个电话，“您好，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但刘形还把手机举在耳边，一遍遍地听着手机中毫无感情的女声给她下达的通知。她和史观辉今晚住的地方的硬件条件比昨天在N县住的八十一宿的破宾馆条件还差，但是好在没有奇怪的声音，只有鸣鸣作响的蝉声和蛐蛐的叫声。

　　“姐，你害怕吗？”史观辉准备在地上打地铺。
　　“怕什么？怕从窗户漏进来的风给我吹走吗？这么大的炕，够咱俩睡的了，你还不赶紧麻溜钻被窝里睡觉，明天有你累的。”刘形拿过史观辉抱着的床被，铺在炕上。

　　翻了个身，“姐，你睡了吗，”回复史观辉的是睁着眼睛的刘形的鼾声，“哦，那我也睡了。”

　　叶常绛的短信莫名给了刘形一种不安感，张睿也对此闭口不谈，而且这次外勤也没跟着来，而是去缉毒那边审讯犯人。

　　“先抓到辛巢吧，想那么多也没用。”

　　深夜，辛巢出现在一个老妇人家，把背包拉开，里面装满了金银首饰，他把首饰都扔进了熄灭的火灶里，用一块木头堵住了灶口。做完了这一切，他回头对身后的老人说：“妈，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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