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横滨第一出版社》百晓之一

14、第十四章

　　签着两个名字的羊皮纸逐渐消散在寒川凌的指尖，实际上却是被她收了起来，那是她开发异能力的附带产品，对于这点，寒川凌甚至可以很有自信地去开一堂名为《异能力的开发与应用》的课程。
　　像之前的织田作之助他们完全就是和她的家族绑定了，所以至今为止，用上这份契约的时候不多，而且以前的人都比较单纯好骗，但和森鸥外这只老狐狸谈签约就不一样了，不做点预防措施，寒川凌估计连觉都睡不安稳。

　　“寒川小姐，既然已经签约了，那我就把自己这群不争气的下属们交给你了，按照刚才商讨好的条件，一周两次课程，一次学习会，一次作家交流会。”
　　觉得自己占了便宜的森鸥外，眼中满是愉悦。
　　读作出版社社长，写作补习班教导主任的寒川凌现在只想静静，别问她静静是谁。

　　“中也君……中也君？”
　　一只眼神放空，神游天外的中原中也，在森鸥外放大的呼喊声中回过神来。
　　自从确认签约（补习）的名单后，他就一直处于这种精神恍惚的状态，虽然他猜到其中很大概率会有自己的名字，但亲耳听到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好在他没有被打击到无视森鸥外命令的地步。
　　“中也君，带寒川小姐去见见她未来的学生们吧。”
　　骗到人接手“文盲们”教育工作的森鸥外懒得掩饰，直接用上了“学生”这个词，转头面对身后的中原中也，他的脸上依旧是笑着的，眼中的紫红色却加深，语气也别有深意，“等你回来后，我们再来谈谈关于我的‘小兴趣’这个话题。”

　　中原中也脑海中的警钟敲响，他回答的声音铿锵，行礼的动作有力，背影却透露出几分悲壮。
　　没想到那时森鸥外“恰巧”在看监控，背后污蔑首领，还被抓了个现形的中原中也只想赶快离开这个地方。
　　他头皮发麻地顶着森鸥外的目光，对寒川凌做了个“请”的手势，带她走出办公室。

　　走廊上，脚步声连续地响起，间隔时间很短。
　　听着寒川凌紧跟在自己身后的声音，中原中也的心头涌上一种无法形容的奇异感觉。
　　那并不是一种慌乱的急促，而是更深的，带着点酥酥麻麻的痒意，就像将一根胡萝卜钓在一头驴面前摇晃，它被吸引着，却又咬不到，中原中也现在就像是那头驴。
　　他终于按耐不住，先开口了，“寒川，刚才森社长说的那些条件，你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答应了？”

　　中原中也回来的时机卡得刚刚好，关于寒川凌异能力的那些情报，他一丁点儿都没有听见，以他凭借现有信息整合的结果，就是寒川凌在这场交易中吃了大亏。
　　中原中也自认为和寒川凌的关系还不错，但他也从她的一些行为细节中清楚地了解到，以她的性格，是不可能因为朋友而对利益让步的。

　　“你既然对此有疑惑，那森先生的疑惑肯定会更大更严重，你不觉得看他这种怀疑论者脑补，却始终猜不到真相的样子很有趣吗？我现在只有这么一个能称得上是理由的说法。”
　　避重就轻地回答，寒川凌用力往下跺了两脚，今天她可是特意穿了带跟的鞋子过来，就是为了显得身高高些，但走了那么久，小腿开始有些酸了。

　　“中原先生，还没到吗？”
　　“就是这里了。”
　　中原中也看一眼寒川凌纤细的脚腕，扭下了身体侧边的门把，好心地建议，“下次还是穿平底鞋吧。”
　　“嗯呐。”
　　寒川凌笑容甜美，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港口Mafia游击队的办公室里，一群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讨论着。
　　“听说了吗？队长居然要去写作了！”
　　这句话中的诧异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当然了，我们港口Mafia现在还有谁不知道这事儿的，交给我，我可以免费告诉他情报！”

　　“无论写得多差，到时候我们都必须买一本支持队长。”
　　“买不买得到还得另说呢，樋口大人绝对会把那些书都买完的。”
　　说话的人连带着其他几人朝焦躁地在原地转圈的樋口一叶看去。
　　“不过名单上没有她的名字还挺让人意外的，这算是她第一次和芥川队长分开了吧，学历太高也成了过错，实惨。”

　　讨论得正欢的时候，他们听到了门把被扭动的声音，一抬头，就看到凶名在外的中原干部一脸不善地看过来，他们赶紧噤声。
　　但在干部身后又跟着走进了一名女性时，他们还是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哦吼”，说完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
　　寒川凌一进游击队的办公室，就看到中原中也用死亡射线盯着一群抱在一堆，已经抖成了筛子的小年轻们。

　　“怎么了？中原先生，他们做了什么事惹怒你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们最近有些松懈。喂！你们几个，还不赶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他说出的话像是把这件事情揭过了，但那眼神分明是秋后算账的意思。

　　那几人暂时顾不上那么多，能躲一时是一时，一窝蜂得散去了。
　　况且他们现在满脑子都是吃到瓜的窃喜，回到座位上后，还继续用隐晦的目光打量着寒川凌。
　　能让他们这位干部大人压制自己脾气的人可不多，要不是怕事后会被打得连渣都不剩下，他们早就拿出手机拍照上传到内部论坛里了。

　　看到寒川凌跟着中原中也走进来，樋口一叶立刻联想到首领交代的特别关照人物，马上杀气腾腾地跑了过来。
　　在中原中也准备出手拦下她时，又自觉地在寒川凌面前急刹车停住，“请问您就是横滨出版社的寒川社长吗？”，她突如其来地向寒川凌来了个90度鞠躬，“请让我也在贵社签约，拜托了！”

　　寒川凌看着自己身前那颗金色的脑袋，试探地抬起手摸了摸，弄乱了人家的发型后，又悄咪咪的地缩了回去。
　　她明知故问道，“虽然我是不介意的，但名单上貌似没有你的名字，要不这样，你以私人的方式和我签约吧。”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寒川凌就想问，还！有！谁！

　　她再次抽出一份合同，扯着樋口一叶的手指沾了印泥就往上摁。
　　中原中也站在旁边欲言又止，他是不是得象征性地阻拦一下。
　　“中原先生不用担心，我做的事都在规则允许的范围以内，而且森先生是个明事理的人，想必能理解我的。”
　　中原中也一脸日了狗，他们认识的恐怕不是同一个森鸥外。

　　爽快地签了合同的樋口一叶突然被寒川凌勾肩搭背拉到一边，还没反应不过来，又被她一句话暴击，“樋口小姐，你是为了谁才想签约的？”
　　看樋口一叶的脸瞬间红了个彻底，寒川凌了然，坏笑道，“看来是为了喜欢的人，需要帮忙的话就告诉我，出版社可是不限制作家间谈恋爱的。”
　　寒川凌竖起大拇指，对自己比了个赞，像她这种高智商高情商的僚机，用过的人都说好。

　　说曹操，曹操就到。
　　一名瘦弱的黑发青年走进来，时不时地咳嗽几声，似乎身体不太好，脸颊边几缕疑似挑染的白发让他看起来就像是社会上的不良，但衣服上的层层蕾丝又让人怀疑他是个洛丽塔爱好者。
　　回到办公室的芥川龙之介一眼就锁定了寒川凌这张他不熟悉的面孔，连带着旁边的樋口一叶也受到波及，“樋口，这女人是谁，胆改擅闯这里，杀……”
　　下一秒，想发动异能力的他被中原中也制止了，没说完的半句话也被迫吞了回去。

　　背对着其他人，中原中也凑近了芥川龙之介，小声地提醒他，“芥川，你没忘记首领的吩咐吧。”
　　他严厉的眼神给芥川龙之介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微微错过身，看到站在樋口一叶旁边的女孩儿，好奇地想往这边探头。
　　她就是首领吩咐要谨慎对待的人？如此弱小，完全没有存在的价值。
　　尽管现在就想把寒川凌杀了丢出去，但这位港口Mafia首领直属的游击队的队长还是服从了命令。

　　看芥川龙之介背后鼓起的风衣缩了回去，变回平整的样子，中原中也鼓励似的拍两下他的肩，转身向寒川凌介绍，“他是芥川，你的学生之一，在这间办公室里工作的人都是他的下属，他们是森社长的直属部下。”
　　“直属部下？”寒川凌沉吟后茅塞顿开，“那不就是秘书吗？芥川原来是秘书长啊！”

　　她和芥川龙之介有个共同点，就是都觉得对方有些不顺眼，“也不知道森先生怎么想的，选了个没有眉毛，还喜欢穿小裙子的人做秘书长。唉！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也对，像我这么纯洁可爱的人世间少有，他也只能将就了。”
　　寒川凌小声逼逼，但不该听到的人都听到了。

　　港口Mafia“不吠的狂犬”差点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不说眉毛的事，就他身上穿的衣服，那是衬衫！
　　芥川龙之介同学还是没有当场发作，为了不破坏首领的计划，他只能以回想自己最崇尚的人的方式来平复心情。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只能想起太宰治给他的那些“礼物”，一木仓一拳一巴掌，全都是被痛打的画面，心里反而更气了。

　　寒川凌做作的声音响起，“哎呀！突然想起来，太宰说他和织田作以前是在一个公司上班的，那岂不是也是这里？”
　　听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的名字，芥川龙之介的怒气如同冰雪消融，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见过太宰先生！”
　　要不是中原中也用异能力将芥川龙之介定在了原地，他现在已经冲过去揪起寒川凌的领子了。

　　寒川凌不怕死地挑衅，“是呀，他好像很想来出版社呢，要是芥川同学肯收敛一下自己的性子，认真地学习写书，我就考虑他签约的请求。”
　　芥川龙之介的脸已经气到扭成了一团麻花，但为了他的太宰先生，还是忍辱负重地应了下来，“记住你说的话。”
　　寒川凌深知打一棒给一个甜枣的道理，“转念一想，芥川你以后就和太宰是同事关系了，只要努力，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成为朋友呢，开心吗？”

　　话是这么说，但想成为那个“太宰治”的朋友，哪里是努努力就能成功的事，被太宰治这玩/弄了那么多次还是选择追逐他，看来芥川对太宰是真爱无疑了。
　　不知道寒川凌心理活动的芥川龙之介已经浑身飘起了小花花，开心得找不着北了。

　　他以前每次一听到太宰治的消息就杀过去的样子，就像是去找渣男要个说法的前男友似的，这种状态，也不怪港口Mafia有人在暗地里传他是被太宰治甩了。
　　尽管游击队的其他队员很想为他们的队长芥川龙之介挽回面子，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还是无法反驳，所以至今成果微弱。

　　“芥川，银现在在哪？森社长想让她陪你一起去出版社进修。”
　　“银，她现在应该在暗……按照森社长的要求，与我们的客户进行良好的沟通。”
　　提起自己的妹妹，芥川龙之介的语气显然温柔了不止一个度，这让樋口一叶两眼泪汪汪地在一旁咬起了手绢。

　　港口Mafia有一支即使在武斗派中也称得上凶暴的行动部队“黑蜥蜴”，据传拥有如特种部队般的格斗术，残酷到恐怖，而芥川的妹妹银就是其中的一员。
　　经常性的，她不是在暗杀，就是在去暗杀的路上，但这些显然是不能告诉寒川凌这个“普通人”的。

　　听到银不在这里的中原中也，只能无奈地放弃了用她转移寒川凌注意力的这个想法。
　　“那就只能在开课的时候再介绍你们认识了，森社长的意思是先让他们在你那里尝试一下，看教学效果再决定接下来的签约计划。”
　　寒川凌讶异，“这就没了吗？我记得森先生说的是三个人呢。”
　　“还有一个，是我。”
　　中原中也说最后两个字的声音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是谁？我听不清。”
　　寒川凌恶趣味地又问了一遍。
　　“是我！”
　　这次的声音大到整间办公室的人都听见了。
　　看了中原中也的帽子一眼，寒川凌开始觉得它有点碍事了，它把底下那张脸挡去了一大半，她只能看到有红色从中原中也的脖子蔓延上去，不知道帽下又是怎样一片风景。

　　寒川凌遗憾地收回视线，遗憾地跟办公室内的人告别，遗憾地坐上电梯，遗憾地回到第一层，完全陷入了自己没有透视能力的自怨自艾中，直到眼前一片红色的衣袖扫过。
　　“哦呀，看妾身发现了什么，横滨出版社的社长竟然是你这么可爱的小女孩吗？”

　　来人捂唇轻笑，另一只手上拿着把纸伞，发饰上垂下的流苏在行动间碰撞摆动，一身红色的和服穿在她身上却不显艳俗。
　　寒川凌两眼放光，超A的美艳小姐姐，是她的菜。
　　中原中也拍拍寒川凌的头，让她把那副夸张的表情收回去，这才疑惑地看向尾崎红叶，“大姐，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同样身为港口黑手党五大干部之一的尾崎红叶平时都待在自己的那栋楼里，一般只有真的有要紧事时才会过来这边，但这次，她是闻讯而来的，为了中原中也的终身大事。
　　“有些事需要跟森社长讨论一下，妾身名为尾崎红叶，凌酱想知道中也小时候的事吗？啊，直接称呼名字是不是冒犯了？”
　　尾崎红叶看向寒川凌的目光柔和慈爱，一招以退为进用得极好，打了寒川凌一个措手不及。

　　“不，不会，那我也可以叫您红叶大姐吗？”
　　尾崎红叶轻柔地抚过寒川凌的发丝，“怎么能称呼一位女性为大姐呢？肯定是跟中也学坏了，不过你可以是一个例外。”
　　“嘿嘿，我只是一见面就觉得红叶姐非常有亲切感。”寒川凌机灵地改口，“红叶姐是在哪个部门工作呀？”
　　“我算是负责公关这一块的。”

　　这位五大干部中唯一的女性可不是吃素的，剑术精湛，异能力也强劲，部下中还有一个专门负责拷问的小队，曾经从无数叛徒，间谍和敌人口中撬出情报，为港口Mafia的发展提供了有力的协助。
　　寒川凌似懂非懂的地点头，也不纠结这个问题，“您刚才是说知道中原先生小时候的事么，这个我超感兴趣的！”
　　她语气兴奋，甚至激动得将双手举过头顶，向尾崎红叶比划了下自己的好奇程度。

　　生怕尾崎红叶抖出自己以前的黑历史，中原中也一只手抓住寒川凌在空中挥舞的双手，压下来，另一只手捂住她的嘴，打断两人和谐友爱的交谈。
　　“森社长估计等急了，红叶大姐你快上去吧！”
　　尾崎红叶看向中原中也的眼神中，带着自己家的猪终于学会拱白菜了的欣慰，她向紧张到忘记呼吸的前台要了张便签和支笔，写下自己的Line号和电话号码，折起来塞到寒川凌的手里。

　　“上面是我的号码，有空的时候记得联系我。”
　　然后对带着几分可怜巴巴，又不敢阻止她的动作的中原中也语重心长道，“中也，对待女孩子可不能这么粗鲁，你的路还长着呢，要加油啊。”
　　加油？什么加油？
　　中原中也带着疑惑和思索看向尾崎红叶的背影，思绪刚起了头，就被寒川凌扒拉他的手的动作打断。

　　松开手的中原中也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却见寒川凌接连往后跳了几步，眉飞色舞地扬扬手中的便签，“居然敢这么对我，你可是有把柄在我手上的！”
　　说罢，赶紧朝大门跑了过去，妄想着逃出生天。
　　哟，这是对他的亮爪子了呀！
　　中原中也还没见过这样“活泼”的寒川凌，颇有几分惊奇。

　　但这也说明寒川凌进一步地对他敞开心扉了，想到这里，他笑得满足，追了上去。
　　“站住，等我抓到你，你就完蛋了！”
　　两人的背影在光芒中逐渐远去。
　　看到干部大人和一个小女孩在光天化日之下打情骂俏的前台小姐姐表情梦幻，手上却迅速地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段文字发布到论坛上。
　　青春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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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台小姐姐：嗑cp使我快乐，让糖来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