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扭蛋普度众生》咕彦

14、第 14 章

　　第十四章

　　喝完可乐，齐凛跟贺亭各回各家。

　　贺楼：“？？？”

　　齐凛：“我们下午打算一起写作业。”笑死，才不想和老男人出去玩呢。

　　贺楼无言以对。

　　怕被贺楼发现雪花的踪迹，所以写作业的地点定在了贺亭家里。

　　贺亭家很热闹，他爸妈年纪大了之后不再外出打工，再加上贺爷爷得了老年痴呆，便一直在家里照顾老人。

　　见到齐凛过来，两位长辈很是高兴地给他们切了西瓜招待，毕竟谁都喜欢自己的孩子跟学习好的同学来往。

　　让齐凛有些意外的是贺爷爷，贺爷爷好像对他还有点印象。

　　齐凛笑着打了声招呼：“爷爷好。”

　　贺爷爷眯着眼睛对他笑：“你也好。”

　　进到贺亭卧室，齐凛跟贺亭坐在桌子两边开始写起作业，贺楼磨了磨牙，还是坐到了床上陪着他俩。

　　现在的好学生都这么叛逆了吗？真是搞不懂。

　　齐凛跟贺亭写得很快，一会对对数学答案，有不懂的当场交流，一会写烦了数学换语文，诗词填空想不起来都懒得翻答案，直接问对方。

　　贺楼无聊地玩起手机，但他就是不走，别以为他看不出来俩小的打什么主意。

　　他势必要让他们明白，自己有足够的耐心与毅力来探寻他们的小秘密。

　　写着写着，忽然齐凛说：“课后扩展作业要求我们采访一个对自己的理想有意义的人物并写成作文，贺亭你打算写谁？你哥吗？”

　　贺亭说：“虽然警察是个好选择，但我高一寒暑假跟高二寒假写的都是我哥。”

　　话外之意，写烦了。

　　齐凛：“那把你哥借我用用吧。”

　　贺亭：“好啊。”

　　贺楼：“……”当着他的面就把他卖了真的好吗？

　　贺亭：“我今年打算写我奶奶，你不知道，那天跟我奶奶说过话之后，我爷爷特别激动，拉着我说了好多我奶年轻时候的事。”

　　齐凛：“哇，你可以写你爷爷奶奶年轻时候的爱情故事，我去年就写的我爷爷奶奶，我还写我的理想是继承卤肉店。”

　　贺亭：“哈哈哈，那我今年可以从当警察变成当医生了。”

　　齐凛：“你先写吧，我采访一下楼哥。”

　　说完齐凛把脸扭了过来，正敷衍的玩着手机其实注意力全在他们身上的贺楼轻咳一声：“你想采访什么？”

　　齐凛咬着笔头盯着他看：“唔……”

　　贺楼哭笑不得：“这么认真啊？”

　　齐凛点了点头。

　　趴在书桌上的少年穿着简单的白T，最近头发长得有点长，几缕碎发搭在额前，刺的眼睛半眯着，好像睡不饱的样子。

　　齐凛皱了皱鼻子，把额前烦人的头发拨开：“因为我觉得楼哥工作很认真，所以也要认真一点对待才行。我们从最基础的问题开始采访好了，楼哥，你为什么想要当警察？”

　　贺楼给了他一个模板化的答案，因为想要保护家人，保护家乡之类的。

　　齐凛好奇地转了转笔：“楼哥当初联考的成绩很高吧，为什么不去市里？”

　　贺楼给的还是一个模板化的答案，但这次说完后，贺亭吐槽着补充了两句：“我爸妈他们早就给我哥在市里买了房子，本来想让他去市里工作找对象，结果他就赖在镇上不走了。”

　　贺楼爽朗地笑了两声：“你小子怎么说话呢，镇上有什么不好的？”

　　“不好的地方可多了，连送爷爷去大医院都不方便。”

　　贺楼无奈：“我让爸妈带着爷爷先去市里住，他们又不愿意。”

　　贺亭耸肩：“那可是给你准备的婚房，爸妈肯定不想占用。”

　　贺楼敲他脑袋：“小小年纪，少操点心，快写你的作业去。”

　　教训完弟弟，贺楼转头对着齐凛笑：“还有什么想采访的？”

　　齐凛又问了几个问题，最后问：“楼哥为什么对扭蛋机这种虚无缥缈的传闻都这么认真对待？明明对大部分人来说，这跟一些不要午夜照镜子的异闻怪谈一样，都是故事罢了。”

　　贺楼愣了下，说笑的神情微微收敛，他唇瓣嗫嚅着想说点什么，又在快要出口前被压了下去。

　　最后贺楼只笑着拍了拍齐凛脑袋：“因为这世上真的有人会相信这种故事，并为它冒险受伤啊。”

　　说完贺楼站起身，抻了个懒腰：“行了，你们俩也不完全是小孩子，到底要不要跟我坦白，自己再考虑一下。但我希望你们记住，如果有人威胁你们，别害怕，尽管告诉我，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保护你们。向大人隐藏选择独自面对，不是个好主意。”

　　一个是亲弟弟，一个是弟弟的同学，总不能像审犯人一样审问俩小的。

　　贺楼也没什么办法，只能先这样了。

　　他转身要走，出门的时候，听到齐凛问他：“大人一定都是可靠的吗？”

　　贺楼正想回答他，记忆深处一道身影闪过脑海，他忽然卡了壳：“呃……大部分还是可靠的吧。”

　　齐凛嫌弃地垮了垮嘴角：“反正我二叔就挺不靠谱的。”

　　贺亭也跟着吐槽：“爷爷之前偷偷换药都没人发现，也没见我哥可靠到哪去。”

　　贺楼：“……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们，快写作业吧！”

　　齐凛/贺亭：“嘿嘿。”

　　.

　　贺楼观察了自己弟弟好几天，完全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旁敲侧击着询问他，也没从他的话里抓住漏洞。

　　更没有任何社会上的可疑人员接近他弟跟齐凛。

　　问其他同事，也都说没什么，反正自家小孩是没有看到过那个扭蛋机。

　　嘶……大概就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吧，出于自尊心不肯坦白？

　　贺楼说不好。

　　最近迎来了雷阵雨天气，连续的阴天，闷热又昏暗，让人的心情十分糟糕。

　　贺楼站在窗前，嘴里叼了根烟，英俊的面容倒映在玻璃窗里，白烟缭绕中，他的眉头微微颦蹙，一双眼瞳深不见底。

　　“贺楼，快下班了！”

　　“马上就来。”

　　但就在要下班的点，他们忽然接到报警，说是有人去爬龙尾山，下雨了也没回来，现在直接就联系不到了。

　　贺楼的手微微一抖，把烟熄灭，急匆匆跟同事出去寻人。

　　龙尾山就在平安镇外，不是特别大，最高海拔也就四百米，山脚下还被圈了好多果园，但深处开发程度很低，路很难走，尤其是下雨的时候。

　　雨幕密密麻麻，树影重重叠叠，幽深的阴影是蛰伏的怪物巨口，随时要将渺小人类吞噬。

　　身边的同事走的深一脚浅一脚，打着手电喊失踪者的名字。

　　四面八方的闷热雨水将手电光压迫成可怜的黯淡，盯着前方模糊的雨幕，贺楼怔怔出神：“老彭，你跟我来，我怀疑他往那边去了。”

　　老彭抹了把淋到脸上的雨水，跟到贺楼身后：“这龙尾山就数你最熟悉……诶你说，他下雨天来爬山，会不会又是信了那个传说？”

　　贺楼提了提嘴角，心情十分糟糕：“可能吧。”

　　传闻龙尾山深处埋着一条龙，从一个山洞钻进去一直爬，就有机会见到它，见到神龙之后，你给它贡品，它会回馈你金子。当然，神龙只在雨天出现，所以晴天去找是没有用的。

　　老彭忍不住埋怨：“真是的，当年有人在山里失踪后，镇上三令五申提醒大家不要迷信，结果到现在还有人信……”

　　说着说着，老彭一个激灵，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向贺楼的背影。

　　贺楼一直没再吭声了。

　　老彭长叹一声，继续大喊失踪者的名字。

　　好在这一次老天眷顾，他们成功找到了人，并把他送往医院。

　　这人没什么大事，据他说，他确实是听到龙尾山的传说所以在雨天爬山，但越往山里爬天就越黑，他害怕想回去，结果路太滑，一不小心就摔了。

　　手机摔坏没法用，他的腿部受伤无法移动，只能先找个地方躲雨，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后，他便努力回应，于是成功得救。

　　“下雨天山里也太黑了，傻子才会继续往里爬。”虽然断了一条腿，但被救人很乐观，他哈哈大笑，“我就是好奇才去瞅瞅，真是麻烦大家了。”

　　贺楼浑身上下都快湿透，拿了块毛巾擦头发。

　　老彭在旁边教育了几句被救人，被救人连连保证：“放心，绝对没有下次！对了警察同志，我听说你们平安镇有个奇怪的扭蛋机……”

　　老彭：“这都是什么奇怪的流言，多大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什么都信。”

　　被救人讪笑：“我就随便问问。”

　　耳朵里满是旁人的聒噪与雨声，贺楼心烦意乱，把毛巾放下，打了个招呼便回家去了。

　　贺亭晃荡出来迎接：“哥你可回来了，妈给你留了饭，在大锅里。”

　　贺楼嗯了一声：“怎么还没睡？”

　　贺亭说：“我听你打电话说去龙尾山救人，就有点担心。”

　　贺楼饿得厉害，懒得先换衣服，就这么湿漉漉又狼狈地站在锅边喝稀饭：“有什么好担心的，没事，人已经找到了。”

　　贺亭没说这样好还是不好，看了他哥一会，又默默回屋，给齐凛发消息。

　　松风点墨：要是我哥也能看到扭蛋机就好了。

　　龙狗双全：楼哥遇到麻烦了？

　　松风点墨：不是最近的麻烦，是以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