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香格里拉》荒熊

25、DAY 1-25 出行②

　　梁少就反驳道：“开车谁不会！你还不是会开牛车！”

　　我想，车都要开了，这两人怎么又闹起来了，赶紧说道：“别吵了！武辰快上来！”

　　武辰就在车子前面愁眉苦脸道：“俺也想上车，但是你们会数数吗？你们看看车里能坐几个人？”

　　我没注意到消防车的载人数，听常戈说是能坐十个人，他旁边那个跟班也说我们七个人坐一辆妥妥的。把头伸进去数，结果数来数去还是只有六个位子。

　　这辆消防车是东风牌子的抢险救援消防车，车体相当长，比普通消防车要多出几个位子，后部是一个极长的水泵位，卷闸门打开还装了许多小格子安放各种消防器材。但是论位子七个人是绝对坐不下的，尤其是我们这种体格的男生，更别说空出三个空位来放食物了。这下我直接被武辰说懵了，就道：“我操，真的坐不下啊。”

　　这下子梁少笑起来了，就说道：“哈哈，那个乡下佬多碍事啊，别让他去得了！”

　　老张就道：“你们真的没有常识哎！谁说消防员一定要坐在车子里面了？你们没见到消防车来的时候他们有的都站在车子两侧的扶梯上吗？”

　　我恍然大悟，想原来是这么回事，一般救援的消防车之所以会载十个人，原来是利用了车子外侧的空间。不过今天早上倒是真的没看到消防员站在外面的，难不成是在马路上被车子甩丢了吗？

　　于是就道：“那这样吧，我和老张站在外面的梯子上吧，武辰就有位子坐了。”

　　谢晨峰听我这么说，就道：“不行，出了校门什么地方都是危险地带，不能让你们在行驶途中站在外面，还是我站到外面去吧。”说着就爬上了一侧的梯子。

　　我看他这么照顾后辈，不禁有些感动，就对老张耳语了几句，让武辰先坐进来，自己和老张绕到一侧他看不到的位置，悄悄爬到了车顶。

　　谢晨峰发现另一侧有动静，早就心知肚明，就叹了口气道：“你们两个可要当心了。我们不是出去旅游的，这种情况下很有可能丢了性命。知道的话，你们就安分一点吧。”

　　他提醒我们，听的出来是为我们好，我就对他笑笑道：“我们就是为了保护班长也要拼命地干。要不然可是要被女生瞧不起了。”

　　谢晨峰点了点头，也没怎么说话，爬上来和我们坐在一起看向前面。车顶四周都有护栏，我们坐得高望得远，就见到车子缓缓地发动了，朝着校门口开去。正心想这梁少的开车技术还挺不赖，看来的确是个下了点功夫的富家子弟，就见到这消防车忽然开始加速，方向不稳地直直地冲了出去。

　　我心里暗叫不好，已经来不及，这消防车“嘭”地一声撞在了附近的篮球架上，直撞得架子晃了两晃。我们坐得不稳，纷纷向前扑倒，嘴里暗骂我操，就听到车厢里面有人直接骂了起来：“俺就知道你是个水货！奶奶的熊，你的到底会不会开车！不会的话让专业的来！”

　　这时候苗玲玲就道：“别吵！梁少你赶紧和武辰换位置！”

　　常戈也说道：“人命关天，梁少你不要再拿这辆消防车开玩笑了！”

　　就听到梁少扯着嗓子说道：“娘的，开车不是只要握好方向盘，然后搞清楚哪个是油门哪个是刹车就好了吗！哪来那么多问题！”

　　谢晨峰在车顶上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不禁苦笑起来。老张已经看不过去了，利索地爬下梯子直接开了驾驶室的门就一把把梁少拽了出来，吼道：“你他妈想死吗！老子刚才在车顶上差点跌成狗吃屎，你想不想让我把你从车顶丢下来试试？”

　　梁少看到老张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凶恶起来，居然一点都不害怕，就和老张顶撞道：“你敢！你要是这么做我就让我爸爸喊人来打你！打到你残废为止！”

　　老张也不怕他这种富二代一贯的仗势欺人的嘴脸，就道：“去你妈的，你爸谁啊！你爸难道还是李刚不成！我告诉你，我最讨厌你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不会开车就老实一边凉快去，不要出来丢人现眼，还要害了一车人！”说着就一拳过去正中梁少的脸颊。

　　我在车顶一看事情乱了套了，就连忙爬下来拉住老张道：“你不要动不动打架好吗！不会开车换武辰就好了，体育馆里的大家都在看我们，争点儿气吧你！”

　　我这么一说，老张就朝体育馆一望。就见到很多人挤在体育馆的铁门处望着我们，见到刚发动的车子又停了下来，人群中有人皱着眉头，有人在叹气，有人焦急地捶胸顿足，有人则朝我们这儿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话。

　　梁少被老张打了也没还手，听了我的话，乖乖地走向驾驶室的另一个方向，兀自说道：“我会记着你这一拳的，高一（4）班的张善为！回来我再找你算账！”也没和武辰商量，就自顾自地开了车门爬上去坐好。

　　这下子武辰总算握到方向盘了，兴奋得好像中了彩票一样，手舞足蹈道：“大家放心，这一趟俺一定开得稳稳当当地，绝对不会出意外，绝对遵守交通规则。俺的原则是，开得快不如开得稳，开得稳不如坐得舒坦！”

　　我一听武辰这话就暗暗担心，感情这话真的跟出去郊游一样，一点警戒之心都没有，到底是他没有注意到要把大家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还是驾驶的娴熟度已经自信到一定程度了？总觉得两者都不太像。

　　武辰将车倒回原地，缓缓驶离校区。大门口有学生会的人在把风，看到消防车开来，煞有介事在底下说道：“一路小心！”便将校门打开。我们在车顶也煞有介事地朝他们比了个OK的手势，内心升起了一股职业消防员的奇妙感受。

　　老张从刚才开始就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看着我双眼就直冒火，手上的铁棍仿佛要砸到我头顶上来一样，看的我心里一阵慌张。旁边谢晨峰忍不住就道：“你俩关系还真铁，感觉就是一个热一个冷，一个是火，一个就是水……”感觉形容我形容得不够贴切，顿了顿，就道，“你俩认识几年了？”

　　我道：“将近五年了吧。咱们第一次见面是新生报到之前的那个四中的校园答疑会。我第一次看到他，就见到他在和答疑的老师吵架。那老师被他问毛了，直接把圆珠笔丢到他脸上，他就抓起老师面前那张桌子上摊着的白桌布一抽，把老师放在桌子上的东西全抽得散落到地上。那时候我对他的第一印象可不好了，想着千万不能跟他分一个班啊，不然就惨了。结果真是倒霉，分班的时候居然还是在同一个班，而且因为我们个子都挺高的，所以位置都偏后，挨得相当近。

　　四中不是很那啥吗，防止早恋什么东东，男女都不能坐在一起。我就想啊，班主任不靠谱啊，这都什么自由奔放的年代了，为什么还要相信那套老土陈旧的封建思想，分位子怎么不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这样子分位子所有人都没办法搞好关系啊。结果第一天他就出了个大岔子。”

　　谢晨峰刚想问我到底出了什么岔子，老张就在一边打断我的说辞道：“你小子不要跟别人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了！我揍你啊！”

　　我哈哈一笑，正想把老张的黑历史都掰给谢晨峰听，就听到谢晨峰说道：“出了校门就别说话了！快把身子压低！”

　　他这么一说，我们同时朝着大马路一望。不望不要紧，这一望直接把我给震得说不出话来。就见到大马路上如之前论坛贴的照片一样，一片狼藉。小轿车和电瓶车、自行车撞在一起，公交车直接冲到了人行道上，撞上了电线杆。有一些人被车子轧死了，血溅了出来，连肠子都被拖出来，一路拖了十来米。有一些似乎已经变异了，正漫无目的地在大街上行走。车体里的汽油漏出来，流得满地都是，商店的玻璃也因为冲击而碎了一地。远处的车子一辆接着一辆起火，浓烟滚滚地飘向空中，将原本蔚蓝的天空染成了深重的灰色。

　　到处都是难闻的烟味、汽油味、尸体的臭味，远处的尖叫声此起彼伏。在附近的大厦上，可以清晰地看见一个人因为恐惧和绝望，纵身跳下高楼的身影。当我们呼喊的时候早就来不及了，这个一身白领装束的男人就这样在我们眼前无声地坠落下来，摔在了人行道上，四分五裂，变成了让人不忍直视的血浆和肉块。

　　我们的消防车没有片刻地停留，直直地冲了出去，朝着北面的马路直行。武辰的驾驶技术不是盖的，一路左躲右闪地尽量避开了一些横陈在马路上的汽车，虽然免不了一些刮擦，但至少不会像梁少开车那样惊险万分地撞墙，这好歹也让我们这几个坐在车顶上的人松了口气。

　　正在观察着路上的情况，谢晨峰就说了起来：“我们尽量不要让路上的人注意到车顶上有人在活动。他们可能都变异了，看到我们会一起追过来。虽然消防车的速度他们不一定赶的上，但保险起见还是尽量把身子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