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自闭小演员后我红了》青云闭月

4、第4章

　　被吐槽成面瘫的宋致远，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悠闲地在酒店里等着开工。

　　等到第一天开工，云帆起了个大早，朱倩那边是最后才知道他退出了《罪恶》剧组，进了个新组，还是刘导导的戏，制作班底精良。于是她琢磨着要再给周敬之请两个助理。

　　后来被周敬之回绝掉，原因是一个云帆就已经很吵，再来两个他得被闹死。

　　再者他既没有王子病，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就他和云帆俩个人足够。

　　“哥，说实话我至今也不明白刘导为什么选你？”云帆还在回忆那场试镜，有点后悔自己没有偷听墙角。

　　不止云帆纳闷，他刚开始进去看到导演时也是一愣，周敬之没有想到，导演原来就是那个一直盯着他的中年发福男人。

　　直到导演让他试一段齐劲爽的戏后，他心里才有了些许信心。

　　这个齐劲爽与周敬之太像，俩人都是佛系，带点幽默，又不时蹦出点坏墨水出来，焉坏焉坏。

　　虽然性格上有些互通，但他跟齐劲爽的身世完全不一样。周敬之没穿过来前是个游手好闲的富二代，身上的佛和坏多少跟自己成长环境有关。从小在商人的家庭里成长，多少带着些商人的机敏劲，但周敬之却没有坏得过分。

　　齐劲爽不一样，他从小在阴暗的环境下长大，为了生存，性格阴晴不定。幽默是为了生存，但被欺负狠了，他的性格里多少带着偏激阴沉，有些事情做起来不择手段。

　　不过还好导演让面试的那段，齐劲爽所表达出来的性格特点跟他本人很相似，只要眼神里再加上一点抑郁阴沉，就跟导演想要的差不离了。

　　周敬之刚面试完，看导演的样子像是满意，不过他心里没有特别有底，毕竟导演的神色只是从眼底里一泄，很快收了回去，况且在现场导演也没有对他多说什么。

　　“运气好，猜对了。”周敬之随意找了个借口翻篇。

　　化妆师给他化妆。

　　今天周敬之的第一场戏就是跟男主的对手戏，他有些尴尬和不自在，明明眼皮子打架，却一点睡意都没有，只是看着化妆镜发呆。

　　宋致远的皮肤底子很好，肤色又很白。化妆师没有费什么时间，只给他上了淡妆，看着与素颜时没什么两样，只是更加精致了些。

　　“第一场，action。”导演喊完后，场记在一边打板，然后迅速撤离。

　　《棋逢对手》是一部刑侦破案剧，这两年破案题材的电视剧在市场很吃香，所以有不少这类剧开拍。《罪恶》就是这种类型的剧，不过也只是披着刑侦的言情剧，这次换了导演改了剧本后，改动更像是言情剧，主要迎合年轻人。

　　而《棋逢对手》感情线很少，仿佛是为了剧情不单薄，加上的一点感情戏，其中就有周敬之饰演的齐劲爽与男主的一段。

　　周敬之心情复杂，这场是他与男主相遇的一场，他站在巷子口抽烟，碰上来查案的男主沈觅山。因为死者就是齐劲爽的邻居，所以沈觅山对他审视得多些，还盘问了他很久。

　　不过齐劲爽并不安分，说话总是漫不经心还爱逗人。

　　这段对周敬之来说并不难，但对手是陆庭轩，他还给人家送过情书，要说不尴尬肯定不可能。

　　周敬之叼根烟，打火机在手里一转，由于他脑子里还想一会对着陆庭轩那张脸该怎么演，一时走了神，没控制好力度猛吸一口，把自己给呛住了。

　　“咳咳咳”周敬之不怎么会抽烟，刚才那一口憋的他没换过气来，隔着粉底脸都憋红了。

　　“卡”导演喊了一声，皱着眉过来，脸色不太好。

　　陆庭轩穿着警服站在另一边还没过来，艳阳之下，他幽深的眸色被削减了几分，整个人不苟言笑地站在遮阳伞下，静静地看着周敬之这边。

　　浑身散发的冷气似乎比周敬之见到的两次更冷。

　　他差点忘了，陆庭轩拍戏最讨厌对手演员拖后腿，尤其是NG多的。

　　“你怎么回事？抽个烟都不会演，这下面还怎么演？”刘导说话毒，要求也比其它导演要严，很多演员拍他的戏对他是又爱又恨。

　　周敬之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说了声：“抱歉”。

　　于是重新来一条。

　　周敬之夹着烟，忍着尼古丁呛鼻的味道，烟云吐雾之间，觑见陆庭轩笔直的长腿迈过来。

　　顺着制服的扣子往上，浅蓝色的衣领下，匀称性感锁骨露出了大半，黑色的痣印入眼帘。

　　周敬之错开视线，越来越觉得尴尬。

　　这时就听导演又喊了声：“卡”。

　　十月的天在南方还热，可他却觉得周围的温度又降了几度。

　　周敬之余光瞥见陆庭轩活动了几下手腕，细小的汗珠在他锁骨的皮肤凝聚，他的喉结滚动，传来吞咽的声音。

　　周敬之不由自主地往一边靠，脸挪开。

　　陆庭轩喝完水，到一边休息。

　　片场里只有刘导的声音，在热气腾腾的天更觉得躁。

　　“刚才眼神怎么回事，剧本你没看吗？人物心理你没揣摩吗？齐劲爽应该是有野性的，而不是畏畏缩缩不敢看对方……”

　　刘导脾气不好，周敬之又在第一场开拍就NG了两次，他更是愤怒不已，凶神恶煞地恨不得要打周敬之一顿。

　　导演在一边骂着，周围人都默不作声，不敢吭声。

　　直到有一个小姑娘跑过来，对导演说：“刘导，庭轩哥说可以先拍下一场。”

　　陆庭轩在片场严苛，虽然话很少，也不怎么管闲事，但一张脸却是冷得像冰雕，尤其是碰上不敬业，演戏不专注的演员。

　　媒体拍到陆庭轩只有两次在片场发火，一次是对方不背台词，在念12345678，还有一次对手是投资方塞进来的人，表情只会哭和笑，而且还假的不行，毛病还多。

　　见过这些，周敬之刚才的走神对陆庭轩来说自然不够发火，不过他的脸色一直不太好。周围人都看出了陆庭轩的低气压，不敢在旁边多说什么。

　　周敬之被导演赶回去调整状态，剧组进行下一场的拍摄，他这一场被挪到了第二天上午。

　　*

　　卫生间

　　垃圾桶丢进去了不少烟头。

　　周敬之眯着眼，努力地适应不适感，感官被迫转移注意力，因此被放大到了别处。

　　“刚在片场，你是没见到，宋致远被导演骂的残呦。”

　　“他不是刘导亲自选进来的吗？连陆庭轩的面子都没给。”

　　“可不是，听说是演的特别好，身上有齐劲爽的劲。”

　　“听说导演当时也挺为难，心里虽然想选那位，但面上又不好跟陆庭轩直说，还是吴元自己打电话说临时有工作，撞了档期，给了三个人台阶下。”

　　“要我说还是吴元来演合适，人家毕竟拿过不少奖，演技圈里圈外都认可，不像那位，奖没拿过，因为演技烂上过好几次热搜。”

　　几个人说着说着，声音逐渐远去。

　　周敬之猛地吐出一口烟圈，打开了隔间的门。

　　他以前虽然游手好闲，佛系不行，平时没事就跟那些富二代朋友们鬼混。不缺吃缺喝不缺钱，更不缺有人奉承，所以也没什么大志向。

　　但现在他突然变成了一摊泥，周围人看他的眼神就像一颗老鼠屎混进了粥，不舒服是真不舒服。

　　没人喜欢从云掉进泥里。

　　无意识间，他脚碰到了门，发出“哐”的声音。

　　周敬之心头正烦躁，外间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解皮带声音，还有液体砸在盆体里的声响。

　　他走了几步跨出来，见到已经解决完生理问题，正提裤子的陆庭轩，怔在了原地。

　　陆庭轩慢条斯理地扣皮带，听到动静，随意地看他一眼，然后到洗漱台洗手。

　　周敬之满身都是烟味，手里还夹着烟，着实不好闻。

　　他倚在洗漱台前，看着镜子里低头洗手的陆庭轩，语气正经：“陆庭轩。”

　　“咱俩那场戏再来一次。”

　　浸在水流中的修长手指停住了搓手的动作，陆庭轩抬头，看向镜子里削瘦的身影，眉目一贯的冷淡，嘴角却挂起了淡淡的讥讽，“再耽误一次？”

　　那抹嘲讽淡如云雾，若不是周敬之一直盯着他看，恐怕就错过了。

　　胸腔那股气腾腾往上升。

　　宋致远真的是眼神有问题，给这冰疙瘩送什么情书。

　　“草，又不是老子。”周敬之忍不住骂出声。

　　突然来的一句粗话，陆庭轩听后看向他的凛厉之色淡化许多，流露出极淡的不解。

　　眼前的宋致远穿着黑色的字母长袖，皙白的脸上压着温怒，像是在火山爆发的边缘。

　　陆庭轩想他的那句话他怒成了这样子？

　　不过他说的没错，但凡宋致远演戏的时候用心点，也不至于刚开始就NG了好几次。

　　现在这副怒气冲冲要打架的样子倒跟他以前见人畏畏缩缩的模样相差很大。

　　陆庭轩目光深了些，若有所思。

　　周敬之没给对方缓冲机会，继续粗里粗气道“陆庭轩，你就说你干不干。”

　　陆庭轩眼珠一动，眼睑下垂，视线从周敬之的身旁穿过，落在刚才周敬之出来的隔间。

　　垃圾桶里咖啡色的烟头落满了一层。

　　鼻间还有对方身上浓重的烟草味。

　　呛鼻得紧。