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自闭少年东云君》子柏子

12、12

　　脸上布满岁月痕迹的奴良滑瓢摸着后脑勺发出大笑声，退出了话题也走出了房间。

　　空气再次凝重起来，结人抬头看向天花板的墙角处，那里攀附着几只长相惊奇的妖怪，看起来模模糊糊的，好像还有几只拥有妖气的老鼠窜过。

　　注意到越来越浓重的妖气聚集在这间房屋门口，愈来愈多探究的视线光明正大的散落在自己的身上。他试图站起身来在鸩困惑的眼神中询问着自己的衣服。

　　只可能是被拿下去洗了。

　　结人想着要是穿着陌生的衣服回去，精次叔叔会为他担心的。

　　年轻的奴良未来三代目瞟向东云结人那刺眼的，从橙色瞳孔中流露出柔情的笑容顿时感到一丝不可置信。

　　注意力完全跑偏的东云结人理所当然没有看见奴良陆生脸上逐渐变得难看的表情。这让三代目身边的气压更加极速降温起来。

　　“喂！”

　　坐如针毡的奴良陆生重重放下茶杯与桌面碰撞发出响声：“东云结人，你不会想要走了吧？”

　　如流水一般的月光透过树叶斑驳的黑影散落在妖怪少年的身上，他拨开额前白色的发丝，眨眼间赤红的双眼在黑夜中反出耀眼的光芒。是如此的让结人感到如此熟悉，幼时就是因为这双眼睛自己才提早觉醒了不该面世的力量。

　　奴良陆生修长的手指沿着茶杯表面的纹路游走着，摩擦传来的触感让他的内心忐忑不安，少年干脆一把握住茶杯。从奴良陆生的嘴中发出挖苦的声音：
　　“像以前那样，逃走？”

　　奴良陆生的话语让东云结人的脸色骤变，像是硬生生扯下遮掩着东云结人的一道还在渗血的伤疤那样让他感到不适。

　　逃，本来就不是什么值得提及的行为。更何况他本就没有逃过。

　　鸩起身打断奴良陆生的话：“陆生，你在说些什么话。”

　　“大哥，你让开。”

　　砰——！

　　一个跨步东云结人来到奴良陆生的身前，一记有力的拳头砸在未来三代目的脸上，使他跌倒在地。

　　“咳咳！真下得去手啊。”吐出一口瘀血奴良陆生开心的笑着，因为垂下的眼帘重新拉开。

　　东云结人拽起倒在地上到奴良陆生的羽织与之对视着：“你才是说得真好啊。妖化后的你，嘴还是一如既往的臭啊。”

　　很好，拿以前的事情来挑衅他，嘲讽得很到位。而东云结人很不巧的很吃这一套……

　　东云结人意外的看向奴良陆生，作为妖怪的陆生看着是十六岁的年纪，身形也比结人要结实许多。但现在薄弱的他却将奴良陆生压在身下无法动弹。

　　“奴良陆生，难道你就已经在是继续作为人类生存还是成为奴良组的新头领成为妖怪生活下去的选项中做好抉择了吗。”

　　东云结人扯住奴良陆生的衣领，额头与额头相对，两人的距离从未如此相近。

　　像是恶魔低语一般。

　　他问他：“是人类？还是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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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总是妖怪们喜欢为非作歹的时段。

　　“冰丽，这边酒水的冰也拜托了！”纳豆小僧指挥着体型小的妖怪将酒桶运到雪女面前。

　　“真是的！我是造冰机吗！”

　　宴会即将开始，庭院中更加热闹起来，都嚷嚷着交谈着，妖怪们用筷子敲打着桌面催促着下酒菜，而通往庭院的走廊却格外显得冷清。

　　“怎么了，首无？”戴着斗笠一身的黑发妖怪从房顶跳下，他手中的修行杖在月光照耀的黑夜中发出叮咚碰撞响声，“我们要尽快去到少主身边才行。”

　　“黑田坊，刚才惊吓到少主同学的老鼠……毫无疑问是旧鼠组的那群家伙。”首无倚靠着房梁柱沉思着。

　　“说起来，化猫组管理的浮世绘町一番街被武斗派的旧鼠组抢了去，现在正乘着这股势气为所欲为。”黑发妖怪走到首无面前担心道：“你与化猫组的当家……”

　　“我只希望事情不会变得糟糕。”沉下脸的首无一边走向宴会处一边说着。

　　待奴良陆生带领着众人走向宴会处，在与自家少主问好后露出全貌搭理整洁作为场上唯一外人存在的东云结人自然而然成为了妖怪们的焦点。

　　“少主！这位到底是？”奴良组内的上下层关系在平时并没有那么严厉，更何况发问的妖怪已经烂醉如泥。

　　话音刚出妖怪们的视线变得更加炽热。

　　奴良陆生赌气一般在妖怪们为他空出的正中间位置坐下，抢过桌上一碗空碗倒上酒他没有任何想要发话的痕迹，他只是端着酒碗举了举定定看着结人。

　　然后，妖怪们也跟着一言不发盯着东云结人。

　　被视线扎得生疼的东云结人：……你们奴良组是不是都有毛病。

　　鸩小抿了一口碗中的清酒，轻轻揉上了东云结人的脑袋笑着说：“结人是我们的义兄弟。”

　　“是啊。”没看到东云结人吃瘪的模样有点可惜的奴良陆生为对方也倒上了一碗并不算烈的酒。

　　雪女冰丽攥着衣袖抹着眼角：“少主的心情很久没有那么好过了，真的是太好了。”

　　鸩口中的“我们”自然是少主与自己。

　　在奴良组的妖怪们的认知中，奴良陆生与鸩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作为大妖怪并且作为鸩一派首领的鸩大人也是与少主喝过交杯酒的，属于三代目的班底。
　　若是与陆生少主和鸩大人一同认识的人物没道理他们不认识啊。

　　妖怪们面面相觑。

　　虽然但是，能让少主亲自倒酒的这位人类，东云结人大人已经是他们需要敬重相待的同伴了。

　　“开饭！开饭！”

　　东云结人每走过一个妖怪的身边都会给他问候：“噢噢！东云大人！”
　　“东云大人！来我们这边坐啊！”一声。
　　“东云大人喝酒！快快给东云大人倒上！”两声。

　　“好吵。”
　　东云结人表面上波澜不惊实则早已因为妖怪们的称呼红了耳朵。真的是，太羞耻了。

　　“结人，坐到这里来。”奴良陆生牵着结人的手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旁。

　　“少主。”穿着僧衣的黑发妖怪来到了奴良陆生的旁边，视线转到了东云结人的身上：
　　“东云大人，久违了。小僧是少主的护卫，不必害怕，小僧是守护孩子的妖怪名叫黑田坊。”

　　仿佛是在回忆些什么：“少主常与小僧提起您。”

　　一阵微风吹过，黑田坊那漆黑的长发微微飘起。东云结人不喜欢黑色却是很喜欢黑发，特别是纯黑，如没有繁星点缀的黑夜一般的颜色。

　　“黑发，很漂亮。”东云结人点点头。说起来漂亮的头发，陆生的头发也是。

　　黑田坊原本地下的头瞬间抬起，举起手中的酒杯：“能得到您的夸赞小僧真是……唔？”

　　有陌生的气味。

　　刺鼻的臭味让东云结人警戒起来。

　　突然，东云结人伸出食指抵在黑田坊的唇间，缓缓凑近到他的肩膀处嘴唇靠近一张一合热气呼在黑田坊的耳畔：“嘘……”

　　指向在池塘中河童的方向东云结人说道：“那边。”

　　“有妖怪混进来了。”奴良陆生拉开几乎整个人即将趴在黑田坊身上的结人，看向庭院池塘旁的草丛。

　　空无一物什么人都没有，空气中细微的妖气让首无皱起眉头：“是旧鼠组的跑腿鼠的气味。”

　　“少主！这里有一张那只老鼠留下的纸条。”

　　——只要你放弃三代目的位置旧鼠组将会释放那两个人类，否则我们在天亮之前会送她们上路。

　　原本驻守门口的妖怪匆忙跑进来：“少主不好了！化猫组当家良太猫身负重伤，化猫组遭到重创，并且花开院柚罗小姐和家长加奈小姐在旧鼠组手上！”

　　事情牵扯到奴良组与普通人类，心中早已向陆生效忠的妖怪们纷纷放下酒杯坐直身子看向奴良陆生，他们随时准备好听从少主的指示。

　　在骤然安静下来的宴会中，东云结人第一次嘬了一口酒，酒水包在口中的感觉很不好，很奇怪，很苦，吞下后喉咙被烧得很辣，他原本就不会吃辣。

　　场内只有他一个人做着不同的动作，仿佛自己不处于这个空间。包括一些妖怪传来不满的声音都被他所无视。原本除了朋友的事情东云结人都不会去理会。

　　口腔中充斥着酒味，结人被迫张开嘴吸入新鲜的空气让自己舒服一点。清凉的感觉像是薄荷味的润喉糖，喉咙中措不及防的一阵新的刺激却让他咳嗽起来。

　　然后被呛出泪水的他听见了奴良陆生那沉稳的声音。

　　“在拂晓之前，将老鼠狩猎殆尽。”

　　奴良陆生举起桌上的酒杯站起将手揣进和服里：“你们就在我的身后，我将引领百鬼夜行。”

　　“结人，包括你在内。”

　　看着陆生那银白色长发在空中飘舞，朝着自己伸过来的手掌。百鬼有序不紊的走向那人的身后，东云结人如同小时候那样在心中感叹着。

　　妖化后的奴良陆生，每一句语言每一个动作都要比人类时的他，更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