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文野]忘川》西林西沉

4、往事重现

　　前天去酒吧打工的时候又碰见了那个小男孩，他阴沉沉的不说话，就盯着面前的杯子发呆。
　　我终于得空坐在他面前，问他:“你咋了啊”
　　小男孩苦大仇深的表情看着我，还是不说话。我叹了口气:“你怎么跟个女孩子一样，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说啥。”
　　“你过的开心吗？”
　　我莫名其妙:“开心啊怎么了？”
　　“开心就好。”
　　这个莫名其妙的男孩把这句话说得万分真诚，我从来都不太会处理这种情况，最后只磕磕绊绊地嗯了两声，补了一句谢谢就找借口溜了。
　　回头想起来想要问他叫啥，却发现他又不见了。
　　晚上来接我的是猫咪老师，我在门口磨蹭了半天，晌久，抱起猫咪老师撸了两把:“中也生气了，他都半个月不来接我了，我要不要去找他啊……”
　　把脸往猫咪老师身上一埋，然后下一秒就被肉垫毫不留情地推开。被拽了一把辫子的我赶紧求饶，顺着猫咪老师的心意第二天偷偷跑到了羊的地盘。
　　我是真的不想来，都是猫咪老师鼓动我来的。
　　小心翼翼地往羊的基地里面看了一眼，却发现里面吵吵嚷嚷还带着哭泣与责骂的声音。
　　我知道中也不在里面。
　　中也从来不让我来羊找他，他说不安全，所以如今，我也就找不到他了。
　　我抱着猫咪老师蹲在街边的墙角，蹲到脚麻也没见到中也回来，突然感觉少有的心慌。
　　记忆中很久很久以前貌似也有过这样的感觉……
　　“喵”
　　猫咪老师突然出声，我摇摇头抱着他往家走:“猫咪老师，中也这么生气我怎么才能把他哄回来啊……”
　　中也的事情搞得我心不在焉，连去酒吧打工都仿佛没有了吸引力。安元先生给我倒了杯牛奶:“请你的，喝完就给我打起精神干活!别哭丧着个脸!”
　　安元先生总是凶凶的，实际上却又温柔害羞，酒吧的大家的一大乐趣就是戏弄安元先生。
　　不过我是不敢戏弄他的，毕竟我的工资掌握在他手上。
　　晚上下班又没有见到中也。
　　不过抱着猫咪老师我倒是遇到了黑手党，不知道他们找我干嘛，思考了一下他们有没有可能让我先给猫咪老师做个饭再走，最后还是没敢说话。
　　我也没啥价值，不过这样看起来我貌似可以见到中也了，希望他还活着。
　　好奇是哪个黑手党。
　　不一会我就得知了答案，毕竟港口Mafia的楼都挺气派的，不过下面的人半夜还要加班来抓我，待遇再好我也不想加入。
　　不过，这个楼……
　　这干净整洁的房间里，他们连地板上都铺的毛绒绒的地毯，软和，就是不好洗。桌子上放了很多我从来都没见过的食物，还准备了很多别的生活用品。
　　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我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星光，看着车辆川流不息，是我从未见过的景象。
　　而城市的灯光，就从某处开始渐渐暗淡，最后与夜色相容。
　　那里，有我的家。
　　五岁生日那天，爷爷曾说要带我去城中看一看，如今我十岁，终于窥到了这座城市的一角。
　　我其实等到第二天才被带去见他们领导，带我去的人开门看到我的时候一脸震惊，不知道我是有多丑才能把他吓成这样。
　　港口Mafia大楼里面是电梯，可惜没带我坐观光电梯，这么高的楼一路只能对着电梯门多无聊。
　　不过想也不可能有观光电梯吧难不成还等着被狙击
　　我被带到办公室以后就开始发散思维，顺便算了一下今天不去打工会损失多少钱。
　　啊完了，今天我记得餐馆有不少人预约来着，那我岂不是损失了好多钱。
　　我前方的办公桌是空的，旁边倒是有一个大叔和一个金发女孩，他们貌似一直在玩换装游戏。我瞄了几眼发现扔在地上那些衣服看起来比我所有衣服加起来还贵，于是愤世嫉俗了一会儿，发誓等回去要努力挣钱……给……给中也和猫咪老师买好吃的吃!
　　哎，我真的对衣服不感兴趣……
　　话说这边的人要我等到啥时候啊，果然老板都有迟到的权力吗？再不来别说餐厅的工作了，估计连酒吧我都来不及去了好吗？
　　不过能不能活着出去还是两说，貌似这个时候担心工资我真的太心大了哈哈。
　　正想着，办公室的门就再次打开了。
　　走进来的是我熟悉的中也和其他不认识的人，对上中也的视线，那里有我看不懂的悲伤。
　　我回过头，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中也受伤了。
　　“那既然人都来齐了，我们就来讨论一下终君的安全问题吧!”
　　换装大叔开口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个人就是他们的老板。与刚刚不同，现在的这个人……充满了我讨厌的气息。
　　“首领，您打算怎么保护小终”中也深深地躬下身去。
　　——在你走后的曾经有人来过，现又变曾经。
　　我突然想起猫咪老师拿回的书中的句子，世界仿佛在此刻割裂。
　　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变的。
　　“小终，羊最近可能会对你出手的，如果没有人保护你，我……”
　　“所以我都说了，把羊都杀掉就好啦!”
　　屋内的一个绷带少年突然开口，我瞟了他一眼，得到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场对话，从头至尾都不曾有我插话的余地。
　　我干脆放空大脑，看着那个被被遮挡的落地窗，仿佛这样就能看到天空。
　　幼年时期爷爷就曾带我这样眺望过远方，就在那些低洼之处污浊之中，爷爷说，用心去看，就能看到天空。
　　我侧身躲开绷带男生的手，顺畅地鞠躬道歉:“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不太习惯肢体接触，请问您有什么问题吗？”
　　绷带男笑眯眯地看着我:“你昨天晚上没有睡觉呢，不困吗？”
　　“还好，多谢您关心。”
　　男孩上下打量了我一遍，始终笑眯眯的。可能是由于我始终低头不语，男孩便有些无趣地转身，随意地跟他们的首领打了个招呼，走出了办公室。
　　“那就这样决定了，就由广津带人保护终君，中也君觉得呢？”
　　“是，首领。”
　　出了门，中也牵起了我的手，低声道歉:“对不起小终，没有提前跟你说，最近有些危险，你就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好吗？”
　　我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中也受伤了吗？决定加入港口Mafia了吗？”
　　中也顿了一下，点点头:“我被白濑所伤，而加入港口Mafia……我想来寻找一个答案。”
　　中也一如过去，对于这些黑手党间的细节避之不答，我也一如既往不多问，只是让他给我看了看伤疤。
　　“疼吗？”
　　“已经不疼了。”
　　我按着中也放在我头顶的手，轻轻握住:“你决定了就好。”
　　“中也，那事后，我可以回家吗？”
　　“好，我事后就送你回去，很快就结束了。”
　　我被中也送到房间，又目送他跟着转角处的一个大姐姐离开，转身进门，靠着们缓缓地滑坐下来。
　　——后来爷爷死了，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天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