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落知秋》omelet

23、第 23 章

　　几天后，慕秋白和付天泽一起配完音，正准备分道扬镳，就见付天泽一直看着他，也不打算走，好像有话要说。

　　“我先走了。”慕秋白只好先开了口。

　　“你和叶铭秋吵架了？”付天泽一点不和他客气，直入主题。

　　“我那天在酒吧看到他一个人喝了很多酒，他不爱喝酒的，我猜就是和你吵架了才会这样，而且这几天也没见他来接你。”

　　“我和他没有关系，你想多了。”慕秋白不想和他多说，只抬脚继续向门口走去。

　　付天泽向前一步拉住了他的胳膊。

　　“那天杀青宴，我跟他表白了。可是他和我说，他喜欢的人是你，喜欢了很多年。他说，无论死别生离，余生都只会爱你。”

　　“就像小孩对心爱的玩具一样，不是你情我愿的事，我只是那个玩具。”

　　慕秋白甩开了他的手离开了。

　　他从未怀疑过叶铭秋的爱，也知道他的所作所为都是源于他的爱，可是这份爱太炙热了，慕秋白曾经想要牢牢握住，却被烫了个片体鳞伤，如今不想要，也要不起了。

　　这段日子，叶铭秋也没有再找过他，只是偶尔会给慕秋白发条短信问问他是否安好，看他没回，又会自说自话的说一些自己最近的日常。慕秋白开始没看，时间久了，也会忍不住看两眼，但每次看到一半，就会被顾秦叨叨着关掉。

　　直到配音工作全部结束，慕秋白也没有再看到过叶铭秋，他们的交集，好像从那天开始，就彻底结束了，除了叶铭秋每天发送的短信，就像闹钟一样，准时提醒着慕秋白他们有过曾经。

　　这天慕秋白又收到了叶铭秋的短信：

　　“这段时间我都不在公寓，你的东西，有时间回来拿走吧。”

　　是啊，慕秋白突然想起来，如果要彻底的告别，就要干干净净的离开叶铭秋的世界。因为曾经非常喜欢过，所以一点点相爱的痕迹都是伤人伤己。

　　他本来最近也没什么事，第二天就去公寓收拾了东西。

　　离开时叶铭秋种的花已经开了，成了整室唯一的亮色。慕秋白走到卧室，把他的衣服一件件拿走。当初兴高采烈搬过来的时候，要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也许他就不会把他的衣服混着叶铭秋的放了。

　　“你的一件，我的一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样我出去拍戏，你一拿衣服的时候就会想起我啦！”

　　他记得当初他是这么说的，可是现在一件一件的拿走才发现，人真的不该给物品太多的寄托，因为会伤心的，只有寄托的人而已。

　　收拾完卧室，慕秋白又去了趟书房。他是不爱看书的，可叶铭秋却爱。书房里大多是叶铭秋的书，慕秋白不常进来，只是他喜欢留着剧本作纪念，叶铭秋就给他都收拾来放在书房了。

　　慕秋白看着书架上的书，他也不知道叶铭秋是不是都看过，哪本看的时间又最长呢，哪本知道他最多的心事，哪本还留着他的味道。慕秋白一本本的看过去，他才发现，自己以为自己爱得很深，可却从未真正了解过叶铭秋，他的故事，他的想法，甚至他最爱看哪本书慕秋白都并不知道。他真正深爱的，不过是他心里的那个，并不完整的叶铭秋罢了。

　　忽然，一个墨蓝色的封皮的笔记本映入了他的眼帘，慕秋白记得他以前看着叶铭秋写过，看到他来就放了回去，神神秘秘的样子，会是什么呢？好奇心作祟，慕秋白还是抽出了本子。

　　打开本子，扉页的话亦然映入了慕秋白的眼中：

　　铭秋白之眉目，刻秋白之所言，欢喜秋白之欢喜，欲秋白之无忧，觊觎秋白之心。

　　故以铭秋为名，望执此本心，护秋白安康。

　　此本记述与秋白相关，个中种种，有悔有幸。

　　慕秋白又继续翻了几页，里面都是慕秋白的一些照片，有偷拍的，有报纸和杂志剪下来的，还有后来叶铭秋照的，照片旁边都有小小的备注：

　　慕秋白在食堂打饭，不吃香菜、不吃茄子、不吃带皮的肉、不喜欢吃蔬菜，喜欢吃其他所有的肉。

　　...........

　　舞台上的慕秋白，夺目耀眼。

　　............

　　他定是世上最好之人。

　　............

　　除秋白外，再无他人。

　　.............

　　秋白正式出道，唯恐他行之甚远，入他人之眼，入他人之怀，更唯恐他行至我力所不及，护不了他。

　　如今我阻他之路，只愿他的荣光，来源于我。

　　不知此法是对是错，但求秋白一生不知。

　　..........

　　关心则乱，无心接近，却又再次陷入其中，如今已难自控。

　　但求我真能护住他。

　　.........

　　当初决定，如今已然后悔不已，而今助他，只愿他能得偿所愿。

　　.........

　　小伍真的和他很合得来，慕秋白在笑，很甜，真应该早点给他安排小伍的。

　　..........

　　慕秋白片场小记，正在偷吃雪糕。

　　........

　　心愿达成！离慕秋白越来越近。

　　.........

　　慕秋白的唇是软的，头发摸起来毛茸茸的，身材比想象中还要瘦。回去一定要补。

　　........

　　男朋友一定要会炖世界上最补的汤。要想方设法勒令慕秋白每天吃！

　　........

　　许久不见慕秋白，想念的紧。

　　........

　　自作自受，伤人伤己。

　　真是讽刺，他的爱，他的心事，他的执念，慕秋白终于在决定离他而去之时读懂了。

　　慕秋白放回了笔记本，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叶铭秋对开始的控制心中有悔，知道叶铭秋后来的安排真的只是因为爱他，他的心里突然释然了。也许，叶铭秋在他眼里从未简单过，他一直想要知道的，不过是叶铭秋在接近他的时候，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什么样的爱而已。不过是想要知道叶铭秋在骗了他之后，是快感更多还是悔恨更多。不过是想要知道，叶铭秋到底是把他当成玩具还是珍宝。

　　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他们确实是回不去了。

　　不久后，慕秋白成立了个人工作室，继续开始了他的演艺事业。没有了叶铭秋，一切也还算顺遂，他接下了魏川的新电影，一个月以后开机。

　　中间空档，慕秋白又独自去了金陵采景，为电影角色寻找灵感。他走在金陵的街道，想象着这座城市曾经的战火纷飞，看日落灯红，一个人放肆的吃了很多个冰淇淋。一个人其实很好，不知道在曾经在阁楼上等心上人的姑娘，是不是也这么觉得过。金陵不算很大，可是故事太多，慕秋白待了一周，才觉已到归期。

　　一到机场，他就看到了伸着脖子张望的顾秦。

　　“诶！这！”

　　顾秦一看到他，就开始了他的叨叨。

　　“就让你等我两天一起去，怎么样，一个人不好玩吧！”

　　“挺好玩的。”慕秋白一点也不给他面子。

　　“有我更好玩！”顾秦不满的道。

　　天色已经黑了，路灯一排排的立在两侧，前方的路虽然看不清楚，却总是有光的。其实走到哪，总会有人在等他。除了叶铭秋，他也有很多的朋友，还有像亲人一样的刘妈，又或是小伍和邵姐，慕秋白总觉得，这些人于他，虽有欺骗，但也确实真心以待过他，以前种种的关心和在乎，是再好的演员也演不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