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香格里拉》荒熊

132、DAY 2-54 出逃②

　　他们听到了楼下的骚动，知道下面出大事了。那个时候苗玲玲和老张的第一反应是跳窗。但是因为窗子外面也有丧尸，所以他们还是决定躲在屋子里面继续等待事情的发展。那个时候跟他们一起躲在一个屋子里的有武辰、梁少还有几个同年级的同学，大家的神经都给绷紧了，唯恐发出一点儿小动静惊动了下面的军人。

　　军队的人差一点就要闯进来进行杀戮了，但是这个时候，有一队人马出现挡在了学生会的面前。这一批人，老张其实并没有真正看见，只能够凭听觉来判断。他只能说，这些人非常厉害，手中都有枪，似乎和军队的人干上了，双方打了一阵，军队里面有一些没拿枪的被打中了，倒在了地上，伤亡有些惨重，似乎有一个听起来像是领头的队长没想到碰上了这种意料之外的情况，就冲这队人马喊了一句：“你们不是丧尸，也不是一般市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这队人马的领头没怎么好好回答他，就嘲笑般地说了一句：“我们都是些游侠。宠物就该有宠物的样子，乖乖听主人话就行了，何必要来过问三不管的人群？”

　　那军队的领头显然是被激怒了，就朝着这群人吠道：“老子今天大开杀戒一天了，还没见着这些不要脸的东西！这城市一年四季气候古怪，居然养出这样子的性格古怪的市民，老子倒要看一看你们到底是哪一路货色。”说着似乎就朝着对面开了两枪。

　　军队里面的余人看到他开了枪，都纷纷犹豫着要不要拿出枪支来掩护他。但是这队神秘的人马只是迂回躲避着，都没有听见人群倒下的声音，老张那个时候越听越是奇怪，刚刚还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就听到那个军人的领头“啊”地大叫了一声，随即痛苦地跌倒在了地上。

　　整个教师宿舍前面的空地上响起了一阵爆炸声。不知道是谁把炸弹给引燃了。有人在哀号、有人在四处逃窜，伴随着这声剧烈的爆炸，老张听到了坚硬的东西拍打在地面上发出的碎裂的声音，还有被扯裂的衣服在空气中剌剌作响的声音。

　　屋子里的同学一瞬间全都呆住了。老张就觉得有什么人朝他这儿挨了过来，伸出了手，他不由自主地将对方的手给握住了。他回过头去看的时候，发现苗玲玲正惊恐地望着他。

　　“我那个时候差点儿吓地心脏停止跳动！妈的，我怎么知道我抓着班长的手啊！她手心里全是冷汗，吓得直哆嗦，看我的眼神就像看到鬼一样！我当时一怕，就直接退到了门边上，对苗玲玲连跪带哈腰地跟她赔不是，结果你猜她说什么？”

　　老张的表情都皱在了一起，很明显是想到了当时那种危机的情况还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疑惑感。我从来没有见过他显出过这种犹豫的表情，就道：“班长对你说了什么？”

　　“她说……她说我是个白痴，根本就不懂她的心思，然后就朝我一顿暴打……”老张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瞄了一眼被我背在背上像睡美人一般的苗玲玲，说道，“我哪知道女生的心思啊？在那种危险时候说这种话她脑子是被门夹了，吓坏了吧？我到现在还是想不通她当时为什么要打我，是不是每个女生被吓着的时候都会抡拳头？哎，我说的这些话你千万不要在她醒来跟她提起啊，要不然我是必死无疑了……”

　　我总算是听明白了，整个人就如坠入了万劫不复的冰窟，双脚就如陷入了磐石一般举步艰难。我知道了苗玲玲的心思，她喜欢老张，不是一般的喜欢，她能够和老张一起来到这儿并不是巧合，而是因为这份感情使然。无奈我面前这个怕女人怕到死的愣头青到现在还没有发觉这份感情，只以为是班长在冲他耍泼撒气，不禁痛苦地叹出一口气来。

　　我感觉到我整个人都不再轻松了。我背着自己喜欢的女生，但是这个女生却喜欢我的死党，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在校园里等待我们的间隙，苗玲玲会披着老张那件早就破烂不堪的校服坐在体育馆的角落里一直等着我们回来。在最为危险的境地里，她第一个想到的是老张而不是我。原来我一直都在自作多情，为这份暗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我面如死灰地望着老张，他却朝我现出惊讶的表情，说道：“凌云，你脸色怎么忽然看起来这么不好？你哪里难受吗？受伤了？刚才被虫子咬了？”

　　我“呸” 了一口，朝他怒骂道：“滚你丫的，谁被虫子咬了。老子很好，不用你操心。”

　　老张以为我在和他贫嘴，就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你不要吓我好吗？脸上的表情跟月亮一样阴晴圆缺捉摸不定，叫我很为难的啊。我跟你接着说下去吧，后来咱们就没再听到那些枪声了，外面也没了动静，估计是大队人马都撤了，我们就……”

　　我强忍着忽然间涌上心头的怒气和悲哀，听着他滔滔不绝地讲他们如何从学校里面走出来的事情。他们在二楼休息了大约半个小时，学生会剩下来的一些高年级就上楼来找他们了。虽然他们和学生会双方还是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是经过了那晚的事情，他们也没有精力再窝里斗了，只好打算睡一晚把疲惫的精神给恢复过来再想对策。

　　不过其实他们也没有睡足八个小时，就早早被常戈叫了起来。据说常戈成功地联络到了女生团的人，决定立刻动身去找她们。老张那个时候觉得立刻离开学校有些不妥，决定留下来等我找到柳胜河再一起出发，但是没有得到学生会的同意。经过了一些激烈的讨论以后，老张最后还是妥协了。后来的事情，我全部都没有听进去，不知道学生会的人是怎么把他这种性子的人都给劝服的，而苗玲玲最后也站在了学生会这边。那天晚上孟奇到底有没有去学校，和学生会的人联系上，我后来也没有听进去，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地跟着老张的节奏往前走着，想着一些不着边际的问题。

　　“凌云！”老张喊了我一句，我发现他已经在甬道口站住了，而我还在继续没头没脑地往前走，被他这么大声地一喊，我冷不丁地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我感到异常地冷，眼前的视野也充斥起了白光。我不由自主地站定了脚跟，抬头望向前面望去。

　　这里是甬道的尽头，连接着另外一个环形的大厅。这个大厅非常之大，大约是杭州剧院表演大厅的两倍大，贴着墙的是一个环形的走道，这个环形走道和之前蒸汽房的走道非常相似，只不过适合很多人并排行走，地板是用大理石铺就的，扶手则是铝合金钢管夹着钢化玻璃，整体走起来显得舒适宽敞。

　　这个大厅的顶部打着冷光，因此显得格外明亮，最为突出的是在顶光的照射下，中空部分存放着的巨大的东西，因为这个东西实在是太巨大了，我的大脑几乎就在一瞬间得出了它不是存在于地球上的真实物体这一荒谬的结论。

　　我以为我看花了眼，想要更加接近这个物体看个分明，因此背着苗玲玲接近了扶手，朝着这个大厅的中空部分望了出去。

　　中空部分的纵深比想象中来的深，底部黑漆漆的一片，冷光完全无法照射到那里。巨大的树枝状物体从空洞中探了出来，盘根错节地舒展着千千万万的枝桠一直蔓延到我们头顶几十米远的天花板的地方。这个树枝状的物体表面上全部覆盖着雪白的结晶状物体，在冷光下闪烁着，发出晶莹剔透的颜色。我一瞬间就想起了大雪纷飞的时节那些被雪覆盖的圣诞树，但是现在看到的这个东西，远远比圣诞树还要巨大，还要令人凛然生畏。

　　从我这里朝顶部望，那里是完全密封的，就像是一个毫无装饰性可言的棺材板，盖在我们头顶让我们喘不过起来。我觉得这个大厅有些不自然。为什么会在这儿出现这样一个环形的大厅？这个全是由白色结晶组成的物体放在这里到底有什么意义？而最严重的问题是，老张的脸上所表现出现的惊讶感。

　　“不对，我们刚才不是从这儿进来的。我们走的这条甬道说不定移位了！”老张对我说着。我大概能够了解他的惊讶。他刚才说过，他们是被某种“移动电梯”给移动到地面以下来的，那么假如，垂直方向的机关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人移动过来，那么平行方向的机关自然也可以违反力学地将人给移动过去。这条甬道并不是普通的供人走路的通道，它说不定就是一整个机关，只要人走在里面，就会惯性地跟着它移动到随机的位置。只不过，会移动到这里却让我隐隐地觉得事情并没有我想象得那样单纯。

　　“完了。”我转身望了望背后，甬道的门在我们没有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合上了。我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这个环形大厅里依旧没有别的门，要像咱们在蒸汽房那里等着暗门开启是比天上掉馅饼还要随机的事情。我将苗玲玲放下来贴着墙躺着，接着跟老张说道：“我们可能被关在这个死胡同里面了。给柳胜河和孟奇留的线索也没用了。因为他们根本到达不了我们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