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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DAY 2-65 谎言② ...

  •   老A显然没有继续告诉我更多的事情,只是想从我这里得知更多的信息。从这一点来看,我能够确定他们组织可能根本没有完全了解我们这些进到这里来的所有人的资料。他们可能连杀死的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就和他们解剖的那许许多多学生一样,因为陌生,而能够下得了重手。

      监视器是有死角的,不可能面面俱到地拍到所有的人,因此一定有人躲在黑暗的角落里面伺机进行救援。我虽然还保留着一丝丝的希望,但是我不可能指望着他们来救我。他们并不知道我被带到了这里。这个地方的内部是被隔离开的,没有窗户,通风管道内也有机关在转动的声音,无法轻易地从外部进行破坏。内部有一个完整的监视体系,可以看到外部的情况,进行机关的设置。不过,换一个角度思考的话,要在内部完全无人的状态下从外面顺利进来,那么必然有一条捷径。

      找到了这条路,那么一定能够轻易地打入这里。这个组织的人并不如神一般难以攻破,他们都是正常的人类,除了杀戮和野心,应该也有弱点。

      “你知道你们杀的都是谁么?”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我发现我自己的声音变得非常衰弱,可能是精神上的原因,可能是因为嗓子真的已经喊哑了。

      (我当然知道。你们这些四中的学生一个个都是胆大妄为的家伙,连怎么死都不知道。要不要我教你如何面对危机?你刚才就是在最容易变成丧尸的地方停留了很久。)

      我想到了我刚才被老A救起来的地方。那里是一个空旷的大厅,而且矗立着一颗比起现实中的古树都要巨大的结晶树。以我的推断来看,这棵树的成分全部都是氯化钠,也就是所谓的食用盐。我也很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这棵树感觉上已经存在非常非常久远了。老A刚刚也说,他们只不过用了红城团废弃的地下工厂来进行他们的解剖实验。那么追根究底,这棵结晶树应该就是红城团的所有物了。

      这一点用两种想法就非常容易想通。一种想法是,这种食盐的晶体和我们平时所吃的食盐已经有所不同了,虽然外表上看起来还是食盐的样子,但是它会生长。就和很多化学物质遇到空气或者水会剧烈反应一样,这种奇特的物质被保存在这个地方,长年累月地生长起来,最终成为了一棵参天古木。

      这种猜测的依据来源于,我从环形路断裂的横截面里面看到类似树枝一样的结晶体钻入到石板里面,撑破石板的痕迹。

      另一种想法就是,这种东西并不会生长,它是一种死物,它是被运到这里来的。要用怎么样的财力物力才能够将这种庞然大物运到这里来呢?这种手法只可能是财大气粗的红城团才可能办到。

      把这棵好看不到哪里去的圣诞树金屋藏娇地放在这里或许和红城团的最终目的有关系。他们可能守着一个大家都不知道的终极秘密,一旦将这种怪物公之于众就会全盘皆输,所以他们将保密措施做的非常到位,也培养了一批可以为团队效力的武装人员。

      推理非常顺利地进行下去,并没有哪里有所疵漏。唯一的问题就是,红城团是在什么时候,怎么将这棵结晶树运到这里来的,他们到底是在哪里找到了这棵树。我将所有的想法归结到了一点,那就是,我将红城团想地太多单纯,就好像老A说的那样,我的想法太过于美好了。

      不过我并没有将这些想法都问出口,只是对老A说道:“既然你都知道他们了,你还要问我关于他们的什么事情呢?你们应该也知道这些人跟我要好,所以才在我的面前将他们杀掉。你们还会杀更多我认识的人吧?事情根本就还没有结束。你现在不过是在套我的话而已。你以为我会被你的话所蒙骗,成为你们组织的一员,乖乖地告诉你们实情?你别做梦了。”

      (我问的是你那些厉害的人。跟这些人不在一起。)

      “我的判断能力有限,不知道什么是厉害,什么是不厉害。但是我知道,他们都是非常厉害的人,我们之所以会相互认识而走在一起,那是因为我们面对威胁到我们的黑暗势力不会妥协,也不会退缩。就算要死,我们也会选择光明磊落的死法。”

      我说完这些话,把手机递了回去。老A并没有因为我的话而暴怒地踢起铁门。他似乎沉默了,不再打字,也不再将手机递进来。他的问话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个时候停止了,我朝着门外喊了几声,没有得到他的回音,我知道,他可能真的是受组织的委托在试探我。知道他们的目的被我洞穿以后,他就明智地离开了。他不是一个善于措辞的人,很多的用语都明显地透露出他的用意。一旦他和我继续周旋下去,只会是徒然地浪费时间。

      一瞬间的轻松感让我放松了警惕,但是接踵而来的便是难以言喻的痛苦。我不知道如今要相信哪一方才是正确的。解剖组织自然不能够信任,他们杀死了那么多四中的学生,还在我的面前将这些熟悉的同学都杀死来威胁我,高澄也说出了那样话,我除非是丧心病狂到了一定的程度,才会去信任这个组织。

      但是,我也不会去信任红城团的人了。这个组织的神秘感让一般人难以接近,或者说,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故意让人“无法信任”。这样反而是好事,因为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多,就会越会陷入到危险的境地。

      我想到了柳胜河对待很多事情的态度。我从反面的角度来思考他这几天来的为人处事,就可以想通很多很多原本想不通的事情。

      首先是他对红城团断然拒绝的态度。原本我只是觉得他因为弟弟的事情而毅然离开了红城团,实际上,可能正是因为他发现了红城团很多内幕的运作问题,这才离开的。这些问题很有可能和这个地下工厂和晶体树有关。我在那个车间里面看到的各种没有包装成品的药品,很有可能就是红城团监督下研发出来的东西。所有人都误会是化工厂的人员在搞鬼,连我爸爸都被牵扯在内,但是正如老A所说,如果这个地下真的是红城团的废弃工厂,那么化工厂正在研发的项目不可能不和红城团牵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种被研发出来的类似的药剂我曾经在什么人的身上看到过呢?其实我看到过两次,一次是在小夏的身上,一次就是从那个被我爸爸枪杀的狙击手。小夏作为红城团的“线人”是能够被肯定的,所以柳胜河当时不管小夏是不是红城团的,都拔枪和他厮杀得昏天黑地。另外一个狙击手的身份虽然被证实是第三个团体,但是从现在的推断来看,这个狙击手可能也是红城团的人。

      但是想到这里,却出现了矛盾。红城团照理来说对我是完全没有杀意的,为什么这个狙击手会对着我开枪呢?小夏、任超洋、郑治都被证明是在保护着我们的学校,红城团对于我们学校尽职尽责地做到了守卫的任务。最有可能的猜测是,那个狙击手当时并不想杀我,而是杀一个我完全猜测不到的目标,那就是柳胜河。

      这个狙击手在开枪的时候柳胜河都在我的身边,距离如此之近,我不可能看清子弹的方向是朝着他去的。所以,先入为主的印象让我误以为自己的生命遭到了威胁。

      至于那最后的一次爆破而和我厮杀的经历,那很有可能是因为我触到了这个狙击手的怒意,进而连他也起了杀我的决心了。

      接下来就是红城团对于柳胜河的杀意从何而来的问题。这一点上和他的弟弟应该不无关系。说到抵御病毒的抗生素药剂,那么就能很顺理成章地理解早先红城团给予柳胜河支援,进而研究他弟弟血液中病毒因子的目的究竟为何了。可能正是因为“代号R”被红城团掌握,进而研究出了丧尸病毒和类似的治愈疫苗,才会使整座城市爆发丧尸浩劫。柳胜河可能正是了解到了其中的蹊跷之处,才毅然和红城团断绝了来往,将弟弟移往了秘密的地方,进行私人的治疗。

      我的爸爸曾经因为红城团号码大量泄漏的事情和柳胜河联系上,现在想来,泄漏电话号码的事件可能不是空穴来风。要让我爸爸和柳胜河联系上的几率实在太过渺茫了,这可能是柳胜河的一种故意而为。实际上,这比通过红城团来获得解药的途径更为直接,而且我爸爸也是一个单纯到被蒙在鼓里还坚持着不露口风的人。

      通过这样一个桥梁,柳胜河还能够在红城团无法监视的情况下获取更多讯息。比如说,红城团在这个工厂的地下还设有这样一个庞大的基地,只要和我爸爸或者我走的比较近的话,就可以通过一些线索来到这里探险,找出最终感染和变异的原因。

      柳胜河是一个红城团的异端分子,红城团表面上派人来和他口舌周旋,暗地里却在派人追杀,这是比较合理的解释。甚至真实的情况可能是,连这些过往相互熟悉的同伴,诸如任超洋这类,也并不了解柳胜河与红城团究竟产生了什么样的过节。

      我和我的爸爸就是被卷入了这件事之内的牺牲者。不,从广义上来讲,这整个城市都被卷入了丧尸浩劫之中。异变的现实、人性的丧失都在这次事件之中昭然若现,就连老A他们这种近乎疯狂而扭曲的解剖组织,都在这次的事件之中如鱼得水,混得风生水起。

      我无法对柳胜河欺瞒我的事实坐视不管。我这几天如此信任他,并不是因为他的强大、果断,也不是他一次次地表现出他站在我的立场上处理问题的态度,而是因为,他向我袒露的一切一切的弱点。他在这几年之中除了他需要照顾的弟弟,已经变得一无所有了。没有同伴,没有可以倾诉的家人,更没有可以寄托的精神向导。他几乎就是用他所有的诚挚和毅力写下了那本笔记。一个说谎的人,要做到如何逼真才能够写出这样的东西来?我不知道要如何去推翻这本满含着艰辛和痛苦的笔记里的真实内容。没有比那样的东西更加有力的证据摆在我的面前了。

      有力的证据还有很多很多。他表达过对于死亡的冷静态度,表达过在我救醒他之后的难得的感谢,还有很多很多细节上的稳重。如果我就此再也不信任他,那么我可能也就离卑劣、无知而险恶的人格相去不远了。

      我无法相信柳胜河在欺骗我,但是我也依然无法相信他是以“对等”的态度在与我相处,他可能还有很多很多事情瞒着我,只是没有时间说明。或许那样的事实对我来说太过残酷,或许他觉得会将我牵扯进不必要的是非里面。所以很多时候,在我们遇到红城团的人员时,他一次又一次地及时拉住了我,没有让我与他们接触。

      我将所有的事情都想清楚了之前,就听到铁门被打开来的声音。我在这个禁闭室里似乎待了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感觉到饥饿,只是昏昏沉沉地想着事情。几个白大褂的人端着盛着果汁和面包的盘子吩咐我吃晚餐,我才意识到现在是晚上。吃完之后,就命令我睡觉。但是这并不是普通的睡眠。我的头顶有一个喇叭孔忽然就响了起来,里面正在播放藏文的诵经。这种诵经类似于为死者哀悼的诵文,无法听清楚内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旋律无限重复回旋着让人的大脑不由自主地陷入自动循环的状态。我意识到,这样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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